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了奇葩,十束多多良的底线不断拉低。
虽然他很好奇社长身下骑着的骆驼是怎么运进办公室的,但是他绝对不会开口问社长。
长期的经验让他把一条准则铭记于心——面对戏精,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俗称装死。任何情绪上的反应,惊讶、疑问、抓狂都会让他们感到洋洋自得,统统沦为对他们的强化和反馈。
为了避免下一次他们变本加厉,千万不要被牵着走,等这些人感到没劲了,他们就会甩开你,自己重新找乐子。所以装死
多么可贵的经验,与多少戏精和变态打过交道,吃过多少亏才能总结出来,可谓字字泣血,句句含泪。
这么想着的多多良完全不自知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噩梦。
十束多多良踏着沙子稳步前进,朝社长走去,不靠近点不行。社长为了营造真实的沙漠风沙席卷的场景,专门从场务那里拿了个大型鼓风机摆在室内,对准沙子死命的吹着。
在这种风声呼啸,嘴一张就铺满沙子的情况下,站在远处,社长能听到他的声音才有鬼。
没等他走两步,十束忽然一个趔趄,低头往下一看,被拆掉让沙子浅浅掩埋,却被他不小心一脚踢了出来的门框,死不瞑目的与他对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貌似这个门使用寿命还没有满一个月,上个月社长在里面举办泳装派对的时候才换过。
LME的后勤人员统统都要感谢社长,他的存在,让他们发挥出了最大价值。
OK,骆驼是怎么牵进来,死掉的办公室大门之谜破了。
没能看到十束多多良的变脸,社长颇为失望。正如相声需要捧哏,舞台没有捧场的人,再精心准备的戏剧演起来都索然无味。
“十束酱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和谁学不好,偏偏要和莲这个家伙学,你们可越来越像了。我每次看见你们笑,都怀疑你们事前用尺子把嘴角上扬弧度量过。要不然怎么和复制粘贴一样。”
“有京子他们陪社长玩还不够吗?据我所知,京子对社长的安排可是十分重视,几乎是任劳任怨,哪怕被派去照顾敦贺莲前辈,京子也毫无怨言。敦贺莲前辈之前对京子可称不上友好,谁让京子踏入娱乐圈目的不单纯,玷污了敦贺莲前辈心目中的圣地呢。”
对于十束多多良的冷嘲热讽,社长并不在意,“哦吼,十束酱,你在为最上少女抱不平么?”
“ 哪里,是在下失礼了。”十束多多良瞬间警醒,他太放松了,以至于不小心向社长展露他内心对社长决策的不满。
社长笑意一收,点燃一根雪茄,悠悠说道:“我倒是很欣赏十束君刚才的表现。十束从来到LME总是礼貌有余,亲切不足,看似好说话,其实同一批进公司的人中,只有你最冷淡,如同流云,在天上漂浮,不肯低头看脚下人间疾苦。”
“社长说笑了。”十束多多良收起脸上的笑意,伪装被揭破,继续自欺欺人只会激怒别人,尤其是这个人此刻是他的上司时,顺势收起才是最好的选择。
社长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公司里的少男少女们怎么个个性格都这么别扭,一定是莲开了糟糕的头,从他进公司后,LME就渐渐变成问题儿童中心。
社长用手点了点十束,“你呀,就是戒心重。”
“不过,看到你真心实意的关心着京子,不惜打破自己不管闲事的原则,我真的很欣慰。人来世间一趟,若是一个人孤独的行走,未免太可怜了,这句话我曾经对莲说过,对很多人说过,努力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吧,LME会是你们人生中的新起点。不要害怕将自己交付出去,勇敢的与其他人发生羁绊,若是一时找不到目标,不妨四处走走,人生的旅途很漫长,没必要步步都紧追慢赶,偶尔也停下来看看路上的风景,这也是一种成长不是么。”
十束若有所思,他毫不怀疑社长对他们怀抱善意,只是中间少不了折腾他们就是了。他会意,“就像您对京子做的吗!”
