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皇帝没道理连这都记不得!
谢瑜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深很深, 元霄莫名有点心虚,“阿瑜, 怎么了?”
可怜又无辜的眼神, 噎得谢瑜气郁,再次回避了她的视线:“没什么。陛下方才说要整理清净园……”
一边说一边进了清净园, 不仅看到了师荼, 还看到了王文启和冯彧。明明身边有两个人, 但师荼肩头的落红还在。
元霄的视线在那片落红上停了一瞬, 师荼便察觉到她的视线, 转过头来。
王文启和冯彧也转过了头, 自然也都看见了她, 但只有王文启迎了过来。
“陛下, 你怎么还来?”昨天才发生那事, 还没查明白,小皇帝又来, 万一再出事……
“朕相信他们不会害朕。”
王文启微微皱眉, 这话就说得有意思了, 王文启这种朝堂上的人精怎么会不明白元霄的潜台词?
“清净园就这些人, 他们不会,陛下莫非是觉得老臣聘请的那些翰林院的教习会?”
元霄并不否认,“这孩子朕了解, 但翰林院那些人,王丞相可了解?”
这多少有点责备老丞相办事不力的意思,但王文启是衷心护主的保皇派, 不会因为小皇帝的责备,就嫉恨上。
“这件事,老臣会与摄政王秉公办理!”事关弑君,他绝不会有一丝大意。
元霄握住王文启的手拍了拍,“那就辛苦老丞相了。”
对臣下的这种姿态,以前的小皇帝怎么可能有,王文启哪次面圣不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甚至有一次还拿了先帝的降龙鞭追得小皇帝横穿了一个太极宫,自那后,小皇帝还下了令不许王文启进立政殿。
王文启被元霄哄得服服帖帖地离开。
“陛下,你以前可不会这样。”谢瑜突然冒了一句。
元霄讪笑,故作高深回答:“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经历过刻骨之痛后。”
谢瑜:……
这次过来,元霄就是来纠正清净园的歪风邪气的。
六十四个人被平分成四个班,甲乙丙丁。王文启接管了宫学,元霄起初就没怎么过问,也就开学时走了个过场。
现在才发现这些孩子好像过得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快乐。
骑马场那边,有个班正在教授骑马,呵斥声特别大,元霄信步走过去,正好看见教授骑马的教习挥舞着鞭子抽在一个瘦弱的学生身上。
下手很重,一鞭子下去,手臂上的薄衣直接变了色,那是血浸染的痕迹。
一股怒火噌地烧上元霄心头,她的美人儿,竟然被这般虐待!
孩子疼得抱住了手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那教习嗤之以鼻,“生得这样细皮嫩肉的也能叫男人!哼!你们这种人,在清净园都养废了吧?吃点皮肉苦有好处……”
元霄直接冲过去,看到旁边还有教鞭,操起就朝这个教习抽过去。
“啊——谁敢打我!我可是奉皇命……皇、皇上——”
因为跑了一段路,又抽了人,元霄累得叉腰,“幸好你还认得朕!你抽了他们多少鞭子,今天就让他们抽回来!”
十六名少年,远远看着,神情有些木讷。
元霄将鞭子递给刚才被抽的那名少年,他的手竟然在抖。
那教习尽管已经跪在地上,抬头斜睨那一眼却充满不屑,那少年更不敢抽了。
“陛下,俗话说,严师出高徒!我是为他们好!”
元霄气得胸口疼,她都怀疑是她这小皇帝没了实权当得太懦弱,连翰林院这些没阶没品的都敢欺压到她头上来。
“如果今日这里站着的是王公子第,你敢抽么?”
教习脸白,怎么能将清净园的人跟王公子第相提并论?
“不、不敢。”
“宫学是朕受命办的,宫学学子便都是天子门生,你的鞭子抽的不是他们,而是朕的脸面!”
这种罪谁担得起?
教习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冷汗扑簌簌下了一层。
“陛下饶命,微臣再也不敢了!”
元霄负手而立,实在看不惯这种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东西,“先在这里跪两个时辰。谢瑜,带这些孩子去上药!”
