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那人是江传雨后, 孙茂也傻了,哆嗦着问钟念,
“雨、雨神被……被淘汰了?”
钟念没理他, 把手机揣回口袋, 拄着拐往前蹦了两步,发现速度太慢,索性把拐一扔,单脚往江传雨那边蹦。
江传雨见状身形一晃, 被钟念抬手止住了。
“你别动,等我过来!”
江传雨果然不敢动了,紧张地盯着钟念的脚,在他跳到自己面前时, 伸手扶住。
钟念跳得直喘气, 冲江传雨笑出团团白气,傻乐了半天,问他,
“能待多久?”
见他笑得这么开心,江传雨也禁不住扬起嘴角,
“早上6点的动车,能待一晚。”
钟念笑得说不出话来了。
孙茂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俩, 默默捡起钟念的拐杖递给江传雨。
“雨神, 你回来了。”
江传雨笑着摇摇头,
“回来转机,明天就走。”
“哦。”
孙茂挠挠头, 想了想冒出一句,
“念儿的脚才伤了没两天,你们……注意点。”
说完,他趁钟念的眼刀飞过来前,一溜烟跑了。
江传雨垂眼看向一脸心虚的钟念,好笑地问他,
“伤哪儿了?怎么伤的?”
钟念眼珠子乱瞟,不好意思地回答,
“脚踝骨裂,滑冰。”
江传雨失笑,“在哪儿滑?”
钟念的头垂得更低了,
“就,教学楼门口……”
但时间如此宝贵,哪是兴师问罪的时候!
钟念赶紧把头抵上江传雨肩膀,糯糯开口,
“想你了,雨神。”
江传雨眸色转深,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小甜O耍赖的本事又见长了。
刚才看到钟念被孙茂搀着走出教学楼,吓得他心脏都停了几秒,等看清是伤了脚,才猛地舒了口气。
离开才两周,自家Oga就能把腿摔骨裂,也是本事!
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江传雨一弯腰,将钟念打横抱起来,惊得他一声低呼,
“别人会、会看到……”
江传雨挑眉,声音有点冷,
“那就让我看着你拄个拐杖走路?”
钟念不吭声了,扭头看到江传雨的行李箱,问他,
“那这怎么办?”
饶是顶A,也没办法一边公主抱自己的Oga,一边长出第三只手拖行李箱。
江传雨僵持了半分钟,悻悻放下了钟念。
钟念拄着拐杖,很得意地向江传雨展示自己的健步如飞。
“你看我都习惯了,一只脚走路跟两只脚一样快!”
江传雨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步子,又心疼又好笑,
“怎么不告诉我?”
钟念不好意思地笑,
“这种小事哪能让你担心啊!我也就是倒霉,滑冰的人那么多,就我一个摔骨裂了!下次……”
“还有下次?”
江传雨剑眉一挑,神色不虞。
钟念赶紧摇头,语气坚决,
“绝对没有!”
说完,他连忙换了个话题,
“雨神今晚你住哪儿?”
江传雨不说话,只拿眼睛瞅着他,那幽幽暗暗的眼神,看得钟念心花怒放,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那就跟我凑合一晚,嘿嘿嘿嘿……”
小情侣两个的算盘打得是好,但走到校门口,看到等在车门边的钟晴,顿时笑不出来了。
钟晴也傻了,瞠目结舌地指着江传雨,下巴落地。
“你你……被淘汰了?”
“姐!”
钟念瞪了钟晴一眼,把拐杖递给她,
“雨神回来转机,就陪我一晚上,明早还要赶动车,不用给他开房了,跟我挤挤就是。”
江传雨立刻接茬,冲钟晴礼数周到地笑,
“谢谢晴姐。”
钟晴的眼神在他俩脸上打了好几个来回,沉住气让他们上车,等到了酒店进了套房客厅,钟晴才转过身,盯着钟念严肃开口,
“大赛前运动员都要禁欲,你要有分寸,别让传雨分神。他要是比赛有什么闪失,你会后悔一辈子!”
在车上跟江传雨偷偷拉了一路手的钟念,花痴般停不下来的笑霎时滞在了脸上,腾起的小火苗被一桶冰水,全部浇熄了。
江传雨还想补救,就听见钟念丧气地告诉钟晴,
“那叫服务员再送一床被子来吧。”
很快,服务员送来了被子,钟念坐在书桌边,一脸惆怅地叫江传雨去洗澡。
江传雨没搭话,转身关好房门,再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走到钟念面前,动手帮他脱衣服。
钟念有点懵,“我等你洗完再洗啊,我脚不方便,要洗很久的。”
江传雨低头咬了下钟念的鼻尖,轻笑,
“所以我得帮你洗。”
*
提问:脚踝打了石膏该怎么洗澡?
回答1:不请自来。准备一根塑料凳,坐着,伤脚平放到马桶上,把花洒拿下来对着身体冲。
如果有伴侣就不用麻烦了,他知道怎么给你洗,洗得很仔细,太仔细了,洗了他妈一个多小时,腰酸。
回答2:楼上有故事,请展开讲讲。
回答3:我不缺那点流量,请仔细描述腰为什么会酸。
回答4:有多仔细?我不信,除非你说给我听。
等江传雨抱着钟念从浴室出来时,钟念已经软得直不起腰,被纯白浴袍裹着,双颊泛着桃粉。
江传雨把他放到床上,仔仔细细检查着脚上的石膏,最后满意地点点头,
“水没流进去,就表面沾了点。”
钟念半靠着床头,抬起眼皮,不走心地夸道,
“那你很厉害哦,能完全避开那里。”
江传雨谦逊一笑,去拿了吹风机,先把钟念的头发吹到半干,再把石膏上的水吹干。
“这些都是谁画的?”
