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过了两个时辰, 锦华宫那位才冷静下来,毕竟是在宫里搅风搅雨多少年的老妖婆, 很快就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劲。
“快招太医徐江!”
很快徐江进了锦华宫。
“徐江,你去天牢走一趟, 看看怀玉的伤……”如是这般一通交代。
徐江一边擦着冷汗, 一边领命而去。
心腹宫女红袖小心问:“娘娘若是担心怀玉公子,奴婢可以代娘娘去天牢看看。”
张太后摆摆手,“哀家不是担心怀玉的性命,而是怀疑他的伤……”小皇帝再横, 也不敢拿张怀玉的性命开玩笑,但是,为什么那只狼犬会咬张怀玉的命根子?
她可不信什么天意!一定是有人在那上面做了手脚!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 徐江回来禀报说, 张怀玉命根子虽然被咬得血肉模糊, 但伤还是能分辨出来的,那上面除了狼青的撕咬伤还有缝合伤,以及……刀切伤……
“你确定?”
“臣看得清楚,应该是被切割后缝合好, 再被撕咬,从前面的伤口愈合程度看,被切割的时间应该就是昨晚,而且,正如太后所料, 被咬下来地方,被浸泡了一种香料,臣暂时看不出是什么香,但应该是引诱狼青攻击撕咬的主要诱因……”
张太后双手握拳,“红袖去查,看昨晚天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皇帝提前上朝,缘由一定是这个,昨晚小皇帝出宫,也一定是因为这个!
“娘娘怀疑昨晚……”红袖不好启齿,顿了一下,“可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今日公子上朝,毫无异样……”
“如果有千秋殿那个妖精,就不会做不到,她最擅长针刺麻醉,比药石还管用!”何况要把张怀玉阉了而不惊动她的眼线,只能是张怀玉在昏迷中被神不知鬼不觉阉掉的,而这药,千秋殿的妖精配的比太医院还好用!
很快,消息传过来,天牢突然被秦放接管,消息被封得密不透风,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谁去过天牢外面却是能问到的。
子时刚过,御前太监总管常桂去了天牢,丑时不到,长公主谢瑶以及太医院首席徐良成也去了天牢……
种种迹象表明,很可能是常桂阉了张怀玉,谢瑶和徐良成赶去补救,而今日临时安排的大朝会上,小皇帝那一通审案,就是为了掩盖这件事而做的!
“常桂喜欢云梗,他还真做得出来这事!”红袖恍然大悟,“但朝堂之上,皇上怎么就能确定娘娘会选狼青?”
张太后斜睨过来,红袖立刻禁声。
为什么会选?
她太知道了,因为,所有选择都是她自己做出来的,每一步都被小皇帝算计得死死的!
张太后一口老牙咬得咕咕作响:“元霄,你欺我太甚!”
你对我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每月十五是宫中发放月钱的日子,这些钱都是从户部国库调拨专门给皇宫的专款,而户部,掌握在张家人手上。
上个月因为师荼入主太极宫,张家人被禁足,没得拨,而这个月,张庆明直接躺床上了,不给批……
皇帝的御令都不管用。
常桂送云梗骸骨回乡,这事便交给了资历尚浅的小太监清河来做,清河带着人,拿着元霄的谕旨,竟然半个铜板都没拿出来,回到立政殿,一边磕头一边哭,“都是奴婢没用,若是常总管在,就不会让陛下受到如此欺辱……”
元霄赶紧叫他起来,“张家这是忌恨上朕了,常桂去也没用。”
“那、该怎么办?”
皇宫吃穿用度就两个来源,一是太仓,二是户部,但太仓只是一个皇家仓库,储藏着各方进贡之物,也储藏粮食这种战略物质,应急时可以拿去变卖,真正的金钱来源却是户部。
户部不给拨款,就算元霄这种皇帝都束手无策。
你道原著里师荼如此专横跋扈,为何会受制张家,主要原因便在这里。把张庆明拉下马,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就算按原著进度,至少也得有个一年半载的空档期,宫里是没钱的。
“户部侍郎罗占呢?”
