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林落婵上完课,兴冲冲跑到实验室,笑着跟许森渺说,“师兄,有没有我可以帮忙干的活?”
许森渺看了眼实验台,指着那堆空的枪头盒,打开柜子,拿出袋装的枪头,放到实验台上,“穿上白大衣,戴上口罩、手套,将这些枪头盒装满枪头。对应的盒子装对应大小的枪头。”
林落婵开心的插枪头,顺道跟许森渺聊天,“师兄,我有个问题。这些枪头盒,买过来的时候里面应该是装满枪头的吧。为什么不直接就买成品?而是单独买了枪头再插到盒子里?”
许森渺很淡定,缓缓吐出三个字,“因为,穷。”枪头盒可以重复使用,但是枪头是一次性消耗品。
林落婵抬头,望着师兄,不解地问,“我们实验室很穷么?”
许森渺:“实验室经费紧张,薛老师现在在准备申请基金。但实验室的成果不多,所以前景不乐观。”
林落婵愣住了,还没等她开口,许森渺平静地补充,“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快要毕业了。”
林落婵满头黑线,哭笑不得,哀怨,“可是师兄,我还有三年才能毕业啊。”
刚走进实验室的方璟师姐看不下去了,笑着说,“师妹,不要被许师兄吓到。他是逗你玩的。薛老师会弄到基金的,实验室还是可以运转的。”
林落婵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
等插完这堆空的枪头盒,许森渺让林落婵拿上枪头盒和灭菌指示条,带她去消毒间,教她高压消毒这些枪头盒。
许森渺很耐心的教了一遍,随后示意林落婵自己动手操作。还好步骤简单,她动手能力还不错,学一下就会了。
“高压灭菌后,将枪头盒拿出来,放到烤箱烘干,然后拿到实验室。”许森渺交代完后续的工作就回实验室继续做实验了。
林落婵偶尔在实验室待到比较晚,骆承东回去了没看见人,就有点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自己去了书房。
这天她上完课,感觉有点不舒服,就出校门打车,停在校门口旁边一辆车的车窗降下来,伸出一只胳膊,招了招,“林落婵。”
林落婵顺着声音看过去,她不想理,站在原地。不过网约车还没到,下班高峰,还需要十分钟。
林婉没耐心了,推开车门下车。只是这造型很搞笑,明明已经是冬天的傍晚,天色渐沉,还戴了副墨镜,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哪路不知名的小明星。
林婉取下眼镜在指尖把玩,踩着恨天高,慢悠悠地走过来,“这不是我正在读研究生的姐姐么?怎么这还没毕业就不认识妹妹了?”
林落婵不搭理她,继续玩着手机。
林婉也不兜圈子了,冷哼了一声,“林落婵,嫁给自己一直想嫁的人是什么感受?”
林落婵面色平静,收起手机,细看会发现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微微发抖。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林婉笑了,满是嘲讽,“既然你不肯说,那我来猜猜。你暗恋骆承东多年,阴差阳错嫁给了他。但他并不知道,所以我猜想他也不会疼惜你。那你会更绝望吧?”
“你这是何苦呢?留在林家也不会委屈你,会风风光光嫁掉你。你现在这样跟着骆承东,他也不会带你见朋友家人,跟一只他养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林落婵一言不发,脸色苍白,一阵风刮来,头发在风中凌乱。
林婉接着说,“我想你不敢让骆承东知道你觊觎他多年。因为他特别讨厌女人别有目的接近他。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的秘密哟。当然了,你要是让我不开心了,我说不定就跟他告密了。”
林落婵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林婉,“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从哪里知道我暗恋他了?我的日记本?请问你看到我写他的名字或者看到他的照片了么?什么都没有吧。没证据的事你跟他说了也没用。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找个人把你当金丝雀养起来。”
前些天,林落婵去了趟林家,想拿回放在自己房间的日记本。上次离家太匆忙了。结果这次回去看见自己的房间变成了一个仓库,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日记本,败兴而归。
林婉上前跺了一步,气急败坏,想伸手。
林落婵转身离开,留下一句,“忘了告诉你,想当金丝雀也是有门槛的,你怕是不符合。”
林婉盯着林落婵后背的眼光可以杀死人,林落婵径直坐上网约车离开。
坐上车后,弯腰双手捂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对母女从小时候起就是她的噩梦。处处要提防她们。
就连日记本里少女的隐秘心思也不敢写任何可能让人发掘的信息。只能是编造小说一样的将心思揉进去,写的都是云里雾里,外人看一团雾水的抽象化文字,并不能判断真假。
到家后,林落婵静下心来,准备下一次汇报。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这一次她没在客厅,而是在客房待着。她想一个人独处一会。
骆承东回家时没看见林落婵,以为她今晚不回来,就去了书房。在书房待到很晚才出来。
等他回房间时,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了。
这个时候骆承东才发现林落婵从不查他岗,而她也只有在自己不能回来时跟他说一下。除此以外,除了在床上,两人没有更多交流。
骆承东坐在床边,看着女孩的侧脸,将滑下来的一缕头发放到耳后。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所以然。
睡梦中的人捂着肚子醒了,林落婵暗叫大事不好。
骆承东看着皱着眉醒来的人,“我吵到你了?”
林落婵摇头:“不是,我不舒服。”赶忙起身去了卫生间,清理完出来。披上衣服,准备下楼去厨房弄点吃的。
骆承东看着她一系列动作,不解,“怎么了?”
“肚子疼,我要吃药。”这种止疼药对胃的刺激比较大,吃药之前需要吃点东西。
今天晚上大姨妈突然造访,她的生理期一直不准,偶尔连续几个月每个月都来,偶尔一次隔很久。从青春期就这样,并且痛经严重。
林落婵说完就下楼了,吃了两片面包,翻出包里的药,吞下去。
骆承东走进厨房,接了杯热水递给林落婵。
“谢谢。”
骆承东盯着林落婵看了会,没说话,转身上楼。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落婵睡的不安稳,来回翻身。不过不管什么时候,她的肚子上都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这只手之前一直是揽着她的腰的。
半夜醒来时,林落婵看着天花板,有点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块吃早饭的时候,骆承东:“今天就在家里休息。”
“没事,马上要期末考了,事情比较多。”
快年底了,之前选的很多课都要结业考试了。
骆承东沉默了会,“你可以回寝室住,不用来回跑。”
林落婵没直接给出答案,“看情况吧,如果能回来我就回来。不能回来的话,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骆承东低头喝粥。两人没再说话。
之后一段时间,林落婵在考前就住在寝室,考试完当天会回家,然后备考下一门。
回来之后两人进行的最多的还是身体交流。好像双方都找不到聊天的契机和话题。
其实林落婵会在骆承东累得睡着后,静静的看他的侧脸,看很久很久。她很想告诉他,这段关系不是没有感情的,不是没办法找到出路的,不只是合法下的单纯身体交流。
他是她的梦,一个惦记了很多年的梦。
可是当梦照进现实的时候,她怕了。她怕自己多年的心思最后变成一个笑话。
睡着之前,林落婵跟自己说,只要你有一点点喜欢我,我会告诉你我全部的心思。在此之前,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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