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霄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抓住了这只手,爬上了马车。
马车上不仅有人, 人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煮茶, 这就尴尬了哈。
王瓒就见面前的小家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异常灵动, 视线还落在他的茶壶上。
“喝茶么?”他问。
“来一盏吧。”她答。声音低低的,柔柔的, 却又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洒脱劲儿。
王瓒倒了一盏放到她面前, 视线忍不住在她身上转悠,水蓝衣衫不见多华丽,双髻也不见多娇俏, 但这张脸……
意外地长得合胃口。
“姑娘在躲什么?”
“我要说逃婚, 你大概也不信。”
一口饮尽盏中茶, 元霄舔了舔干涸的嘴角, 跑了一路, 她的确有些渴了,又看看那小炉上的茶壶, 王瓒很自然地提起茶壶又给她倒了一盏,这次, 元霄又是一口饮尽。
“这是云峰毛尖, 采的最尖尖上的嫩叶, 只能一寸长的芽,不能过大也不能过小,一亩地一年也就能产一两。”
云峰毛尖?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所以,很贵?”
“十两银子一两。”
元霄又品了一盏, 这才真心实意地赞叹道:“这味道着实不错。”
“姑娘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可以送予你。”
元霄眯眼微笑,这是要跟她搭讪套近乎呢?
古代人也这么直接的么?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一声哨声响,很有节律的两长一短。王瓒撩开帘子看看外面,远处街道上,鱼饵入网了。
他取出腰间玉笛,吹了一声,就在那一刹那,箭矢破空声传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元霄吓得一抖,撩帘一看,秦放不知何时换回了男儿装,肩头还扛着一个人,将那些刺客带进了伏击圈。
若非他也在伏击范围内,还被一支箭伤了肩头,元霄几乎要以为他跟这些伏击的人是一伙的。
“别看。”帘子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遮挡了视线。
“你到底是谁?”就刚才那骚操作,这个混蛋无疑就是策划这次伏击的幕后黑手啊。
王瓒看她小脸儿惨白惨白的,垂怜之心油然而生,“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镇北侯,在此伏击宵小之徒。”
“王瓒?”元霄蓦地一惊。
王瓒有些意外,“姑娘认得我?”
呵呵,能不认得么?
“镇北侯威名,简直如雷贯耳啊!”
这不就是原著里那个师荼的好基友么?因为他不赞同师荼娶前朝遗后谢瑶,还给谢瑶下药,导致谢瑶稀里糊涂跟个野男人滚了,师荼为保谢瑶清白,一直欺骗天下说那个人是自己……
当初元霄可是亲自上阵要鞭这个混蛋的尸的,偏偏他贱人命长,师荼没了,他还好好活着。
真特么的冤家路窄啊!
再看今日这布局,再傻她也明白了,难怪会有两拨人,其中一拨还将他们故意往这边赶,这特么是在拿她当诱饵啊!现在竟然还伤了她的千牛卫中郎将,呵呵……
旧恨未除,新仇又添。
元霄一口银牙都咬碎了。
“那你知道我是谁?”
王瓒微微蹙眉,“不知,难道我们该认识?”
越是生气,元霄笑得越是灿烂,冲他勾勾指头,眉眼不自觉带了几分诱人犯罪的魅惑,王瓒一下失了心神,竟然真的将脑袋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元霄捡起旁边的毯子就盖住了他的脑袋,一顿爆捶。
“你记好了,我姓萧,我爹领的兵比你还多!”
捶完跳车走人,看那头秦放已经脱身,元霄撒腿就跑。
刚跑出巷子,一匹烈马朝她的方向奔来,擦肩而过时元霄才看清楚,竟然是师荼,她手都扬起来了要打招呼,忽然看得见自己的袖子,才醒起此刻自己还穿着女装,赶紧挡住脸,转身跑得更快。
只是一个照面功夫,师荼早将那张脸收进脑海里,心口突然像忘记了跳动,世间繁杂瞬间消失,耳里听不到声音,眼里只看到那个身影与他渐行渐远。
他下意识地勒转马头,飞驰的骏马一下没刹住脚,前蹄扬起,差点伤到行人,周围顿时一团杂乱。
“王爷!”桓煊追上来,直到这声唤,师荼才回过神来,定睛再看时,哪里还有元霄的影子。
师荼找到王瓒时,王瓒还在马车上,趴在地上,头上蒙着一条毯子,两名侍卫一脸不知所措地候在外面。
“怎么了这是?”难道王瓒也受伤了?
