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音, 抵达帝都大厦后,进入电梯负一层,我已经帮你开通使用电梯的权限, 待来到地下一层后,会有专门人员前来接应你。”
挂断上级发来的视频通讯, 倪音看向正在将车开往帝都大厦、极速驾驶车子撞飞异形的乐荞,开口说道。
“能保证车子抵达帝都大厦门口吗?”
“嗯,这有点难度。”乐荞旋转方向盘,用车头撞飞拦住去路的一连串异形,挑眉回答,“帝都大厦位于中心区域, 想必异形数量会比现在的还要多。”
“尽量试试吧,我会负责解决部分异形。”
倪音说完后, 从警徽里拿出激光枪。她将车窗打开后,合上右眼,对准车前挥舞触手的异形就是接连不断地扫射。
在倪音的助力下,乐荞驾驶车子开进挤满异形的街道,一路冲撞, 然后在看到帝都大厦正门前猛地刹车。
身子因为惯性往前倾,倪音一边用激光枪射击听闻动静飞快扑向车子的异形,一边对乐荞几人说道:“趁异形不多, 你们保护克廖博士下车!”
乐荞接受到倪音的指令,她迅速打开车门,将拦路的半人半怪踹开后, 绕到后车座,和董琴琴两人护住克廖,朝帝都大厦走去。
被三人牢牢围在安全区域内的克廖瞥向为四人保驾护航的倪音,他低头看向戴在手腕处的白色手表,突然取下扔向倪音所在的方向,同时开口说道。
“倪音,躲开。”
听到身后传来克廖的声音,正抬腿准备踢开异形的倪音下意识朝旁边躲开。
砰,伴随一声巨响,一阵浓郁的白色烟雾飘散在空气中。
紧接着乐荞闯入烟雾里,将失去方向的倪音拉回正确的通道上。
借助烟雾的隐藏效果,倪音一行人有惊无险进入帝都大厦内,赶在异形们追上来时乘坐电梯。
[识别警徽,识别面部轮廓,识别指纹,识别声音,该乘客为特殊人员,拥有使用电梯的权限。]
等智能识别倪音的身份信息后,倪音按下通往负一层的按钮,看着电梯门缓慢合上。
叮,电梯门开启。
倪音看向早在守候在电梯门外的同事们,向他们点头打了个招呼后,站在正中央的警员看向倪音。
“倪音同事,局长有事找你,请跟我来。”
倪音点头表示明白,她扫视身后默默注视她的乐荞三人,和她们告别后,目光在克廖身上停留一瞬,轻声说句谢谢后,便头也不回地跟上警员的步伐。
被警员领到又一部电梯门口,和对方搭乘电梯来到地下三层,经过一排排房间后,两人最终停在一扇铁门面前。
“倪音同事,局长在里面。至于你的房间,在尽头的330室,指纹识别器已经处理完毕,随时可以入住。”
向对方道声谢,倪音目送对方离开后,抬手敲打几下铁门,直到房内传来请进的话语。
将敞开一条细缝的大门拉开,倪音缓缓步入铁门内,在穿过宽敞的大厅后,来到目的地。
上级这会正坐在沙发上浏览光脑上的信息,见倪音无声停在自己前方不远处,面带微笑,抬手指向他对面的长沙发。
“倪音你来了,坐吧。”
倪音依言坐好后,上级关闭光脑界面,身子后仰靠在沙发背上,一双凌厉有神的黑眸打量倪音。
“辛苦你了,将克廖博士安全带回帝都大厦。克廖博士可是星球的唯一希望,想解决这次异形爆发事件,还得依靠克廖博士的帮忙。这次你做得不错,话说回来,怎么就你回来了?李隆他们呢?”
“他们被困在光明研究所,至今生死未知,局长,您打算怎么做?”