江传雨凑近了看石膏上的涂鸦,忍俊不禁,
“脚底上肯定是曲桃写的。”
“她写的啥?”
钟念没照镜子,还一直都不知道。
“自己撞到石栏杆上摔的,没人碰他。”
江传雨念完,笑着瞥了眼钟念,
“出了什么问题,她第一反应就是撇清责任。”
钟念不屑地啧了一声,身子一歪就想躺下,被江传雨拉起来,继续吹头发。
浴室那一小时,自然谈不上餍足,塞牙缝都不够,不过看着钟念那花花绿绿的脚,江传雨的狼血也沸腾不了,不过腻歪了一下,远不能解渴,
这会儿把人搂在怀里,五指插|进发丝里,不轻不重地揉弄,再顺着后颈往下滑,轻捏着钟念的腺体,安抚被腺体贴封印了一整天的信息素。
为了晚上能随时刹车,两人都不敢散信息素,打闹间有点味道跑出来,淡淡的,不成气候。
钟念骄纵归骄纵,但把钟晴那话牢记在心里,他自己没什么,如果真耽误了江传雨,那他绝不可能原谅自己。
再怎么躁动,也得憋着。
他被江传雨摸得眯起了眼,趴在他胸口喃喃,
“来日方长,不急。”
江传雨知道他的心思,在蓬松的发顶留下一吻,轻声附和,
“嗯,来日方长,我很快就回来了。”
收拾完,准备上床时,江传雨看着画满涂鸦的石膏,忽地生出些不甘心。
“我也要写。”
钟念翻了个大白眼,顺手指向书桌,
“那上面有马克笔,你写吧。”
江传雨果真拿了笔,蹲在床头,仔仔细细地往石膏上画,钟念歪头瞧了半天,发现他用最大最粗的字体,写下‘PLUIE’S’几个字母,把其他涂鸦直接遮挡住。
钟念用没受伤的右脚轻踹了他一下,笑道:“幼不幼稚啊你。”
“一点都不!”
江传雨抓住钟念的右脚,拉开距离看了看那几个字,转头冲钟念灿然一笑,
“打好标记了!”
标记。
出口时无心,落在两人耳朵里,却像水滴进了油锅,刺啦炸开了。
本就欲求极其不满的两人,说说笑笑的还能和平相处,这会儿敏感的脚被抓着,心火蹿着,眼看就要有燎原的趋势,钟念吞了下口水,忽然扯开话题,
“雨神你是不是怕我以后会后悔?”
江传雨一怔,立刻明白过来,他慢慢松开手坐到床边,垂头沉默片刻后,轻声说,
“我性格有缺陷,不仅仅因为生病,对你可能有无法控制的占有欲。”
“我知道那样不对,只能趁我还能做到的时候,把退路安排好。”
他转过头,幽深的眸子里有微光闪动,
“我不想我的爱成为伤害你的理由。”
他从黑暗中来,带着一身泥沼,爱上了属于阳光的孩子。
他无法改变基因,也不能很快摆脱病魔,但他会用尽全力,不让自己的阴暗面,影响到他爱的人。
这是他的底线。
像扑火的飞蛾,不惜灼伤翅膀,丢掉性命,也要拼得一线光明。
钟念懂他,一直都懂。
他嘴角弯出好看的弧线,朝他的Alpha伸出手,
“雨神,抱抱。”
江传雨凑过去,把跟自己一个味道的Oga轻拥入怀,鼻尖萦绕着沐浴露甘冽的柠檬草香。
钟念埋在怀里深吸了几口气,带着笑意开口。
“首先,你很好,无与伦比的好,不管是做学生还是做情侣,你都是世界第一的好。”
“其次,你很强大,各方面都强大,以后不管是当医生,还是继续做研发,都会帮助无数的人。”
“再次,我喜欢你,很喜欢。”
说完最后一句,钟念推开些距离,仰头对上江传雨的眼睛,神情带了些郑重。
“我不太懂喜欢和爱的区别,如果哪天我懂了,一定会马上告诉你。”
“请你不要自卑,你就像钻石一样闪闪发亮,我喜欢闪亮的你。”
“拥有你,是这个世界的幸运,是我的幸运。”
江传雨深深地看着钟念,台灯的光线在他眼里闪烁,他似乎想说什么,冷不防被轻微的铃声打断了。
是手机的闹钟。
江传雨放开钟念,起身打开小冰箱,从里面端出一个小小的蛋糕,插上蜡烛,递到他面前。
“马上零点了,该吹蜡烛了。”
钟念看着他像变魔术一般变出来的蛋糕,惊讶地笑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江传雨笑而不答,点燃蜡烛,关上灯,在一根小蜡烛摇曳的微光中,对钟念轻轻笑,
“祝你成人快乐。”
我永远的念宝。
钟念羞涩地笑,双手合十垂下眼睫,好半天后才睁开眼,鼓起腮帮吹灭烛火。
下一刻,江传雨的唇被温柔地堵住,他的Oga在黑暗中吻住了自己。
希望雨神拿到最好的成绩。
希望大学我跟他在同一个城市。
希望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上午体检下午培训,如果来不及会在文案挂请假条,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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