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模的成绩下来后, 钟念又喜又忧, 喜的是持续进步, 忧的是离s大依然遥远。
他自认已经花了百分百的力气, 连做梦都在背公式, 每天严完成江传雨布置的每一项任务, 可考试实在太难了,知识点浩如烟海, 每做一张试卷,就如同开一个盲盒,总有让人目瞪口呆的惊喜。
太难了,对一个总分常年稳定在450左右的学渣来说, 提高将近200分, 实在是太难了。
像是用孔洞粗大的筛子在沙滩上挖沙,一筛子下去,看着满满当当,提起来后,沙子能漏出一大半,再倒入桶里,就只剩掌心大小的一捧了。
高压和少眠让钟念陷入了焦虑, 把十个指甲啃得光秃秃的, 江传雨不在那几天, 无法靠信息素助眠, 整晚整晚地睡不着, 等江传雨回来, 看到钟念憔悴了一大圈,吓得他再也不敢离开半步。
老成把钟念树立成典型了,大会小会上不停地拿他举例
“大家看看,半年时间,我们钟念同学能从428的总分提高到574这说明什么天道酬勤”
“钟念是智商特别高吗是运气特别好吗都不是,是勤奋和破釜沉舟的努力”
下面有人接话
“是有奥赛金牌的男友。”
老成两眼一瞪
“那人家也是兢兢业业学出来的有本事你们照着钟念的作息学,有不懂的随时来问老师啊”
“资源是共享的,区别在于你们愿不愿意用现在还剩68天,大家要把每一天当成世界末日去过抱着不学习就会死的心态,去拼命”
“别等十年二十年后,后悔当初没再努力一把,上个更好的大学”
“别让你的青春,空留遗憾”
这种全民打鸡血的氛围深深刺激着钟念,他像只惊弓之鸟,一旦发现不会做的题,就高度紧张,抱着错题本喃喃自语。
江传雨心疼坏了,好几次在深夜拉着濒临崩溃的钟念,一遍遍地劝
“别学了,我不去s大,你考上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但钟念不服输,把眼泪一擦,提笔再来。
“这山我已经爬了三分之二,我不会在这时候放弃的。”
江传雨看着他,眼里全是担忧,
“但剩下的三分之一是最难最险的。”
钟念现在的脾气是一点就炸,气全都撒在江传雨身上
“你别老说这些让人泄气的话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扶不上墙吗你他妈多给我鼓励行不行”
江传雨根本不会吵架,一着急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不需要这么累,你上什么大学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以后我能让你衣食无忧,不工作都完全没问题”
钟念不可置信地盯住江传雨,颤声问他
“因为我是oga,所以就该上二流大学,以后靠aha养吗”
这话题无法继续了。
江传雨见钟念说不得劝不得,一时气急攻心,发病了。
钟晴出差一周回来,发现家里的两个娃一个心态爆炸,一个发病自闭,惊得下巴落地,一个头两个大。
不都成年了吗,还这么不让大人省心
钟晴先冲进钟念房间找他谈话。
她语重心长地劝“你稍微正常点,就算进不去s大,以你现在的成绩,一本的法学院基本都没问题,只要稳住就好了。”
钟念梗着脖子“我就要跟雨神当校友。”
钟晴看着钟念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不免心疼,
“何苦钻那牛角尖学历不是唯一,能力更重要。”
钟念充耳不闻“我就要”
钟晴有点火了,“这是你想要就要得到的吗谁让你以前混日子去了你学这么一年半载就想进名校,让那些认真学习了十几年的人怎么想”
“你现在也成年了,该接受社会的毒打了别以为家里有钱就什么都抓得到”
“要么混吃等死,要么比所有人都努力,别想两头都占”
“我已经比所有人都努力了”
钟念气得眼睛发红,拿笔的手都在抖。
“你努力得太迟了”
钟晴的声音比他更大,直接拍桌,气势如虹。
“你去问问你们年级前十,有哪个不是从幼儿园就开始补课人家这十几年玩的时间加起来都没你一年玩的时间多
