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传雨压下来的时候, 钟念的鼓膜上还残留着那句接个吻, 杏眼陡然睁大, 全身都绷紧了
但当温热的唇瓣贴上来,海水味柔柔漫开,将他一点点浸透之后,钟念的身子软了下来, 合上双眼, 扬起脑袋, 随着心意去回应那个吻。
严格来说, 这是他俩清醒状态下的初吻。
贴脸的不算,被信息素压得七荤八素的时候也不算,这一次钟念调动了所有感官, 用力回应,用心体会。
江传雨的唇很软, 用了点狠劲轻咬碾压, 钟念被逼得呜了一声, 唇瓣轻启, 立刻被灵巧的舌尖挑开, 带着可乐的甜味舌长驱直入, 舔砥吸吮,像是骄傲的将军,在巡视自己的每一寸土地。
钟念的脖子抻得有些酸, 他不想只被动接受, 试着吮了两下, 换来渐沉的呼吸和更用力的挤压。
当两人分开时,钟念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心想幸好自己是躺着的,否则连站都站不稳。
一吻终了,江传雨没立刻撤开,抵着钟念的额头,用鼻尖蹭着他的脸,像是野兽在确认是否留下足够的气味,标记自己的所有物。
最后,他低笑一声,咬了咬钟念的下唇,给他擦干额头的汗,又把揉乱的领口整理好,这才侧身躺了回去。
钟念心跳太快,呼吸又急,眼里还有蓄不住的泪,抬手挡了眼睛,默默平复情绪。
这时电影已经开场,柔曼的片头曲伴着主角低沉又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影厅里。
有了背景音,钟念总算没那么害臊了,扭头看了眼江传雨,发现他竟然盯着屏幕,吃起了爆米花。
吃爆米花。
爆米花。
顶a都是这样收放自如的吗
钟念有些气不过,睨着他问,“好吃吗”
江传雨瞥了他一眼,把爆米花桶递过去,淡道,
“没你甜。”
钟念又输了,忿忿然,“不要。”
江传雨转身拿起可乐,“喝吗”
这下真是什么气氛都没了,钟念撇了撇嘴,扭过头,“不喝”
他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暗自腹诽,什么人呐,前一秒还如胶似漆,下一刻就能大吃大喝
江传雨借着屏幕光打量着钟念,见他气鼓鼓的不自在,凑过去咬耳朵,
“没亲够可是不能再抱你了,否则我们会被撵出去的。”
钟念正不爽,丝毫没察觉话里的圈套,扑通就跳了进去。
“那你干嘛事先还打招呼”
江传雨轻笑,
“不说一声,万一人家看见直接就来撵人呢”
钟念底气不足了,
“哪会这么野蛮,我们又不是、又不是要干嘛”
江传雨噙着笑邀请,
“那再亲一下”
“不要”
钟念赶紧捂住嘴,身子往旁边躲,恨恨地刮了江传雨一眼,
“吃你的吧”
江传雨笑出了声,很是无辜,
“我没吃午饭,怕等会儿亲你的时候肚子叫,先垫点可以吗”
钟念一怔,“你没吃饭”
江传雨点头,“嗯,正准备去时,抓到了某个逃学的小朋友。”
钟念哦了一声,神色缓了下来,
“那你先吃吧。”
先。
灵性的副词。
江传雨盯着钟念,轻叹了口气,
“看来是真没亲够啊”
他叼了颗爆米花,凑过去硬塞进钟念嘴里,再抓了他的手,跟自己十指相扣,低声解释,
“不想在外面跟你太亲密,回去再亲好吗”
钟念咬着爆米花,简直无语问苍天
他把两人扣着的手提起来,质问“这样还叫不太亲密”
江传雨理所当然地回道,“我易感期啊,不可能不黏着你。”
行叭
易感期一搬出来,钟念还能说什么呢
他索性也抓了一把爆米花,边吃边看起了电影。
电影拍得那叫一个晦涩难懂,手持摄像机,画面永远在抖,全是演员的怼脸近景,台词没几句,尽看他们的颜艺了。
钟念看了五分钟就失去了兴致,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没睡午觉,又被爆米花填满了肚子,这会儿困意上头,眼皮子打起了架来。
常年在课堂上睡觉的学渣,早练就了把一切声响化为白噪音催眠的本事,他侧转身子,抱着江传雨的胳膊嘟哝一句我睡会儿,很快闭上了眼睛。
江传雨对电影没有丝毫兴趣,见钟念睡了,放下爆米花桶,将人轻轻搂进了怀里。
电影沉闷得连配乐都是大段大段的大提琴音,又几乎都是夜景,画面黯淡无光,实属催眠利器。
