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有无名分的徒弟们一个挤着一个, 都想同师抚靠近些,将师抚撞得就像是无根的浮萍般飘摇不定。
将仙音缥缈的这方圣境闹得乱哄哄。
师抚三番两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总有新的声音将他打断, 到最后他也没办法了, 只能苦着一张脸,任由自己被随意推扯。
而李澜江、凌启玉还有本就是此地主人的真凤一行, 很快就被这拥挤的身影排挤到了原处。
众人一言不发的望着那哄抢般的妖群, 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同样被排挤到旁边的还有神情恍惚半坐在地上的涂谛,他是活生生被那些个或身形粗壮或身手矫捷的妖给生生挤推到这的
看了看身旁沉默着的大妖同李澜江等人, 又看向那紧密挨凑着根本分不清自家师父究竟在何处的群妖。
茫然得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同样茫然的还有师抚,他又能怎么办呢
徒弟们都这么优秀,那等气势,比他也差不到哪里去。
瞧着大家都混得这么好的样子
只要捂住口袋, 再煽情的哭诉一番近年来自己的苦,应当哦不对,是必定必定还能赚回不少的一大笔每个孝敬他一点点, 那么他就会获得一堆堆
师抚不禁沉思起来。
很快,那张生无可恋的脸上渐渐出现了笑容,顿时间, 精神大震,容光焕发, 哪怕差些被拥挤埋没在这人海或者是说妖海之中,都极力且迅速的撑起自己那世外高人且仙风道骨的模样
为了填补积蓄。
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不就是收徒弟收得多了些,救落魄大气运者也救得不止多了那么些吗
没关系就同早年书黎桦那家伙说的那样, 付出是有回报的他为天道为世间气运付出了那么多, 也是时候回报一点给他了所求不多, 只要能稍微再稍微填充一下下下自己的储物空间, 就已经心满意足。
有了盼头,师抚就如同得到了力量般,气沉丹田,高声道“我的乖徒儿还有许久未见的小道友,许久未见,也不知这些年过得如何,修为境界上是否有所长进。且一个个来,一个个让我好好看看你们”
他亲爱的师弟书黎桦说得多,肥羊需要一个一个捋,排好队,就都不会错过
说干就干。
行动力非凡的师抚娴熟的唤起了离他最近的徒弟,先是随口说起一小段当年的回忆后,便询问起对方现下的状况,紧接着随口说起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离了对方后积蓄日渐减少。
跟了师抚好些年的徒弟岂能不知道自家师父是个什么性子随口回了两句,便往着对方手里丢了个储物袋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起师父什么时候带他继续游走万千世界,便眼睁睁的看着本还温柔捋着他脑袋的师父转身便招呼起了另一个,且用的还是那熟悉的乖徒儿三字让他生气的是,那同他打了数千年的家伙,竟然也是师父的徒弟
不看不知道,仔细一瞧。
好家伙,他好几个对头都在这儿,且冷眼注视着他
也不是不知晓自家师父能随手捡取落魄者,但他也没想到能捡到这么多的妖啊又以为满口胡言的师父只是个修为高深了点性格古怪了点的散修人类
师抚不愧是师抚,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些不靠谱,但凭借自己出色的记忆力,他准确无误的唤出了自己为每个徒弟的起的小名号,并且对应上了每个徒弟在自己身旁发生的诸多趣事。
先是同熟悉他的徒弟们捋完毛,才去招呼那些仅有一面之缘或是几面之缘的有缘妖,毕竟前面的都给了小礼物,后头的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值得一提的是,他也丝毫不差的记住了那些有缘人的名字且还随口问着当初有缘人经历的磨难是否顺利解决。
旁的不说,就凭这本事,哪怕在场的妖多了些,见着师抚与往日前辈高人的模样稍有出入,也一心认为着对方是惦记着他的
这处大戏,着实让远处的李澜江一行人大开眼界。
就连随行真凤的大妖都沉默了,觉得这人类修士太过可怕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就看着那数多妖修且几乎全都是闻名妖界的强者,都在给人类修士递宝物
这一刻,他们深深的看了眼李澜江,庆幸着当年遇到小祖宗的是那位以身殉道的问君道君。
热闹是师抚的,注定与他们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
很快,这一大片美丽的景色,都留给了师抚与他那群徒弟及有缘人。
涂谛也挺想跟李澜江他们先走一步
