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比赛开始, 法拉利瞬间启动, 如风驰电掣；奔驰迈巴赫稍晚一点，但也紧追不舍, 并未落后太多。

    然而接下来一幕, 所有观赛之人都惊呆了。

    法拉利性能好、马力强, 顾经纶车技一流，按说有巨大先天优势。然而奔驰迈巴赫仅追了半圈, 就与法拉利齐头并进；再过半圈, 逐渐超前, 与法拉利拉开距离；后面一圈, 已经遥遥领先；三圈下来, 奔驰迈巴赫毫无争议赢得第一。

    这是碾压式、奇迹般，不可思议的胜利。

    “哦也！”奚林从看台上蹦起来, 大喊道：“赢了赢了，小美姐赢了！”

    司机老刘犹在震惊中, 完全一副痴呆表情。

    其余观赛车辆纷纷启动, 不一会儿聚集赛道起点, 向奔驰迈巴赫致敬。

    众人下车，顾经纶脸色苍白又困惑, “不可能，不可能啊？两辆车不在一个档次，性能差别巨大，根本不可能输啊？”

    虞书颜嘴角上扬，淡淡道：“赛道不平, 有坑坑洼洼，有上坡下坡急转弯，再加上滚动阻力、空气阻力、坡道阻力、加速阻力，以及赛车手身体素质、反应速度、操作技巧等等——导致性能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如果你对赛车的理解局限于性能比拼，我劝你不要玩车了……”

    这一番话过于装逼，导致在场公子哥儿们如遭雷劈，呆在当地。

    “什，什么？”顾经纶三观崩裂，“滚动阻力？空气阻力？坡道阻力？加速阻力？这，这……”

    “想学吗？只需要一个公式就能掌握。”虞书颜下了一个钩子。

    “想，想！”顾经纶两眼放光，其余公子哥儿也围过来，起哄道：“想学！想学！想学！”

    虞书颜微微一笑，“想学的话，先履行赌约再说。”

    ……

    金陵秦淮，秘密花园咖啡馆。

    思涵的期待没有落空。

    她成功注册幸运星商家，在地图上点亮属于自己店铺的星光。不到十分钟，一个斯文秀气、扎着马尾辫、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女生循着星光找来。

    “老板，可以领一颗幸运星吗？”女生看到前台二维码，试探问道。

    “当然可以，我们还有十一种咖啡小样品尝哦。”思涵回应。

    女生的脸顿时红了，“不好意思老板，我就想领取一颗幸运星。”

    “没关系，扫一扫二维码就好了。”思涵依旧热情。

    “谢谢老板……”女生松一口气，取出手机扫描二维码，领到一颗幸运星后，再三感谢，离开了咖啡馆。

    接下来的时间里，秘密花园客流不断，短短一个小时就有几百人进店，这在以前，根本不敢想象。

    进店客人有八成单纯领取幸运星，但也有两成被店内环境和咖啡小样所吸引，进而产生了消费。单这两成的消费，思涵就忙得不亦乐乎。

    有人欢喜有人忧，就在思涵开心忙碌时，铂金都会的子睿却有些烦恼。

    铂金都会与秘密花园同在一条街，都是咖啡馆，一家客流增多，另一家就会相对减少。子睿是铂金都会的店长，他敏锐觉察到今日客流变化，同时也清楚造成变化的原因——对面的秘密花园点亮了幸运星光。

    幸运星火爆金陵城，摇钱树已成为时下最热门话题。一般用户有事没事“摇一摇”，精明商家早就发现其中玄机——摇出来的钱得提现，提现就要幸运星，而幸运星必须到商家领取。

    这是一个引导客流的APP，与砸金蛋的“聚宝盆”非常相似。

    子睿也想注册幸运星商家，但他早就申请了砸金蛋意向签约，并收到砸金蛋郑重提醒：但凡幸运星商家，无条件进入砸金蛋黑名单，失去即将到来的补贴红利。

    子睿对比幸运星和砸金蛋，犹豫再三，选择了砸金蛋——毕竟砸金蛋实力雄厚，已成功落地京沪深广，且即将落地金陵。

    “再等几天，等砸金蛋来了，秘密花园就没有竞争力了。”

