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
姓氏是刻在枞木上的,虽说上了一层薄漆,但与日常见到的水泥或是干脆写在黑色金属牌上的相比显得很老派。
字体也并不是寻常的打印体,似乎是在书法上有些造诣的人用心之作,笔锋苍劲,又在转折出显出些许圆滑。
感觉邻居是一位崇武却又克制的人,大概还有些沉默,不多话。
歌仙也许会喜欢……在等五虎退的档口,诗织盯着门牌半晌,无聊得出结论。
捧着一袋用蝴蝶结扎紧包装好的点心,五虎退哒哒哒地跑步前来,随后跟着的,还有举着另一包点心的包丁。
“姬君,是我给五虎退选的点心哦,所以我们能一起去拜访邻居吗?”
带发夹看上去孩子气的棕发短刀少年一蹦一跳,过来献宝一样举起手中的点心袋子。
一贯知晓兄弟性格的药研此时很有些想穿越回去质问家康公的冲动。
“包丁,虽说很抱歉,但我觉得对面的邻居大概不是你期望的温柔人//妻呢。”
暴击. jpg
满身撒花花气息的男孩瞬间低落了起来。
“姬君怎么知道对面没有?我好像要……能够温柔摸着我的头……”
含糊其辞的地方,按照一般推论就能猜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井上诗织半蹲着身子,抬手揉了揉包丁的浅棕色呆毛,充满着宠溺包容,从外套口袋当中摸出了最后剩下的几颗水果糖,放在了包丁的手上。
除了不符合人//妻这个硬性条件之外,简直完美。
“我猜的,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去验证一下。”
说着一左一右各拉一个朝着药研眼神示意。
四个人就太多了,总之先回去一个——
药研无奈地点头,看着自家大将带着粟田口的两个兄弟敲门,还是照着她的意思先踏进了家门。正好他也有事找其他人商量。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诗织抬手看了眼时间。上班族在这个点没有下班算正常没错,但是能够住在这附近的人家里都没有什么管家之类的存在吗?
再没人来应门,她就只能偷偷地闯空门了。她暗搓搓地扫了一眼自己下身看颜色就挺耐脏的牛仔裤,跃跃欲试。
“有什么事吗?”
低沉的男声由远及近,正让诗织变着法想“守株待兔”的男人。
!!!
她是真的幸运,不接受反驳!
依旧是初次“见面”时扮相,橄榄绿色的纯色和服身上随意搭着一件深色浅边的羽织。但这次终于让诗织如愿见到了正脸。
看上去有些年纪和阅历,却并不沧桑。银白色的短发,深邃端正的五官,是那种一看就像是把责任心写在脸上的男人。周身的气场很稳,脚步透露出武者的稳健,加上刚刚无聊盯着门牌看了半天得出的结论结合来看。
总之,在诗织眼里就算不加滤镜也能赞叹一声的靠谱成年人。
此时他对着似乎隐约有,咳咳,翻墙打算的诗织询问,让诗织暗自庆幸自己动作慢了一拍没有直接一掀外套就跨栏。
幸好幸好……
“是!”
她瞬间回神,朝着对方弯腰行礼,尽量把动作做得更加到位,心里感谢弯腰低头的动作让她有时间想办法压下脸颊上飘起来的红晕,表现的十分有礼。
“初次见面,我是隔壁新搬来的井上诗织,我家孩子的猫似乎跑进您家的院子里了……”
“我是福泽谕吉。猫?”
他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是一只虎斑猫的幼崽,白色的,身上有虎纹,乍一眼看上去就和小老虎似的,因为调皮似乎从两家花园的间隙当中钻出去了。”
因着老虎属于保护动物,诗织空口定义白虎幼崽,五虎退也相当认同,上前一步。
“尾巴上还系着黑色的蝴蝶结,那个……先生,对,对不起,能不能让我进去一下,下次我一定会尽量看好他的。”
本就弱气的奶金发少年一手揪着“姐姐”的袖角,一边磕磕绊绊地努力鼓起勇气来和他对视回话。另一个浅棕发色的少年看上去反而有些失望,睁着大眼睛盯着他。
“福泽先生你一个人住吗?”
虽说这个问题有点点突兀和失礼,但诗织表示自己也特别想知道答案,于是象征性地在包丁说完才轻声呵责了一句。
“包丁,不许无礼。”
语气听上去一点都不像斥责,只是清脆。
“这间屋子算是别居不太常住人,一般定期有人过来打扫一下。进来吧。”
他就在三人面前从门牌下的小角落里拿出了备用的钥匙,打开门。
“那个,福泽先生……”。
“姐弟仨”对视了一眼,“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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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开始就准备好的点心袋子递上,诗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包装和点心似乎都是比较花哨精致的样子,拿来送给主妇来做下午茶的确是个好主意,可总体画风和福泽先生不太搭啊。要是早知道就应该去询问喝茶组的老人更加靠谱的。
但对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收下之后还朝着诗织点头道谢。
“是在花园的什么方向?”
他先是开门在玄关的桌子上放好了曲奇袋子,然后就领着三人绕过屋子前往后院。
和想象当中的不同,那有一大片空地,有点像是练武的道场,灌木都矮矮的,但一眼望过去并没有特别显眼的白色身影。
“一开始是往这个方向走了,但已经过了好久了。”
五虎退环顾了一圈,镇定下来的极短侦查扫过后院的每一个角落。
“在……树上?”
顺着五虎退手指的方向向上看。
那大概是园子里目测树龄最久远的巨树,似乎是横滨市树之一的光叶榉树。
虽说冬季落叶撒了一地,但依旧有好一部分的树叶遮盖挡住了幼虎的身子。从来记吃不记打的小虎颤颤巍巍的缩在最粗壮的枝丫的尽头上,幼虎的体型很小,并不太重看上去没什么危险但似乎也不敢自己跳下来。
看到熟悉的主人,它小声地嗷呜了一嗓子,约莫着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叫声还真有几分幼猫受惊的架势,反正半点老虎的样子都没。
要是没有旁人在,她在原地借力,直接瞬步上去倒很是方便,但偏偏有福泽先生在场,她没法窜上窜下的。
“福泽先生,请问你家有梯子吗?”
比对着树高,就算是他们三人叠罗汉身高都够不到。想到她在本丸时隔壁邻居和她线上吐槽三把枪叠罗汉捞老虎结果整段垮掉的糗事,诗织不得不得寸进尺一波。
“我不太常住这里,大概有也找不到。”
福泽沉默了几秒。
虽说他上树挺简单的,但他本身就是猫厌体质,平时去公园用小鱼干诱惑都没猫靠近,没有把猫救下是小事,要是再把本来就害怕的猫咪吓到掉下来就是他的错了。
口袋里的小鱼干没有用武之地,他也很难啊。
“那……”诗织皱了皱眉,有些为难起来,“包丁,要不你回去让长……不,让光忠搬个梯子过来?话说我们家有那么高的梯子吗?”
“还是算了,我觉得应该没有。”
她仰头,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按照这目测小十米的树高,一般两米至多三米的家用增高梯都够不到啊。
这是逼着她在“心上人”面前爬树?
这是什么该死的让人印象深刻但极端非主流的开局啊?!!
诗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浅色卫衣,一咬牙,把套头的外套脱了。从口袋里掏出皮筋,把身后的长发绑高扎紧。
“退退,帮我拿一下,我爬上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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