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桃抓狼蛛抓得正开心时, 钟念回来了。
一脸的不开心不乐意, 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仰着脑袋,委委屈屈地叫曲桃坐回去。
曲桃满头问号,撑起身子往后一瞧, 看见江传雨扭着头盯住窗外, 也是一脸严肃。
这才过了多久
这俩就吵架了
曲桃心惊肉跳地回到座位上, 正想给江传雨一个手肘,蓦地发现他的双臂在微微发抖
钟念在外面有人了
这是曲桃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但怎么可能
那个小傻子眼里除了他雨神还有谁
曲桃怕江传雨发病, 小心翼翼地轻声问
“怎么了跟钟念吵架了”
江传雨把手掌立起来摆了摆, 再放下抓住自己的手腕,手背上青筋毕现。
曲桃这下是完完全全懵逼了。
没吵架钟念能哭
那可怜样她看了都有点揪心, 江传雨能放他就这么走了
这两人到底做了什么
大巴行至山间, 窗外是连绵不绝的绿, 江传雨双眼失焦地掠过那些绿,思绪还停在几分钟前。
钟念听到自己说愿意,笑得鼻子都微微皱起来, 头顶的发丝也扬起来了, 浑身上下都透着开心。
下一刻,他直直地扑来, 把头埋进自己怀里, 软软绵绵地说
“抱抱。”
江传雨的心早就化没了影, 手都是软的, 虚虚搂住人,脑子里的烟花还没炸完。
钟念可不管这么多,蹭着他的颈侧,比奶猫还要娇地哼哼,
“亲一个。”
江传雨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体内呼哧腾起了一丛火,犬牙渗出磨人的痒,后颈腺体开始酸胀,被腺体贴封印的信息素,在那里迅速聚集,嘶吼着要冲进自己oga的身体里。
再这么下去,钟念没发情,他自己倒先受不了了
他难耐地别过脑袋,嗓音沙哑地命令钟念,
“坐过去,别挨着我。”
钟念杏眼圆睁
江传雨用余光瞥着他,内心翻江倒海,
“乖宝,你再碰我,我就要进入易感期了。”
闻言,钟念退开了些许,真诚发问,
“你的易感期会做什么”
aha的易感期因人而异,因自己oga而异,表现各不相同。
这是江传雨的第一个易感期,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江传雨缓缓转过头,入目是钟念白嫩的鼻尖,红润的唇,还有那对能让岩石化成绕指柔的眼睛,他真的忍不住了。
一把将他拖过来,贴着他的耳畔喘息,
“想吻你,想咬你,想把你压在身下,干哭你。”
钟念身子一僵,耳根像被火撩到,瞬间蹿起滴血的红,他看了眼江传雨,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欲。
aha对oga的欲,赤o的,想要拆吃入腹的欲。
恍惚间,这个眼神跟记忆里的某块碎片融合,当时的热跟黏瞬间回笼,钟念的身体也有反应了。
他眼眶一红,有些难受地蹭了蹭,低声呜咽,
“那你先亲亲我。”
江传雨的唇擦过他耳畔,随即放开他,眼神沉不见底。
“不行,你还在生理期,现在我们情绪波动太大,会把你弄发情的。”
“发情就发情。”
钟念的脾气上来了,低头开始扯表带,
“不要这个就好了”
“不行”
江传雨飞快捉住他的手,语气一时没收住,带了几分严厉,
“这是在外面,等会儿还有其他bo,今天必须平安度过。”
上次发情的余悸还残在心里,江传雨绝不会拿钟念的安全开玩笑,他宁愿给自己打数倍的抑制剂,再躲得远远的,避开他俩激素波动最厉害的这一阵。
但钟念是真委屈了,刚刚才掏心掏肺地说了那么一番话,结果亲亲没要到,信息素没闻到,还被教训了一通,水汽马上漫进眼眶,连鼻头都红了。
江传雨见他这样,一个头两个大,碰不得又说不得,只能跟他保持一段距离,柔声哄着,
“乖宝先坐回去,现在我们俩的激素都到了顶峰,虽然有腺体贴,但也不安全。你先坐回去,让我们都冷静一下,可以吗”
“乖宝,听话,能抱的时候一定好好抱你,好吗”
钟念并不想坐回去,但看出了江传雨的急切和无奈,吸了吸鼻子,带着满腔委屈走了。
江传雨连他的背影都不敢看,气血翻涌得厉害,他知道自己心跳过速,赶紧把脸转向窗外,不停地做深呼吸。
aha激素的暴增,能让他瞬间变成魔鬼,必须平静下来