师荼赶紧撩开帘子,就看到那条毯子在抖,底下还隐隐传来王瓒的笑声。
大概是听见了师荼的声音,他终于爬起来,刚刚被揍他竟然差点站起来,这个结果简直令他哭笑不得。
“哈哈哈……”
王瓒脸上带着伤,却笑得从未有过的身心愉悦。
“莫不是疯了?”师荼一脸嫌弃,王瓒摆摆手,“方才,我遇到一个姑娘……”
师荼陡地想起刚才与他擦肩而过的小皇帝,他知道,那就是她,穿着女装的小皇帝……
师荼的心血不受控制的狂涌,噌噌就要往上飙,他扶住额头,想将所有不该有的念头压下去,可反而越是克制,那股要冲破束缚的力量便越汹涌。
“你怎么了?”
王瓒终于发现师荼脸色不对,“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这里我能收拾,你今天根本就不用来的,搞不好引起老妖婆警觉,抓不到大鱼。”
师荼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身影那张脸,根本无法思考其他,若是在战场上遇到这种情况,那得多少将士陪他送死?
他狠狠喘了几口气,脸色才稍稍恢复正常,“那好,改天请你吃酒。”
元霄在如意馆顺利见到秦放,秦放正在包扎肩头的伤,那伤若稍微偏离一下,就很可能刺入脖颈,若伤到颈动脉,秦放也就完了。
越想,元霄越是气不打一出来。
上前,亲手为秦放包扎,秦放耳根子一下就红了,不想拒绝,却也不敢去看,只得板直了身体,把自己坐成了一尊石像。
“朕已经揍了他一顿,为你报仇了。”
秦放蓦地一惊,“陛下说的是镇北侯?”
元霄鼻子哼哼,“改日找到机会,你可以再揍他一次?”
一股胀满在心中泛滥,他竟然被小皇帝保护了?
镇北侯跟摄政王一翻围剿,潜入上都刺杀皇帝的人死了一堆,自然震慑了很多人。但他们也得到一个信号——镇北侯来上都了,而且还是默默潜入的上都。
这一下,一池春水彻底被搅浑了。
想要辅佐小皇帝,这么大的事,谢瑜哪里敢怠慢,匆匆从翰林院过来,还带来了一张天下势力分布图,着重说了一下兵力布置,正儿八经给元霄上了一课。
“天下私兵,除皇帝的北衙禁军外,被朝廷允许的只有三家,摄政王的玄风军,镇北侯的铁甲军,安西都护府萧岑的威远军。其余地方军队统统收归朝廷调配,每年番上值守上都,填充十六卫,番下则镇守各地方。”
“私兵是防御外邦的支柱,却也是祸乱之因,此次万寿节,王家萧家都会来,必然会有很多人去拉拢,陛下要慎重而行。”
元霄懒洋洋地看着他,军事什么的她不懂,但有一点她也觉得很棘手。她记得很清楚,按原著,王瓒是在冯彧作乱时才来上都协助师荼的,这次却提前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剧情好像起了很多变化,也不知是福是祸。
心里有了事,元霄也坐不住,待谢瑜上完课一走,便往昭阳殿跑了一趟,还带去了一箱银子。
师荼刚回来,就见那个小身板在他的地盘上晃悠,一股热血就开始往天灵盖冲撞,眼里脑子里全是在大街上看到她穿女装的模样。
然而某个家伙并没有小白兔落入狼窝的自觉,看见他回来,眉眼一弯,笑眯眯地就迎了过来。那无辜模样,像等着他去扑咬。
卧槽!
师荼完全不受控的贲张血脉,在身体里炸得噼啪作响,在小皇帝碰到他之前,几乎瞬移绕开她,径直进了后殿。
他必须得让自己冷静一下。
现在,他不能见小皇帝!
我好心好意带银子来看你,你就这副态度?
