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 莫气……”
反倒是张太后出言安慰。
张太后比他还气,这个混蛋名正言顺坑了她十万两银子, 竟然还敢瘫着一张脸坐到她面前,都不带叩个头, 告个罪的, 最后还要她出言安慰……
有那么一刹那,张太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拉拢一个人要做到如此地步?
气归气,抬手又给谢瑜倒了一盏茶, 苦口婆心解劝道:“哀家也没料到皇帝会如此向着师荼,只是可惜把你的心意给糟蹋了。”
谢瑜从户部搬出十万白银送给小皇帝,其实并不难想透其中缘故,他想要辅佐皇帝, 自然想将皇帝从师荼等人的把控中抢出来, 可谁料到小皇帝这么不争气, 转手就将银子献给了乱臣贼子,这回可真是他自己作死。
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是知道的,小昏君为了师荼, 连皇位都舍得,何况十万两银子?
谢瑜一口饮尽盏中茶,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这才言归正传。
“今日之事,是我欠了太后一个人情, 他日必还。”
直到此刻张太后才捋清,谢瑜不是不能给她用,但绝对不是她的下属,唯她命是从,这位也并不打算依附任何势力,但却是愿意跟她以条件交换,达成共赢的。
这样用起来看似不如以前顺手了,但是,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哀家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阿瑜,这不,哀家的万寿节就要到了么,各地藩王皇亲国戚都会差人来祝寿,此事本该由皇帝和长公主操持,但哀家与他们不合,难免会有不尽心的地方,所以届时少不得要阿瑜照顾着些。”
张家的势力可不局限在上都京畿,地方上也有不少,这是怕摄政王和小皇帝再度联合起来把她地方上的势力都给乘机铲除了。
“照顾着些”,其实就是为这些人保驾护航。
“好。”
一个字,简单得教人无从揣测其用心,倒教张太后突然有点懵了。
这可是要正面跟小皇帝师荼作对啊,她以为谢瑜会考虑一翻,没料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脑子一转顿时明了,定是今日小皇帝的作为让他彻底断了要辅佐小皇帝的念想,那么另一个计划倒是可以提前实施。
“笔墨伺候,哀家要给临淄王写封信……”
“太后这是……”
“谢瑜想要个明君辅佐,小皇帝一心向着师荼,他必定失望至极,你说,若哀家这个时候给他挑个明君人选会怎么样?”
红袖恍然大悟,如今小皇帝还在龙椅上,龙椅之侧又有摄政王虎视眈眈,要把这个皇位抢过来,只是挑个人出来只怕泡都没冒出一个,就被各方势力打沉入湖底了。
必须得有人将这个人选推出来,融入各方势力,而谢瑜,就是最好的敲门砖。
“娘娘英明!”
银子被抢了元霄能甘心?
师荼前脚走,她后脚便带了千牛卫冲进昭阳殿。
师荼把银子刚放进内库,就见桓煊跑过来说,昭阳殿被小皇帝洗劫了。
他的东西,谁敢抢?
果然,回到昭阳殿,东西被搬出来的是不少,千牛卫来的人也不少,但只有小皇帝一个人在偌大的宫殿里挑挑捡捡。
见她垫着脚去够壁柜最高处一盏玉石屏风,怎么够都够不到。
师荼弯腰,保住她的腿,将人送了上去,玉石屏风入怀,元霄那叫一个满足啊,“谢谢,有劳……”
看到身后那张脸,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师荼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陛下不必客气。陛下拿我昭阳殿的东西,应该没人敢帮你搬?要不要臣送你一程?”
草!
师荼,你不要太嚣张!
事实证明,师荼不是嚣张,而是淡定,竟然自己煮了一壶茶,在那儿慢悠悠地品,根本不管她将昭阳殿搜刮成什么样子。
搜刮的这些宝贝怎么也值个几万银子,可就被他这姿态衬托成了一堆破烂,到手的宝贝突然它就不香了啊。
忙活了半天,元霄口干舌燥得很,蹲过去,“给朕也来盏茶。”
师荼随手给她倒了一盏,元霄咕嘟一口就喝完了。
“这是上等的云峰毛尖。”
“……”
“十两银子才能买到一两。”
“再给朕倒盏来品品。”
这次入口,含在嘴里,慢慢品尝,十两银子的茶叶,果然格外甘冽爽口,“好茶。”
“谢瑜送陛下银子,应该是想取代臣在陛下那里的股份吧?”