曲桃在旁边等了快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江传雨才慢慢转过身,扫了眼前面,低声问她,
“他是不是不高兴”
“都快哭了。”
曲桃上上下下打量着江传雨,“你怎么他了”
江传雨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是暴风雨后的宁静。
“一时没控制住,想咬他,所以把他撵了回去。”
曲桃目瞪狗呆地盯着江传雨,好半天才缓了口气,喊出了所有单身狗的怨念
“艹,骗狗过来杀有意思吗你”
杀狗有没有意思,江传雨不知道,但跟他家的小甜o捉迷藏,那可太有意思了。
钟念生气了。
真正的生气。
下车后看都不看江传雨一眼,气鼓鼓地排在队伍最前面,谁也不理。
老成让大家排好队,讲了下爬山的注意事项,又从车上拿了杆写着七班必胜的旗帜下来。
“等会爬山的时候,大家别掉队,随时盯着这面旗啊”
说完,他朝队伍后面一招手,
“江传雨来举旗大家跟着我们班最高最帅的人走啊”
江传雨走到老成面前,接过旗杆,余光瞟到钟念正在看自己,等他把眼神转过去后,钟念已经把头扭开了。
真是个别扭的小可爱。
江传雨以拳抵唇,挡住了过分上扬的嘴角。
小可爱脾气大得很,不仅不看他,还要往队伍后面走,彻底践行疏远二字。
江传雨看见钟念跑去跟徐婉站在了一起,放下心来,领着全班朝山脚进发。
因为人多,其他两校从另外的入口往上爬,这边就变成了青林高三各班彼此的较量。
还有什么项目,比爬山更能给一群aha放电了呢
都不用喊开始,到了山脚台阶前,可怕的胜负欲就蠢蠢欲动了。
一群精力无限的年轻aha,用小跑开启了两千多米的登山之旅。
一个班一个班的学生,沿着坡度不小的登山梯,噔噔噔地往上跑,还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落在后面的老师直接看傻眼了,大声疾呼,要大家慢慢来,保存体力,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惜根本没人听。
就在一群老a咋咋呼呼之际,年轻人拐了个弯,全跑没影了,徒留老a望山兴叹,纷纷表示还是作业留少了,才会一个个精力无限。
钟念吊着个胳膊,跑得还贼快,丝毫不落下风,连徐婉都赶不过他,追在后面不停地叫他慢点。
钟念憋着气,不觉得累,最重要的是,走慢了,就看不到江传雨的身影了。
那个高高大大的个子,举旗的姿势很帅,脱掉外套穿一件深灰毛衣也帅。
外套
钟念盯着江传雨搭在手里的毛呢大衣,突然生出极度渴望
那大衣上有雨神的味道
好闻的沁人心脾的海水味,虽然没有雨神身体上的那么浓郁,但有了外套,想闻就能闻,不用再求那个大猪蹄子了
外套
钟念有了目标,吭哧吭哧朝江传雨逼近,中途遇到曲桃,被绊住了。
“小孩儿,走慢点。”
被杀了一刀的曲桃,不敢跟持刀人叫板,来挑软柿子下手了。
钟念懵懵回头,指着自己“叫我”
“就是你,过来。”
曲桃扫视着他的三角巾,笑得不怀好意,“受伤了还坚持来玩,不是小孩儿是什么”
钟念撇撇嘴,不愿承认。
“怎么伤的我同桌不天天守着你的吗”
钟念无意多谈,看了看曲桃,忽然问她,
“你会打架吗”
曲桃嗤笑,“aha打什么架,你当我们的信息素是香水”
又是信息素。
oga天生就无法跟aha抗衡吗
钟念有些沮丧,不想面对自己是无用软蛋的事实。
曲桃见他闷闷不乐,想起这人属于弱a,大概在为自己的信息素感到自卑,挠了挠头,想到了主意。
“不过也有不靠信息素的肉搏战,随身带个信息素干扰器,见面就放话,真aha别散信息素,有种直接干,这样的话”
钟念充满希冀地看着她,“就能赢吗”
曲桃摸着下巴,沉吟,“大概率会被群殴致死。”
钟念那你说个屁。
曲桃呵呵一笑,不再逗他,
“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打架,o不o法制时代,到处都是摄像头,路人随时会报警,有的是手段惩恶,何必在乎一时的憋屈”
她转头看向不再苍翠的山林,眼神沉了下来。
“疯狗咬了你,你不能咬回去,这是常识。有的人比疯狗还不如,更不能当场反咬,这点却不是人人都知道。”
“干架是最没技术的行当,全靠爹妈生的一副身体。人渣之所以是人渣,就因为他们吃进去的食物,不长脑子,只长肉,跟我们不是一个物种。”
