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一起行动的组员了,好好相处吧。”
还是少年模样的琴酒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
一个金色长发的清冷女孩,一个留着寸头戴着金属框眼镜的男孩。
他们同样都在观察着他。
三人的眼中都没有任何获得新同伴的喜悦之情,皆是一片冰冷的神色,就像是组织批发量产的杀手产品。
没错,他们都是由组织培养成功的最新一代杀手。
“代号,Rum。”
“代号,Tennessee。”
“代号,Gin。”
三人用最简单的语句交换了代号,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对方。
Rum和琴酒一样,都是在小时候被先生捡回组织培养的。而Tennessee,则是因为父母都是组织成员,在进行任务时意外死亡后,便被带回组织。
Rum是个性格冷漠的女孩,却擅长易容和潜伏,能够成功扮演被替代的角色不被人发现。Tennessee擅长数据分析,制定作战方案和变换战术都是由他负责。而琴酒的综合能力最强,无论是近战搏斗还是远程狙击都有着出色的战绩。
他们三人的组合,曾在组织内被传作“传奇”般的存在。
从来没有过失败的任务。
但是在那一天,这个“传奇”永远成为了过去。
“啪嗒!”
Tennessee的手指微蜷,将手中的将棋落下。
背对着身后的门开了。
“你来了。”他平静地说,没有回头,手中却再次落下了一枚将棋。
“为什么?Tennessee......不,是羽田浩司。”
Rum脸上戴着易容,即便是被易容的原身都不一定能看出一丝破绽。可在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同伴”面前,还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当她接到刺杀Tennessee的任务时。原本从不会有多少多余表情的脸上,几乎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还是叫我Tennessee吧。那同样只是一个代号,哪有这威士忌的名称听起来好听?”
他微微笑了声,转过身来,面对着曾经相处了不知多少年的“同伴”。
“原本啊,如果身份没有暴露的话,我明天还能参加一场将棋比赛呢。”他似乎面露遗憾,眼神全完全停留在了面前的Rum身上。
Tennessee是卧底。
从他被带回组织的那一天起,他就是卧底,从来都不是他们的同伴。
和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和他们一起不断磨砺自己,和他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岁月......
可如今她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不曾有过信任。
又谈何背叛?
Rum手中的枪口就这么指着他。
他知道的,三人之中自己的体术和战斗力最弱。
他马上就会被Rum杀死。
“rum,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一点儿也不冷漠,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他摘下自己那副金属框的眼镜,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只要面前的人扣动扳机,自己就会迎接死神。
Rum缓缓接近他,脚步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她一点儿也不想亲手杀死他,可这是先生亲自下达的命令,她无法违抗。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药盒。
这是尚在试验中的APTX系列的一个型号,研药组的人交代给组织的杀手,记录将被“清除”的人服用药物后的反应。
这个新型号自研发以来的死亡率是百分百,并且杀死试验者后,外界完全查不出任何毒物的反应。适合组织里的人刺杀任务目标。
Tennessee自然也知道这个规则,甚至他随身携带的将棋盒里也有一粒。
他顺从地服用了药物,面庞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神色。
直到不久后,药物的毒性开始发作,他开始浑身抽搐,俊秀的脸庞上显露出几分狰狞。
他微张着嘴,发出几个气音,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Rum说。
那双平时一直隐藏在镜片背后的眼眸,第一次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是后悔吗?是不舍吗?还是临死前的恐惧?
Rum走上前,贴近了他的身旁。
突然,那个原本被他抓在手里的金属制眼镜架直直刺向她的眼睛!
躲闪不及!
浅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房间。
Rum静静地躺在床上,纤细的手臂却抵在自己的面前。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左眼。
那是她曾经失去的,最无比珍贵的东西。
也是她自那一天以后,永远舍弃的东西。
又想起那件事了。
那是她唯一的一个差点搞砸的任务,如果不是后来琴酒赶到替她收场,收回了Tennessee手中沾了她的血的眼镜架换成一把剪刀,只怕是会给组织带来不少麻烦。
她起身下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
清晨的波兰依旧是那么美。
这里是组织的总部,她现在手中掌握的,是整个组织。
先生失踪也有一年了,而她也在这一年中逐渐将组织里原本分散的权力逐渐收回。
和刚开始彻底混乱不堪的情况不同,除了那个碍事的Sake在日本的那帮势力以外,组织内部已经彻底稳定下来,在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清洗后,终于恢复了原本的秩序。
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呢?如您所愿,我有好好守在组织......