“你又不是智力超群,凭什么努力半年就能超过别人”
钟念被她吼出了眼泪,委屈至极,
“我已经拼尽全力去补救了现在无论多努力都不行了吗”
“很有可能不行。”
钟晴盯着钟念的眼泪没动,缓了下语气继续说
“不过你面临的并不是死局,可以换目标,或者复读一年,你的选择还有很多。”
“但你必须知道,这世上有太多东西,是不管你多努力,都无法得到的。”
“年轻人,可以有创造奇迹的勇气和决心,但不能指望奇迹次次都会降临。”
钟念抽噎了好半天,总算平静下来,钟晴把纸巾递给他,揉了揉他的发顶,
“刚才那些话,传雨是不敢告诉你的,只能我来做恶人,戳破你的童话泡沫。”“念儿啊,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大大超出我的预期,放松点,别把自己和你aha逼死好吗”
听到最后一句,钟念总算想起了好久没见的江传雨,他吸着鼻子问钟晴
“雨神呢,出门了吗”
钟晴暗自叹气,周末两天就闹成这样,自己再不回来,怕是救护车都要来。
“传雨发病了,把自己关在楼下,两顿没吃。”
钟晴瞥着钟念,问他“你都没去看看”
钟念猛地收住眼泪,但止不住地打哭嗝,
“我、我不知道他也没、没说。”
钟晴脑袋一摆,
“那还不快去”
客房房门紧闭,钟念在门口徘徊良久,终于鼓足勇气敲门。
“雨神,是我。”
门很快打开,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幽暗,海水味虽然浓郁,但毫无气势,跟主人一样蔫耷耷的。
钟念进到房里,见江传雨神色疏离,语带客气的请自己随便坐,眼眶立刻就红了。
“不想坐。”
钟念的声音带着哭腔,让江传雨很快抬头瞥了他一眼。
“怎么了,不舒服”
江传雨的声音也有些哑,他吃过药睡了一天,这会儿人清醒了,但心里还是闷得难受。
他无法跟钟念争吵,钟念的每一次皱眉,都是在他心上落刀子。
钟念眼皮一耷,落下两滴泪。
“那个来了肚子疼。”
难怪脾气这么不好
江传雨的心都被揉皱了,起身一把将钟念抱起来,坐到床边,用掌心暖着他小腹,低声问
“这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钟念紧紧抱住江传雨的脖子,委委屈屈地哼,
“被你气疼的。”
生理期的钟念小脾气一套接着一套,一口气吹大点,都能把他吹化了,真真是惹不得也碰不得。
江传雨简直想跪下来磕头认错。
他把钟念从脖子上拉开一点,看着他的眼睛不停道歉
“宝宝我错了,我没那么想过,只是心疼你太累了。”
谁知这下又踩了钟念的雷,他鼻头一红,嘴角直往下撇,
“你、你还不让我闻信息素不亲亲我”
这罪名可太大了
江传雨凑过去堵住那张颠倒黑白的小嘴,把人死命地往身体里揉,如果把他吞进肚子里,大概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烦恼了。
钟念的神经绷得太紧,急需宣泄,他完全忘了他俩争吵的原因,在自己aha怀里化成了水,缠着江传雨要了一个又一个深吻。
可当江传雨想要有进一步动作时,他又哭唧唧地推拒。
“不行,太脏了”
江传雨闷闷地笑,从耳垂到侧颈,再到锁骨,把钟念所有的敏感点吻了个遍,再一边揉着他后颈腺体,一边跟他商量
“那只用手好不好,念宝会不会不高兴”
“手也脏”
钟念被揉捏得失了神,瘫倒在床上,一秒钟看不到江传雨都要闹。
江传雨想起身去拿毛巾都不行,只能抱着粘人的oga,帮他一次次放松。
这是钟念有生以来第一次拼了命地想要某样东西,想得走火入魔。
他不喜欢深究,不会问为什么想要,只会闷头往前冲。
要证明自己。
要超越自己。
要凭实力,站在江传雨身边。
闹过这次以后,江传雨把钟念的作息稍微调整,每隔一天睡前留出半小时时间为他放松,此招甚为有效,极大地舒缓了钟念的焦虑,很快让他情绪复原。
然而,天不遂人意,钟念刚放松了没几天,一次随堂考试,又让他焦上了。
很普通的英语考试,难度甚至不及月考,钟念连120都没上,做题的时候不知在想什么,连着错了六道选择题,每一题都是再看一眼就不会错的。
