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梁台忽悠他去小倌馆的事, 会试后, 孟向北除了拜谢梁学政外,再也没出过门,专心在家陪媳妇孩子。
没多久, 会试结果出来,很多大热的会元人选落空, 孟向北再次强势进入所有人的视线, 成为会元郎。
这下,不止孟向北的过去生平被扒出来, 连他如今住在京城何处,开了小饭馆的事, 也被众人得知。
每天来宅子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有的是书生,想与他一起讨论学问, 有的是京城本地的豪绅,想与他结交,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还有几个上门的媒人, 说是要替京城某某权贵来提亲, 甚至还不惜让自家小哥儿给孟向北做妾。
因着这事, 林泽卿连着好几天不让孟向北上床,将他赶到书房。
孟向北心里郁闷, 只能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爬床,说起来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孟向北本不喜欢应酬,又恰逢不久后的殿试。他闭门谢客, 所有人都不见。
那些人不死心,直接涌到小饭馆,带了好一波的生意。
时间很快到了殿试,孟向北再一次得了状元,轰动了整个京城。
从院试到殿试,孟向北无一都是第一名。
若是在考童生时,能得县试,府试案首,那更了不得,饶是如此,孟向北也得了一个“孟三元”的称号。
大盛朝开国上百年,孟向北是第三个得“三元”之人。
孟三元年纪轻轻,容貌俊美,才华横溢。
琼林宴上,陛下曾想招他为驸马,被孟向北拒绝了。
家中糟糠妻,一生与之相随。
孟向北想一生相伴的人只有林泽卿,权利,富贵,只不过是他为了让林泽卿与孩子过得更好而挣来的,这便是他的初心。
即便之后孟向北作了当朝首辅,依旧不忘初心。
梁台与杜锦在会试中均落榜。
梁学政得知梁台之前沉迷于酒色,又私下骗孟向北去小倌馆的事,他怒不可遏,直接将梁台遣回老家读书,还派人人看守。
而杜锦,其父虽是国子监祭酒,一代大儒,可这老年来的独子却放浪形骸,尤其在会试后时常流连在小倌馆,宿在花魁周清儿的榻上。
最后身形消瘦,忘了读书,成了一个纨绔子弟。
别人的事,孟向北不感兴趣。
得了状元后,孟向北进了翰林院,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家就陪陪卿哥儿和孩子。
林泽卿十月怀胎,最后为他生下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哥儿,孟向北为他取名“灵”,全名为孟修灵。
接下来的七年间,孟向北经历了升官,外放再回京,如今,他已是堂堂首辅,大盛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孟修远此时已经是秀才,也开始了科举之路。
小哥儿孟修灵,对科举当官没有兴趣,反而对经商感兴趣。
他总是有奇思妙想,开创了很多新鲜的事物。
要不是孟向北是织梦人,肯定要以为孟修灵是穿越者了。
孟修远子承父业,成了首辅,孟修灵这个经商天才,生意不仅开遍在大盛朝,还往域外发展,如今的他,富可敌国。
孟向北早在孟修远能接替他的时候,已经从朝堂上退了下来。
他陪着林泽卿一起旅游,踏遍大盛朝的山山水水,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
林泽卿因为年轻时身体偏弱,到底还是落下了病根,76岁时离世,当天,孟向北也随他而去。
林泽卿在离世前,拉着他的手道:“还记得那天吗?那时候,你拿着凳子,醉了酒,眼里含着怒火,仿佛一抬手,那凳子就会砸在我身上。我当时想,如果你真的砸下来,那我对你也就彻底死心了。还好,还好你没有砸下来。相公,我就想问问,当时,你有没有想过打我?”
孟向北握住了他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回答,最后垂眸道:“一气之下,确实会冲动,但我想,若我真的下得去手,你恐怕真的会与我离了心,我不能将一时之下迁怒到你身上。
不过,即便那时及时压住怒气,我依旧愧疚,卿哥儿,你能原谅我的一时糊涂吗?”