“这样。”上级听到倪音的报告,先是紧皱眉头,随即面色严肃,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好你在关键时刻没有冲昏头脑,想去救人。至于是否营救李隆他们……倪音,你知道帝都是异形爆发聚集的主要地区,光是保护上头的人很不容易。你们在加入时,就已经抱有为任务而献身的准备。所以,李隆他们,我也无能为力。”
倪音沉吟不语,片刻后继续询问:“局长,帝都的民众,还有公寓里的住民……”
“哎,我正好要说这点。”
上级点开光脑,将一段影像呈现在倪音眼前。
“之前前去公寓援救的同事们大多已经变异,能安全回来的所剩无几。加上之后我收到上头的求救信息,没法空出时间和你说明情况。帝都民众……现在能动用的人手,还有幸存的民众都在这里,我们也无能无力。克廖博士是唯一了解新型生物的专家,只有他才能拯救我们。”
离开局长所在的房间后,倪音一路思考他最后告知自己的话,还有结束谈话时漫长的叹息。
对于玩家而言,这个世界的人类包括异形都只是npc,被系统操纵,等到新玩家来临时才开始恢复生机,按照指令行动。所以哪怕它们的死亡再真实,也不过是一团重新返厂或者说可以循环使用的数据。
只是对于原主上级而言,即使是数据,呈现在她眼前的,确实是以生命形态存活的生物。
从对方口中得到这个结果,对于陷入困境的民众来说,无疑是踏入地狱。
站在原主身份思考,民众都是被无辜牵连的群体,却要为普鲁的行为买单,承受不该遭遇的悲剧。
倪音闭眼挥散徘徊在脑海里的纷乱思绪,暗示自己不要设想此刻不该思考的话题。善良对于玩家来说确实难能可贵,但有些时候只会连累自己。
打开房门,倪音走进卧室,闭眼躺在床上,任由黑暗将她吞噬。
在房间度过了两天的无聊生活,要不是有手边的光脑,她早就无法分清昼夜。
叩叩,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即一道机械音传来。
“您好,吃食已经送达。”
听到机器人的说话声,正站在卧室大厅外练习腿法的倪音走到门边,打开房门看向站在门外、只到她腹部的机器人。
机器人见房门打开,转头从摆放营养液的小推车上拿出盛满营养液的箱子,递给倪音。
等倪音伸手接过后,机器人推着小推车原路返回。
倪音低头看向箱子里满满当当的玻璃药剂,有些头疼地关上房门。将箱子放在大厅沙发旁边的空地后,她正想拿起一瓶营养液喝下,房外走廊突然响起警报声。
[警告,警告,有大批异形进入负一层,正在朝负二层前进!]
听到警报,倪音立刻开门走出房间,她才刚站在走廊上,突然收到上级的通讯。
“倪音,你现在赶往负四层保护克廖博士,博士独自一人在实验室里,这边的异形会有专业人员清理。”
向上级点头表示明白后,倪音待对方挂断通讯,然后抬腿朝电梯门方向走去。
乘坐电梯抵达负四层,倪音眼角余光瞥向与自己所在楼层截然不同的装饰摆设,在经过格外寂静的走道后,观察两排空荡荡、显示无人使用的实验室大门,直到尽头,看到在一间标注01数字的实验室里,正在实验台前专心调配药剂的克廖。
就在倪音刚步入实验室的瞬间,她敏感察觉到危险,随即将目光投向天花板,恰好看到手臂变化成触手的普鲁,正趴在克廖头顶上方。
“博士,快躲开!”
倪音瞧见普鲁松开触手从天花板上跳下,步伐急促跑向克廖,顺带掏出激光枪,朝普鲁的脑袋就是一枪。
唰,蓝色的光束擦过普鲁耳边,径直穿透实验室坚固的墙壁。
倪音趁对方躲开的时间,跑上来挡在克廖身前,握紧枪支,食指放在扳机上,黑眸凌厉望向安全降落在地上、距离她几步远的普鲁。
“哦,原来是你。”
普鲁身形轻盈踏在实验室的瓷砖上,清秀的面庞挂起嘲讽的神情。双眼在倪音与克廖身上徘徊,最终定格在面色严肃的倪音身上。
“说起来,你倒是挺让我意外的。在飞船上的那一次,你应该注意到我了吧?还有第二次,我竟然稀里糊涂救了你。现在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你觉得我还会对你手下留情吗?嗯……现在的我,想杀了你呢。”
倪音默不作声将克廖护在身后,懒得听普鲁废话,直接扣动扳机。
咻,右边肩膀被光线射出一个窟窿,普鲁低头看向渗出绿色液体的肩膀,抬手抹上后,放在眼前察看。
“啧,女警小姐,你倒是在触犯我的底线呢。”
被激光枪击中的肩膀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逐渐修复,倪音想起访谈中克廖提及的特殊能力,对猛扑向自己的普鲁接连扣动几下扳机。
咻咻咻,又是数道蓝色光线朝普鲁袭来。本想凑近倪音的普鲁退回原位,偏头望向出现在实验室门边的其他警员。
“小音,你没事吧?”
邓登从警员们身后挤出来,朝倪音所在的位置跑来,乐荞和董琴琴紧跟其后。
“帮手来了吗。”
普鲁晃动脑袋,看着警员们手持激光枪走向倪音,枪口对准他的致命部位。
“不法分子普鲁,将手臂举起放在头顶上,站在原地不要动弹!”