元霄怒了,这位到底是多不待见她,之前也最多就是不正眼瞧,还不至于避得这么明显的。
元霄还想打听镇北侯来上都的目的呢,能让他就这样跑了
压了压喷涌欲出的怒火,屁颠颠跟过去,一边走一边说,“摄政王,朕是给你送银子来的。”
“这里有一万两哦,朕那里还有二十万两,”剔除买酒楼那二十万两,元霄故意少说了十万,还装作很大方的样子,“现在朕有钱了,你想要多少,朕都能满足你!”
我特么要的是银子么?
在自己理智几近崩溃的边缘,小皇帝竟然还肆无忌惮地来勾、引他,谁受得了?
小皇帝像粘人精一样粘在身后,师荼感觉背后的汗毛皮肤全都被她的气息浸染了,她的气息再透过毛细血管,一直蔓延到心脏,再到大脑,让他脑袋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摄政王,朕都巴巴给你送银子过来了,你为什么还不理朕?”
小声音里透出几分委屈,愈发撩人,师荼差点没控制就要将她拎床上去那样那样!
“够——了——”他扶住墙,声音被心火烧得暗哑,全身力气都处在暴动不得发被憋得快要死去的边缘,气息变得急促。
“摄政王,你怎么了?”元霄看他很不舒服的样子,手便伸了过来,那手指只是一靠近,师荼汗毛倒竖,浑身经络都在叫嚣。
他猛地打开她的手,“你有完没完?!”
滔天怒火喷薄而出,把元霄吓得一抖,被打到的小爪子突然就感觉好痛,所有的委屈担忧顿时化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明明是关心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元霄感觉自己好像狗血小说里的贱女,被渣男厌弃还不离不弃。
整个昭阳殿顿时鸦雀无声,连一脚踏进来的桓煊都赶紧退了出去。
看到小皇帝那双眼睛,师荼压抑的情绪完全失了控制,以他都没预料到的方式喷涌而出。
为什么?
为什么小皇帝就没点自觉?
不能离自己远一点么?
为什么非得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知道要控制住不对她做出越矩的事,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这种煎熬谁能体会?
师荼的怒火毫不掩饰地从眼中喷射出来,烧得元霄遍体鳞伤。
不知道为什么,元霄就是觉得好委屈,连以前被师荼用剑抵在脖子上时,她都没这么难受过,那滴泪终于没忍住滴落下来。
那一瞬,师荼的怒火一下被浇灭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怒火压抑下的□□。
他嘭地关上后殿的门,一把搂住小皇帝,吻了下来,炙热、渴求,长久的压抑在唇齿间辗转反侧。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也太激烈,元霄彻底懵了,但她也发现一个事实,自己竟然不反感师荼吻她,甚至,还有点想要迎合他。
就在她心思被撩动的时候,师荼突然推开她,一下退开好几步,像她身上带了毒似得。
“现在懂了么?”眼睛很红,面色压抑得几近扭曲。
“离我远一点!” 每个字砸在神经上都能割出一道血痕。
元霄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她刚刚好像是被吻了……
脑袋一下就空白了,啥都没了,连眼前的人看着都不真实了。
师荼以为自己会等到她说一句,但一个字也没等到,甚至有那么一刻,他竟然抱有幻想,她会不会是真的喜欢着自己的……
可是没有,她既没有说一个喜欢,甚至连讨厌恶心都不屑宣之于口。
师荼觉得自己的等待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她对他的所有示好都是为了保命,他到底有什么好幻想的?
缓了一口气,师荼打开了门,清风吹进来,躁动的情绪终于再次被压了下去。
“陛下,走吧,没事别来昭阳殿。”
元霄心里好乱好慌,跑出昭阳殿才反应过来,师荼吻了她,却还赶她走?
卧槽!
这就是传说中的渣男,始乱终弃吗?
还有,她那箱银子,可惜了啊……
呃,该不会是因为她乖乖送了银子,这是师荼给她的奖励吧?
元霄脑子里成了一团乱麻,什么头绪都理不出去,脑袋还晕晕的,灰蒙灰蒙的,啥都看不清说不明。
师荼看着空荡荡的昭阳殿,彻底黑了脸。劳资喊你走你就走了,还跑得那么快,小细腿儿很矫健啊!你特么把我逼成这个样子,难道不该给个说法么?
