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厅里, 此刻并不如往日般安静。
a市基地的高层集中在此处,每个人的神情都相当严肃,因为主持会议的人还没有来, 所以还在彼此小声交谈商讨着。
就在刚刚, 他们听说了一个震撼的消息谢骨到达王级了
以前谢骨还是高级丧尸的时候,a市基地里就没有人能敌过他,而当他成为了王级丧尸之后呢会不会撕破从前和平的伪装,直接进攻a市基地
毕茂坐在靠前的位置, 不满地用拐杖敲了敲桌子“安静点”
融双林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但还是一直保持着安静。
詹寇年低着头站在最后面,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按理来说他并没有资格出席这种会议, 但这次召开会议的项芮却指定了要他来参加,他不太明白原因, 但一来就听见这样的消息, 实在并不让他感到愉快。
很快项芮从门口走了进来,她返回基地以后用最快速度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此时身上清爽利落,只是面色冰寒, 很是瘆人。
见她走进来, 当即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项队,谢骨他真的到王级了”
项芮道“只是猜测, 但这次前来交易的是另一只高级丧尸,他说他们的王正在进化中。”
高级丧尸都喊王了,还说了进化, 那不是高级进化成王级又是什么
这个消息得到证实, 在场之人尽皆哗然。
毕茂怒道“我就说了不该放任谢骨成长的”
融双林没说话, 只是手指不自觉地点着桌子, 似乎在想着什么。
项芮又扫视周围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詹寇年身上“在商讨这个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有另一件事需要探讨一下。”
她转头看向会议厅外,冷声喊道“进来吧。”
毕茂皱眉“基地里还有谁没来吗”
项芮摇了摇头“不。”
这时会议厅的门被推开,五个男女依次走了进来。
毕茂打量了这五人好几眼,觉得眼熟,但并没有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在场其他人倒是有几个认出来了,惊呼一声后死死捂着嘴巴,满眼的不可置信。
项芮又看了一眼詹寇年,只见青年人的面上净是茫然,倒没有料想中的惊恐,她这才微微舒展了眉头,声音淡淡“介绍一下吧,吕雨伯、严光赫、牛令慧、路娴、袁塔。”
这五个名字可比这五人的脸更让基地的高层们觉得熟悉,连毕茂都反应了过来,随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怎么可能”
然而项芮却没有回应毕茂的惊讶,唇边挂了近乎讽刺的冷笑,继续道“真是神奇啊,五个据说已经死在谢骨手上的人,是怎么被他复活,然后又让他的手下送到了我手上的”
“哦,对了,”项芮慢吞吞地又补充了一句,“送这五个人回来的时候他没收钱。”
听起来有点可笑的话,但比起之前好几句都更能说明谢骨的“善心”周扒皮居然没有敲一笔看样子他是真的没有要杀这五人的意思。
要谢骨放过想杀的人,不花费大价钱他们都不信
众人沉默间,詹寇年终于没忍住开了口“我妈妈呢她叫丁瑜”
詹寇年没见过这五个人,但知道他们的名字,据詹诏所说他们那支小队是八个人出去的,加上詹诏现在有六个人平安返回了,丁瑜和另一个人却始终都没有下落
这是怎么回事
项芮又看了詹寇年一眼,然后才吩咐了那五人道“说吧,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在回来的路上就把前因后果都听过了一遍,所以才这么怒气冲冲她一直管理着基地里的大小事务,即使是末世来临之前也是联邦的官员,对于人情世故再清楚不过,自然轻易就能判定出来到底谁在说假话。
那五个人也被项芮叮嘱过一遍,此时立刻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那个詹诏真不是个东西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老婆”
“就是还以为我们死了就把事情全部都栽到别人头上呸”
“我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人”