元霄讪笑:“阿瑜没那么大的野心,呵呵……”
“他的心思,臣比陛下更清楚。他的骨子里就有他父亲的愚忠。当年谢家几乎被灭门,谢丞相还抱着他说,不要反叛,不要报仇,让他一定要辅佐出一代明主,让谢家悲剧不再重演。”
十两银子的茶水放在唇边,香浓依旧,元霄却突然有点喝不下去了。
“我离开上都时,曾问过他,如果某一天,我率兵回京,篡位称帝,他会怎么做?你知道他说的什么?”
元霄能想象到那个答案,但不想说。
“乱臣贼子,必诛之!”
“那时,他还未满十一岁。”
“他想要守护大齐,继承他父亲的遗志,这本身没有错。他愚忠,却不昏聩,知道孰好孰坏,孰优孰劣,他不远去依靠任何势力,这就注定他会是一个独行侠,也许能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但最后终将会被人毁灭,我只是不希望,自己会是毁灭他的那一个。”
但按原著走向,你的确就是那个人。
元霄放下茶盏,心情有点沉重,“摄政王跟朕说这些,想朕怎么做?”
“不要给他机会上朝堂。”
虽然元霄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看谢瑜对朝堂很执着啊。
“万一把他逼急了,他真的不管不顾投向张太后……”
“不会。”
“为什么?”
“只要你这个皇帝在,他就只会为你所用!”
这就是愚忠!
但总有一天我这个皇帝会不在,你总不能一直当摄政王不篡位?
不过这话,元霄不敢问。
喝完茶,师荼在旁边抚琴,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事,那琴声透着些忧郁,元霄听着琴声睡着了。
临近傍晚,常桂过来接人回去。
师荼看看还在睡的人,没让常桂叫醒她,弯腰将人抱起,放到步辇上,小皇帝还翻了个身,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这些东西也搬上去。”师荼指着小皇帝搜刮的那堆东西。
“真搬?”桓煊懵了。
师荼没跟他废话,看到案头的一只香炉,也放到了步辇上。
傍晚时分,冯彧听说了此事从政事堂过来,看看空荡荡的昭阳殿,“摄政王还真让皇上把昭阳殿搬空了?”
政事堂就在宫城,立政殿和昭阳殿都在外朝地界,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得人尽皆知。这两位在太极宫相爱相杀,多少人津津乐道,连今日礼部尚书都调侃说皇上跟摄政王的关系意外地好呢。
一个敢抢,一个敢抢回去,简直一对欢喜冤家。
冯彧心里梗得慌,这才来昭阳殿走一趟,结果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他们王爷根本就是心甘情愿被抢的。
“无妨,昭阳殿的东西都打着本王的烙印。不管他是拿去当也好,喝花酒也罢,没人敢收。” 师荼顿了一下,“何况,不让他泄了这口气,指不定怎么作妖呢。”
小皇帝作起妖来,锦华宫的老妖婆都扛不住。
元霄醒来时,步辇都快到立政殿了,看到那么多宝贝,有点傻眼,还真让自己带走了?
“去千秋殿。”想起今日师荼那些话,元霄多少有些在意,又说,“在立政殿备好晚宴,今晚朕要请客。”
于是,一大堆东西被搬进了千秋殿,谢瑜听到动静出来,元霄赶紧赔笑道:“那十箱银子是抢不回来了,但朕也把昭阳殿搬空了,阿瑜你看看,想要什么拿什么,这些都是你的了?”
谢瑜原本气郁的脸突然被憋住了,昭阳殿的东西,他才不稀罕呢,但视线扫到一只香炉时,他却伸手拿了出来。
这只香炉是紫砂所制,并不值什么钱,自然不是元霄搜刮的,不是她拿的,那就是师荼拿的。
那个男人,竟然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
“今晚朕备了筵席,你和阿姐都来?”
