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江对上凌启玉那双满是恳求的眼眸, 无言对视半晌,伸手,将对方揽入了怀中。
心中微微叹息。
他本就无法拒绝他的玉儿, 更何况还求了两次好不好。
低头在凌启玉眉心那艳如血般的红痣上轻落一个吻,叹道“真是败给你了。”
凌启玉就这么措不及防的被抱住,并且还被亲了口,整个人都有些呆, 眨了眨眼, 呢喃般说道“江江这是同意了”
说完,便反应了过来,也不等回答, 唇角的笑容便迅速绽放开来, 比天际那正在游动着电闪雷光的彩霞还要好看上几分,耀眼夺目。
喜悦将他团团包围, 不知为何, 就开心得有些上头,心里都似是炸开了朵朵烟火。
顾不得太多,直接仰起脑袋再小小的踮起脚,就凑到李澜江脸上, 往着那说话特别好听的唇亲了一口又一口。
许是天道都不忍打搅这等温馨场面。
游动在彩霞中的雷龙渐渐潇洒, 天地馈赠直接化作道道斑斓光芒,撒向相拥的二人。
天际边的落日还露出着半张大脸,将正片天都映照得通红,也为彩霞与那飘荡着的天地馈赠再增几分红意。
正在飞舟房间中揪着两只毛团子尾巴玩闹的木无秋抬眸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处,轻轻的哼笑一声。
春天, 果然从来都未曾离开过呢。
翻手化出几朵娇艳嫩丽的花, 随手落放在桌上, 权当是给春天加上几分色彩。
李澜江到底不放心凌启玉这晋升得太快的境界,没怎沉溺在这春天里,再三对着凌启玉检查且问询。
即便如此,都没能彻底放得下心,只能暂做观望,也嘱咐着凌启玉时刻关注着体内的变动。
因着已决定要走飞升这条路,二人便打算先回宗门,既要告之门中师友,也好安置白墨竹与涂谛。
在建木的帮助下,本需穿过几个传送阵法的他们眨眼就进入到道一宗的范围。
李澜江早前还在云祁小世界时便传讯于破云道君,待入妖界,又再传了几封,虽无法在简讯中说明此间经历,也都提过让对方先回宗门。讯息隔着虚空到底会有所延迟,眼下他已到宗门,竟也没能师徒相聚。
他清楚仙界之事不能再拖,且无论是建木还是师抚或两只幼崽与他的玉儿,都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几分急切。
先是花了一夜的时间将无绝峰上的渡劫阵法修补一番,便解开了境界压制。
早在生死大劫闭关后,领悟法则的他修为便已经再次回到了前世的巅峰状态,不过是因顾忌良多,又陪着道侣慢慢走完修行之路,方才一直压制着。
就在李澜江全然恢复境界的那一刻。
黑云压满了整个天。
原本明亮清晨,就这么眨眼成了不见五指的夜,而这方世界,从来没有这么黑过。
又一瞬,无声的巨龙游动于黑云之中。
像是光点亮了整个天。
却偏偏诡异得没有一丝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都属于寂静二字。
这是传说中才有的灭世雷劫。
数多大能齐现身于无绝峰外,既是观望,亦是护法。也不知都是从何处来,差些都围成了个圈,目光满是惊叹又含着浓郁的不解。
惊叹着李澜江短短几十年便再登巅峰,也不解着拥有万千功德的对方为何会引来据闻只有大恶之人方才会降下的九天灭世雷劫。
不待思考,那浑身雷光电闪的巨龙闪身而成千万道,齐落而下,劈打在阵法中心的李澜江身上。
雷龙越下越快亦越来越多。
木无秋瞧着没有半分含糊的天罚,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你这道侣,可不太一般呢。”
听到这话,凌启玉在心里暗暗抱怨了天道几句。
也不是不想辱骂,就怕那位气不过,下些什么绊子可就不好了。
到底有着数万年的阅历,这记忆也不是白长的,天罚对于修士来说既是考验也是机缘,仙界中可有位吞天雷而证道的强者,才短短不到万年几乎就要达到破道之境。当然,他也怀疑是天道都不想见到对方了,才赶紧把那家伙赶走。
暂不提旁的,他无心思考太多,整个人都随着他的视线黏在了李澜江的身上。
这场雷劫不知道下了多久,必定比九十九道要多。
按着天道那似是有强迫症的性子,不是九百九十九,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
随着最后那场万千雷电的落下,黑云散去。
天光乍亮。
整个天都被金光充斥完全,宝象漫天。
原来,在那厚重的黑云后是万千肉眼可见的功德金光刺眼得堪比九日齐出
整个大世界都轰动了。
而这份轰动,注定与李澜江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直接带着凌启玉,破开虚空特有的道门,入那大道之境中。