从小皇帝冲过去拿起教鞭揍人时,谢瑜就被惊呆了,这种正义感,以前的小皇帝哪里会有?
就如上回在朝堂上让张怀玉被一条狼青叼起命根子一样,当时他觉得小皇帝原来很聪明,能以一己之力震慑张家,暗自高兴了一场,甚至恨不得立刻将他辅佐成一代明君,竟从未想过这件事与他原本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合,直到此刻亲见……
“阿瑜?”
谢瑜在原地没动弹,元霄又喊了一声。
谢瑜醒过神来,这才叫管事的过来,将人全部带走,又让人守着,让那教习跪够两个时辰才准起来。
看到乙班十六个人,几乎个个带伤,元霄气得心口疼,气冲冲去了主殿,那里还有两个班在上课。
谢瑜快步跟上来,“上文课应该不会有这种体罚的事,陛下不必心急。”这话刚落下就听见旁边一个教室传来戒尺的声音。
谢瑜:……
元霄:……
甲班此刻正在教算筹颗,每人桌上都放着一困算筹,教算筹的老师黑胖黑胖的,面相有些凶恶,也不知道那孩子犯了什么错,就见他一戒尺抽过去,不抽手,而是抽脸……
刚被抽过的少年漂亮的脸蛋上留下一道红痕,脸颊立马肿了起来。
“我教过几遍了还不会?你们都是猪吗?”
“不要以为你们长得有几分姿色,入了皇上的眼我就会捧你们当祖宗,你们这些不学无术以色侍人不知廉耻的主儿,根本不配让我教!”
连谢瑜都没料到,一个教习竟然敢当众说出这种话。
元霄的气息冷冽,她想起来,开学那天,王文启跟她说过,还有个算筹老师,感染风寒没有过来,敢情不过来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压根瞧不上这些孩子。
“许小豆,这里不是这样摆的,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当狗屎吃了么?”
看戒尺朝小豆子那张嫩脸抽去,元霄终于没忍住,“嘭”地一声,门被踹开了。
元霄这一踹非常神气,只是她没料到,门本是虚掩的,要踹开根本无需费什么力,她这一脚踹得太重,直接导致门板撞到墙上被反弹了回来,她若还在门外,就算弹回来也没关系,偏偏她往前跨了一步,那门板直接朝她脸上甩过来……
“嘭!”
又是一声响,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
“阿瑜……”
谢瑜只是挡了个门板,痛得脸都扭曲了,但师荼那样挡鞠都没事,他怎么能让小皇帝看出自己有事?
收回麻痹的手,摆正脸色,依然淡定自若。
元霄:……
“哪里来的无知小儿?竟敢在宫学放肆?”
元霄双手后背,踱步进去,“你姓王,名三省,是先帝封的铁算子?”
王三省脸胖眼小,微微眯眼时,就剩下一道缝,却也挡不住精光闪烁。眼前这位小公子一身华服,器宇轩昂,一看就跟在坐的身份不一样。
但这宫学,正经公子哥是不会来的,也不屑于来,因为这里都是小皇帝养的玩物,这两位大概只是身份更高些吧了。
宫里宫女太监都分三六九等,小皇帝将这些玩物分成三六九等也不足为奇。
“哦,听你的口气,似乎对老夫的身份很是不屑?”
“那倒不是,只是看着老先生你把满堂学子收拾得服服帖帖,想看看你到底凭的是什么!”
王三省来了兴致,“莫非你还想跟老夫比算术?”他已经很久没教训过人了。
“老先生,我们来打个赌吧,输的一方,任赢的一方随便罚,你看如何?”
王三省都惊呆了,“无知小儿,竟然真敢向我挑战?”
“怎么,你不敢接?”
“呵呵,我王三省自从被先帝封为铁算子这么多年,还未曾缝过敌手!”
未缝敌手?敢情还是个算术之王啊!
元霄想了想,自己在算数上的最高成就好像就是幼儿园拿了朵大红花。
“他真这么厉害?”