普鲁眯眼打量朝他喊话的警员,双眸来回观察倪音等人和已经向他逼近的数十名警员,叹了口气。
“算了,现在不是取走它的最好时机,下次再来吧。”
说完后,普鲁突然脚步飞快爬上墙壁,触手牢牢黏在天花板上,趴着朝实验室门口爬去。
咻咻咻,无数射线冲向普鲁,被他全部躲开。
“再会,克廖博士。”
在即将钻入通风口的时候,普鲁意味深长扫了眼不远处的克廖,然后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目睹普鲁迅速钻进通风口,很快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警员们向倪音和克廖点头示意后,连忙拿起激光枪追上普鲁。
哒哒哒,跑步声渐行渐远,实验室里只剩下倪音五人。
克廖转身走回实验台前,抬手拿起一瓶白色罐装型喷剂递给倪音,等她接过后然后开口解释。
“这是我研究出来的半成品,只能针对被寄生不超过一个小时的人类使用。”
倪音听闻,伸手抱紧喷剂,向克廖道别后,与邓登三人离开实验室。
“小音,方才普鲁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取走它?这个它……”邓登灵机一动,右手握拳拍打左手掌心,“会不会指的就是我们的目标,也就是异形本源?”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株新型生物在克廖手里咯?”
乐荞边走边托腮沉思,然后转头看向安静前行的倪音:“如果是真的的话,那普鲁还会再来。不过,我们可以找个时间悄悄潜入实验室处理掉本源体。”
倪音回想起之前她询问克廖时对方长久的沉默,垂下眼帘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与乐荞三人分别后,倪音先将他们送到自己房间,毕竟负一层已经有异形,乐荞几人住在负二层,随时有危险。
再次停在上级门前,倪音敲打房门,在得到回应后抬腿步入门内。
“局长,这是克廖博士最新研制的半成品喷剂,针对被寄生后不超过一个小时内的对象使用。”
“辛苦了。”
上级瞄了眼倪音摆放在桌上的喷剂,手肘撑在桌面上,下巴搁在手心处。
“倪音,有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做。我需要你搬到负四层,负责保护克廖博士的安危。当然,这也是刚才博士特地通过光脑向我发出的请求。”
克廖专门告知上级,让她搬到负四层,也就是只有他一人单独居住的地方吗……
思绪万千,倪音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上级的问题,就见他放下手臂,往后靠在椅背上,神色陡然严肃起来。
“倪音,我还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执行,拜托你帮我监视克廖博士。”
从上级房间走出来,倪音神情怔楞,脑海里回放他最后意味深长的一番话。
[通往帝都大厦地下楼层的通道只有获得特殊权限的人才能使用,而有权使用的人少之又少,他们也不是那种会让异形轻易抵达这里的人。
然而今天,本不该知道到达的异形和近期捉捕的不法分子普鲁突然出现,还正好是你回归的这几天。当然,我不会怀疑你的忠诚正直。除了你以外,有一个人值得怀疑,想必你也清楚。克廖博士,我怀疑他已经不是正常人类。]
大脑一遍遍播放上级的话,倪音面色复杂走进自己房内,对乐荞等人说句她搬到负四层居住外,便转身离开房间。
“小音她怎么了?看起来神色不好,是被她的上级责骂了吗?”
邓登见倪音匆匆离开,有些困惑地挠挠脑袋。
“谁知道呢?”
乐荞目送倪音逐渐走远,圆眸微眨,双臂环胸靠在墙上。
再度踏入寂静无声的地下四层,倪音走进实验室内,与视线投过来的克廖四目相对。
克廖仅仅是看了倪音一眼后,便收回视线继续他的实验,对倪音的到来,既不开心也不厌恶。
见对方旁若无人进行他的研究,倪音干脆离开克廖所在的01号实验室,寻找隔壁无人使用的02号实验室,按下门边的自动识别装置。
[叮,瞳孔识别完毕,面部识别完毕,欢迎主人使用02号实验室。]
纯白的大门缓缓上升,随即彻底露出从未被使用过的实验室。
倪音打量与克廖所在的01号实验室一致的摆设,走到专门提供休息的隔间,躺在床上发呆。
克廖,会是傅炙吗?以往经历过的几个副本世界,遇到的每个boss,都会对她给予特别的关注。而克寥恰恰符合这点。
不知为何,倪音隐隐有种预感,克廖与傅炙有关联,尤其是她想起对方与傅炙在右耳垂上一模一样的红痣,那种熟悉感愈发浓郁。
想起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倪音额角泛疼。抬手揉捏作痛的太阳穴后,她趴在床上翻滚两圈,最后重新仰面躺下。
她可以确定的是,本源体就在克廖身上,只是她在进入实验室时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疑似她想象中的存活生物。
[我怀疑,他已经不是正常人类。]
耳畔再次响起上级的话,倪音烦躁地抓挠长发,不愿意将情况往糟糕的方面想。
算了,睡一觉吧。等醒来后事情就会有转机。
被纷乱的思绪弄得心情郁闷,倪音干脆合上眼,逐渐陷入梦境中。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倪音意识恍惚看向光脑里显示的时间,连忙翻身洗漱,然后离开02号实验室,朝克廖所在的方向前往。