    子睿这么想着，心里逐渐平静。

    ……

    虞书颜乘高铁回到金陵，抵达火车站，已经是晚上八点。

    这一天实在忙碌：早晨化身“小幽”，和吴琛之、吴羲赶往沪市给广陵理事程厚实治病；中午恢复真身，拜访三金影后、国民女神奚小琴；下午又化身“小美”，与顾家之子顾经纶打赌赛车。

    接下来，就看顾经纶能否拿到顾家一票，只要拿到，奚小琴就可以结集江浙同盟，为幸运星提供资金保障。

    “资金链一定不能断啊……”

    虞书颜一边想着，一边走出火车站。火车站商业气氛浓厚，在扑面而来的多媒体广告中，一条视频广告引起她的注意。这条广告制作精良，视效炫酷，磁性男中音不断播报着极富煽动力的广告词：

    “秘密隐藏于大街小巷，财富就在你身边。七月二十号上午十点，砸金蛋隆重落地金陵……”

    这是砸金蛋的广告。虞书颜环顾四周，南广场大小LED滚动播放这条广告，就连新城大厦的户外巨屏也不例外。

    “下血本了啊……”

    虞书颜压力倍增，想不到离开金陵一天，砸金蛋就投下了铺天盖地的广告。

    就在这时，手机来电，费明远打过来的。

    “虞总，沪市出差还顺利吗？”费明远的声音有一丝焦灼。

    “还顺利，我刚回金陵，今天数据怎样？一共烧了多少钱？”虞书颜问。

    费明远的声音再次焦灼，“我正想汇报，截至目前，幸运星累计用户两百一十万，累计商户四万，累计提现金额……三千七百万，照这个速度，明天勉强撑得住，后天就没钱了……”

    虞书颜心里咯噔一下，两天烧掉三千七百万，放在一个月前，她想都不敢想。

    “别急，”虞书颜强迫自己冷静，“今天筹资顺利，具体明天见面讨论。”

    虞书颜挂了电话，心里复盘数据，发现新增商户太少，又给夏澍打个电话。

    “喂，虞总。”夏澍第一时间接听电话。

    “夏先生，咱们上线前有一万两千商户，昨天新增两万，今天累计四万。换句话说，今天新增只有八千，这个数据很不正常。”

    电话那头道：“虞总，砸金蛋大面积投放广告，顺便拉黑幸运星商户，导致很多商户摇摆不定。我在想，是否利用地推施压，让他们知道地头蛇的厉害……”

    虞书颜微怔，随即否决，“别乱来，明天开会讨论。”

    “行，明天再说。”

    虞书颜挂断电话，面对困境冷静思考几分钟，一个凶残策略悄然成形。

    第二天一早，银广大厦十六楼，虞美人科技。

    一场股东碰头会正在召开，与会人：CEO虞书颜、CTO费明远、以及兴邺资本的商务代表夏澍。

    虞书颜首先发言：“今天会议议题：第一，资金；第二，如何应对砸金蛋的攻势。资金方面，我已经得到华格臬江浙同盟的支持，这两天就有确切消息……”

    关于资金，虞书颜并没有底气，这样说，只是为了稳住军心。

    “我们主要讨论第二点：如何应对砸金蛋的攻势。”虞书颜把话题抛给夏澍，“夏先生，砸金蛋这两天有什么动静？”

    夏澍推一推黑框眼镜，“主要有两点：第一，大面积宣传造势；第二，给意向签约商户施压。其实还有一点，就是在社交媒体和本地论坛抹黑造谣，说幸运星抄袭砸金蛋，又说幸运星是金融骗局。”

    前面两点虞书颜有所预期，第三点却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回事？”

    夏澍打开一个帖子，上面发布了一条视频。视频内容，是虞书颜参加“智造未来”创业大赛的路演现场。这个现场十分惨烈，虞书颜讲述“抢红包”项目，被评委和资方代表狠批“抄袭”。

    “这条视频似乎成了虞总抄袭的证据，砸金蛋因此占据道德制高点，得到多数网友的支持。”夏澍冷静克制，侃侃而谈。

    虞书颜面色一冷，气愤道：“不管是砸金蛋还是抢红包，明明都是我的创意，现在反而成了我抄袭！”