小皇帝明显心虚了啊!
谢瑜侧目,尼玛,你豪言都放出去了,这个时候心虚个毛线球啊?
谢瑜这回不止手麻了,头皮也有点麻,小皇帝从小就不学无术,就算是一般的算术师他也没赢的可能,现在竟然一冲动跑去挑战这位铁算子。
要知道,这位王三省那可是盛名在外,在先帝时期就被招入翰林院,陪王伴驾,遇上什么算术难题,只要找到他,就没有算不出来的,因此没少获赏赐。
所谓上行下效,因为这个,大齐兴起了一种叫做算术师的职业。
他们不是帮着别人算数,而是每年参加州府举行的算术比赛,获得头筹的不仅有丰厚奖赏,还能成为当地名士,被人崇拜,能进王孙贵第,身份简直一飞冲天。
谢瑜稍稍解释了一下这位在算术师中的地位,元霄还真怂了,但是,身为皇帝,豪言壮语都放出去了,怎么能收回?
元霄想了一下,六艺之中的数,据说是从周易中诞生的,各种数理演变,包括很多玄之又玄的东西,但那算筹运算的数,应该跟现代数学差不多吧,只是古代用算筹,现代用笔算,毕业后甚至直接用手机电脑算。
元霄又不傻,自然不敢正面硬抗,分析完利弊,要比也不是不能比,但有个条件。
“今日我们不比别的,就比简单算术,看谁的速度快,如何?”
“呵呵,老夫还怕了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成?”王三省桀骜得很,高傲地鄙视着这个踹了他门的小子,“不过,既然要比,就要有人裁决,你们是天子门生,老夫若贸然赢了你,你不认账,老夫也没可奈何。”
“那你想怎样?莫非你想请皇上来评判?”
“老夫哪有那胆量?”
他可听说小皇帝没什么本事,却十分好比试,以前跟人比射箭,扬言赢了他的奖十两黄金,勋卫府里有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真跑来比试,最后赢了,黄金十两的确给了他,却也剁了他一只手,以后再不能射箭。
还跟人比打马球,赢了他的奖励珍珠一斛,这次没砍脚,却将人脚筋挑断,不是一人,而是人家一队人还包括马……
这些年要说赢过他却还手脚完好的,大概迄今为止只有攻入上都的摄政王。
“这后宫之中,我信得过的人,只有摄政王,若是能请摄政王过来……”
“不用请,本王已经来了……”
不仅师荼来了,连冯彧和王文启也都来了。
方才他们商量完正事刚下楼,就看到小皇帝“飞扬跋扈”地踹了人家的门,于是过来旁听了一下,自然见这些个恩怨听得一清二楚。
小皇帝没暴露身份,他们自也不会揭露,三人入内,便往高堂上一坐。
王三省这个人老奸巨猾得很,上次开学仪式他之所以没来,除了看不起宫学这些人外实则考虑的更多的是,宫学是小皇帝办的,若入宫学当教习,那就相当于投靠在小皇帝麾下。
小皇帝如今毫无实权,朝堂已经在摄政王的掌握中,要站队也只能站摄政王的,只是王丞相亲自出面请他过来当教习,又不好违逆,那就只能在对付学生这点上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也是因为听说昨日摄政王有过来,今日才来上课的。现在能见到摄政王,王三省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折。
黑肥黑肥的脸上,每个褶子都挤出惊喜。
“摄政王日理万机,怎有空来宫学?实在是太辛苦了!”
这特么就是只摄政王的舔狗啊!
元霄看王文启,王文启叹气,如今朝堂之上都是审时度势之辈,翰林院又怎么能幸免。他也是花了很多心思,故意请最有本事的几位来宫学上课,目的就是想引导一下翰林院的风气,结果,不仅一个个的不仅狗眼看人低,看不起这些天子门生,还出了弑君这种事……
他的一颗老玻璃心简直操得稀碎。
“王三省,适可而止。”王丞相适时提醒。
他不耐烦,师荼看到这种人更不耐烦,“本王已经来了,那比试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可以可以!”王三省转头,又恢复了鄙睨天下的姿态。
“无知小儿,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算术!”