是谁在他攻破上都握着他的剑向他坦白心意的?
把他一个大好男儿带沟里去了,转身就不负责了,小皇帝怎么这么渣?
“嘭”地一声,师荼挑翻了一方案几。
桓煊听得动静跑过来看,“王爷……”
“滚!”
“好的。”
桓煊跑得飞快,他家王爷今天到底咋了,吃炮仗了?竟然把小皇帝欺负哭了不说,还把人家嘴唇给弄伤了,他有些好奇这伤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摄政王……”
“滚出去!没听见我说的话么?”
秦放站在门口,答:“没听见。”
师荼回头,这才瞧得是他,这就是那个扛着小皇帝跑了一路的野男人。
呵呵,那身皮肉明明是他的,这个野男人凭什么摸?
好心梗!
“秦将军有何事?”声音像冻结了五尺寒冰。
“我就是来问一句,今日崇仁坊围猎,你们可是故意把皇上当诱饵的?”
师荼:……
你们,自然是指他跟王瓒。
他今日赶到时,围剿已经接近尾声,虽然这个计划是他与王瓒一起策划的,但具体实施是王瓒。加上在街上碰到女装的小皇帝,三魂不见了七魄,也没有追问细节,只想着没把他卷进来就好。
“这笔账,你可以算在本王头上,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若有下一次,本将一定会双倍算回来!”
头一回,秦放在师荼面前露出爪牙,因为小皇帝。
立政殿。
元霄躺在美人榻上,那一幕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直到此刻,她才想起师荼说的那些话,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吻了她,却叫她不要靠近他,这吻像变成了一种威胁,吻……
元霄摸摸自己的嘴唇,忍不住痴痴笑了。
冯彧是听说了崇仁坊的“围猎”才特地来看她的,他来时小皇帝去了昭阳殿,等她回来,脸上不仅有泪痕,嘴唇还破了,还破得特别诡异,不像是磕的撞的,而像是被人咬的。
被人咬……
冯彧生生咽了一口郁气,将脸色一缓再缓,好不容易扯出一个春风和煦的笑,哄道:“陛下,上药了。”
元霄转头,似这才看见他,“冯彧,你们家摄政王会不会好男色?”
卧槽!所以,你果然是被他给啃了?
春风被冻结,和煦化成灰烬,冯彧一张俊脸只剩下面瘫。
“不会!摄政王顶天立地男子汉,岂会好南风?何况,他是要执掌天下的人,更要以子嗣为重。”
前面说师荼不好南风,元霄是信的,后面什么子嗣为重,若没看过原著,就执掌天下而言,的确应该考虑子嗣传承问题,但是看过原著的她太清楚了,师荼若真看重子嗣,还能登基三载不娶?
若真看重血脉,就不会把那个野孩子慌称是自己的,还让谢瑶扶持他做天下之主。
若真要说师荼看重什么,那应该是他看重他看中的人。
那他吻自己算什么意思?
元霄越想越糊涂。
冯彧从立政殿出来便立刻去了一躺昭阳殿,当看到师荼嘴唇上也有伤时,他终于肯定发生了什么。
“摄政王嘴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师荼瞥他,你一副来抓奸夫的架势是闹哪样?
“我要说是我自己咬的,你大概也不会信。”
冯彧气得头皮炸起,“摄政王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就好!”
说罢拂袖而去,却在出宫的路上碰到谢瑜,冯彧一把抓住谢瑜,“走,喝一杯。”
冯彧能找他喝酒?
谢瑜又不傻,在张太后那里学了那么多后宫潜规则,谢瑜鄙视道:“冯侍中,看你最近老在立政殿晃悠,你该不会是想独占盛宠吧?”
冯彧:……
这口气是怎么回事?
“自古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凡是独占盛宠者又有哪个有好下场的?拿前朝的话说,迷惑圣上,专宠圣前的,那都是红颜祸水,更是天下祸乱的征兆!”
冯彧:……
你怕不是圣贤书读多了吧?都什么歪理邪说?
是夜,师荼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他甚至害怕自己一个睡迷糊了,跑去立政殿,干下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于是干脆提了一壶酒,去了镇北侯府。
“听说萧都护的女儿萧瑾如已经进京了?”