“叮铃铃~”
Rum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琴酒的号码愣神。
这个时间点打过来,是分部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喂喂,啊嘞,接通了吗?是Rum吗?我只是试着打了个电话你就在啊,好巧!啊,你说琴酒?他在我这儿。你就继续好好看着总部吧,分部这边的事我会解决的。”
Rum看着显示已经被挂断的通话界面,似乎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先生......终于打算回来了?琴酒现在还在他那儿?
她轻撩起金色的长发,竖起一个利落的高马尾,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而另一边的黑泽明仰躺在沙发上,拿着琴酒的手机摆弄来摆弄去。
琴酒则默默坐在一旁,擦拭着自己从组织带来的枪支。
凡是组织内部的人都是不允许存下各自的联络方式,只能凭着记忆记下号码。在通话结束后,由组织研发的软件又会自动清除所有记录。短信这些也是同样的处理手法。
这时,黑泽明突然站起身,猛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凉了的咖啡。
自脑内传来的疼痛几乎令他想撞墙!
他紧紧捂着头,嘴里满是苦涩的咖啡味,若是在以往头疼的症状在一会儿过后就缓解了,这一次却是持续不断地传来,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就连身体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头部几乎疼得炸裂。
琴酒也急忙放下手中的枪,大步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手臂。
“先生?怎么了?”
琴酒紧盯这面前黑发的少年,少年面上的表情竟是一片痛苦,好端端地坐着怎么就突然身体不对劲了!
难道是因为之前服用的药物起了副作用?
可现在这个情况也没办法联络医生......
琴酒伸手掰开黑泽明紧紧牙忍耐的嘴,将自己的手腕送了过去,防止他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
刚送到嘴边,黑泽明就死死咬住了他的手腕,大力的咬合很快就留下了深深的牙印,鲜血自他的嘴角流下,足以见得他此时忍受的痛苦究竟有多么折磨人。
琴酒就这么默默站在他身边,突然觉得自己昨天的伤口上撒的那些药粉根本不算什么。
看起来黑泽明暂时不像是有什么大问题的样子,大概熬过了这阵疼痛就行了。
琴酒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星期了。
因为客房被改造成了收藏咖啡和酒瓶的储藏室,他这些天一直是睡在沙发上的。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毕竟他一向睡得很浅,还得时刻保持警惕。
他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身上穿的是是黑泽明买来的休闲服。
他看着眼前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的少年,面露阴沉。
他记得先生失踪前服用了APTX系列的药物。虽然以他当时的权限并不清楚关于研药组的研药计划,但根据组织内部的传言应该是什么能够永生的药物。
他也是在先生失踪后不久,“新高层”势力重提了这个本该被废弃的研药项目,才从Rum口中了解到关于这个药物的。
那些“新高层”的目的很明显,只是为了重新开始研制永生的药物。叛乱的人员也已经被清洗完毕,剩下的就是和分部这边,三番五次想要除掉他的那伙人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幕后掌控人是谁......
思来想去也不明白的琴酒狠狠一拧眉头。都怪Sherry!如果不是她叛逃了,“新高层”就不会惹出那么多事端!可恶!不要让他抓到她,否则他一定会......
黑泽明的双眸恢复清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琴酒站在自己面前,满脸阴沉的模样。但是在感觉到手腕上一松的瞬间,又急忙收回了刚刚凶神恶煞般的眼神。
超凶!但是在先生面前超乖!
黑泽明好心情地弯了弯眼眸,露出了笑意。他不由得伸出手,揉了揉面前男人的发顶。
因为是在家里,琴酒并没有戴着帽子,看起来坚韧的金色发丝在手心里划过柔顺的触感。
唔,手感不错。
但琴酒直接傻眼了。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比自己大概矮了五公分的少年笑着伸手揉自己的发顶。
“哟,琴酒!好久不见。”
那个少年的额角还带着些许汗珠,浅褐色的眸子却异常明亮,似乎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先生?”
是了,只有那个人才会肆无忌惮地揉着他的发顶,每次都把他惹得再几乎没了脾气。
真正的,有着全部记忆的,先生。
Spirytus!
面前这个在组织里谁都不敢碰一根头发丝的男人,就这么任凭他摸着头,将发丝揉乱。
黑泽明收回手,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
“没错,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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