无知小儿?
老丞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冯彧嘴角扯动了一下,没说出话来,只有谢瑜担心地看着元霄,小皇帝这次丢脸怕要丢大发了。
“要不,我来?”反正他们的目的只是挫挫王三省的锐气,谁上场都一样。
“你有信心?”元霄反问。
谢瑜:……
他虽然是状元郎,但术业有专攻,即便是他要赢王三省也非常困难。
元霄握了一下他的手,“我输了你再上!”
小手温润,眼眸温和又绚烂,谢瑜晃了一下神。
上面某两人看到这姿势,也晃了一下神。
“可以开始了吧?”冯彧终于说了句话。
师荼侧目,到底谁才是正常比试的评判?
王三省蔑视了元霄一眼,取下腰间布袋,拿出里面的东西。
那只金丝楠木的盒子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实在是,这盒子上珠宝玉石镶嵌太多,竟然用绿松石镶嵌了一棵不老松,又用各色宝石做岩石鸟虫,还用金银丝线勾边,整个珠光宝气,五彩斑斓,恨不得将所有宝贝都镶嵌到上面似得。
奢华是够奢华,就是流于俗烂,像个暴发户似得。
元霄瞧瞧,光这盒子只怕就值十两金子的价值。别人的算筹随便拿个布袋子就放好了,他还专门做个奢华至极的金丝楠木盒,什么样的算筹需要这样的盒子来盛放?
盒子打开,再次亮瞎元霄的钛合金龙眼。
玉白质地,镂空微雕,还穿插金线胶丝勾绘的祥云图案,不过三毫米粗细的小棍子,竟然做到如此奢靡程度,关键是,这种小棍子,不是几根,也不是几十根,而是特么几百根……
一个算术师,算筹的根数是有讲究的,低等的算术师,几十根就够用了,越是高深的算术师,所用算筹数越多,王三省这个,怕是已经算是最高阶了吧。
翰林院果然卧虎藏龙!
王三省非常享受别人的惊艳目光,下巴微扬,显出几分桀骜,介绍道:“这是先皇赐予臣的象牙算筹,至今被上千人挑战过,无一人胜过老夫,也算不负先皇隆恩厚爱!”
“我决定了,你若输了,就拿这算筹和盒子当赌注!”
王三省:……
真特么竟然是个财迷,还看重了他的宝贝!
气儿突然有点不顺,“就凭你,大概连摸一下它的资格都没有!”
有这样的宝贝等着呢,元霄双眼异常光亮,“摄政王开始吧。”
师荼看她双手空空,有些郁闷,“你的算筹呢?”
那头谢瑜已经帮元霄借了一捆算筹来,元霄摆摆手,“我只需要一根炭笔就好。”
宫中多的是笔墨纸砚,谁特么还用炭笔啊?
还别说,还真有。
小豆子上前,双手捧上一根,“这是平素我画画的,给陛……嗯……用。”
元霄在面前铺好一张纸,还试了试炭笔,一切准备就绪,斗志昂扬地看向师荼,等着他出题。
那小眼神别提多刺激人了,不就是个象牙算筹么?不就是个金丝楠木的盒子珠宝镶嵌得多了点么?
小皇帝好胜心强,师荼也不确定元霄的算术到了什么水准,于是先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一支先锋营深入敌军腹部被困数日,最后只剩下九十个馒头,但前锋营将士却有一百人,问该如何分?”
元霄拿起笔都要算了,突然愣住,摄政王,你侮辱谁呢?这么简单的问题有必要算么?还有谁特么会分十分之九个馒头来吃啊?
“太简单了!”王三省大笑,算筹都不用动用,而直接说:“将每个馒头十等分,一人取其九份!”
师荼点点头看向元霄,元霄说:“老先生说的方法固然可行,但在行军打仗时,大概并没有人会如此行事。”
王三省冷哼一声,“那你觉得该怎样分?”
