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转过头朝李澜江看去,却见对方满脸认真, 仿佛鸡与人没有任何差别。
鸡与人有差别吗
按照科学的自然规律与玄学的自然法则来说, 自然是没有差别的。
但生而为人,灵智高了,想法多了, 总会带上些感情。凌启玉更是在和平时代生活数年, 在曾经的他看来生命珍贵至极, 任何人都不能决定他人生命的去留。哪怕现今换了个较为残酷的世界, 他也不打算随意践踏生命。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杀人而已,他也不是没见过, 在大道之境时,基本上每日都能见李澜江收割几条并不怎么无辜的生命。看得多了, 也就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多愁善感, 能活下去才是实在。
重点是李澜江瞧着怪怪的,不管是说的话, 还是这几天的举动。
是的, 凌启玉感觉到道侣近日来行为上的怪异。
他也说不清楚些什么,总觉得对方似乎很想快些把他教成一个出色的修士, 可以水下杀鱼陆上抓鸡那种。但这些也只是他的觉得, 要说真急切, 李澜江却也没有催过他,大多都只是静静的看着, 再指点上几句, 最后又对他来上一番甚好极好特别好的掺水夸赞。
难不成
是因为之前学习控物飞行时表现太过娇气学得又太慢
让李澜江觉得自己不是个合的冷酷修士
所以特地锻炼一下他
“人与鸡并无不同, 只要他们敌对于你,伤害于你,便皆为剑尖所指,亦不必留情。”
李澜江见凌启玉表情僵硬,就没继续细说下去,只是小小提点了句,试图先在对方心中埋下个种子。他可没有让道侣成那心狠手辣者的想法,也知晓心软的玉儿不会成那般人,只是让对方学会保护自己罢。
看着身前那张似是神游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忍不住心下软了几分,便将话锋一转,开口说道“你说的那叫花鸡是何物以这名来看,是否与凡间乞人有关可是真会做”
连着三问,也把凌启玉那又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正小天才的神给唤了回来。
他对上李澜江那双满是好奇的眼眸,顿时就把方才所有闪过的念头跑到脑海,故作神秘的笑着说道“叫花鸡啊是个好东西”
回想起上一世曾吃过好几次的叫花鸡,光是轻轻一碰鸡翅,便肉骨分离,油润光亮且香气扑鼻。
凌启玉不禁悄悄咽了咽口水。
余光见着三只脑袋还在洞穴口处探头探脑,他便挥手招呼着毛团可爱们一起去整鸡肉。
知晓是有得吃,一大两小毛团相互对视,毫不犹豫的跟上了凌启玉。他们可还记得前几日那烤鱼,香得很,光是想想,就肚儿空空烤鸡应当也不会差多少
可惜毛团子们还是不晓得人间的险恶,鸡还没开始吃着,倒是先开始挖起了土,挖土就不提,还开始玩泥巴。
凌启玉本就怀着玩的打算,自然是亲力亲为,不仅如此,还带上了李澜江与三只毛团子。
虽瞧着有些不文雅,但李澜江向来纵容凌启玉,在对方眼巴巴且满怀期待的视线下,也只能将手伸进那稀合着水的黄泥巴。而三只毛绒生物见状,许是觉得有趣,也把那干干净净的爪子伸了进去。
事实证明,泥巴还是挺好玩的。
至少凌启玉与三只妖兽就玩得挺开心,还捏了好几只奇形怪状的泥土摆件出来。
李澜江还怎么办,只能笑着继续给道侣与毛团们揉泥土。
眼看着天色渐暗,凌启玉玩得也尽了兴。
湖边找了张大荷叶,往着鸡上一裹,再糊上泥巴,风灵力拾柴堆积,火灵力往柴中一丢,差不多就成了,就等着焖上些个时辰。
本还想着与道侣去看看日落再回来吃这山鸡。
可见着那一大两小毛团身上满是泥土,爪子又黄乎乎得分不清毛发,瞧着黑白毛团想舔爪子又不敢舔的模样,凌启玉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
小家伙们见被嘲笑,愣了半晌,竟低头就往爪子上舔去
见状,李澜江与凌启玉连忙拦住了傻乎乎的小毛团,免去他们啃上满嘴泥土的惨剧。
最后一人拎了一只小的,身后又跟着只大的,齐去湖边洗爪爪。
幼崽碰水自然是有些闹腾,光是洗个爪爪就跟打水仗似的。
又这么玩了半晌,他们才回到那熄灭的火堆前,等待着凌启玉口中的叫花鸡。
至于味道
其实就也就还行。
连调料都未加,便只能是最原本最纯粹的味道,但许是因为今日闹得开心,在他们口中倒是尝出了别样的风味。
许是带着泥土感觉的滋味
山鸡的小插曲过后,李澜江便开始每日带着凌启玉逛这有着天然阵法的山脉。
他拥有着莫问君的零碎记忆,正巧其中便有对这天然阵法的理解。