京子从小为满足母亲期待,为了考试满分彻夜不睡,被母亲抛弃到不破尚家时寄人篱下,为了避免自己添麻烦,过早的使自己成熟起来,像个佣人一样,什么家务都做,与不破尚来到东京后,为了养不破尚,出去不停歇的打工。
直到被不破尚抛弃羞辱后,在巨大的悲痛刺激下,她才渐渐找回自己,她为了让别人满意,忽略牺牲自己太久太久。
过早的压榨自己,总在窄小的范围里打转,看不到其他选择,会将人磋磨的麻木狭隘,若是误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该如此,心死了,谁都救不了。
人生本该是多样的,将京子派去照顾敦贺莲,一方面看中京子的能力,另一方面何尝不是让她体验除家务和学习外的另一种人生,让敦贺莲带着京子体验同龄少女的生活。
在京子长期父辈缺席的生活中,她甚少体验到来自年长男性的关怀,敦贺莲是一个成熟有魅力的男性,京子缺乏的东西他都能够满足。
女孩要富养,不仅是物质的富足更重要的是精神的满足,不会因内心的缺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被渣男欺骗。
京子的成长经历让她甚少得到他人的爱意,敦贺莲在工作上的认真,决定了如果京子向他请教,他绝对不会敷衍,或许让敦贺莲教导她成为一个优质偶像的过程中,京子就像是钻石一样,被敦贺莲打磨的熠熠生辉。
哪怕十束多多良不喜欢敦贺莲,他也承认在男性中,敦贺莲不论容貌性格风度家世涵养样样算得上顶尖。习惯了最优质的男伴,眼界一旦提升,再让京子屈就,绝不可能。
至于敦贺莲,虽然不知道京子和他之间有什么渊源,但敦贺莲这种性格缺陷同样鲜明人,就缺京子去照顾。
“不要担心啊,少年,一个双向的治愈工作不是么?”社长朝十束多多良眨了眨眼睛。
“我明白了。既然社长一切都计划的完美,我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很抱歉之前的冒犯。”在知道自己误会社长后,低头不难。十束多多良从不是知错不改的人。”
“在领会社长的苦心后,我突然有些嫉妒,社长对任何人都安排的尽心尽力,反而衬托出我这边不上心呢。”十束多多良开玩笑道。
社长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因为你是不同的,不同的孩子适合不同的教育方法,你身边已经有了在意的长辈和同伴,那是我插不进去的领域,他们更适合你。”
顶着社长洞悉的眼光,十束多多良震惊到语塞。
难得结结巴巴的说道:“您,您知道?”
社长淡然一笑,“绝大多数时候时候。钱的力量超出世人想象,有钱能使鬼推磨,绝不是玩笑而已。”
对自己看好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关心,十束多多良那一批人员进公司都要调查一番,确保家世清白。其他人都很顺利,唯有关于十束多多良的调查进程极度坎坷。每次调查刚一出东京,线索就折断在镇目町和并盛町,这本身就是一种信号。对于上层权贵,权外者、异能者存在从来不是秘密。
后来负责人接到警告后,对于十束多多良的调查就此搁浅。或许十束多多良不知道,但是他等级在LME中并不低,这也是为了尽量减少不长眼的人对十束的冒犯,所以十束常年请假,才没有人有什么怨言。
所有人都看得出社长对十束的偏袒,还以为十束背景强大,与社长关系匪浅。
其实从某个意义上他们真相了。不过不单是为了保护十束更重要为了保护LME。
十束多多良不解:“您既然知道我来历不单纯,为什么不与我解约呢?将我赶出LME危险自然消弭,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培养……”
他早该想到的,社长从来不愚蠢,相反他一个人创下偌大的LME,如果没有足够的智慧早就在残酷的商场被别人吞噬干净了。
社长弹了弹烟灰,眼光难得慈祥,常年嬉笑的脸上第一次表露出属于他年龄的宽容。“你刚签入公司的时候还小,我几乎是看着你们这批孩子长大,虽然我对你的消息掌握并不全面,但你也进公司这么久了,你是个什么人,没有人比我用眼睛用心看的更清楚。”
“于公,你对待工作兢兢业业,从不迟到早退,摄影广告如期完成,遇到事情及时向公司请假,为LME创造价值;于私,你从未将LME卷入任何风波。我了解你的本性,你是一个好孩子,这就够了。”
十束多多良难得被长辈包容,一时赧然。他喃喃道:“我是真的没想到,我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
社长揉了揉他的头发,顺滑的发丝就像手底下的孩子一样心肠柔软,十束多多良童年经历并未刻意隐瞒,一个没有亲人的孩子独自挣扎存活有多不容易,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所以他想,若人世间的苦难无法分担,至少在LME公司内,他的少年少女们能够轻松一点,正如他一直强调的,LME是造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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