这可是她特地在户部挖的坑,今日朝堂之上,罗占跟张家几近决裂状态,这都还不能砸出个漏洞来?
“奴婢没用,罗侍郎拒不见人……”
卧了个大草!
一个个老狐狸,这是逼着她走种田文路线啊!
手指轻叩着桌面,扫视整个立政殿,怎样才能在这个世界赚到钱?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洗漱架子上的一只盒子上……
翌日一早,师荼等人上早朝,辛苦讨论国家大事,元霄这个傀儡皇帝,将那十柄玉如意一兜,便带着秦放出宫去了。
这是元霄第一次逛上都,关了一个多月的禁闭,出来放风,高兴得人都快飞起来了。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像个身居深宅的少女,什么都好新奇。
“秦放,我要吃这个……”
“秦放,我要吃那个……”
“秦放,等我有钱了,还你!”
糖葫芦、糍粑、胡饼……凡是她看到的能吃的,都恨不得往嘴里塞。若不是怕她吃坏了肚子,秦放坚决不再掏钱,恐怕整个上都城都能被她吃个遍。
暗中跟随的桓煊郁闷了,小皇帝跑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皇宫里是缺他吃了还是少他穿了?
不过不得不说,穿上素色衣裳,梳个简单发髻的小皇帝意外地好看,路上多少人侧目,还有些一看就欲、求不满的老男人对着她流口水……
小皇帝一身皮肉可都是他家王爷的,哪里容得别人觊觎?
“离近点,别让那些男人靠近小皇帝!”桓煊冲暗中跟随的人下令。
秦放保持三尺内,跟在元霄侧后方,好几次视线无意扫过她平坦的胸部,元霄忽然回头,他又立刻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本分规矩得很。
“秦将军,你看那里,是谢瑜吗?”
秦放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内河之上,一叶扁舟,谢瑜独立船头,犹如玉树临风前,引得一群花痴少男少女,沿岸观望。
“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年轻真好!”
元霄看到了谢瑜,谢瑜自然也看到了元霄,实在是小皇帝走过的地方骚动也不小,加上他那模样,无论放哪里都是鹤立鸡群,可偏偏就这样一个人,却毫无廉耻立志当昏君……
感受到小皇帝看过来的炙热视线,他更是嫌弃得很,上都那么大,怎么就同一天出宫还怎么就碰一起了?
该不会是小皇帝听说他出来散心,故意微服而出吧?
呵呵……
他可以辅佐他当一代明君,但要他进他后宫,门儿都没有!
少年鼻子哼哼,脖颈仰得更高,眼角余光不屑地扫向小皇帝的方向……呃,人呢?
谢瑜四处张望,哪里还有元霄的影子?
元霄只是欣赏了一眼美人,拐了个弯径直去了多宝阁。
今日出宫就两个目的,一是套点钱急用,二是看看有什么生财之道。
多宝阁的东家柳彦颇有经商之道,年纪轻轻便富甲天下,一个人富有了,便难免会向往权势,所以,他跟各地藩王,乃至师荼玄风军都有交情,甚至可以说,师荼这次能有钱千里奔袭攻上都,钱财物资至少一半是他资助的。
原著里,师荼皇位坐稳后,把张庆明赶下台,空闲的户部尚书位置便是由他来坐的,这应该就是给他的报酬。
这个时代还按士农工商来定社会层级,商是最末等的,所以柳彦入仕途,引起很多人的非议,当时师荼给满朝文武的理由很简单:柳彦富可敌国,绝对不会像张庆明一干人等那样贪墨公款。
而事实也证明,柳彦虽然向往权势,但也只是想过过官场的瘾,与其说他喜欢钱,不如说他喜欢赚钱,国库在他的打理下,一年时间便翻了倍。
“柳先生帮我看看,这几件玉如意价值几何?”
