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合会议开了两天。
会议结束后,柱们就带着各自的任务离开,前往自己所巡逻的辖区了。
零号则选择先回了蝶屋。
倒也不是因为没任务,他的里包恩在柱合会议散会后,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了出来,原本漆黑整齐的羽毛炸起,还秃了几块。
很明显是刚刚打完架回来。
——目测是赢了。
突然出现的里包恩当然不是来炫耀自己打架打赢了的,他带着任务来。
但是想也不可能当场就离开。
任劳任怨的零号忍气吞声的再一次背起瘸了腿的时透无一郎,在此期间,趴在零号背上,系着零号发带,抓着零号肩膀的时透无一郎一点也不老实。他似乎对于在柱合会议里让零号成功归属于自己霞柱一脉很开心。
时透无一郎趴在零号的背上,他歪着头,手指在不知不觉间摸上了身下人短而刺的头发上。修剪头发之人的技术属实糟糕,参差不齐不说,还有很多地方不规则的翘起,任凭时透无一郎怎么去压去搓,也没有把那几缕头发给镇压下去。
零号皱着眉晃了晃头,声音有些沉:“别得寸进尺。”
听出零号声音里的不悦,时透无一郎一瞬间乖乖巧巧的收回了在对方头顶作乱的手。他在收回手后,又察觉不对,屈指敲了敲少年的脑壳:“你现在是我的云了,说话放尊重点。”
闻言,零号皱着眉一松,他扬了扬嘴角,想也没想的收回揽着时透无一郎膝弯的胳膊,顺势一抖肩膀,想要把后背上的人给摔下去。
但是失败了。
时透无一郎在零号甩开手的那一刻就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第一时间牢牢的扣死零号的肩膀,整个人如同挂在上面的咸鱼,任凭零号怎么甩也甩不掉。
零号:“………”
零号嗤了一声,不太开心:“你是属章鱼的吗?”
时透无一郎扣紧零号的肩膀,不给他任何甩下自己的可乘之机:“别妄图把我甩下去了,没用的!”
零号:“………”
零号还是再一次环上时透无一郎的老伤腿,把人往上提了提,别掉下去:“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他认命的背着蝶屋新晋成员,吐槽道。
时透无一郎歪了歪头:“我失忆了。”
时透无一郎:“啊,你是谁来着?”
长发少年的声音平平淡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薄青色的眸子里映着零号的侧脸。他像是在回忆背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自己为什么又在对方的背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这个人为什么留着恐怖如斯的发型。
只是握着零号肩膀的手悄无声息的又紧了紧。
零号把背上又开始往下面滑的人向上颠了颠,面不改色的张口胡来:“我是你爸爸,和你妈妈离婚了。我的女儿透子,也就是你,被你那个狠心的母亲给卖到吉原去了,我刚刚把你赎回来,透子哟!你以后要做牛做马的服侍我当我的狗来报达我拯救你清白身子的恩情哟!”
零号说的声情并茂:“透子,来,叫声爸爸听听。”
时隔了好几百年时代差的时透无一郎完败。
他在零号鹅鹅鹅的笑声里给了对方一个头锥,却把自己撞的晕晕乎乎。
零号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他阴着脸呸出一口带着血腥的唾沫。
——咬舌头了。
*
零号虽然想尽一切办法折腾时透无一郎,但是他的休息时间过了,马上就要去执行任务。
听里包恩说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一个猜测已经吃了百余人的恶鬼,但是却一直没有被柱们找到。知道最近,一位鬼杀队的癸级队员抓住了那只鬼的尾巴,但是因为实力差距过大而不能击杀,故而告知隐部队请求支援。
这任务就下达到零号这边来了。
听报告说,这只鬼不止吃了百余村民,还吞噬了不少鬼杀队的成员,危险度极高,疑似十二鬼月。
所以这一次的任务不只是零号前往支援,前两天离开的水柱富冈义勇也会在附近巡逻支援,他们会在那个有鬼出没的小镇子里汇合。
——真可惜柱合会议里零号只顾得吸大空了,根本不知道谁是富冈义勇。
——想来也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家伙。
零号不在意的想。
把同样不引人注目但是口出狂言的时透无一郎背回蝶屋的病床上后,零号轻车熟路的扒去时透无一郎身上的鬼杀队制服,在负责照料时透无一郎的蝶屋隐部队惊恐的目光里,按着小少年柔软的长发给人塞进了被窝里。
零号面不改色的顶着时透无一郎如有实质的杀人抛尸一般的目光,给擅自参加柱合会议不用想也加重了伤势的小少年脚上的纱布拆开。他虚着眼睛打量着拖在他膝盖上的脚踝,依旧是青青紫紫肿的厉害。零号从床头的柜子里掏出他们天天要外敷的草药,挂下些许,啪的一声拍在了时透无一郎肿着的脚踝上。
写作上药实则报复。
猝不及防挨了这么一下的时透无一郎嘶的一声,抬脚就往零号的脸上踹去,又被早有准备的零号用糊着草药的手一巴掌拍了下去。
“嘶——!”
