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智障发言？
之前说颜今歌的几个人转过头来，一见来人是颜今歌，脸色登时一阵青一阵白，心慌又尴尬，面皮都要烧起来。
提问：背后说人坏话，却被正主听到是什么感觉？
答：谢邀，是一种想当场去世的感觉。
周围都是人，没人说话，好似都在看他们的笑话。
几人实在没办法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互相推推搡搡，对视一眼，只能毫不犹豫地不顾下雨天，直冲进雨幕中，朝着地铁口的方向奔逃。
大雨倾盆而下。
原本还有些人看时间不早，想着不如直接跑过去得了，现在看见那几人几乎才入雨中，衣服就差不多湿透的模样，收回了试探的小jio。
刘甜手中拿着伞，看着那几人的背影，只觉得心中像是出了一口恶气：“这种不问事情真相，就直接在人背后嚼舌根的人可真过分！”
颜今歌看她一眼，没发表什么看法，只说：“你家住得远，赶紧回去吧。明天记得把伞带回来，公司财产。”
刘甜不禁笑起来：“好！谢谢颜经理。”
颜今歌手里总共握了三把伞，一把给刘甜，另外还有两名要坐地铁的员工一人一把，分完就回公司去了。
站在外面的人面面相觑。
“……淦，颜经理竟然是特意过来给员工送伞的吗？”
“我之前听八卦，还想着这位颜经理多可恨，才气走这么多员工，这么一看竟然觉得当他的员工好幸福啊。而且刚刚直接说人智障发言是真的刚……”
“哈哈哈，是啊，不过他也确实有刚的资本啊。刚刚近距离一看，他真的好帅啊！我之前还以为是照骗呢。”
“这就是富二代的优良基因吗？”
“咱颜总长得也不差！总裁夫人还是明星，他肯定长得好看啊。”
“害，其实也不能怪我们经理不关爱我们。经理自己没都伞，蹭总监的车走的……”
“……好惨！”
这头，颜今歌刚回到办公室，便见颜威脸色严肃地坐在他的椅子上。
两人打了个照面，颜今歌还没说话，就听颜威蹙眉质问道：“今歌，员工集体辞职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听说你已经准人走了，怎么没和我商量一下？”
颜今歌知道颜威吃哪一套，先喊了声：“爸爸。”
声音清脆又好听。
果不其然，这一招百试百灵。
颜威眼神立刻缓和了下。
他苦口婆心说：“我也不是训斥你，只是你这边不是在和Nirvana公司谈合作的事情吗？人都走了，你拿什么给人做产品？这种时候，为了公司的正常运行，也应该先把手下的人给稳住，等找到新的合适的人选，手把手带完，再把这批要走的人踢了——”
一想到走的那些人，颜威就气。
当年颜氏的很多员工，都是颜威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HR一起面试，精挑细选，亲自敲定人选，找人带，还提供了很多外出学习的机会，才把人一点点打磨到现在。
另外几个，则都是重金挖来的。
结果现在说走就走了！
颜威这边通过熟识的人得到一点消息，知道人都是往荣鼎去了。
他其实心中也能理解，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但想到培养他们时的付出，免不了一阵怄气。
——颜氏近几年，确实是在走下坡路，荣鼎俨然一副后来者居上的模样，再加上营销好，很多人都以为，颜氏已经比不过荣鼎。
不过现在还没到强弩之末呢，这些人就开始落井下石！
颜威怒气值积攒，再看颜今歌，仍旧那副冷冷淡淡，没什么压迫感的模样，忍不住说：“你啊，就是太年轻！你看，现实给你上了一课吧？唉，说说吧，现在部门还差什么人？我从别的经理那给你调几个过来……”
颜威念叨起来。
“爸爸。”
颜今歌笑眯眯地打断颜威的状态，说，“您可别往我这里塞人了，我这边着急赶人走，就是要给送上门来的技术腾位置呢。”
颜威：“？”
颜威一愣。
要给送上门来的技术腾位置？
什么送上门？
颜今歌找到代替走的那些人的员工了？
颜威狐疑看着颜今歌，有些不信。
颜今歌摊手：“在荣鼎任职两年，将荣鼎办到从无至有，您儿子总不至于连一个愿意跟着一起走的团队都没有吧？”
颜威的小眼睛猛地瞪大一些。
“荣鼎？”
坐到总裁位置上多年，颜威虽然在外人面前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但在自家儿子面前，就没必要遮掩自己的情绪了，他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
颜今歌眼睛弯起来：“爸爸，我骗您干什么？”
说的也是。
颜今歌确实没必要在这方面骗他。
不过……
颜威又问：“人呢？什么时候办理入职？”
只有人真正进来了，颜威才能将一颗心安稳放回胸腔中。不过只要一想到来的是荣鼎的人，他就忍不住激动地搓了搓手。
颜氏公司的人跳槽去荣鼎，颜威正气着呢，结果荣鼎那群业界有名的大神技术们，竟然跳槽到了颜氏！？