面对面前器宇轩昂的青年才俊,元霄心情甚好,这种玛丽苏小说最大的优点在于,随便来个有点戏份的男配那身材颜值都杠杠的,绝对不用担心出现电视剧选角时那种歪瓜裂枣强行扮演风流倜傥。
面前这位就是一双桃花眼,一柄桃花扇,嘴角微翘,即便不笑时也自带几分和善笑意,半点也无奸商的面相。
“真好看……”元霄支着腮帮子,耐心地等他品鉴。
柳彦抬眸,见得她笑眼弯弯模样,以为她说的是玉如意,便也赞了一句,“的确是好东西。”
只是,这不是昨天摄政王让他送进宫的东西么?现在这个小家伙分明是要卖掉啊。
看他穿着,一时也辨不清是个什么身份,这年纪还嫩得很,要让摄政王亲自买玉如意讨好的,莫非是千秋殿的人?
长公主谢瑶之弟谢瑜?
听说那位容貌比谢瑶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一瞧,当真了得!
但商人以利为本,卖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他掏钱买回来,就算要掏,也不能按原价掏。
“这些玉如意虽然保存完好,但多宝阁有规矩,回购之物,最多六成收回……”
“啪!”
一块将军令牌拍到案几上,元霄笑眼眯眯:“我也没指望你七天包退,只是看在这块令牌上,能不能再提点?”
秦放斜眼,刚才小皇帝问他要将军令就特么这种用途?
柳彦眉头跳了跳,小家伙这是想仗势欺人啊?
勉为其难伸出一根指头。
“柳先生太客气了……”下一秒,元霄伸出手来硬生生给他多掰了根指头出来,要再掰却怎么也掰不动了,才乖乖收手。
柳彦那个郁闷,这还带强退的?
好吧,八成就八成,昨天才出的东西,也不影响再次售卖,平白多得两成钱,他也不亏,刚要准备掏银子,谁知道那个小东西又掏出一件物什来,拍在桌子上,比刚才拍将军令还重些。
“玉玺?”
柳彦震惊了!
上下打量面前的小东西,所以,这位其实是立政殿那个傀儡小皇帝?
一代灭国昏君长这么好看合适吗?
他刚要行礼,元霄阻止他,“别来那些虚的,来点实际的。”
什么实际?
自然是金钱。
柳彦长叹一口气,“陛下都亲自出面了,草民自当全额退还。”说罢,便将账簿拿出来,“这是昨日摄政王买玉如意出的账,陛下瞧瞧……”
元霄看也不看,这回又掏出一块石头拍在案几上。
柳彦眉头跳了跳:“这是什么?”
“摄政王的磨刀石?”
柳彦脸黑,“商人以诚信为本,陛下该不会是认为我会拿假账单哄骗于你?”那欺君之罪,我一介草民也担不起!
“不,我的意思是,再加两成!”
擦!
柳彦差点被雷劈中,竟然有人敢来赚他钱的,还用如此蛮横的方式!
敢与各地藩王做交易的岂是随便一块磨刀石压得住的主儿?逼良不成被反噬就不好了。
元霄深谙此理,于世又掏出一只盒子来。
这次柳彦看都懒得看,只挑了挑眉,看这个无耻的小皇帝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朕这里有笔买卖,那两成权当是定金。”
柳彦狐疑地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还不少。
“牙刷、牙膏、牙线,香皂、洗发水……卫浴五件套,你值得拥有!”
元霄一一讲述了这些东西的妙用,古人并非不刷牙不洗澡洗头,当然也有相应的东西,但绝对没有现代这些东西方便实用有效。
“就这些需要我两成定金?”
“牙刷可以用竹片、木头也可以用金银玉,牙膏、香皂、洗发水可以做成香橙味、茉莉香、山茶香……”
柳彦终于明白过来,“陛下是要与我发展生意?”不怪他反应不过来,谁能想得到一个皇帝而且还是昏聩无能的亡国之君会跑来跟他这个素未蒙面的商人做生意?
这回轮到元霄挑眉了,不是做生意那是什么?这一盒东西还能卖你两成玉如意的钱?朕又不是街匪路霸。
“朕想借你之手,在大齐推广这些卫浴用品,不知道柳先生可有兴趣?”