徐婉见钟念一脸被雷劈了表情,凑过去扫了眼他的试卷,有些吃惊,
“这些题你怎么会错你刚才是不是打瞌睡去了”
钟念咬着手指甲,惶惶摇头,
“没有,我一直在认真做卷子。”
“那就奇怪了。”
徐婉找不出解释,随口胡诌
“可能水逆吧,或者你今天穿的内裤颜色不对。”
钟念懵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有联系吗”
“当然有”
徐婉自信满满地抬起下巴,
“这叫玄学,懂不懂谁考试的时候没点小迷信啊,我必须扎红色的发绳才能考好,其他颜色的都不行。”
钟念无情拆台“那你别买其他颜色的不就得了”
“可我要扎蓝色的才能减肥啊”
徐婉回得理所当然,还掰着手指给钟念数
“老袁出门时必须迈右脚才不会迟到,考试前不能喝一口水,橡皮不能带新的。”
钟念嗤道“这也太迷信了吧”
徐婉摆摆手,“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勾勾手指让钟念凑近点,小声告诉他
“考试前,绝对绝对不能那个”
钟念没懂,“哪个”
徐婉的眼神将他上下一扫,嘴角微翘,
“昨晚干坏事儿了吧雨神现在是不是你的专属书童啊白天陪读,晚上”
钟念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结巴着否认“没、没有,没陪”
“反正我告诉你了,你自己上网搜,好多为了高考禁欲打卡的帖子。”
徐婉耸耸肩,丢给钟念最后一句
“考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要是散了自己的精气,那人还怎么和”
这番话彻底打动了钟念,他思考了一下午,回家给江传雨立规矩
“高考前,都不许动我的精气神了”
江传雨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被钟念强势阻止,
“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江传雨静默了一会儿,等钟念坐在书桌边准备做题时,小声提醒
“念宝,你发情期快到了。”
艹
居然把这茬忘了
钟念手上动作一顿,想了想,霸气开口
“我天天打抑制剂,不会发情”
樱落成雪,青梅初探,转眼清明假期也过了。
青林a高的成人礼,安排在惠风和畅的四月天。
钟念跟江传雨的礼服,由钟晴一手包办,她从春节就开始准备,买了高奢品牌的走秀款,收到之后,又找了全市资最老的裁缝量体改衣,务必让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的完美。
成人礼当天,钟晴还专门请了造型师,给钟念和江传雨做发型。
不过钟念对那身衣服没什么好感,纯羊毛的西服,上身像被火烧,衬衣马甲加西裤,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没一寸裕度,他怀疑自己蹲都蹲不下去。
还要系领结、用袖扣
虽说要正装出席,但男生大多就穿校礼服的那套廉价西装,谁他妈会穿成这样
又不是结婚
钟念在房间里胡乱套上外套,袖扣弄了几下弄不明白,索性往兜里一揣,手指上转悠着领结就出门下楼。
等会儿还要穿硬邦邦的皮鞋,这样去学校,会不会被群嘲啊
他皱着眉来到客厅,正要开口抱怨,余光瞟到江传雨从客房出来,不经意地转过头去,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江传雨穿着纯黑的三件套西服,一边调整领结位置,一边朝钟念走来,他鼻梁上架了副金丝边眼镜,眼神掠过钟念时,唇边聚点笑意。
谁都知道江传雨长得帅,顶a的皮囊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好,但像今天这样帅得让人腿软,并不多见。
