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踩过的肌肤像是被泡软了黏黏糊糊的尸体。
在接触过之后,哪怕脚底很快的离开了,后余的所产生的触感却久久凝聚在脚下。
虽然经常被现在守在门口的那个家伙气到内心爆炸,但是不可否定的是,有一个强大的人在身后,的确是会产生再也无所畏惧的安全感。
来自于对待‘柱’的信任。
......虽然巷子口那个根柱真的会让人心态爆炸。
零号在心里疯狂的龇牙咧嘴,面上还是挂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冷静表情,以一片片怪物为踏板毅然决然的跳进了最深渊的小巷子里面。
黑色的发丝在少年的跑动中扬起,划过脸颊眼角。
深邃而不见底的蓝,原本浮于表面的明亮在零号穿梭在‘人类’里,一步一步冲进罪源时,似乎是渐渐沾染上了周边的黑暗。
似是容纳一切的海,接受了所有,却在海底的最深处,全部碾碎。
一切装逼如风,输人不输阵。
如果身高超过一米七就更加完美了。
一米五出头的零号如是想到。
一米五出头的小矮子在一片黑暗里靠眨眼补帧,指尖摩挲着刀柄上精细的祥云刻纹。被刀匠精心雕钻出来的刀柄刻纹有效的阻止了手滑的可能性。
巷子深处里面是如墨色一般深不见底的黑。在这里站着,眼睛似乎都变成了摆设。
可是——
零号舌尖划过下唇,把因为激烈运动——又或者是因为过于糟糕的心情——而变得干燥的唇瓣润湿。
可是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他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就是从巷子的这一边穿过来的。
也就是说,那天满城市瞎乱转悠的自己其实已经和这个爱好躲猫猫,鬼鬼祟祟的变态家伙擦肩而过了,是吗?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心情跌入谷底的发现呢。
这就好比,原本抱着无限期待准备看O助把团0按在地上爆锤,结果下一话俩人结婚了的画面。
想想都觉得世界末日。
——当然,只是比喻。
——0助还是有好好的把团0按在地上爆锤了的。
零号目的性极强的朝着前面走着。
他记得很清楚,在他第一次遇见那个婆婆的时候,他们两个在巷子门口对话了很长一段时间。
还腹诽了人渣爹爹呢。
啊,那个人渣现在就在外面守着呢,是吧,渣柱。
依仗着巷子口那人听不见自己内心的吐槽,零号肆无忌惮。
——毕竟,还是个孩子的小矮子论战斗力而言,大概率会被外面那个气死人柱吊打。
——是吊起来打。
——啊,是个抖\\S呢,S柱。
——论起身高也是泰山压顶呢,泰柱。
——......啊,和泰柱骂起来,呸,是打起来根本毫无胜算呢。
之前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条巷子很短,而在现在,零号即使在一片黑暗里也已经看到了巷子另一头的出口。
前提是那真的是出口。
这个鬼还真的很喜欢这些虚的假的东西呢。
零号径直的朝着那一点光芒走去,带着强大的自信,或者说自负的笃定。
“撒,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吧,胆大妄为的鬼先生。”
——毕竟和那个修习了有着强大代价,牺牲了珍贵脑子的水之呼吸的泰柱比起来,你就是个渣滓呢。
巷子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下来,落日拖拽下来的尾巴,像是鲜血泼洒的猩红。
虽然听起来很像是自吹自擂,但是零号一直都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如何活的自信而骄傲,也是reborn教导他的一门课程。
——他也学的很好。
-*
极力伸长的脖子因为一下子冲出来过多的人数而扭曲纠缠在一起,如同丧尸围城一般的末日景象,却没给独自守在巷子口的年轻男人带来半点恐惧。
青年湛蓝色的眸子里映出来的是足以直接在隔壁国土下架的画面,有着和男人眸底相同光辉的日轮刀划过凌厉的弧度,扭曲纠缠的可怖景象霎时间定格,如同镜面一般碎裂成块,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悦耳。
“呼——”富冈义勇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看也没看碎裂在地面上的碎片,转而摆出出刀的姿势,坚定而执着。
“自私自利的人呢。”在富冈义勇再度砍下一个白胀的人时,掉落在地面上的脑袋却还是完整的。青色干裂的嘴唇上下开合,吐出了清晰可辨的人声。
“你一个大人在这里处理我们这种小角色,却让那个有着稀血的孩子迈入敌营。”
“嘻嘻嘻嘻——你果然在怕死呢——!!!自私自利的人类嘻嘻嘻嘻!!”