柳彦眼睛一亮,起身恭迎:“陛下里面请……”这态度,可比知道她是皇帝热情多了。
元霄满意地起身,那些个穿越文里以肥皂发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这些日常用品,日耗高,成本低,批量化生产还很容易,还能保证多样化,几乎可以做成人人需要的档次。
而这一行,也绝对是来钱最快的!
“秦放,你在外面等着,我跟柳先生谈笔生意。”
秦放点头应了,但待元霄进门,他却出了门。
桓煊正盯梢盯得起劲呢,就见秦放朝他走来,他下意识地护住胸,惊恐道:“秦、秦将军,你、你要做什么?”
“你替我看着,我要去趟青楼。”
“啊?”
你一个三品武将要去青楼还在当值时去,还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秦放解释都不解释一句就这样走了,桓煊脸上僵得很,成年人的世界他真是不懂,这位该不会最近郁结的火气太重,要去青楼消火吧?
有共同利益,元霄跟柳彦相谈甚欢,两人达成了长期合作计划,柳彦推广,元霄提供成品,至于谁做……
宫里不是闲人多吗?
可以办宫学,自然也能办宫厂。
皇宫里几千号人呢,不能白养。
从里面出来,元霄看着面前的银子,眉开眼笑。
柳彦也甚是感慨:“陛下怎么想出这么多好东西的?我自问周游九州,用过世间最好之物,却没见过这般合用的。”
元霄“谦虚”地摆摆手,“我哪里做到出来这些,不过是以前在老家学了点技艺而已。”被网文肆虐过的二十一世纪美少女,谁没做过穿越梦。
以前网上有个命题:假如你穿越了,养不养得活自己?
结果发现,现代虽然文化普及高,但真正能养活自己的却极少,且不论文科出身嚼笔杆子的,就算是理工科出生,专门搞技术的,那些技术也是在高科技的支撑下才能完成,而要在古代这个物资匮乏,甚至连电力都没有的地方养活自己的技艺,还真不多。
在别人网上黑她花瓶,喷她演技,不能出门的时候,元霄做得最多的就是研究这些东西,她倒不是防着某一天会穿越,而是因为这个话题激发了她的灵感,自己学着做了一些手工皂之类的在网上售卖,还想着,如果哪天娱乐圈实在混不下去了,这个网店能解决她的生活问题。
东西是小皇帝做的,这可把柳彦震惊坏了,只是,小皇帝老家不就是上都吗,哪里还有其他老家?
柳彦当她是不想暴露配方,故意忽悠他,便没有再问下去。
看元霄去搬银子没搬动,还差点摔了一跤,于是他赶紧扶了一把,说:“银子太重,要不换成金子吧?”
元霄拒绝:“金子才能换多少,多没成就感!”光是看看这一箱银子就觉得很满足有没有?
见她还在搬,柳彦又道:“其实我可以派人送过去的。”
“不用劳烦,银子还是留在自己手上保险。”
柳彦:……
这是多怕自己被截胡啊?
元霄心里清楚得很,户部不在师荼手里,她这个皇帝缺钱,师荼有十万玄风军,没道理不缺钱,柳彦跟师荼又是一伙的,他送银子,指不定送哪里去呢,她可不傻!
柳彦默默扶额,弯腰将那一箱银子抱起,搬到外堂,交给在这里守着的桓煊。
元霄跟出来,左右望了望,却没见着秦放,只有个师荼的小跟班桓煊在,心气儿有点飙。秦放那个混蛋还说自己不是师荼的人,都能跟师荼的心腹换岗了,呵呵……
桓煊刚接过银子,小皇帝却也一爪子搭了上来,深怕他抱着跑了似的。
这小模样,连桓煊都有点看不上眼:“陛下放心,这点银子我家王爷还真看不上!”不说我家王爷了,连我都看不上!
这特么就有点心梗了哈,劳资当宝贝的东西,你们不屑一顾,到底谁才是天下之主?
默默收回欲盖弥彰的爪子,元霄问:“秦放呢?”
“青楼。”
元霄眼睛猛地一亮,“走,我们也去!”
现在有银子了,不去潇洒快活一把怎么对得起自己?
柳彦一直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哗啦一声甩开桃花扇,悠闲地摇晃起来。
“这小皇帝还挺有意思……”
“他的东西,真那么好?”