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白痴,钟念扯了扯嘴角,急忙别开脸,心口那只小鹿快把自己撞死求了。
太他妈帅了
丢掉学渣称号的钟念,灵光一闪,浮出这两句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突然明白古时候为什么会对美人儿掷果盈车了,对着自家这个aha,他不仅想扔果子,更想把自己也扔过去。
“衬衣没穿好吗”
清泉般的嗓音入耳,浅淡的海水味入鼻,接着是骨节分明的手,执起钟念的手腕翻转查看,另一只手在他眼下摊开,
“袖扣给我吧。”
钟念垂着头,摸出袖扣放进江传雨手心,看他如何捏着袖口,把绿松石的袖扣穿过去,扣好。
江传雨比钟念高了一个头,手掌也大一圈,十指修长有力,无论是写字还是拿书,跟它的主人一样,文气十足。
在床上时,这样一双提笔便是圣贤诗句的手,也跟它的主人一样,下流十足。
钟念觉得自己是不是憋久了,对着一双手都能意淫。
他逼着自己把目光聚焦到袖扣上,瞥了眼江传雨的红宝石袖扣,干笑
“雨神还是你七月的诞辰石好看,我十二月的看起来没那么贵气。”
江传雨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扣,不解,
“什么是诞辰石”
“每个月都有对应的诞辰石,就是个商业噱头,你七月的诞辰石是红宝石,比念儿的绿松石贵。”
钟晴笑着答了一句,走到他俩跟前,眼里闪着惊艳,先是目不转睛地把江传雨打量了一番,再移到钟念身上,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这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念儿你把背给我挺直了,穿高定还驼背”
“帅,太帅了我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我那个埋汰弟弟”
钟晴笑得合不拢嘴,拍了拍江传雨的肩,
“你能找到我们念儿,那是上辈子的福气哦”
接着她又转过头,拍拍钟念的肩,
“你能找到传雨,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钟念顿时就不平衡了,
“怎么他只要一辈子,而我却要几世”
钟晴呵呵笑着,转头招呼造型师过来给他俩做发型,权当没听见。
江传雨瞥见钟念的领口敞着,板着肩膀把他转过来,屈指点了点钟念的锁骨,轻笑
“怎么领结也不戴,就等着我伺候”
钟念禁不住笑了,把领结递过去,随口问
“什么时候配的眼镜”
江传雨有些近视,平时看黑板习惯半眯起眼,钟念提了好几回让他配眼镜都没见他动弹,这次终于想通了。
“上周配的。”
江传雨抬起钟念的下巴给他整理衣领,睫毛擦过镜片,还有些不习惯。
“等会儿我上台发言时,怕看不清你。”
青林的学生代表除了江传雨还能有谁呢
另一个顶a林霄刚进冬令营就被淘汰,开学没多久便出了国,算是给两a争锋画上了句号。
钟念盯着江传雨痴痴地看了会儿,笑得有点傻,
“好看,你戴不戴眼镜都好看。”
江传雨帮钟念戴好领结,抬眸瞥了他一眼,摘下眼镜架到他鼻梁上,微笑,
“你也好看。”
钟念的视线顿时变得模糊,他晕乎乎地笑着说
“你视力这么差了啊,眼镜怕是摘不掉了,不过我不会嫌弃你的。”
一旁的造型师已经摆开了工具,就等着这对小情侣亲热完好开工,江传雨回头看了看,忽地俯身,附到钟念耳边轻声道
“谢谢你挑了几世终于挑中了我。”
钟晴站在造型师身边,对他俩的公然秀恩爱很是不满,啧了一声朝江传雨招手,
“传雨你先来,你是要上台发言的,你的形象比钟念的重要”
造型师仔细打量着他俩,眉飞色舞地拍马屁,
“哟,这对小哥哥颜值不得了啊,我给大半个娱乐圈做过造型,比你们俩好看的,一只手都数不完呢”
江传雨乖乖走过去坐好,在造型师大显身手时,抬起手腕,抚着那对红宝石袖扣对钟晴说
“晴姐,我的生日不是7月,我家人给我上户口的时候弄错了。”
钟晴听了一怔,“这个也能弄错”
说完,她想了想江传雨那个家,没再继续,只问他“那你知道真实的日期吗我可以让人帮你改。”