谢瑜脖子梗了梗,“看看吧,如果吃得下的话。”
这分明是松动了啊。
“那朕就当你是答应了。”
这头元霄跟谢瑶打了个招呼便屁颠颠去张罗了,到了时间,谢瑶去叫谢瑜出门,这位弟弟看起来不甘不愿,但还特地换了一身新衣,这件新衣还是她前日里才给他做好,这可是头一回穿。
谢瑶觉得,她家弟弟应该是有点高兴的吧。来到立政殿,刚进门,就看到某人已经率先在这里大马金刀地坐好了。
六目相对,俱是一震。
“怎么连他也来了?”谢瑜恼怒。
“原来陛下还请了长公主和谢状元?”师荼星目微眯,小皇帝不是说有话跟他说么?
这是个什么情况?
元霄左右看了看,解释说:“朕就是觉得,你们有必要坐下来好生谈谈。”
之所以不敢跟对方说,这不是怕不来么?
师荼进京多久了,不仅没跟谢瑶好生说回话,更别提谢瑜了,这心结若不解开,迟早得爆发。
师荼瞬间明白了元霄的用意,只怕,今日她这心思要白费了。政见相左,哪里是一顿饭就能解决的?
“来来来,都过来坐,今儿得闲,就当是咱们一家人聚聚。”
一家人?
一个是致力于篡位的摄政王,一个是曾经数次差点弄死小皇帝害得他不举的长公主,一个立志当保皇派把摄政王赶下马的状元郎,还有一个人人不待见的小皇帝,何时凑成一家人了?
一个词,几乎膈应了所有人。
谢瑶有些羞愧,但她知道元霄为什么将他们召集到一起。
她一直害怕这个愚忠迂腐的弟弟迟早会跟师荼起冲突,偏偏这个弟弟还一心想要入朝为官,她还真担心元霄会给他在朝堂谋个官职,谁知道,元霄如此善解人意,死死地卡住了他。
若真让谢瑜上了朝堂,她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摄政王,陛下还没入席,你为何先坐下?”谢瑜忽然说。
谢瑶都已经坐下了,元霄的屁股也快挨着凳子了,生生被他这话给吓得脚下一滑。
下一秒,两双手从两侧同时扶住了她,师荼和谢瑜一人抓住了一条胳膊。
大眼望小眼,四目相对,空气中似有电火花闪烁。
一个要将小皇帝拉来当傀儡,一个一心想要将小皇帝辅佐成一代明君,两个人的战火一触即发。
谢瑜终于没忍住,怒吼:“你们够了!都给我松手!”没看到小皇帝脸都被你们扯绿了么?
两个男人果然听话,同时松手,“啪嗒”一下,元霄一屁股墩子摔在地上,谢瑶赶紧过来扶她起来,将凳子拉到她屁股底下。
两个罪魁祸首,屁都没放一个。
酒菜上桌,元霄刚提起酒壶,准备倒酒,又听得谢瑜在那儿说:“陛下还没动筷,摄政王就先吃了?”
元霄胆儿颤了颤,似乎,不是师荼愿不愿意接纳谢瑜,而是谢瑜压根就不打算放过师荼。
元霄赶紧笑着解围:“都是一家人,这又不是朝堂,没那么多讲究。”
谢瑜横了她一眼:就你怂!
谁知反倒是师荼浑不在意,“阿瑜对我这个摄政王似乎颇有意见?”
谢瑜挑眉:那可不?
“本王等着你来把我拉下马!”
卧槽!师荼,你会不会说人话?
元霄听得冷汗都出来了:“阿瑜啊,你幻听了,摄政王不是那个意思。”
“本王给你三次机会,你若能将本王拉下马,本王认,若不能,你就乖乖不要搅这趟浑水!”
少年意气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挑拨?谢瑜气得毛都炸开了。
“师荼,你等着,我今生若不把你拉下来,谢瑜两个字倒着写!” 谢瑜撂下一句话,拍屁股就走。
“阿瑜——”这特么一个比一个脾气爆啊。
谢瑶也气急,“阿荼,你非得这样吗?陛下好不容易设下的酒局,你就不能忍忍?阿瑜他年少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师荼捏着一杯酒,看似漫不经心,元霄却分明能感觉到他的滔天怒火。
“阿瑜是不想我坐这个皇位,你也不想?”