“——肮脏的人类最好吃了!!!!”
有着强大负面情绪的人类永远是最美味的——!!!!
害怕吧!憎恨吧——!恐惧吧——!!颤抖吧——!
让这些肮脏的情绪浸入你们的血肉!
这绝对是无上的盛宴——!!!!
鲜红的血丝爬满了地上肿胀人头的眼白,青筋暴涨下的可怖面孔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富冈义勇只瞟了一眼就飞速的转开了视线。
像是在躲避什么污染物一样,还暗搓搓的往旁边挪了挪脚。
“——好丑。”他嘟囔一声。
看起来丝毫没有被那颗头颅的话语所影响。
膨胀的脑袋:“????!!!!!”
脑袋差点气炸了。
“果然是自私自利的人!!恶心!!”
膨胀的脑袋对着富冈义勇撕心裂肺,尖锐的声音撕扯着那颗脑袋本就破败不堪的声带,像老旧风箱发出凄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回响着。
富冈义勇眉头一皱。
看见青年脸上终于变换表情的白胀脑袋青筋纵横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嘻嘻嘻嘻——感觉到了愧疚了吗?!”
富冈义勇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低下头,湛色的眸子里终于不再是毫无波动的死水。
他凭借着拔刀斩的惯性在斩碎再一次一波涌上来毫无战术可言的丧尸部队的同时,干净利落的一脚踹到了那颗因为肿胀而圆润白鼓的脑袋上,正中红心——!
伴随着鼻梁折断的清脆‘咔嚓’声,白皮球似的脑袋呈现最完美的抛物线射入了丧尸群中,下一秒就被再一次蜂拥而上的丧尸大军践踏踩爆。
即使是没有学过迫害了百年后无数学生让学生生不如死的抛物线知识,凭借着当代优秀剑士出色的战斗直觉,富冈义勇选手也还是突破了种种困难,完成了充满学术气息的一脚——!
眼看着巴拉巴拉没个完的脑袋被一群丧尸踢足球游戏样子的在丧尸群里飞来飞去,最后在一位体格相当壮硕的大型丧尸的脚下完爆,没有同情恶鬼之心的冷面杀手富冈义勇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
声音刺耳朵的家伙消失了呢。
冷面支柱富冈义勇如是想到。
看样子幕后操纵者是一个智商不过百的蠢货,居然在控制了一个脑袋来精神污染鬼杀队剑士的时候,会被自己所控制的其他人给踩爆。
这届鬼可真是智商堪忧呢。
富冈义勇根本没有被那颗鬼脑袋的话有任何动摇。
在他看来,每一位鬼杀队的剑士不论是十几岁的孩子还是几十岁的成人,他们都是出于自己内心的成为鬼杀队的队员,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通过了鬼杀队的考验,拿起了终结恶鬼的刀。
——不惧生死。
——与恶鬼作战,没有谁能够真正的安然无恙。
强大的柱也好,没有拿刀能力的隐也罢。
死亡是谁都害怕畏惧的,没有人会真正的不惧生死。
但,即使如此,他们都站在恶鬼的对立面。
——他们已经拼尽全力了。
富冈义勇深呼一口气,长时间没有停息的作战,即使他也会感到疲累。
更何况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在‘零号’在警察局露出破绽的时候,富冈义勇就在戒备着,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
持续两天的精神紧绷和现在没有停息过的作战,让富冈义勇感到了累倦。
——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湛蓝色的刀光划开夜晚的黑暗,莹莹光辉落满了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双眸里,强大的,笃定的,无所畏惧的剑士。
——鬼杀队的剑士,可不是说说而已。
——身为预备柱的孩子,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败北。
*
“啊欠——!”