林泽卿艰难地抬手,轻抚他早已经花白的双鬓,“我能高兴你能说出真心话。至于原谅,你啊,现在还纠结这个干什么,即便不原谅,我也陪了你几十年,为你生了孩子。”
“是啊,有些话早已经不用说了。”
林泽卿释然了,他唇角含笑地闭上眼睛。
孟向北亲了亲他的额头,“卿哥儿,我此生最庆幸的,就是当时没有对你动手。”
两人同一天离世,最后被孟修远与孟修灵一起合葬于大河村,那个他们相识,相知,相许,相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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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地府,魇兽将给林泽卿编织的梦境收起来,吞入腹中,如同享受着美食般,之后不经意打了个饱嗝,引得孟婆和其他魂魄大笑,魇兽羞极了,恨不得把自己挖坑埋了。
都说暖饱思那啥,魇兽是吃饱就想睡觉。
他往孟婆身边一躺,大大咧咧睡觉。
直到被人唤醒。
魇兽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少年,他生着一张娃娃脸,唇红齿白,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他的目光里执念很浓烈。
“爱情是排他性的,如果真的爱我,不应该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吗?我的所有爱都给了他,他何时才能回报给我同等的爱……”
魇兽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接受了来人的委托,开始编织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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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纪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乖巧懂事,现在呢,难道我就不能交友,不能有一点自己的空间,只能任由你摆布吗?”
餐厅的包厢里,叶纪棠一个人呆住着,眼前是一桌菜肴,只是不知何时,早已经冷却。
耳边回荡的是男朋友无奈冷漠又压制住怒火的声音。
桌面上,刚刚还亮着的手机没多久就黑暗,锁屏了。
八月十五,中秋团圆节,也是叶纪棠的生日。
本来计划要给他给他过生日,一起吃饭的男朋友,刚到就被一通电话匆匆叫走。
现在,叶纪棠在包厢里等了两个小时,打了三个电话,最后一个电话,换来的是不耐烦的责骂。
坐在包厢里,叶纪棠的心一点点寒下去。
他不知道爱上孟向北这个人,到底是对是错,他不知道这段感情,是否应该再走下去。
他,真的是无理取闹吗!?
叶纪棠悲凉一笑,不由想起今天早上无意间看到了孟向北的聊天信息。
那是与他们同系的一个学弟,叫陆昭。
陆昭是个外表,性格都很柔弱的少年。
上次,陆昭在运动会中受了伤,是孟向北将他背到了医务室,又是全天候的照顾他,之后两人加了微信。
微信里,两人从最开始的几天聊一次,到如今的天天都聊天。
最开始,是孟向北询问陆昭腿上的情况,还专门在网上找了一些食谱发给他,希望他能吃一些对腿恢复有益的食物,之后是陆昭要回宿舍,电梯坏了,因为腿上不方便,孟向北回了信息,来到他楼下,将他背了上去。
之后两人的聊天从腿,到生活,到学习,再到感情。
叶纪棠看着短信里,孟向北对陆昭的句句称赞,两人的称呼很是亲密。
“阿昭,你真是一个善良可爱的男孩子,我相信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反正我就觉得你很好。”
“阿昭,以后你就是我干弟弟了,有什么需要就找我,我义不容辞。”
“不会的,棠棠会理解我的,你是我的干弟弟,也是他的干弟弟,他不会无理取闹的。”
“阿昭,记得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哦,晚安。”
“阿昭,你别着急,我马上到。”
“阿昭……”
看着那一句句的“阿昭”,叶纪棠只觉得刺目得厉害。
多少次,孟向北因为陆昭的一句话离开,今晚,因为陆昭失恋了,他毅然去陪陆昭,留他一人在这里枯等。
叶纪棠是在重组家庭长大的,从小就渴望爱,渴望温暖。
最初与孟向北在一起,便是孟向北处处的关心与温暖。
如今,孟向北却将原本给他的温暖与关心一次次给予别人。
他伤心,难过啊,可他贪恋孟向北的温暖,不舍得放开。
叶纪棠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发出呜咽声,此时的他如同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幼兽,无助而悲凉。
就在这时,门卡擦一声,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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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学长,我真的好伤心,我那么喜欢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孟学长,还好有你陪着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学长,你真好,我真羡慕叶学长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如果你是我男朋友的话,我肯定要高兴坏了。”
“……”
魇兽回过神,发现自己坐在海边不远处的长椅上,一个少年抱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怀里,边哭泣边说话。
感知到怀里人不是委托人,孟向北连忙将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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