小巧的骰子咕噜噜地滚过桌面,在塑料桌子纹理的摩擦下坚定地停在了“大吉”上。它的投掷者糜稽已经摆脱了最初发现这个秘密时的兴/奋,像吸多了大/麻一样,他现在正处于过/度兴/奋后的宁静中。
他平静地点开抽卡页面,选择了11连抽。随后,代/表着稀有卡UR的深粉色信封跳跃着蹦出,糜稽抽到了自己的本命。换做平时,糜稽可能已经开始给揍敌客家全体佣人发红包了,但现在他只是用/力握了一下拳,又迅速地投入了新一次掷骰。
他旁边的有趣桑也一副急需被拉走电一电的样子。
这样的循环两人已经进行了好几次,有趣桑和糜稽就像两个沉默寡言的抽卡机器,全身心地感受着偷渡成功后欧洲绝美的风光。
科特坐在两人中间,正含/着芭菲杯专用的细长银勺,不赞同地看着这一幕。
这种多余的表情科特在揍敌客家时是绝不会做出的,但与有趣桑在一起时他总是更生动一点。因为他知道,与父母兄弟无意的忽视不同,对方对于他人的情绪总是有所回应。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安心啦科特,”有趣桑毫不在意地又扔了一次骰子,照例还是大吉,“大凶的几率只有5%,不会那么巧就抽……”
他的话淹没在了巨大的爆/炸声中。
一股巨大的水流突破了柏油路面的束缚,喷泉般从地底直射而出,路人交头接耳的声音随着这起事/故嗡嗡地响起。
“是热水管爆/炸啊。”
“刚刚好像有个人坐在爆/炸点上玩手/机呢……现在不会被炸没了吧……”
有几个胆大的好事者凑到事发地观察了一会儿,新一波的议论混杂在水声中传了过来:
“这小子的运气大概都用在抽卡上了哈哈,手/机屏幕上的大天狗还热乎着呢。”
打脸来的太快,饶是有趣桑也有点尴尬。
他转回头,在科特质问的眼神中快速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既然已经有人抽到了大凶,那么说明之前所有不好的事情已经被抵消掉了,那么现在应该是抽不到大凶的,就算抽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边说边又丢/了一次骰子,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样,这个小小的帮凶静静地停在了大吉上。
科特用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揉了揉太阳穴,一阵语塞,这根本不是危险的问题。
幸好这时,能控/制住局面的人终于来了。
“大哥。”他抬头看向在糜稽和有趣桑刚开始抽卡时就悄悄神隐了的伊路米。
黑发男子带着一阵香甜的奶油香气走来,结合他手里托着的的纸盒,应该是刚从甜品店出来。
“要吃巧克力熔岩吗?”他在有趣桑面前打开了纸盒。
如果巧克力是罪恶的话,这大概就是地狱的第十八层:里面装着半打巧克力熔岩蛋糕,新烤出来的。视觉和嗅觉一起刺/激着有趣桑嗜甜的心,而他的想象力更是完美的将诱人的色泽和香醇的味道结合了起来,他几乎能看到里面流动的巧克力芯。
科特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有趣桑的眼中看到了动/摇。
有趣桑对这个游戏的热爱他这段时间多少也能体会到一二,和糜稽的讨论也不像敷衍,可每天嘴上爱得要死要活的小/姐姐们难道就和蛋糕一个价值吗?
他扭头看了看糜稽,他这个同样痴迷某学院偶像游戏的哥/哥大概是非了太久,此刻已经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这种肤浅的物质根本无法动/摇他。
正常的阿宅果然应该是糜稽这个样子。
他又看回了有趣桑,对方居然还在犹豫。科特突然有点搞不清楚有趣的情感观念了,这个人好像什么都喜欢一点,但仔细一想却没有什么特别执着的东西。
那么,对自己的关注是认真的吗?还是……他其实只是有趣桑有兴趣的众多事物中的一个……
他这边还纠结于自己的少年科特之烦恼,而他身边的有趣桑已经做出了决定——还是偷渡要紧,蛋糕既然已经买来了,那么什么时候吃都是可以的。
但以伊路米对弟/弟们的保护欲,他和糜稽的这种高风险作案工具估计很快就要被没收了。
“这一招也不管用吗……”伊路米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歪头打量了一下有趣桑,“那我们只好一会儿见了,有趣桑。”
“欸?”有趣桑只来得及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疑问词,随后就在伊路米一记干脆的手刀中陷入了黑/暗。
科特接住了晕了过去的有趣桑。
一击得手,伊路米对自己的身手/感到满意,而解决了头领后,小弟就比较好收服了。
“糜稽,”伊路米扬了扬手,威胁道:“把骰子给我。”
对付有趣桑,暴/力永远比语言有用,科特将扇子压在唇上,记下了伊路米给他上的这生动一课。
“科特,把有趣桑给我。”
“啊?是!”
两小时后,有趣桑在一阵醇厚的甜味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到了酒店柔/软的床/上。
“你醒了。”
他揉/着脖子坐了起来,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伊路米正和科特一起坐在套间的沙发上,他手里捏着手/机,好像正在发微信的样子。
“感觉颈骨都错位了……”有趣桑穿上鞋,随后一边向反方向侧头拉伸着肌肉,一边走到他身边。
“喏,NO.25风险骰子、NO.62会所大王,还有NO.79彩虹钻石。杜力亚司有的全部指定口袋卡片都在这里了。”
有趣桑接过这三张卡片,在拿到风险骰子后一次性攻略掉杜力亚司是他们的原定计划,只是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其他部分执行得如何:“钱也顺便赌了吗?”
“嗯,让糜稽去了。”
“那么明天继续向北前进吧,听说北边可是GI里的旅游胜地呢。”有趣桑顺手召唤出集卡书,将刚收集到的卡片放进去。
这个动作完成两秒后他终于发现了这个游戏的恶意:“伊路……卡片还是你拿着吧……”
“没有填满的话还不如全空着。”他在伊路米疑惑的表情中认真地解释。
“……我明白了。”
窗外已经华灯初上,商定好明天的路程后伊路米起身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对了,”他拉开房门后补充道,“今/晚你和科特一起睡,我要监/督糜稽,免得他又偷偷抽卡。”
有趣桑和沙发上被留下的孩子对视了一眼,科特就像一朵小蘑菇,安静而无害地生长在沙发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有趣桑就是觉得自己也是受监/督的对象之一。
有了在杜力亚司筹集的旅费后,一行四人继续向北。
十天后,他们看到了海岸。
“就是这里,”有趣桑打开地图确认了一次,“萨波洛,GI里有名的温泉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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