“李鲲鹏倒不是他杀的,不过那个丁瑜哦,死得啧啧。”
“也算是报应了我听他们说话,那个丧尸明明就是丁瑜的亲外甥,结果被他们夫妻亲手推进丧尸堆里的可怜的娃啊”
“对了,我记得李鲲鹏跟丁瑜他们关系好像挺好的,听说是一个队伍里到的a市基地,说不定当时把人推进丧尸堆也有他的份”
“咦你就是詹寇年吧詹诏以前给我看过你照片”
在纷纷乱乱的解释中,詹寇年的脸仿佛被一支无形的画笔刷过,越描越是惨白。
而在场众人的脸色也都不大好看。
其实这五人解释得还是不够清楚,加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互相干扰着,高层们其实也没完全听清,但哪怕只是听懂那么一星半点儿,也足以让他们知道詹诏是在撒谎了。
等这五人说得差不多了以后,项芮才出声做了总结“或许各位并没有完全听清楚,但在回程的路上该问的我都问了,很明显,詹诏撒了谎,至少隐瞒了很多东西。
“谢骨是他妻子的亲外甥,而詹诏和他的妻子在前往a市基地避难的过程中抛弃了谢骨,所以谢骨变成了丧尸,现在他们这支队伍出去寻找物资,却正好碰上了谢骨。
“谢骨先杀掉了要逃跑的李鲲鹏,然后告诉他们,只要交出一枚能量晶核,自己就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支小队里除了丁瑜以外还有一位火系初级的异能者严光赫,在所有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谢骨的情况下,詹诏动手杀死了丁瑜,亲手剖开了丁瑜的大脑,献上了他妻子的能量晶核。
“之后谢骨带走了除了詹诏外还活着的五人,詹诏开着车逃回,然后告诉我们,是谢骨无缘无故杀死了剩下的所有人,而他的妻子为了救他牺牲了自己。”
项芮越说声音越是冰寒“可真是舍己救人啊。”
会议室门口适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项队”
项芮扬声喊了句请进,然后一个文秘打扮的年轻女孩子就走了进来,把一叠资料放在了会议桌上,汇报道“基地居民的信息已经核查过了,您说的李鲲鹏和詹诏是同一批车队进的a市基地,另外结合联邦遗留的居民身份信息,我们还查到詹诏的妻子丁瑜有一个妹妹,和其丈夫于十二年前车祸身亡,两人遗产由独子谢骨继承,但当时谢骨还未满十六岁,没有独立民事能力,所以这笔钱由丁瑜和詹诏夫妻代为保管,条件是要尽到抚养义务。”
她又抽出一张照片“谢骨于十八岁时考上联邦a大,这是我们在a大的信息库里找到的照片。另外我们现在的居民信息库中并未有谢骨的登记信息,其他基地正在联系中,目前都没有查到。”
照片是打印出来的,不过只有很小的一张,现在是末世,什么资源都是极度稀缺,能省则省,要不是项芮要求了尽量找到靠近现在时间的照片打印出来,估计他们连这道程序都省了。
而蓝底的背景上,一个干净俊秀的男生正灿烂笑着,他的五官还带着稚气,但却不难看出和现在那个俊美到邪异的青年是同一个人。
水落石终出。
到了这一步很多事情也就明了了。
项芮也看见了那照片,然后将其传递下去,直直看向詹寇年“所以现在,寇年,你可以说说,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谢骨是你的表弟”
她道“不要说你没见过不认识,即使你觉得两个人是重名,詹诏总不至于见了本人还认不出吧我相信你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来,但我想听你说实话。”
詹寇年嘴唇嗡动了一下,最后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他又垂下了头,把自己的眼睛藏在了阴影里“我爸不让我说出去的。”
然后他又急切地抬起头来,企图再争辩一二“但我爸妈是好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他们从来没有虐待过谢骨我爸不会杀了我妈的项队你们不能直接定了我爸的罪”
“是吗”项芮玩味道,“那不如把詹诏带过来吧,我们一起,好好问问他。”
她没有直接点破说既然是误会那詹诏为什么撒谎,也没有问詹寇年为什么也下意识地觉得詹诏会被定罪,更没有去计较“不虐待”和“善待”的区别。
有些东西其实早在冥冥中清晰了,只是有些人倔强地不肯认,她也不会用嘴皮子把人说醒,因为比起事实来说,言语永远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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