原本步履平稳的零号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小少年纳闷的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壮的比牛还要□□的身子应该不会感冒。
“——啊,是有谁给我立了一个奇怪的flag吗?”零号嘟嘟囔囔的捏着还有些许痒意的鼻子,他迈入了那一点光辉之后,发现后面是一个不大的庭院。
和式的庭院里铺着细碎的鹅卵石,而在铺满鹅卵石庭院的最中间建立了一座凉亭。
在夜空的月光下,零号虚着眼睛找茬似的在亭子里张罗许久,才发现了一个跪坐在亭子下面的穿着黑色和服的女性。
“——啊,打扰一下,我有个问题哈。”零号放下还捏着鼻子的手,对着那藏在黑暗里的女性发出疑问:“请问哈,为什么小姐您不坐在亭子里,要跪在鹅卵石上面呢?”
“膝盖不疼吗?”他真情实感的发出困惑。
可能在真心实意的装逼的鬼少女:......
“......嘻......嘻嘻嘻嘻,不要在逞强了,小男孩,你的队友已经逃跑了哦——!”鬼少女,也就是零余子抬起头,是一个头顶长着两个鬼角,没有眼白的眼睛里刻着下弦肆,脸颊两边带着两道杠的,单看脸而言眉清目秀的鬼少女。
零号不动神色的扫过对方眼睛里的‘下弦肆’的字样,转而伸手指向了自己的额头,语气欢快轻松:“小姐姐,你头上有犄角哦——!可以脱下来和服,让我看看身后有没有尾巴怎么样呀——”懒懒洋洋的声音,像小孩子的撒娇。
零余子一哽,她后面想要动摇这个来自鬼杀队小剑士的话语全部因为这句话给吞了回去。
她一瞬间陷入茫然,甚至怀疑了自己究竟有没有尾巴。
用时一秒。
紧接着,有着专业恶鬼业务员能力的零余子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大概肯定被耍了,“嘻嘻嘻嘻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孩子,你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吗?”
“没有哦,我认真的在好奇。”
零号双手搭在腰间,指尖摩挲着刀柄上面的刻纹,随时准备抽到出鞘。
——是个油嘴滑舌的下弦呢。
零号用着刚刚学会的词语在心里感慨。
零余子:.......
零余子作为下弦肆很久了,在下弦更新换代很快的这一届鬼杀队柱的任职下,她活了很久。
活下很久的原因不是她的强大,而是她很聪明。
——与柱交战时经常逃跑。
再加上她得天独道可以欺骗眼睛,控制人类的血鬼术让她在控制了这座城市之后几乎无往不利。
人类被恐惧和愧疚侵染的肉|体,美味的让她欲罢不能。
在她来到这个城市第一个控制住了的女性之后,先是品尝到了十三岁孩子被强烈恐惧侵染过后的美味,后来又品尝了被控制之后还留有短暂意识的,被愧疚淹没的母亲。
——那可真是人间至上的美味——!!!
前几天,在这几个鬼杀队剑士走进这个城市之后,她本来是不想打草惊蛇的,因为在这三人之中,她察觉到了一位强大到令她胆寒的柱的存在。
在她的血鬼术之下,隐藏自身是再简单不过的,哪怕对方是一位柱。
但是......但是......!
在三个鬼杀队的剑士走进了城市内部,零余子才发现,这三个家伙里面,有两个是稀血!
吃了一个,就足足顶的上五十人的稀血啊!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过了!
不过,那个年纪大一点的稀血的气势太过于纯净,让挑嘴的她暂时无法下咽,所以她决定先圈养那个年纪大一点的稀血,作为日后的存粮。
而另一个还是孩子的稀血.......
——太美味了!
——太美味了!!!
仿佛源自黑暗深处的精神世界,缺少温柔的贪婪恶意,沾染了诱人鲜血的灵魂,收割过人类生命的刽子手——
像是吸血虫一样,只会在周围人类身上汲取温暖的肮脏的灵魂啊——!!
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盛宴。
可惜,可惜还差了一点。
没有恐惧,没有愧疚。
这是不完美的。
她要为她的盛宴做出最完美的味道——!
