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张幼玉,进山的孟向北打到了一只野鸡,还摸到了两个野鸡蛋。
孟向北是天地间唯一的一只魇兽,吞噬过的梦的主人,有不同时代的,也有不同身份的,吞噬的同时,也对他们有所了解,自然也通过他们学习到了很多技能。
循着记忆,孟向北抄了偏僻的小路回来,这年代,虽然也经常有人偷偷上山上打猎,摘采蘑菇等东西,但这山毕竟是公家的,不好明目张胆让别人看到。
打了猎物的人家,都是偷偷摸摸带回去的。所幸,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人。
孟向北的小破屋,外面是用土堆起来的矮院子,装着一个木门,里面有两个房间,还有一个灶房,灶房旁边是以前孟向北父母在时用石头堆砌出来的简陋厕所。
灶房连着厕所,这样的格局,很让人反感,但林知白爱干净,小破屋的一切都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异味都没有。
两个房间,一大一小,原本小的那个是堆东西用的,三年前,林知白住进了孟向北家。
追求林知白的孟向北主动将大房间给了他,自己住进了小房间。
后来,两人确定了关系,孟向北住回大房间,两人睡一张床,晚上也好“办事”。
而最近,林知白被孟向北寻了借口,搬到了小房间去住,只有晚上有需求时,他才会到小房间折腾林知白,折腾完又回了大房间睡觉。
林知白听孟向北的话,虽然不舍的与他分房睡,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可孟向北是生怕张幼玉会发现他与林知白的关系,所以才选择了分房睡。
-
孟向北将野鸡放下,回了小房间,就看到躺在床上,因为发烧,脸色还透着不正常潮红的林知白。
房间很小,除了容纳约莫一米宽的土炕外,几乎没有其他多余的空间。
少年纤瘦的身体蜷缩在单薄的被子下,清秀的眉宇微微蹙起,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他大概是冷到了,身体微微发抖。
孟向北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无法将眼前的少年与三年前刚来时的他联系在一起。
那时的林知白虽然身材也纤细,身体不是很好,脸也有肉,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纤瘦得像是只剩下骨架,肌肤下都可以见到那一条条青色的脉络,身体孱弱,没有多少抵抗力,似乎只要一生病,就会给人一种他随时会挺不过来的错觉。
孟向北指尖颤了颤,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发烧了,还有些烫,想了想,他弯腰就要将少年抱起来。
只是,少年不知为何,睡眠很浅,即便发烧会让人昏昏欲睡,仍然醒了过来。
睁大眼睛,看到熟悉的脸,林知白吓了一跳,连忙挣扎着就要下床,边道:“你回来了,对不起,我还没有做饭,我现在就去做。”
自从暴露本性后,孟向北恢复了好吃懒做,林知白白天上工,一日三餐即便再累,也得回来给他做饭。
记得有一次,林知白因为一些事情耽误回来做饭的时间,孟向北直接对他冷暴力,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和他说话,目光冷冷。让一向依赖孟向北的林知白慌了神,坐立难安,连着道歉了许久,又被孟向北狠狠折腾了几番,这事才过去。
林知白别的不怕,就怕孟向北的冷暴力,那样会让他觉得,孟向北不要他了。
眼见着林知白要下床,孟向北长臂一捞,直接把他禁锢在怀里,打横抱了起来,“别动。”
此时的孟向北脸色严肃,嗓音低沉,语气不容置喙。
林知白果然没动了,浑身僵硬,小小的一团缩在身材高大的孟向北怀里,头低低的,说了句,“对不起。”
孟向北没有说话,抱着他出了小房间,怀里的人很轻,抱着根本不费多少力气,迎面有风吹来,孟向北将少年往怀里紧了紧。
林知白被动埋首在男人怀里,呼吸间是特属于孟向北的熟悉又浓烈的气息,将他整个人萦绕,耳边是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有多久,没有和他这样接触过了。
晚上他们仍然会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可林知白却觉得,那时候的他们,两颗心隔得很远很远。
林知白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攥了攥男人的衣襟,他想把握住这一刻的温暖,因为他知道,很可能下一刻就消失了。
几步的距离,孟向北抱着林知白到了大房间。
一米八的土炕,比小房间三倍大的房间,虽然破旧,但宽敞明亮。
林知白被放在床上,看着空了的手,纤长的睫羽下,眸光暗了暗。
孟向北小心翼翼让林知白躺在床上,将自己那张厚的被子铺开,给他盖上。
对上林知白茫然无措的眼神,他开口,语气温和,“是早上生病的吗?吃药了吗?现在烧还没退,身体是不是还很难受,难受的话要记得跟我说,知道吗?”
林知白杏眸圆圆的,微微睁大凝视着孟向北,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他会说出这样关切的话。
多久没有听到了。
沉默了片刻,他动了动干涩的唇瓣,小心翼翼道:“你没有生气?”
孟向北凝视着他,指尖临摹着少年清隽的眉眼,“我怎么会生气呢,你生病了,我心疼还来不及呢。现在,你只要养好病,其他的都不要多想。”
林知白唇瓣紧抿,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孟向北心尖微微一颤,凑近了他,低头,埋在少年的脖颈处,清越的嗓音微哑,“小白,对不起,我之前因为自己的原因,对你态度很不好,但以后都不会了,我会改,会对你好,你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好好爱你的机会吗?”
孟向北抬头,露出一双泛红的眸子,那是林知白从未见过的,顿时间,让林知白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呼吸都微微急促了。
“不愿意原谅我吗?没事的,我那么坏,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见林知白沉默着没有说话,孟向北眸光暗了几分,唇角略带苦涩。
他起身往外走,林知白以为他要离开,心下一慌,连忙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角,语气不经意间都透着哀求,“别走。”
孟向北愣了下,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我不走,只是想给你倒水。”那唇瓣都快干裂了。
确定孟向北不会离开后,林知白才放开了手。
孟向北家有一个旧的热水壶,拿着搪瓷杯,他倒了半杯,即便背对着,他仍旧能察觉到林知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