这一问,倒把谢瑶问住了。
若是两个月前,她肯定恨不得师荼立刻篡位,甚至连师荼篡位失败的退路都给他铺好了,但现在……
她看看元霄那张玉白的小脸,天真又无辜,还带着几分只有在师荼面前才有的怂气,心疼得不得了。
“师荼,这个皇位,你非要坐吗?”
咔嚓!
师荼手里的酒杯碎成了渣渣,犹如元霄捧着的一颗小心肝。
我说,女主大大,你千万别这样,我只是一个炮灰啊,承受不起你如此厚爱!
“当个辅政权臣其实也挺好……”谢瑶也不是太有底气地说,但在师荼面前绝不认怂。
她若怂了,还有谁能护小皇帝?但她也真的很心虚,毕竟,师荼篡位,她也占了一半原因,现在师荼这乱臣贼子都当了,若不掌权,那就只能被其他人弄死的份儿,要师荼退是不可能的,但也可以只掌权,不篡位,给小皇帝一席之地,至少这样她心里能安乐一点。
她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对师荼而言不公平,但却又不能不说出来,她想每个人都能有个好结果,人生短短几十年,为什么非得为了个皇位拼个你死我活?
师荼看着谢瑶,眼神阴郁:“瑶儿也通历史古今,自古权臣哪个能善终的?”
要么上位称帝,要么被抹杀,从来不会有例外。
骑虎难下,这条路已经由不得他来选。
谢瑶脸色顿时煞白,眼眶忽然红了。
元霄心惊胆战,“那个,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朕好男色,还不举,注定不会有后代,这皇位也注定是坐不长的……”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四道视线唰地杀过来,元霄赶紧闭嘴,怂得没边,“就、就当朕没说……”
什么好男色不举,这都是谢瑶造成的,而这足够断送元霄的皇位,谢瑶那个心梗啊,恨不得肠子都悔出来给她看。
这酒终究是吃不下去了,她站起来,脸上连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去,“我去看看阿瑜……”说罢走了。
元霄想追,一只酒壶却推到她面前,“给本王斟酒!”
你一个王爷命令我一个皇帝,合适吗?
但下一刻,元霄却给他斟满,苦口婆心道:“摄政王啊,好不容易长公主愿意跟你坐下来谈,你就不能压着点那爆脾气么?”
师荼横眼瞥她,这是谈就能谈通的么?
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她面前:“继续。”
于是元霄又给他倒满,师荼再饮,还顺道吃了几口菜。
元霄嘴巴有点痒,又说:“女人都是要哄的,要不,你追上去,哄哄阿姐,阿姐别看外表强硬,其实心软得很,只要……”
“你倒是了解她?”
这话怎么听都透着一股醋酸味,元霄不敢说话了,男主的占有欲什么的,最好别去挑衅!
“斟酒!”
是夜,师荼喝了很多酒,喝醉了也不闹,直接爬上龙榻就睡觉,元霄那个郁结啊,你睡这儿我睡哪儿去?
秦放要进来扛人,明明已经睡过去的人突然拔剑出鞘,眼睛都没睁,那剑尖竟然分毫不差地抵上秦放喉咙。
事发之突然,连秦放都猝不及防,那剑尖离他喉咙不足一寸,稍稍递进一分就能刺进去。纵使秦放也是千军万马中厮杀过来的,但绝对没见过这等身手,冷汗都给逼下来了一滴,更是一点不敢动弹,怕激怒了这只沉睡的雄狮。
元霄默默抹了一把汗,先握住了师荼的手腕,也不管他听到见听不起见,用她特有的怂得没边的声音说,“那个哈,这是秦将军,不是坏人,他只是要送你回昭阳殿……”
感觉到师荼手腕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她才又小心翼翼将剑移开,冲秦放使了个眼色,让他下去。
秦放的研究精神可不容他放过这个机会,他仔细观察,方才自己离师荼刚好三尺距离,他有心想试探一下,脚再次跨进三尺范围。
原本已经放下的剑,唰地又抬了起来……
卧槽!