这可就苦了掌门席阳真人已经刚刚赶回道一宗的破云道君。
二人连连接待起那些前来拜访的大能,连着三天都没能歇下一口气。
师抚跟木无秋在无绝峰倒是住的挺开心的,毕竟那些热闹也不会吹到他们两人身上。
更何况上头那位也知晓得等待那对恩爱道侣飞升,不再赶命般的催促。
与此同时,顺利进入大道之境中的李澜江与凌启玉正各自经历着心魔劫。
对于掌握了虚拟法则又有着万年仙界阅历的凌启玉来说,心魔幻境着实算不得太厉害,但既是飞升前的心魔劫,也有它的特殊之处。一开始,沉溺幻境中的他是真没有察觉到半分不妥,过得久了,方才感受到了不对,便试着双手撕开了这安稳种田的幻境。
可不是种田吗
幻境中他还是那个傻子,而李澜江从未失踪过,科考完做了几年官后便回到白溪村,同他过起了乡村种田生活,还有了好几个娃娃
若不是其中有个孩子整天嚷嚷着寻仙问道,又说他是仙人转世,指不定这幻境还会再沉溺多几年。
太可怕了
生崽的过程历历在目,可把他吓坏了
凌启玉正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看着四周安静矗立的无数道碑,瞬间松了口气。
身前缓缓浮现出空碑。
脑中杂乱的想法全然褪去,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这座无字道碑。
他斟酌片刻,以手为笔,在其上落下一句话。
科学就是力量。
才刚收回手,凌启玉便从道境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心口还浮着那对幻境的余悸。
他也不急着离开此处。
而是在空荡无人的道碑石中寻找起李澜江的身影。
但很可惜,别说是人,就连个生物他都没寻见,很明显,李澜江还在那心魔劫之中。
凌启玉微微皱眉,心中隐有不安。
他此番所经历心魔劫比之前世更要沉溺重上几分,时间也要长上许多,毕竟方才那幻境中他已过了十多二十年。若不是掌握那徘徊在真与假之间的虚拟法则,便是他在幻境中彻底清醒过来,一时也无法挣脱。
不过是借着自身的特殊,方才在半梦半醒之事撕开虚幻罢。
而对于其他人来说,经历得越久,便越难摆脱这黄粱一梦般的心魔劫。
再心急,除了等待外,凌启玉也没办法做其他。
只能跑到那块属于莫问君的道碑前,对着上面唯愿与道相伴此生看了又看,以试图压下心里的繁杂念想。
但到底还是担忧占据了整个心神,连打趣的念头都没几分。
道碑处并无日升月落。
凌启玉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听到一丝动静,才迅速转身,往着声响传来的地方看去
心心挂念的人还没见着,但却先见到了座凭空而起的巨大道碑。
那道碑着实太大,至少对比眼下数多道碑来说,大得太过分,且上头似还流动着金光,就差没把区别对待给刻上去了。
还没等他动作。
便有道熟悉的身影将他紧紧抱住,口中还唤着一声一声的我的玉儿。
凌启玉也不知李澜江到底在心魔劫中经历了什么,但见着对方如此慌张,情绪大起大落,便连忙搂抱起他的江江,应答道“我在这。”
而后,就是无声的相拥。
直到道碑将李澜江拉入了道境之中,方才松开了这个满是急切的拥抱。
李澜江只在道碑上以指为心尖,刻下一道几乎撕裂道碑的痕迹。
紧接着又转身紧拥起凌启玉。
这下凌启玉也察觉到不对,过了许久又许久,久到李澜江终于舍得将手臂放松些许,他方才询问起对方是经历了什么。
“我看到你不见了。”李澜江只是这么回答着,说完,不等凌启玉再开口,便带着凌启玉离开了大道之境。
此时,外界已过去半月有余。
渡过了心魔劫并不是马上就会迎来飞升天劫,约莫过一候之数方才会降下雷罚。
李澜江便是打算用这些时间去安置起他唯一的弟子,待知晓破云道君已回宗门,便开始了独属于师徒二人的谈话。
因不愿师尊随他去仙界冒这个险,只将不怎重要的讯息告之,并且将白墨竹托付。
破云道君自是看出爱徒对自己有所隐瞒,但他也清楚李澜江的性子,再三追问无果后,也没再多问。
飞升前,李澜江的青砖院落再次热闹了起来。
门中师兄师姐,皆前来拜访,喝着凌启玉那不怎出色的茶,一杯接一杯,怎都不愿意走。
到最后,院子都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只能将喝茶的地点移到院外。
人世间哪怕有再多的不舍。
飞升天劫也依旧会如时到达,不早也不晚,正好一候之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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