边与道侣逛着美景,亦不忘用最通俗的言语介绍着基础阵法的走行,又是如何个运作的道理,见道侣听得认真,回了洞府中后,便开始教导起阵法。
约莫觉得凌启玉悟性足够,先是说了遍最基础的东西,李澜江便直接布下了个最普通的基本阵法让对方尝试着去绘刻。
听着耳边那句熟悉到每天都要来上几遍的你且试试,凌启玉满脸茫然。
不就是在山间约会时随意点头应和了几句,方才听那神奇原理的时候又附和般的点几下头,怎就又开始试试了
且为何阵法又扯上许久未曾听闻的天地乾坤五行法则
这边算了,给了个图他让他直接试真的能行吗如此简单粗糙的教导阵法,真能学会吗
凌启玉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对上李澜江那似是对他信心十足的视线,更惆怅了。
以手为笔,灵力为墨,认命的按着模样临摹起来。
没错,临摹。
阵法里头什么八卦什么五行他是暂时整不清楚的,但画葫芦学瓢,就这么一模一样的用灵力刻个出来。
应该难度不大
只要别太离谱,整出个模样来,让自己太丢脸就可以。
凌启玉心里有了个底,也不再顾忌,学着模样,按着李澜江所言一气呵成的画了出来。
到了落笔那一刻,那弯弯曲曲的线条竟开始自我调整,按着他记忆中那般,原原本本复刻了个模样出来。
再接着便是光芒微闪,灵气为形的阵法渐渐融入空气中。
瞧着是挺像样子的。
但这到底是成还是没成
凌启玉转头朝着李澜江投去疑惑的视线。
待对方笑着颔首,他这才稍微挺直了些身板,抿嘴忍住身后翘起的大尾巴,安静等待着对方的夸赞。
不就是阵法吗
小意思身为小天才的他当然是可以的。
李澜江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夸赞,且他是真的惊叹着道侣在这方面上的天赋。
早在带着凌启玉行走山间时,他便隐约有此感觉。
虽对方不明白其中规则,却往往能点出阵眼,甚至生门死门,哪怕不知所指是何都能意识到凶险,现下更是可以直接绘刻阵法。
阵法基于法则,许是得天眷顾,又或是别的什么,便是有所蹊跷,亦可防身。
原是想带着道侣去与山间妖兽激战几回,现下有了这般过于妖孽的能力,倒也让他松了口气。
只求对方防身之术学得更多些,唯愿平安。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而后的日子,凌启玉都在学习着阵法。
约莫真有天赋一说。
他画甚便是甚,除却修为太低,数多更高深者无法强行绘刻外,其他都尝试了遍。
阵法与符咒相同,又顺带学了个符咒,就是画的时间太长,需要灵气又多,且画完后也需得歇息片刻。
但这并不是甚难事,只需早早绘在符中便可解决。
才不到几条,便洞府中便堆了好些亲手绘刻的符咒得意的凌启玉给毛团子们分别送了几张,剩下的全都塞给了李澜江。
阵法符咒亦是修行的一部分,绘刻阵法时体内灵气亦在不停运转着。
凌启玉学得多了,便觉得身体涨涨鼓鼓的,一开始他还没怎在意,只以为是错觉。
但又过几日,竟感觉自己就像个充满气的球,难受便不说,还有种随时都会被戳破的错觉。
恐自己身体出现岔子,就连忙把事情同李澜江说了遍。
闻言,李澜江微楞,过了半晌才笑着说道“你这是要突破了,得尽早闭关才行。”
“闭关”
凌启玉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他当然知道闭关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有些不敢想象这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而且心头还跳得厉害。
总觉得这一闭关,就要有好长时间见不着李澜江。
把觉得去掉,闭关肯定是得见不着对方的。
“便是打坐调戏,将你体内灵气与突破的修为平稳下来。”
李澜江笑着揽上凌启玉腰间,他俯身在对方额上落下一吻,隐去眸中那复杂的神色。
见对方还未曾反应过来,便牵引着人往床榻上盘腿坐下,继续说道“你且阖眸,听着我所言去操控灵气。”
盘腿坐好的凌启玉并没有按照李澜江所说的那般乖乖闭上眼眸,而是睁着那双带着不舍的眼眸,缓缓说道“我是不是闭上眼就要闭关了是不是要过好久才能见得上你”
“怎会这般想只是先教你如何运气,若真要闭关,还需再多加准备。”
李澜江俯身又在道侣眉间落了个带着安抚性的吻。
他知晓对方心中慌张,也不急着带对方平复修为,而是将唇顺着挺巧的鼻梁往下滑去,直到双唇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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