江传雨抬起头,从梳妆镜里看着坐在餐桌边吃水果的钟念,片刻后,他扬起笑,
“就改成9月14日吧。”
今天青林的大礼堂,可谓星光熠熠,争奇斗艳。
钟念到现场一望,顿时松了口气,跟骚包同学比起来,他跟江传雨算穿得保守的了
男生没什么看头,无非在西服的颜色上做文章,女生们就大放异彩了,姹紫嫣红的礼服裙,愣是穿出了走红毯的气势。
当然也有不屑于穿裙子的女aha,一身西服比男生更帅气。
一向低调的曲桃穿了件燕尾服,跟钟念打照面时,彼此都有点怔然。
曲桃上下打量着钟念,“哟,你腿还挺长的。”
钟念皱眉,“小心告你性骚扰哦”
曲桃哼笑,“我不喜欢男性,省省吧。”
钟念还想还嘴,想想自己在此人面前没多大胜算,扭头进了礼堂。
清明刚过,气温还停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三月,学校怕人多气闷,礼堂里开了空调,怕冷的女生还要借外套披着。
感觉热的,估计只有钟念一个。
他早把外套脱下来了,只穿马甲也热,浑身燥热,西裤让双腿火烧火燎的难受。
江传雨一进礼堂就被人叫走了,钟念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没跟班上的同学坐一起,自己捡了个角落坐着,等灯光一暗,赶紧把马甲也脱掉。
校长发言、年级主任发言、老师发言,无止境的发言。
钟念的体温在迅速攀升,他当然清楚这是什么,只有些惊讶
明明每天都打抑制剂,怎么还是发情了
还专门挑在了今天
钟念扯着领口透气,却不敢松开领结,等会儿所有人还要上台领什么成人寄语,他得撑住了。
而且,他还信誓旦旦地跟江传雨说过,不会发情,不许搞黄色。
他要做一个有骨气的oga
“下面有请高三年级的学生代表,江传雨同学上台发言,请”
一片掌声中,江传雨走上台,信步来到话筒桌前。
江传雨一出现,便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他不仅把正装穿出了模特水平,还戴了副眼镜,把儒雅斯文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惹得大家纷纷窃语。
“这完全就是小说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啊”
“我要多照点照片,以后他火了,我就能到处跟人说,我是雨神的同学。”
“人家要进医学院,火什么”
“颜值逆天的素人啊,这种帖子下面,一定会有江传雨的照片”
“一想到他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唉是谁来着也是他们七班的”
“就钟念啊,傻白甜富二代”
“坐哪儿呢,指给我看看。”
无数人扭头四处找钟念,七班的同学也在找,而钟念却躲在不易被发现的角落,被发情热烧得快失去理智了。
刚才没看见江传雨还好,他一上台,钟念就不行了,四肢发软,浑身冒汗。
追光灯罩着江传雨,像打亮了钟念的某个梦境,他仰头看着他的aha,无可抑制地生出旖旎幻想。
“从牙牙学语,到意气飞扬,十八年的成长,如白驹过隙”
江传雨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每个字钟念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却化成了耳鬓厮磨的情话。
“怎么又哭了”
“很快的,马上就好了。”
“宝,你好甜”
钟念快要疯了。
他发疯似的爱上自己的aha,为他骄傲,为他自豪,更为他神魂颠倒。
当掌声再次响起时,钟念已经不在座位上了,他趁自己还有力气,赶紧躲进了杂物间,后颈上被汗水濡湿的腺体贴,无法阻止他即将爆炸的信息素。
钟念滑坐到地板上,用身体抵住门,咬牙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成人礼还在继续,进行到了颁发成人寄语的环节,所有学生都要上台领寄语,按班次学号排队。