    “虞总，这件事难以证明，还是考虑当前生存危机吧。”费明远将话题拉回来，“今天十五号，再过五天，砸金蛋就要落地金陵。他们有舆论支持，有资金背景支持，还有京沪深广成功运营经验——而我们，仅仅是烧钱换用户而已。”

    夏澍附和道：“同意，我们虽然打响了第一炮，但仍然危险。当务之急，是考虑怎么生存下去。”

    “生存？”虞书颜微微一笑，“你们想的仅仅是生存，而不是干死砸金蛋吗？”

    夏澍保持扑克脸，费明远沉默。

    虞书颜道：“我有一个凶残计划。”

    “什么计划？”夏澍和费明远同时看过来。

    虞书颜没有立刻回答，转头问费明远，“费总，按目前趋势，幸运星用户什么时间可以候覆盖金陵全城？”

    费明远想了想，道：“金陵人口850万，智能手机用户600万。尽管有抄袭和金融骗局的负面舆论，但用户量还是持续增长，截至目前，幸运星累计装机量300万……算起来，明天就可以覆盖全城。”

    “很好，”虞书颜又问夏澍，“商业地产领域，兴邺资本有没有眼中钉、肉中刺，想要敲打敲打的？”

    夏澍眼睛一亮，“虞总什么意思？”

    虞书颜笑了一笑，“我有一个凶残计划，代号‘毒瘴’，相信会很精彩。”

    ……

    两天后，河西CBD，木椿资本办公室。

    “老谢，吕总正在敲定A轮融资，咱们这边可不能掉链子啊……”

    一个知性美女端着一杯咖啡坐在茶水间里，她对面，坐着一个秃顶中年。知性美女叫小楚，是砸金蛋运营总监；秃顶中年叫老谢，是砸金蛋市场主管。

    砸金蛋三天后落地金陵，两人忙得晕头转向，这会儿难得抽出时间闲谈。

    “小楚啊，凭吕总的关系，A轮融资还不简单？”老谢满不在乎。

    小楚摇摇头，“融资简单，谈一个好的股权分配就不简单了。日本赤金、美国KCPB是什么货色？吃人不吐骨头，咱们不干出点成绩，吕总很难谈出好的方案。”

    “那倒也是，”老谢没有否决，“这次落地金陵，时间仓促了点，但也没什么大问题……”

    小楚喝一口咖啡，忽然道：“幸运星那边有什么动静？”

    “有动静，而且说起来好笑，”老谢并没有笑，而是露出疑惑表情，“幸运星背后是兴邺资本，商务代表是一个叫夏澍的小伙子。近两天，夏澍在和万汇城谈判，要求万汇城所有商户签约幸运星……”

    小楚怔了怔，“这是什么奇怪操作？万汇城对商户有一定约束力，但不至于约束这么细，何况很多商户已经与我们签约了。”

    “所以很好笑，幸运星这是病急乱投医？”

    “不对！”小楚忽然想起什么，“万汇城与兴邺资本积怨很深，夏澍的谈判，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可能成功。明知不可能成功，为什么还要谈判？”

    老谢沉默，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小楚又道：“幸运星还有没有其它动作？”

    “有，我派了一些卧底商户签约幸运星，万汇城刚好有一家。这家商户传来消息，说幸运星预付十万补充了一个代收款协议，意思是，客户消费，幸运星可以代收款了。”

    小楚眉头紧锁，“这个代收款协议，仅仅针对万汇城的商户么？”

    老谢点点头，“目前是。”

    “来，我们总结一下。”

    小楚站起身，在茶水间的白板上总结要点，“第一，兴邺资本与万汇城积怨很深，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进行了一场毫无意义的谈判；第二，万汇城有部分商户已经签约幸运星，针对这些商户，幸运星又补充了一个代收款协议。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它动作？”

    “没了，补充一点，所有针对万汇城的动作，都是这两天发生的。”

    “奇怪……”

    小楚在写字板前来回踱步，“显然，幸运星针对万汇城有特别行动，到底是什么行动呢？”

    就在这时，老谢手机来电，他接听电话，脸色由平和到难看；一分钟后，挂断电话，对小楚道：“万汇城出事了，我们过去看看。”