江传雨昨晚在客房没睡好,这会儿盯着钟念的睡颜,疲倦也涌了上来,他吻了吻钟念的发,伸手横到他腰间,下巴抵住他头顶,以一种绝对的保护姿态,随他的小甜o一起睡了过去。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结束了。
下午场没什么人,清洁工也不急着进场收拾,在外面聊天忘了时间,直到有工作人员过来问
“8号厅那对小情侣出来了吗”
他们这才想起漏了这个厅。
工作人员皱起了眉,
“都散场十来分钟,他们还没出来别又像上次那对ao一样在厅里搞事情”
他赶紧带人冲到8号厅,砰地推开门,叫了好几声“散场打扫清洁了啊”,给里面的人留足了时间,才踏了进去。
进去的第一眼瞥见两人衣衫完整,他们蓦地松了口气,大声招呼道,
“没有彩蛋啊,我们要做清洁了。”
江传雨已经站了起来,在一边收拾东西,钟念懵懵地坐着,头发被压得乱糟糟的,见有人来了,伸了个懒腰,蹦下沙发。
情侣厅的客人,工作人员见得多了,最怕遇到ao情侣,次次都会接到投诉,有几回把警察都招来了。
像他俩这样规规矩矩坐到散场的,还是头一次见,便笑着问了句,
“电影好看吗”
钟念耸耸肩,如实评价,
“挺催眠,你家沙发不错,值回票价。”
江传雨把垃圾扔进垃圾桶,扶着钟念的背往外走,钟念把肩膀睡疼了,凑过去要江传雨捏,两人搂搂抱抱地走远了。
工作人员看了眼吃得见底的爆米花桶,盯着他俩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愣。
这的确是对ao情侣啊,居然吃了东西还睡了个觉
不是,那aha是有什么隐疾吗
守着自己的oga居然能让他睡觉
瞧那气势怎么也是个顶a了吧,如今的年轻顶a都这么绅士了
绅士、礼貌、风度翩翩的顶a,护着自己的小甜o,回到明亮的商场里,颇为民主地提出疑问,
“是回家继续亲,还是去打游戏”
钟念对他的骚话见惯不怪了,瞥了眼时间,扬起下巴,
“打游戏难得逃一次学,必须玩够本”
江传雨自然没意见,跟着钟念穿过走道又进了游戏厅。
学校每年都会组织看电影,所以电影院江传雨还去过,但游戏厅就真没进过了。
钟念去服务台买币,他则被那些五光十色的屏幕吸引住了目光。
门口的跳舞机上站了两个初中女生,动作标准,节奏感又好,江传雨多看了两眼,被买币回来的钟念逮了个正着。
“想跳”
钟念贼兮兮地笑,只要江传雨敢上去,他就一定录下全程
江传雨挑眉,凑到钟念耳边说了句什么,就见钟念耳根一红,愤然转身。
“我才不要扭”
他把坏心眼的aha丢在身后,自己选了台摩托车跨坐上去,投币。
开赛车是钟念最拿手的游戏,以前把各大商场的赛车都玩了个遍,从没遇到过对手,今天他有意要在江传雨面前显摆,所以一来就选了这个。
江传雨走到钟念身后,看他在巴黎的大街上不顾行人和信号灯,开足马力横冲直闯。
一圈跑完后,钟念回头问他,
“要不要试试”
江传雨挑眉,接过游戏币,上了另一台摩托。
钟念选了联机模式,冲江传雨抬起下巴示威,
“输了的有惩罚。”
江传雨唇角一扬,
“几圈定胜负”
“三圈”
“好。”
江传雨微一点头,看着钟念,
“输了的,这两天的作业翻倍。”
快乐学渣都快忘了还有学习这回事了
这时,游戏开始的提示音响了,钟念回过头,盯着倒计时的屏幕,竟生出视死如归的心情。
比赛开始
江传雨明显没玩过这个,一开始连按钮都搞不清,车子半天没加速,而钟念已经风风火火地蹿出去好几条街了。
双人游戏减少了障碍物,钟念把车速拉到最快,在巨大的轰鸣声里,用110的极限速度过弯冲桥。
他要趁江传雨手生时,先赢一局,这样才有胜算。
钟念闷头直冲,没留意屏幕左上角的小窗,直到有个身影超过了自己,他才猛地抬起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是雨神
小窗的对家视角告诉他,的确是。
江传雨不仅追了上来,还反超了。
钟念急得要疯,死死摁住按钮,把车速锁死在110,奋起直追。
但他反应永远没江传雨快,过弯、闪避,总是差那么点,一会儿撞墙一会儿撞人,眼看着江传雨的尾巴越跑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第一圈,江传雨赢了。
钟念长吐了口气,从摩托上直起腰,扭头看着江传雨,
“你以前没玩过”
江传雨摇头,微微笑,“承让。”
钟念脸色有点臭,嗯了一声,
“刚才那圈是给你热身的,下面我就要玩真格的了,你准备好。”
“ok。”
第二圈,钟念连眼睛都不敢多眨,死死盯着赛道,腾挪转移,到最后,还是输了一个车尾。