“按需分配。”
“哦?”这回连师荼都有些意外了。
“伤病员,年纪小的分一个,身强体健者分半个。若是领兵者,更应带头少拿或不拿。”
王三省不乐意了,“同是为国征战,凭什么你能拿一个,我就只能拿半个甚至不拿?如何服众?”
“若是人人都斤斤计较个人得失,过于看重自身利益,那岂不是遇上点引诱就通敌卖国?”
“你——”王三省老脸憋得通红,元霄却继续说道:“打仗要的是团结一心,一致对外,若因物资匮乏,分配不均,而生出嫌隙,那不用敌军攻入,便已经从内部溃散,所以,领兵将领必须以身作则,身先士卒,才能凝聚出一只钢铁雄狮。”
这一番话,听得在坐众人肃然起敬,背脊都突然挺直了。
“好,下一题。”
“摄政王,您还没说谁对谁错呢?”王三省非常不服气,算术就是算术,为什么要提到带兵打仗?
“这一题你们说得都没错,算打平。”
王三省咽了一口气,看了元霄一眼,就算是打平,那也是对他这个算术大师的侮辱!
“这次本王出一道单纯算数的题目。粮仓现有粮食五百三十八石,朝廷支援了八百石,地方购买了九百六十七石,问最后军队有多少储备粮?”
王三省手中算筹摆得飞快,元霄却懒羊羊还要等师荼念才能计数,但等最后念完时,两人几乎是同时得出答案。
“两千三百零五石……”
“两千三百零五石……”
王三省看元霄,“不可能,你怎么算出来的?”
这虽然是个简单的算术题,但数目还是有点大的,自己的速度竟然有人跟得上?
王三省凑过来,看到元霄面前的纸上,写了一堆他看不懂的歪七八扭的东西。
“这是什么?”
难道是另一种计算方法?
“这是阿拉伯数字,比你那算筹好用。”
“什么阿拉伯?老夫怎么没听过?”
这可把元霄稳住了,认真思考了一下:“阿拉伯,那是一位慈祥可爱的老伯……”
众人:……
“呵呵,你少在这信口胡诌,我学贯古今,从未没听闻有这个人这种东西。”
元霄不耐烦地摆摆手,“没听闻那是你孤陋寡闻,坐井观天。”
师荼、冯彧、王文启等也下来瞅了一眼,不好意思,他们也孤陋寡闻了。
“摄政王,请继续。”
师荼坐回原来的位置,生生噎了一口气,“方才的数太小,心算也能算出,检验不出二位的真本事,这次本王出个大的,听好了……”
王三省拿着算筹,气定神闲,什么大数他没算过?还真就不怕大的。
“三万九千六百二十七,又六万八千七百二十三,得多少?”
这次师荼念得非常快,前后不过三息,王三省一个数还没摆出来,他另一个数已经念完。
众人就看着他手忙脚乱,将一把算筹摆满了一桌子,然而……
“十万八千三百五十。”元霄已经先他一步给出答案。
冯彧看师荼,他知道,师荼的故意念那么快的,因为他也发现了小皇帝在计数时就比王三省有优势。
准确说,小皇帝记一个数,只需要在纸上画一画,而王三省却要按数字大小摆,一摆一根,二就得摆两根,十位百位千位万位还有横竖各种讲究,可不就满满当当摆满了一桌子么?
冯彧大概明白为什么小皇帝要比算数快,而不是比难度了。
王三省也很郁闷,头一回在算数上被人捷足先登?但算得快却不表示算得对,但当王三省算出结果时,冷汗下来了。
十万八千三百五十,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再来!”他不信,自己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这次麻烦摄政王出一个四位数相乘的题,在一炷香内算不出答案就算输。”
四位数相乘,应该接近运算极限了吧?
当今天下,能算的也不少,但要在一炷香之内算清楚的却很少。
“他就是靠这一招打败天下无敌手,陛下已经赢了,可以不用应他的战。”谢瑜在元霄耳边提醒。
四位数相乘就能打败天下无敌手?
不是说算筹还能计算开方啥的么?那个东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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