所以,她控制着那位女性不断地接近小少年。
引导者小少年走进那条集市。
痛苦吧恐惧吧愧疚吧——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席卷着无数云紫色火焰的刀芒划破了黑暗,在零余子惊恐瞪大的眸子中,速度极快的零号已经翻越到半空中,日轮刀斜着卷出巨大的云焰,扑向了似乎怔愣在原地的恶鬼。
云之呼吸,一之型,繁炎。
云紫色铺天盖地。
在零号的刀尖快要触碰到恶鬼的脖颈时,他猛然捕捉到零余子眼底疯狂的笑意。
察觉到不对劲的零号强行扭转攻势,轻而快的斩击拐过别扭的弧度,擦着突然出现挡在零余子身前的黑发青年的脸颊,在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划出狰狞的血口。
“愧疚吧——!!!!”
就在这时,一直小声的嘟嘟囔囔自言自语的零余子终于放声大笑,扯着狰狞笑容的恶鬼张开双手,像是在为零号展现什么盛宴一般开怀:“尽情愧疚吧!在你不得不杀死自己的队友的时候!”
零号‘啧’了一声,在空中扭转身形落在地上之后,复杂的看了一眼刀尖上的鲜血,和已经被毁容了的黑发青年。
——是伊藤太郎。
——应该说是,毫无自我意识的伊藤太郎。
零号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他无比嫌弃的瞥了一眼握着日轮刀摆出不伦不类造型的伊藤太郎,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一刀给他个痛快。
——两刀也行。
——毕竟是个拖后腿的糟心大叔。
“在犹豫该怎么办吗?嘻嘻嘻嘻,只有杀死你的队友才可能接近我的身边哦小男孩~”本身战斗力菜的一笔的零余子兴奋的五官都有些扭曲:“或者,你自愿现身也可以哦!嘻嘻嘻嘻,或许在你自愿献出你的身体之后,我会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也说不定呢~~~”
“啊,你那是什么恶心的符号啊,我要吐了。”零号面无表情的吐槽道:“我为什么要为了这个没有用处总会添乱的无用大叔献出自己啊,话说控制着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变/态大叔的大婶子你也是个变/态没错吧——”
“啊,是变/态呢。”
“觊觎着年幼可爱又帅气的男孩子稚嫩的身体的大——变——态呢——”
“果然变/态之和变/态玩耍啊,是不是呢,变/态大叔和变/态大婶子。”
嘴臭又毒舌的小少年面无表情的一顿吐槽,像是天降......臭豆腐一样的恶毒话语不要钱般的砸向了对面两个目瞪鬼呆的两个家伙。
就连原本被控制住的伊藤太郎脸上也有一瞬间龟裂的表情。
像极了当初在鬼杀队入职考试的时候被零号损哭的那个糟心模样。
而他的那一瞬间表情被零号成功捕捉到了。
——原来还是有一点意识的啊。
是在通过手刃队友这件事来助长那所谓的愧疚情绪吗?
这还真是恶趣味的鬼呢。
零号心里想,这鬼真是臭不要脸恶毒可怕侵害未成年儿童稚嫩的身心健康。
似乎是被小少年臭豆腐一样的话给震惊到了,明显修为还不到家的零余子气愤叠加震惊,整张脸憋得通红。
零号却没给恶鬼缓冲情绪的机会。
两把日轮刀交叉突刺斜斩,云与蝶的扑朔迷离。
云之呼吸,三之型,云顶之雾。
是无中生有,无法捕捉到的幻影,徘徊于云顶的薄雾。
骚包的莲花自刀尖晃过,在陷入呆愣的伊藤太郎脚下拔地而起。
一瞬间就把这个麻烦的大叔捆成了一个粽子。
有着绿色根茎骚粉色花瓣的莲花缠绕在伊藤太郎身上,颜色最为鲜艳的那一朵在青年的头顶上招摇着。
零号嘻嘻笑着,双刀横立:“大婶儿,这花漂亮吗?”
“可惜不是你的。”他说着,在零余子眼里如同瞬移一般的速度出现在她的身后:“这可是我们鬼杀队的变/态,大婶你还是老老实实的魂归故里吧——”
“可不要小瞧我们鬼杀队哦——”
能够有胆量与恶鬼作战的他们,已经是最强大的剑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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