两个公司就像是互换了员工，对着跳槽，让颜威觉得啼笑皆非。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才难寻。
相对比荣鼎那群大神，颜氏的员工就显得平平无奇，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么一看，颜氏反而赚了啊！！！
颜威期待地看着颜今歌。
颜今歌扫了眼日期：“周一吧。”
“好。”
颜威颔首，高兴地说，“正好周末两天，咱们去老刘的避暑山庄瞧瞧去！”
颜威这边高高兴兴，柏微那头就没那么愉悦了。
他阴沉着脸：“开双倍工资，他们也不愿意留下来？”
“是，王总监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秘书脸色苍白，心惊胆战道，“而且……这批合同都是颜秘书当初跟他们这批人签的，上面有一条，写的是只要手头签约的项目一结束，他们随时可以提出离职，只需要在两个星期内交接完毕即可，今天正好是两个星期的最后一天。”
“这也就是说……”
秘书小声地下结论，“可能颜今歌，早在项目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计划离开公司，并带走公司里的几个核心技术成员……”
项目开始的时候？
……三个月之前？
那时候，柏微还没和颜今歌订婚，颜今歌还表现的那么依恋他，后来他为了稳住现有局面，听了父母的话，跟颜今歌约定了订婚的事情。
颜今歌非常高兴。
那几天几乎百依百顺，他发脾气，颜今歌都没生气。
他当时还觉得颜今歌也太好拿捏了。
结果现在一切却表明，其实那时候，颜今歌就已经想跟他分开了！
柏微猛地用手锤了下桌子，发出“咚”的一声响。
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只余下柏微急促的粗喘。
颜今歌啊颜今歌……
你可真会装！
怪不得从订婚当天晚上捉奸开始，一直到后来颜今歌辞职，两人因为礼物的事情，在公司当面对质，颜今歌从头到尾，都表现的那么冷静！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都是颜今歌算好的！
柏微深吸了一口气，双眼赤红，伸手用力的拉扯着自己的领带，熨烫的服帖的衬衫，一下就被攥的皱巴巴的：“行，行！走啊，他们想走，那就让他们走！难道我荣鼎这么大一个公司，离开他们，还能办不下去了？”
“呵，真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
秘书低着头，总感觉现在的柏微情绪不对劲儿。
她心中警铃大作。
若是以往，秘书一定会趁机表达自己的衷心，顺着柏微的心思，说几句颜今歌的坏话，但今天，她却不敢再像是之前那样走过去安慰，而是快速答应一声，连忙退出办公室。
“嘭！”
“哗啦啦——”
秘书猛地缩了一下脖子。
——几乎她这边刚出办公室，办公室内就传来东西打砸的声音。那动静惊心动魄，足以可见现在的柏微有多生气。
秘书站在办公室门口，神色中带上一丝迷茫。
现在办公室里那个人，真的是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柏总吗？
而她……
真的要为了进入豪门，和这样喜怒不定的人在一起？
不。
现在的柏微只是被颜今歌气到了。
只要这件事过去，他的情绪应该就稳定了。
对。
一定是这样。
……
柏承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朝着外面俯瞰。
他就像是一个巨人，将整个城市的建筑物收进眼底。不远处的十字街道，来往的人类像是蚂蚁一样渺小，正缓慢地挪动着。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柏承淡淡道：“进。”
之前与颜今歌见过面的秘书走过来，恭敬道：“柏总，与颜氏集团和荣鼎科技的合同都已经签好了。我们这边是否要开始执行计划？”
柏承不知想到什么，低笑起来，面容有片刻的扭曲。
好在他是背对着秘书，才没让秘书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等笑意收敛，他才转过身，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话音落，手机适时地震动一下。
柏承扫了眼。
消息是颜今歌发来的。
颜今歌：「白总，周末有空吗？我知道一处环境不错的避暑山庄，想邀您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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