坐在沙发上,倪音看向持续不断在实验台前研制药剂的克廖,视线在对方露出来的苍白侧脸上停留,随后忍不住开口说道。
“博士,您一直都没休息吗?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克廖正忙着将两瓶试管里的液体混合,听到倪音这话后动作不停,直到融合成蓝色后,低头用显微镜观察。
本想收回视线的倪音注意到对方身形微晃、看起来快要濒临摔倒的状态,连忙走上前接住克廖。
感受到怀里突然增加的重量,倪音垂下眼帘看去。克廖已经紧闭双眼,嘴唇发白,早在倪音揽他时就已经陷入昏睡中。
“果然,太逞强了。”
倪音叹了叹气,她将克廖打横抱起后,进入休息室里,小心将沉睡的克廖放在床上,顺带盖上薄被。
等安顿好克廖后,倪音走出休息室,脚步微顿,朝实验台方向前去。
站在实验台前,倪音垂首,认真阅读克廖写在纸上的研究报告,随后拿起厚厚的记录本,往上翻查看先前的记录。
[新型生物,来源银河系WC星球,暂时命名为TNB02,目前状态:沉睡未苏醒。
貌似章鱼,脑袋大,呈透明状,内里有绿色圆形模样的光点;
身体较小,拥有多只触手,触手能释放绿色毒液,液体呈粘液状,能腐蚀坚固的物体,包括飞船外壳,同时能释放有毒气体,能致人昏迷麻痹;有特别强的自愈能力。
其他能力未知,目前正提取来自脑袋上的部分光点进行研究。
研究进程:
1.注射进白兔体内,白兔全身变异,长出与本源体类似的形态,拥有与本源类似的功能。不小心受伤,发现其具备一定复原能力。进行智力测试,发现其拥有人类十几岁智商。
2.试探性将原型白兔的基因寄生在同类身上,发现其中,有部分保持初代的状态,另一部分只保留一半形态,且行动笨拙,进行智力测试,发现其拥有人类五六岁孩童的智商。
3.……]
越往下看,倪音神情越发严肃,她仔细看完克廖有关新型生物的研究进程,发现在某一天的页面上留下一道强劲得足以穿透下一页纸张的划痕。
划痕初始位置,是在半个月前。
[研究进程:
900.本源体TNB02号于今日……]
于今日?
后面的记录突然空白一片,直到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克廖继续记录他的研究报告。
[研究进程:
901.本源体TNB02号研究进度暂停。]
倪音翻到这一页,眉头紧锁。她猜不透为何克廖会突然终止研究,毕竟在短短半个月期间他每天都在记录有关新型生物TNB02号的研究进度,除非……
“你在这里做什么?”
正在倪音即将缕清线索时,身后陡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对方说话时呼出来的气流沿着空气传入倪音耳畔。
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弄得身子不自觉发抖,倪音迅速回过神来,转身面朝克廖,结果发现自己与对方距离极近,鼻尖几乎贴着鼻尖。
那双没有情绪的墨瞳凝视面色略微尴尬的倪音,随即视线往下看向她手里握住的记录本,神色平静地说道。
“你在看研究报告。”
“对不起,我……”倪音不知为何,心里悄然生起心虚的感觉,她将记录本放回原位,然后弯腰向克廖鞠了一躬,“抱歉,我不该……”
只是倪音话还没说完,就见头顶上方响起克廖不咸不淡的话语。
“没事,你想看就看吧,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倪音没预料到对方的反应,她抬起头来,一时间神情怔楞地询问道:“博士不介意吗?我私自碰了您的东西。”
在经过休息后仍然脸色惨白的克廖摇头,墨瞳对上倪音看过来的黑眸,露出困惑茫然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确实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但是我潜意识里,却是希望你能靠近我。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熟悉,明明我们才刚见面不是吗?”
倪音见克廖说出一大段话,圆眸清晰看到对方眼里的迷茫,恍惚想起记忆里那张冷漠的脸庞。
一句话不自觉脱口而出,等倪音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傅炙,克廖博士知道他吗?”
“傅炙?他是谁?”克廖再度摇头,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倪音,“他是你最重要的人吗?我和他很像吗?”
“他确实是我最重要的人。”倪音敛眸注视脚下地板,脑海里回放车祸时傅炙推开自己、然后被车撞飞还不忘朝她爬过来的画面,神色陡然失落,“不过他为了保护我,生死不明。我好想见他,和他说声谢谢,还有对不起。至于你们,你给我的感觉和他一样。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认错人,我的直觉不会欺骗我。”
“那么,我就是你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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