    万汇城不是“城”，而是一座集休闲、娱乐、餐饮、文化为一体的多功能商业中心。这里交通便利、人口密集，消费需求量极大。

    老谢和小楚驱车来到万汇城地下车库，刚刚停车，手机收到幸运星推送——作为砸金蛋高管，安装竞品APP是最起码的自觉。

    点开推送，内容十分惊悚。

    原本金光灿烂的城堡和摇钱树，被一股“瘴气”污染，变得阴沉惨淡；原本活泼可爱的金丝雀，似乎受到极大惊吓，一边仓惶乱飞，一边泣血嘶鸣，一副想要落脚又不敢落脚的样子。

    紧接着，一个暗黑风格的对话框弹出来，在一个骷髅头标记下，用血色文字给出提示：

    “此地有毒瘴！请速速离开，不然摇钱树会枯死。”

    关掉对话框，金丝雀显示缓慢减少的血条，以十分柔弱可怜的拟人化神态弹出提示：

    “主人，我中毒了，快离开这里，或者寻找仙霖为我祛毒……”

    关掉提示，进入提现流程，界面弹出对话框：很抱歉，您的幸运星已被污染，暂时不能提现；想要提现，请兑换仙霖驱除污染。

    点击“兑换”，页面跳转商户列表，并给出提示：到指定商家扫码消费，即可兑换相应点数的“仙霖”，现在就去消费吧。

    显然，这里的“指定商家”就是和幸运星签约了代收款协议的商家。

    老谢和小楚测试完整个流程，心情压抑。

    两人从车库到万汇城一楼，原本人流密集的商业中心，这时候空空荡荡，为数不多的客流大部分集中在少数商家——也就是可以兑换“仙霖”的指定商家。

    这一幕，荒诞又诡异。

    “我懂了……”小楚有些震惊，也有些无奈，“原来夏澍和万汇城的谈判，并不是求合作，而是先礼后兵、一种预警式的挑衅：你不合作，我就掐断你的客流。而针对签约商家的代收款协议，只是为了补偿掐断客流造成的营业损失。”

    老谢也很感慨，“卧底商户发来消息，说自己的店因为可以兑换仙霖，已经爆单了……”

    小楚忽然觉得胸闷，忍不住想点支烟，被老谢阻止。

    “回去想想对策吧，”老谢叹一口气，“幸运星验证了强大的导流能力，这事儿后果很严重。”

    ……

    下午五点，银广大厦十六楼，虞美人办公室。

    费明远紧盯后台数据，实时报告：“截至目前，有13000人次进入万汇城内部，对比昨天减少55000人次。换句话说，毒瘴计划阻断了80%的客流，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据！”

    所谓“毒瘴计划”，就是在圈定地理位置释放“毒瘴”，使幸运星用户无法摇钱，同时冻结提现功能。

    对于习惯性摇一摇、已经摇出不少闲钱的金陵老百姓来说，舍弃摇钱树是不可能的事——一方面舍不得钱；另一方面，对摇钱树和金丝雀有了养成情感；还有，账户里的余额还没提现呢。

    所以，在骷髅的血色预警和金丝雀的婉转哀求下，他们选择远离毒瘴之地。

    毒瘴计划，就是阻断客流计划。

    虞书颜对阻断数据很满意，笑道：“万汇城旁边有个大悦广场，用户有选择余地，不然也不可能阻断这么多数据。”

    夏澍一脸潮红，亢奋道：“万汇城多次与兴邺资本竞标地王，谈不上眼中钉肉中刺，但也活该挨打！”

    “对了，万汇城的商家反应怎样？”虞书颜问。

    夏澍道：“万汇城一共396个商家，其中26家与我们签约。市场部反馈，这些商家因为可以兑换‘仙霖’，吸引了剩余绝大部分客流量，营业额是平常三倍起跳。同时，其它商家经营惨淡，相信撑不了多久就会与我们签约合作。”

    “是的，”费明远补充道：“截至目前，新增商户申请19117家，其中214家来自万汇城。显而易见，毒瘴计划发挥了威慑作用。”

    “这样的数据才正常嘛……”虞书颜笑一笑，十分满意。

    三人讨论起劲时，虞书颜收到奚小琴的短消息：“顾家已投票，江浙四城结集，可保证两亿投资。另，万汇城一案做得漂亮。”