但到底还是惦挂着自家师父,蹲在远远的路边,边听着妖群中自家师父那声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忽悠,边长叹一口气
真凤带着李澜江与凌启玉还有三只幼崽走遍了大半个云仙小境。
直到他们开始坐下品尝起特属于真凤这一族的灵食与仙饮,仍未见师抚及对方小徒弟的身影。
日落西下。
云仙小境被夕阳映照得通红,就连处于小境中的他们身上都散上了层红光。
而真凤就更是不得了了。
发光就算。
且还漂亮得耀眼,让人无法直视,就连话语都似是带上了层光芒。
这瞬间,凌启玉就觉得五光十色这个形容词再适合对方不过。
真凤知晓自己这般情况不适合在外交谈太久,需快些回到梧桐圣地中,压内絮乱的妖力。
便将李澜江与凌启玉还有三只幼崽送入他早早准备好的客房之中。
也在这时,他知晓了李澜江同凌启玉已是道侣之事,那时刻严肃冷板着的小脸依旧稳重着,但那双金光闪闪的眼眸,震晃不已。
也许这就是书黎桦当年说的瞳孔地震吧
至少在真凤看来,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冲击,等同天崩地裂
书黎桦早年一直说自己是个有趣的灵魂且还披着漂亮的皮囊,后半句暂且算是真,但前半句有趣是有趣了,直接从有趣升华到有毒了
脑海中各种从书黎桦处学到的奇奇怪怪知识不停翻滚着,加上妖力的冲击,浑身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大半个稍有昏暗的云仙小境。
真凤倒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能开口。
只是深深的看了眼他崇敬的先生,又深深看了眼温柔抚摸着怀中黑白幼崽的凌启玉,便暂缺告离了。
凌启玉只觉得全身像是被日头单独打灯般的照了半晌。
他也知道这举止特殊到无法忽视的妖族少年方才注视起自己来,但也摸不透对方在看些什么。
许是觉得稀奇
毕竟李澜江前世那传遍大江南北数多世界的承诺,也着实让他叹服得很啧,好在也只说了相伴一生,不然那爱管闲事的天指不定还真不许他们在一齐呐
李澜江倒是若有所思,真凤的力量可看穿人间虚妄直视灵魂,而按着他记忆中真凤稳重的性格,如不是见着相熟之人,必定不会露出这般表情。
与真凤相熟
妖
不,不对,真凤倨傲,便是同族都甚少理会,若只是妖可不会得其相熟。
他记得真凤曾言及曾有位不似先生却如先生般的修士带他数年,且还说自己学会了许多怪异的东西。
如此,会是谁人呢
他觉得自己的玉儿并没有变,至少在待他方面未曾变化。
可事实却多次告诉他,凌启玉变了。
不仅是变得强大,也不仅是变得拥有自己的秘密,而是在性格在数多方面变得陌生起来。
这种变化并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在获得了黎桦仙君的传承洞府后才变得如此
是被书黎桦的记忆影响
还是其他
李澜江多次曾想从凌启玉身上打探消息,但却感觉到有股力量在阻止他,那力量无处不在,以无法撼动。
是道的力量。
这让他不得不更是谨慎起来,暗中观察着凌启玉身上的不妥。
心中的猜测渐渐清晰,但他却俞发俞不敢去证实,犹恐再也寻不到当初那个属于他的玉儿。
也许,问询真凤就能得到那个他琢磨许久的答案。
但他不敢。
爱而生忧,爱而生怖,越清晰,也就越踌躇。
“江江,江江。”
凌启玉扯了扯李澜江的衣袖,见着对方直直那盯着真凤那犹如行走火球般灼灼发光的离去身影,便好奇的看了眼。
嘿,差点没把他眼睛给闪瞎
他将手上的团子往自己同李澜江的肩膀上各落一只,便抬手遮住对方的眼眸,再次疑惑的开口道“江江在想些什么呢”
回过神的李澜江垂眸看向身旁的凌启玉,低声说道“想你。”
他甚少在道侣面前放谎。
自上次对方又是泪流又是控诉后,便更不会说假。
而凌启玉却没听出另一层意思,只觉得李澜江在同自己玩着小情趣,耳朵微微发红,脸颊都轻轻飘上了两朵淡淡红晕,同时,人也有些飘。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
总归他是非常喜欢的,何况这还是从他的江江嘴里说出来
即便喜欢,他也要抿着嘴,故作生气的说道“怎会看着旁人想着我呢你那模样,我还以为在琢磨着什么大事呢,就爱打趣我。”
李澜江见着凌启玉如此模样,抬手轻轻捏那发红的耳垂,笑叹道“琢磨着玉儿才是大事。”
至少对于他而言。
琢磨明白凌启玉身上究竟发生了何时,确实是件再大不过的事情。
闻言,凌启玉耳朵更红了,但却回答道“那你多琢磨琢磨。”
想他当然是大事多想想,都不打紧
而其他拯救世界,交给他来办就可以了,看来还是得早点解决完仙界之事,不然整日被天催着监控着压迫着,都不好同道侣做些开心快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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