又挨了这么一下,时透无一郎瞪了零号一眼,头一侧,闭目假寐不理会他了。
被瞪了的零号哼笑一声,动作到底还是放轻了。他一边细细的给时透无一郎看上去快要好了的腿抹上药膏打起绷带,嘴里却炫耀似的嘲讽:“我都去执行任务了,你还在床上躺着,真是可怜哦——”
时透无一郎:你可以滚了= =+
零号当然没立刻滚,他拼着咬破的舌头又在时透无一郎面前磕了一个小时瓜子,最后在里包恩叼着瓜子袋飞跑了在施施然的站起身,弯腰摸了摸闭着眼睛眼不见心不烦的时透无一郎头上系着的发带:“我走啦,回来给你带礼物!”
——说起来,水柱到底长什么样?
*
磨磨唧唧好久的零号终于上再一次迈上了杀鬼的道路。
他这次的任务地点在京都附近的一个还算繁荣的小城市里。
零号是坐着火车赶到的,他急急忙忙的在里包恩催促之下跳出了火车之后,一时间被满眼的缱绻盛景惊到,愣在了车站门口。
在这个他许久不曾见到过的灯红酒绿之中,一瞬间仿佛模糊了时代。
不过恍惚也只有一瞬间而已。
——这不是他曾经的时代。
——曾经那个时代的他,也完成了保护彭格列的任务,壮烈牺牲了。
——不知道彭格列的那些人会不会给自己加个衣冠墓呢?
零号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对着满目的繁荣缓缓的眨了眨眼睛。
复古的车从他身边开过,在零号眼里像是古文化展览。不过对于这个年代来说,却是相当先进的玩意了。
这个时期,是有汽车的啊?
刚刚坐了火车敢来却不知道有汽车,没上过学的歪果仁零号退后两步,目送着汽车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是说如果,把汽车的外表用打造日轮刀的钢铁铸一层外壳,下级队员或者那些不会剑术呼吸法的隐部队成员,拿这种车去撞普通的鬼,能撞死吗?
零号越思考越感觉这个方法简直妙极了,恨不得当场实验一把。
这个时候,零号也终于回想起来早就被自己忘到天边去了的宝贝柯尔特。
但是因为这个时代的限制,柯尔特的子弹没有办法配置,在打造新的子弹的时候也没有办法用特制的玉钢进行打造——瞎改造爆膛就得不偿失了。
零号砸了咂嘴,突然对自己这种在这么漂亮的地方思考这些事情的行为感到一点点不安,就好像属于意大利绅士独有的浪漫情怀渐渐消失的那种不安。
——在这种漂亮的地方想什么杀鬼啊!不应该是甜甜的意大利情话吗?!
——啊,亲爱的……意大利语怎么说来着?
来自意大利的佣兵,开始逐渐忘记了自己的母语。
——太惨了。
零号还没来得及感怀一下自己所剩不多的浪漫情怀,就听见身后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零子小姐——!!!!!!”
零号一机灵,他猛的回头,就撞进了一双沉水般宁静的眸子,仿佛这城市里的满天繁景也映不出半分波澜。
他在这双蓝色的眸子里看到了同样一双湛色的眸子。
这是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
——该不会就是那个癸级剑士吧?
零号歪了歪头,嘴角下意识弯起柔软的弧度,刚刚被他遗忘的意大利风度瞬间又回到身上。
有蓝色眸子的男人站在一片光晕之中,背对着繁荣,也静静的注视着零号。
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疑惑。
“零子小姐——!!!!”
就在这时,刚刚恍若幻听般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再一次响起,还有点熟悉:“零子小姐!我美丽的零子小姐!!说!是哪个王八蛋剪了你的头发!!我替你报仇!!!”
一个黑影从安静站立这的男人身后窜了出来!直扑向表情渐渐不妙的零号。
在声音响起后,零号才恍然想起会叫自己零子的是哪个家伙。他后退一步,想也不想的一脚踹出,却被早已被‘零子’踹习惯的伊藤太郎一把抱住小腿,硬生生拖停了他下一脚。
“放手啊你个变/态萝莉控——!”
零号本以为是从此江湖不见,谁能想到江湖这么小,转眼间又让他碰上了这个大叔。
他这会儿总算知道癸级队员是谁了!
“呜呜呜!零子小姐!!请务必不要气馁!虽然没有了长发,但是零子小姐依旧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伊藤太郎哭的一脸鼻涕眼泪,不过很小心的没有蹭到零号的羽织上。
——这也是零号暂时没有一脚踹开他的原因。
“零子?”穿着两色对拼羽织的男人走上前来,那双原本透不进半点繁光的眸子里带了点点困惑:“你是女的?”富冈义勇走到零号身边,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不太出来。”
富冈义勇诚恳道。
零号:“……”
要不是现在打不过你,你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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