    虞书颜松一口气，资金缺口两天，一直靠银行信贷维持，这下终于有钱了。

    “同志们！”虞书颜立刻宣布好消息，“华格臬的资金已到位，整整两亿，我们再玩大点！”

    费明远和夏澍同时振奋，“太好了，怎么玩？”

    “整体提高摇钱树掉宝金额，连续十天每天一个百万幸运儿，我要让所有用户离不开摇钱树！”

    就在虞书颜讨论下一步方案时，新媒体、互联网、商业地产行业，全部震动了——为幸运星超80%的客流阻断力而震动。

    起因是一篇名为《泣血哀鸣，我的金丝雀中毒了》的新媒体文章，作者署名“法华未雨”，以极为绻缱的笔触讲述自己与金丝雀依存依恋，互相给予温暖与希望的点点滴滴；讲述自己在最失意、最黑暗的日子里，金丝雀仿佛精灵一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遥远的微光。

    全文极少提到“金钱”二字，完全把金丝雀拟成灵魂伴侣，在每一天的“摇一摇”中，彼此追逐，互相嬉戏。

    文章结末，说自己误闯“毒瘴之地”，金丝雀泣血哀鸣，自己肝肠寸断，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就是这样一篇狗血文章，转载量超过十万，阅读量超过千万，引起整个金陵城的共鸣。

    文章带起节奏，要求大家保护好金丝雀，不去万汇城这个“毒瘴之地”，就算要去，也一定要兑换“仙霖”为金丝雀祛毒疗伤……

    受新媒体热文的影响，互联网也震动了。

    有人分析“幸运星”的产品逻辑、营销策略和市场占有率，尤其分析“万汇城空城事件”，惊讶发现：一个靠烧钱换用户，看起来不靠谱的APP，短短五天，控制了金陵超八成的客流量。

    这是何其恐怖的威能？在大小商家为客流量发愁时，幸运星仿佛掌控流量的神祗，可轻易繁荣一条街，可随意唱空一座城。

    于是，一篇名为《幸运星，掌控客流量的神祗》出稿，在互联网引起广泛关注。

    紧接着，地产商坐不住了，惊恐于“万汇城空城事件”，一篇《无耻之尤，恶意破坏商业生态链》的文章引起地产商的强烈共鸣。

    地产商纵横捭阖，与资本勾兑，有试图扼杀幸运星的，也有试图掌控幸运星的——最终，各方达成统一，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针对幸运星的收购案悄然成型。

    外界风起云涌时，虞书颜还在会议室讨论下一步计划，就在这时，手机来电，一个外国男子用不纯正的中文问道：“这里是阿弗雷德希尔，大西洋投资顾问，请问是虞书颜女士吗？”

    虞书颜微怔，“是的。”

    电话那头道：“您好，虞女士。冒昧打扰，是想坦诚释放我们大西洋投资的友好信号。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有资本力量推动砸金蛋收购幸运星——我们尊重虞女士的任何抉择，但，更倾向于幸运星保持独立。如果幸运星保持独立，您将是大西洋投资最好的朋友、最值得信赖的伙伴，幸运星也将得到大西洋投资尽可能的支持。”

    这番话信息量极大：砸金蛋收购幸运星？哪些资本力量在推动？大西洋投资明显不愿意看到收购成功，这背后又有什么利益纠葛？

    虞书颜缕一缕思绪，回道：“关于砸金蛋收购幸运星这件事，我本人都不知道，更谈不上作出决策。无论如何，感谢您的消息以及大西洋投资的善意，谢谢。”

    “别客气，”电话那头道，“希望虞女士面临抉择时，记得我们大西洋投资的承诺。”

    虞书颜挂了电话，与费明远、夏澍分享这个消息。

    费明远惊叹道：“形势变化太快，怎么突然传出砸金蛋要收购我们的消息？而且我们都还不知道？”

    “可能是毒瘴计划引起的连锁反应，万汇城背后，可全是地产大佬。”夏澍说出自己的判断，开玩笑问虞书颜，“虞总，您愿意被砸金蛋收购吗？”

    “笑话，”虞书颜十分不屑，“就算死，也不可能被砸金蛋收购。”

    “资本的力量令人窒息。”夏澍再次补刀。

    “死都不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