轮到七班时,学号排在首位的江传雨上台跟老成要了两份寄语,
“把钟念的也给我吧。”
老成一怔,抬头朝台下看,
“钟念呢那小子没来吗不对啊,我之前看到他了的。”
江传雨跟老成说了什么,让老成脸色一变,随即点头,
“好好,我让他们快点,领完东西赶紧撤”
江传雨鞠躬致谢,下台后,他掏出手机给钟晴打了电话,便双手抱胸站在走道边,用眼神催促每一个同学赶紧离开。
最后的仪式完结后,全年级同学陆续往外撤,江传雨目送着最后一个学生离开礼堂,转身巡视了一圈,二话不说地拉上了大门。
虽然还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但顶a知道自己的oga躲在哪里。
江传雨缓步朝杂物间走去,空荡的礼堂里,回荡着他孤单的脚步声,他一边走一边摘下领结和袖扣,等会儿他的小甜o会赖在自己身上,他不能让这些异物硌着他。
在敲响杂物间门之前,江传雨撕下腺体贴,散出信息素控场。
就算确认过空无一人,他还是得警告冒失鬼,这地方暂时被征用了。
叩叩叩
有礼有节的三下敲门,跟江传雨带笑的声音同时响起
“好像有个小朋友躲在这里面。”
门开了。
江传雨有些吃惊,钟念这会儿竟然还能站起来,只是衣衫皱得不成样,外套和马甲没了踪影,衬衣领口开到胸前,下摆只剩一半在裤腰里。
而且,钟念还能犟嘴,斜靠在墙上,眼神都是飘忽的,语气还要撑出几分狠,
“找我干嘛”
江传雨一时无话,半敛下桃花眼,细品着钟念颊上的潮红,慢悠悠地问
“念念看起来不舒服,怎么了”
钟念眼角透出潋滟水光,吸着鼻子回答
“感冒了。”
江传雨挑眉“只是感冒可为什么你的信息素里,有我的味道。”
钟念脚软得快撑不住了,盯住江传雨松开的领口,将泣不泣地问他
“别废话,有有药没”
江传雨微笑俯身,深深嗅着那甜腻腻的草木香,
“宝,你只会在发情的时候,带出我的信息素味道。”
“我没发情”
钟念瘪着嘴不承认,“就是感冒了。”
“好好好,就是感冒。”
江传雨伸手将他抱住,摸到了一手汗,钟念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钻进江传雨怀里,没了骨头的软。
瞧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江传雨抱着钟念坐下,在杂物间微弱的光线里,用衬衣袖口帮他擦汗,揉着他的后颈轻声哄
“那需要感冒药吗”
钟念眼神都失了焦,无意识地问
“什么药”
江传雨嘴角一翘,“让你睡觉的药。”
说完,他扳着钟念的肩膀,一口咬在了腺体上。
临时标记让oga很快昏睡过去,江传雨用自己的信息素裹了人,再将他抱出礼堂。
这次发情,江传雨有心把临时标记做得长一些,加上钟念一贯的缠人,倒是动了某些邪念,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疼。
钟念疼,江传雨也疼,还激动得共情,共的却是双倍的疼。
自己疼都受不了,钟念哪禁得住双倍的疼,他哭得江传雨心里一团乱,贼心贼胆全泡了汤,只能抱着人一遍遍地哄。
最后江传雨瞧着钟念犹带泪痕的睡颜,想起自己给钟晴的承诺,怕不是一语成谶,到大学毕业都还是俩童子
作为一对高契合度ao,还真够惨的
更惨的是,等发情期结束后,钟念从床上坐起来,怔怔地思考半天,一脚踹开江传雨,
“高考前都不许再碰我”
江讲题ai工具人传雨,有苦只能往肚里咽。
凤凰花开时,换上夏季校服的高三生,迎来了毕业照。
以前看着学姐学长照毕业照,总以为那一天离自己很远,却不想转眼即至。
这次大家穿得很简单,统一的白色短袖衬衣,那是青春的标配。
跟永远的盛夏和天边最美的夕阳一样,终将凝成带着香气的回忆。
唯一的小插曲,是远在美国的孙茂,他哭着闹着非要出镜,众人无奈,只好那ad跟他视频,他在大洋彼岸穿上白衬衣,站在镜头前一脸傻笑。
向衡负责抱ad,跟孙茂讨价还价
“你站远点啊,别只露个大头穿个白衬衣又只有脸,很像遗像啊”
孙茂呸了一声,退后半步,