“你会跟撒泼的畜生对峙,并且想赢它吗既然不会,那就别把那些渣滓看作人。”
“别把什么臭鱼烂虾都拉到能跟自己对话的层面上,掉份儿。”
钟念怔怔地看着曲桃,好半天冒出一句,
“你是在安慰我吗”
曲桃勾起唇角,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
“小孩儿,杀人的方法有很多,合法的才是最佳选择。”
钟念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曲桃叹出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讥嘲,
“小孩子多学点法,遇事儿别怂,该报警报警,该留证据留证据,秋后算账,一个也跑不了。懂了吧”
钟念不服气地抻脖子,“我当然懂,这谁不懂”
曲桃瞪了他一眼,“想着打架就是不够聪明,还嘴硬去去去,追你家雨神去,别耽误我看风景。”
钟念愤慨了,到底是谁把谁叫住的
被曲桃这么一打岔,江传雨又走没影儿了,这时入山口的水泥台阶已经走完,开始走陈年山道,脚下都是长满了青苔的石板路,两边是肆意生长的草木。
抬头看,爬山的人群缀在枝叶间,像一队队蚂蚁,各班的旗帜都已经飘了好远,七班的那一杆旗更是遥遥领先,都快走到半山腰了。
外套
钟念盯着那面旗,就是盯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外套,他擦一把汗,继续埋头吭哧吭哧地往上跑。
其实爬山本是风雅之趣,邀好友,赏山玩水,看山间四景,看云霞绕枝,优哉乐哉。
但前提是慢和品,而不是像他们这样,宛如敢死队抢高地一样的闷头冲
再是吃饱了没事干,不歇气地爬上一个小时,aha也变oga了,沿路开始出现瘫倒的学生,一个个大张着嘴,跟傻狗似的呼哧呼哧喘气。
钟念也不行了,走到一片开阔处停了下来,摇摇晃晃地找人要水喝,他自己的包被向衡背着,这会儿又累又渴,什么a欲c欲都没了,只想瘫倒灌水。
他找相熟的同学要了一小瓶矿泉水,眨眼就喝完了,不好意思再开口,转到山壁后面歇气。
这是一片围了栏杆的悬崖,底下林深草茂,雾气昭昭,钟念大口大口吸着雾气,聊胜于无地沾点水汽。
突然有什么贴了贴他的脸,钟念倏地回头,看到一瓶矿泉水,和拿着水的那个人。
江传雨噙着笑,先用纸巾擦了擦钟念的汗,再把水递给他,
“走那么急干嘛,你这几天要避免剧烈运动。”
钟念一见到江传雨,嘴角就止不住地往上跑,他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强压了下来,仰头咕嘟咕嘟灌下去半瓶水,打了个水嗝,再淡淡地瞥着江传雨,没好气地问,
“你不是在前面举旗吗怎么跑回来了。”
江传雨在他身边坐下,给他扇了扇风,
“我给别人了,你掉在后面我不放心。”
钟念的嘴角有点压不住了,翘起一点点,语气还是保持冷淡,
“有什么不放心,别人可不会叫我走开点。”
江传雨无声地笑了,小甜o闹起别扭来,也可爱。
钟念用肩膀拱了拱他,作势要赶人,
“快走远点,等会儿激素又超标了,我可惹不起顶a。”
江传雨伸手揽住他,低笑,
“现在我们俩都累成这样,血液全在心脏附近,没空管激素了。”
呵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理由
有事怪激素,无事找钟念
小甜o才没那么好哄,他抖落开肩上的狼爪,把屁股挪远了点,用余光睨着他的aha,
“我现在也没空管你,走吧走吧,别打扰我看风景。”
江传雨挑眉,坐得更稳了,
“你看你的,我看我的,互不干扰。”
江传雨说的看,就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钟念,盯得他脖颈渐渐泛起红晕,终于忍不住回头嗔道,
“你在干嘛”
“哦,没干嘛,”
江传雨把他的一颦一笑都刻在眼底,低低叹息,
“我在充电。”
看着你,就能让我的血条回满。
钟念被他撩了一脸血,终于绷不住了,挪回到自己的aha身边,悄悄把头靠了过去。
“要挨在一起,才能充电。”,,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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