师荼坐在窗台上对月喝酒,没搭理他。
“萧瑾如你见过么?听说仗着萧家有二十万私军,嚣张跋扈得很。”知道他是镇北侯,还敢那样捶他,岂是一个嚣张跋扈了得?
王瓒笑了,牵扯到嘴角的伤,疼得嘶了一声。
“喂,我跟你说话呢!”
师荼终于舍得瞥他一眼,“萧瑾如自视甚高,你若看上她,有你苦头吃!”
“天下美人,有哪个不自视甚高的?”
当然有,某个人在他面前就怂里怂气的,一点美人的风度都没有!
师荼狠狠灌了一口酒,辛辣入喉,将刚冒出来的那丝怨气压了下去。
王瓒见他如此郁结,忍不住问,“你不取皇位甘愿当个摄政王,留下无穷祸患,可是因为谢瑶?”
王瓒觉得,能阻止师荼登基的,只有千秋殿那位。
“阿荼,做兄弟的告诫你一句,谢瑶不是你的良配,你跟她很难有好结果。”
师荼突然皱了皱眉,他跟谢瑶?
这似乎已经是好遥远的事,连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是啊,在攻上都之前,他也以为自己会跟谢瑶成亲的,不过数月时间,时过境迁,竟有沧海桑田之感,一切已物是人非。
“我跟长公主没关系,你别去找她麻烦。”
“你拎得清就好。”只要不是喜欢谢瑶,他倒不会插手他感情的事。
师荼瞥了一眼,王瓒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管闲事,只要是他觉得对他好的,就会不计代价去做到,就如今天的“围猎”……
“今天,你是故意让小皇帝当诱饵,诱那些人上钩的?”
“上都潜伏了很多居心叵测的人,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就得有足够诱人的诱饵。小皇帝很合适!”
王瓒一点不认为自己做得有错,师荼生生咽了一口气,“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王瓒有些诧异,“阿荼,你该不会想放他一条生路吧?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师荼摆摆手,愈加烦躁,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那个穿着女装的小皇帝,什么以前不以前,那都是浮云!
师荼仰头喝酒,但酒壶已空。
丢掉酒壶,他翻身上了王瓒的床,王瓒皱了皱眉,“你睡这儿,我睡哪儿?”
师荼拍拍床板,“一起。”
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施展得开么?
王瓒脱靴上床,他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就算他在他面前脱光了,师荼心思也不会动一分。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那一刻,王瓒感觉师荼在审视他,用一种男人审视猎物的眼光在审视,心底突然就有点发毛。
师荼也觉得自己被小皇帝的毒毒得不正常的了,视线落他脸上,“你还没说,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呢?”
“你也没说你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师荼摸摸自己的嘴唇,回想起小皇帝唇齿间的芳香,想起她的小牙齿慌乱之下咬到自己嘴唇后竟然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一股心血就要往天灵盖上飙。
“被只小野狗咬了。”
“我的伤也是被只小野猫挠的。”
两个男人看着对方,心照不宣,同时笑了。
立政殿里,睡梦中的元霄突然觉得好冷,拢了拢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实些。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入京了,明日,便去立政殿见见皇上吧。”
“就那小昏君,小废物?我不去他能把我怎么着?”
师荼噎气,什么小昏君小废物?那可是劳资的心头好!
“他已经不一样了……你对他尊重点!”
王瓒吃惊,师荼竟然在维护小皇帝?
看来传言是真的,他早就接到消息说小皇帝性情大变,特别会笼络人,不仅把谢瑶笼络得服服帖帖的,连师荼也跟他同仇敌忾……
原本他是不信的,谢瑶一个女流之辈,心性不坚,被几句甜言蜜语就给整倒戈了情有可原,但师荼恨小皇帝的劲头是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的,怎么可能会被小皇帝收服?
但看今日又是不让他拿小皇帝当鱼饵,又不让他对小皇帝不敬,只怕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好,明日一早我就去面圣。”
王瓒面上答得痛快,心里却在冷哼,他就要看看,小皇帝到底是不是修炼成精了。
作者有话要说:长公主有良配哈,过几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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