“不能再远了,再远就看不清我的脸了,我也要跟你们一样清晰”
钟念见状,笑得肚子疼,一身轻松地跑到江传雨身边,跟他偷偷拉手。
“雨神我四模考得很好哦,超过620了”
江传雨当然知道,他同时也知道四模就是给大家树立信心的,难度低于高考,不过他不会点破这些,对钟念鼓励地微笑
“念宝这么努力,一定会成功的。”
没等他俩站热乎,摄影师发话了,
“唉,最左边那两位同学没按身高排队啊来来来,最高的那位帅哥请往中间走。”
大家纷纷侧目,打趣江传雨,
“雨神快站中间”
“跟你娇滴滴的小夫郎说再见吧”
“钟念别哭鼻子哦”
ad里的孙茂也不忘凑热闹
“念儿你有点集体精神,别跟老母鸡孵蛋一样,随时霸着雨神”
不等钟念反驳出声,江传雨伸手一揽,冲摄影师颔首,
“不好意思,他是我青春最重要的东西,我得挨着他站。”
在一片酸透心扉的yooooo声里,摄影师妥协了。
“行吧,你长得帅你说了算好,大家全部朝我看,对,笑起来,像看到自己的录取通知单一样高兴好的好的,来,准备好一、二、三”
咔嚓
“有的同学刚才眨眼了啊,我们再来一张”
阳光明媚的午后,空气中飘着栀子花的清香,校园里一片欢腾,到处是勃勃生机。
跟七个月前的某一天没什么不同。
那是穿短袖的初秋,下午的班会在激烈地讨论即将开始的高三年级篮球赛。
钟念打了个盹儿,醒来后,神情大变了。
他先是迷茫四顾,低声自语“这是哪儿不是我以前的教室操、操、操”
他抱着头静默了好一会儿,蓦地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徐婉,小心翼翼地试探
“徐婉”
徐婉头也不回地答“叫麻麻做什么”
钟念又看向前桌,“孙茂”
得到的答复是“爷爷在此。”
他的眼神慢慢滑过每一个同学,在心里默默叫着他们的名字,表情逐渐鲜活。
我他妈居然穿进广播剧了
我他妈重回高中
与此同时,在云端之上的某处,有个跟十七岁钟念容貌相似的青年,在跟领路的神使商量,
“可以给他一部分记忆吗我怕他太小了,他离开的时候只有五岁我很会打篮球,这是我唯一像男生的地方。”
神使看着面前穿裙子的男生,微微点了点头。
青林高中里,十七岁的钟念有着用不完的精力,第二天,他就跑去篮球场,想活动活动筋骨,不小心撞见了学校的两大顶a拼信息素。
钟念遭受了沉重打击,回家抱着生理卫生教材读了好几遍,才明白这是个神奇的abo世界。
而他这种排不上号的nc,只是个菜鸡aha,惨遭碾压后,肚子一直隐隐作痛。
这么丢脸的事,他当然不会外传,直到几天后的第一场篮球赛。
在被江传雨和林霄的信息素压晕前的最后一秒,钟念的目光跟江传雨的隔空相撞。
尘封的意识陡然一亮,大脑虽没捕捉到,但身体却有了感知。
那是9月14日。
钟念和江传雨相识的第一天。
绿荫如翠,蝉鸣声声,高考月如期而至。
不用参加考试的江传雨,跟老师和家长一起等在考场外,紧张又期盼。
钟晴到晚了,满头大汗地从人群里挤进来,
“这附近完全停不了车,全部限行,等会儿咱们得走出两条街才能拿车。”
说着,她抬头看了看学校,问江传雨
“还有多久”
江传雨正要回答,人群突然开始骚动,他抬头一望,唇边扬起笑容,
“出来了”
大批考生退潮般的往校门口涌,最后一科考试终于结束了
他们的高考,结束了。
“雨神,我考完了”
钟念隔了老远就扯开嗓子,兴奋地冲江传雨直挥手。
江传雨连忙挥手回应,他俩之间隔了重重人群,钟念挤不过去,心里着急,眼珠一转,蹿上路边的花坛,踩着花坛沿往江传雨那边挪。
“小心啊。”
江传雨赶紧移过去接人。
等钟念挪到离江传雨只剩几米之遥,他忽地停了下来,抬头冲江传雨嘿嘿一笑,猛然蓄力奔跑,接着纵身一跃
“雨神,我来了”
六月的阳光洒在钟念的头顶,他带着光,不顾一切地奔向江传雨。
一如他想见他的每一次奔跑。
黑夜企盼过的光,穿过漫长星河,
终落于掌心。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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