不知何时他身后多了一位玄衣公子,那侧漏霸气,只需要往那儿一站,就会让人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柳彦感觉靠近他那一侧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并不妨碍他气定神闲,眉眼带笑:“的确比王爷你提出那些赚钱的法子好多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大齐朝最大的两个主儿同时来找他,还都是为了钱财的事,只是一个提了无数个点子没一个能赚大钱的,而另一个只带了件东西过来,就被他肯定了……
师荼想想也有点儿幽怨,他们这些人出生就是世家子弟的,从小就享受优厚的爵位俸禄,哪里有想过赚钱这种俗事儿?
“要不,摄政王去把配方抢过来?”
师荼横眼,“果然无商不奸!”
柳彦讪笑,你连皇位都敢抢,配方算什么?
“不过,小皇帝应该知道我跟玄风军有往来吧,却还找到我,就不怕我跟你串通一气,坑了他的买卖?”
“他是故意的……”
故意找柳彦,故意将自己的一切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其实,不外乎是减小自己的威胁,保命而已。
柳彦不需要继续解释便也明白了。
大概没有哪只猛虎能够容忍一只小老鼠在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地壮大,只要让对方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才会将危险降到最小。
没想到,小皇帝倒是个聪明的。
“他的东西到底如何?”师荼终于没忍住问出这个耿耿于怀的问题。
“大卖。”两个字,简单明了。
师荼被他这份自信梗到了,自己想出来七八种赚钱的法子,他也顶多说个能赚点小钱,凭什那个弱鸡皇帝一套什么“卫浴五件套”就把他碾压了?
“摄政王,术业有专攻,不必介怀……”
“哈切!”
刚走出没多远元霄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我怎么觉得有人在骂我?”
桓煊扛着银子,好心提醒:“陛下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昏君,有人骂正常,不必介怀。”
桓大少爷面上淡静得很,这话竟然是发自肺腑的,元霄斜眼:“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扎心呢?”
“扎心什么意思?”
“呵呵……”
平康坊,秦楼楚馆林立,士绅浪客云集,北面就是邸舍聚集的崇仁坊,东面是东市,周边各坊皆是达官贵人住所,还紧邻皇城,所以这里的热闹,绝对是上都之最。
一踏进平康坊地界,元霄就嗅到一股脂粉味儿,混杂在酒味中,丝竹笙箫,仙乐飘飘,整个纸醉金迷的温柔乡,再钢筋铁骨的男子汉进来,骨头都得酥软。
“陛下可是要去南风馆?”
南风馆?莫非就是牛郎馆?
“哪里有南风馆?”
小皇帝的眼睛竟然亮了?
不是,皇帝陛下,就算咱们好南风,能不能稍稍含蓄一点?
桓煊气郁地指了指南边,元霄抬脚刚要走,就听得旁边的得月楼传来一阵骚动。
其实上午逛青楼的很少,虽然很多姑娘已经开始唱歌跳舞,但白日行的还是风雅之事,也就弹弹琴,吟吟诗,整个平康坊还算安静的,所以这边的骚动就显得特别热闹。
元霄一转头,就见秦放被人轰了出来,穿红戴绿的老鸨叉着腰在门口骂:“都什么人呐,要钱没钱,进来就摸我家姑娘的胸!”
“我家姑娘秀色可餐,老娘认了,可你非要找胸小的,我得月楼姑娘个个婀娜多姿,像是那种能出平胸女子的地方么?”
老鸨觉得,这客人的要求简直就是对秦楼楚馆的侮辱!
听得此话的元霄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胸脯,也觉得受到了莫大侮辱。
将刻板的秦放往后一挡,也叉起了腰,“你这话就不对了,平胸怎么了?平胸就不配做人了?瞧不起谁呢?”
“俗话说一胸不平何以平天下?今日爷高兴,还送你一个词:胸大无脑!”元霄拿出当键盘侠的气势,气得老鸨脸上肥肉都在抖。
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开门就遇到这种奇葩?
“骂谁蠢呢?我刚刚是在说你吗?这么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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