他虎着脸下车,瞪住江传雨,
“换一下,我那车有问题。”
江传雨赶紧让位。
第三圈,钟念毫无悬念地,又输了。
“不错啊,aha就是不一样。”
赛遍游戏厅无敌手,车挑小梁王,前秋名山车身念,黑着一张脸,酸气冲天地恭维。
江传雨观察着他的脸色,连嘴角都不敢往上翘,
“都是运气,我基本没碰到什么障碍物。”
运气能让你连赢三圈
钟念不说话了,领着人来到打僵尸的游戏机前。
双人双枪,同一战场,看谁杀的僵尸多。
他看了眼江传雨,弯腰投币,接着,两人迅速就位。
这次两人是队友,从森林小屋出发,要消灭整个林子里的僵尸。
街机类游戏比手游粗糙很多,没那么多视角切换,就是拿枪刚,僵尸源源不断用树林里钻出来,钟念跟江传雨不停抬臂,疯狂扫射。
这个没赛车的竞争性强,钟念玩得兴起,还不断出声提醒,
“雨神左边。”
“右上右上。”
“趴下,我来”
钟念到现在都没察觉,跟顶a玩游戏,只有自己吃亏的份儿。
不论是视力、听力还是反应力,aha都强过oga,更别提顶a了。
就像人类很少能打到苍蝇,但猫却一拍一个准,顶a的反应速度,跟猫科动物接近。
所以游戏中的这些人物和动作,在江传雨眼里都是慢吞吞的,他甚至可以一边偷瞄钟念,一边抬手射击。
但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自己小甜o是个脾气大的,有点输不起。
僵尸打到最后,出现了一个终极boss,形象格外丑陋,绿色的黏液乱飞,腐肉四处掉落。
江传雨瞥见钟念皱了皱眉,伸手把他揽进怀里,遮了他的眼睛,接着几声枪响后,游戏机传来了通关的音乐。
江传雨松开手,对钟念莞尔一笑,
“我们赢了。”
他还举着枪,衬衣袖口挽到肘间,双目微垂,嘴角斜挑,看起来又撩又飒,让钟念瞬间就忘了先前的不愉快。
输给自己aha也叫输吗
那叫情趣
钟念抿了抿唇,眼神往下一个项目瞟,
“要不要比投篮”
江传雨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墙边靠了一排篮球机,那是整个游戏厅里,最古老的游戏种类。
怀里的oga可是个神射手,这会儿盯着篮球机,很是雀跃。
江传雨当即转身,“走。”
这次钟念没跟江传雨玩一台机子,分了一半游戏币给他,笑了笑,
“不用跟着我,你到处转转,还有很多游戏,喜欢哪个就去玩哪个。”
江传雨接过游戏币,退开了。
篮球,是伴随钟念长大的玩具。
小时候,每当母亲要离开时,她都会给钟念一个篮球,让他自己拍着玩。
别人家的小孩有猫有狗有小鸟,而钟念,只有篮球。
其他玩具当然也有,但只有篮球可以不断回应他,拍一下会响,扔墙上会弹回来,像是会说话的朋友一样热闹。
童年的江传雨没有朋友,钟念也没有。
江传雨有个打引号的疯子父亲,
而钟念有个真的疯子母亲。
精神分裂。
发病时不分昼夜,会神色紧张地走来走去,时而低语时而大哭。
那是钟念最害怕的时候。
他一直下意识地回避探知江传雨的童年,就是因为觉得他俩的童年都一样苦,只要一想到他经历的那些绝望,雨神也经历过,就像有刀子把陈年的伤疤挖开一样疼。
那句雷人的话怎么说来着
一个破碎的我,如何去拯救一个破碎的你
都他妈过去了,现在的钟念要摒除杂念,一心向前看。
他的aha,需要他来守护。
钟念不知疲倦地投篮,他沉浸在情绪里,手臂机械运动,弹无虚发,过了一关又一关,直到机器响起了大通关的庆祝音乐,他才回过神来。
呼
出了一身汗。
钟念换了口气,一边抹汗,一边转身,看到江传雨站在几米外,正含笑看着自己。
他怔了怔,迎上去,
“你怎么没去玩别的想玩这个吗该告诉我一声啊。”
江传雨摇了摇头,微弯下腰,仔仔细细地打量钟念,
“念宝好像不开心了。”
钟念眨了眨眼,一甩头,大大咧咧地开口,
“怎么会,跟你约会哪有不开心。你还想玩什么,我陪你。”
江传雨保持着那个弯腰的姿势,看着钟念的眼睛,轻声开口,
“约会和玩,对我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你陪着我。”
“任何时候,我都只想让你开心。”,,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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