元霄吓了一大跳,你特么这是诈尸啊,能不能打个招呼先?
她愤愤地将师荼的手臂压下去……呃,没压动……
秦放这次有防备,但那剑尖依然十分精准地抵向他咽喉位置,只是这次离了近五公分的距离。
听息?
脚退出去,又进来,师荼的手放下又抬起,在秦放要再度确认时,师荼手中剑脱手而出,擦着他脸颊飞出去,插在他身后柱子上,发出刺耳的震颤声,秦放惊魂未定,下一秒剑突然被隔空拔出,绕了他一圈,从他另一侧飞回去,秦放马上匍匐在地,飞起的一段头发竟然在空中突然断了……
直到此刻,他才看见有一条非常细的丝线缠在剑柄一端,而那头发就是被丝线快速切割而断的,如果自己不趴下,那位置刚好是脖子……
冷漠爬上背脊,秦放坐在地上,再不敢试探师荼的听息能力,回头看时,小皇帝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我是谁?我在哪儿?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己不能靠近师荼三尺内,那么小皇帝是怎么坐在龙榻上还抱住他一只手的?
“陛下,以前你到底对摄政王做了什么?把他的听息能力练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这关我什么事?
不关她的事,但关小皇帝的事啊!
元霄记得原著里,师荼被小皇帝派的人暗杀了不下百次,养成了他即便睡觉也带剑的习惯。那些年,他经历了多少磨难才活下来她不知道,但一个人的铁石心肠也的确不是一朝能养成的。
犹记当年,师荼还是个孩子时,也会像哥哥一般背着小皇帝到处玩耍,可这样的关系最终竟然落得个反目成仇的结局。
常桂打水进来,刚要靠近,师荼手里的剑再次动了,秦放赶紧将人拽出三尺开外。常桂吓得一哆嗦,“怎、怎么了?”
我端个水而已,怎么就动剑了?
元霄也有些无语,现在就她一个人在狮子圈出的地盘里面,只能亲力亲为。
“你们都退下去吧,这里朕来照看。”
常桂拘着一头冷汗出去,疑惑地问秦放:“怎么就陛下能靠近?”
秦放想了想,“大概是……她弱……”
有一个大将军这样形容自己的皇帝陛下的么?
常桂非常不满:“秦将军,就算你仰慕摄政王,但你现在还是皇上的千牛卫中郎将!”
秦放一张刻板的脸毫无情绪,反而显得有些诚恳地问:“那常桂公公觉得是什么原因?”
常桂:……
“还有,我并没有仰慕摄政王,只是认可他的为人和能力。”
这有差?
元霄拧了帕子给师荼擦了一下脸,这才靠在美人榻上休息,睡到半夜,师荼突然翻身起来,要上厕所,一般宫殿里是有马桶夜壶之类的东西的,元霄赶紧扶他过去。
“站稳,朕要松手了!”
谁知道她刚要回避,师荼却一把抓住她,“来看看,本王这只鸟可比得上陛下那只绝世好鸟?”
神特么的绝世好鸟,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看着师荼要掏鸟,元霄脸红得滴血,赶紧喊常桂进来帮忙,乘机脱身。
师荼却一把推开常桂,站得稳稳当当,鄙睨她说:“陛下不敢看,可是怕被我给比下去了?哈哈哈……”
元霄:……
“陛下不举没关系,本王举……”
卧槽!
“朕要弄死他!”元霄上手就要抢剑,吓得常桂赶紧拉住她,就摄政王那睡觉还能听息辩位的功夫,你这剑只怕还没□□,自己的脑袋就先搬家了。
“陛下息怒!摄政王醉了,陛下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皇帝不愿意照顾摄政王,他们又不能近身,那能怎么办?只能去找冯彧啊,这位摄政王曾经的长史大人。
自从雷雨夜,冯彧就没睡好过觉,宫里来请,他正好醒来,疾步匆匆赶去立政殿,就见师荼四仰八叉地躺在龙榻上,小皇帝却不知所踪。
“皇上呢?”
“陛下去了千秋殿。”
半夜三更去千秋殿做什么?
这边刚要启口,那头就听见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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