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荼折身就走, 一张俊脸彻底黑得不能看了。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也觉得很有必要给小皇帝点颜色瞧瞧, 于是也纷纷离开。
片刻后,元霄接到禀报, 顿时有点慌。
“都走了?”
“都走了!”
“一个都没留下?”
“一个都没留下!” 小豆子回答都分外肯定。
元霄浑身小嫩皮都吓得紧实了。自己这是又做错什么了么?把人得罪得这么干净?
将火锅店交给谢瑶, 她急匆匆追了上去。
其实,四人刚出崇仁坊就听说小皇帝追过来的消息。
四个人,两个方向, 四个地方。
小皇帝追过来,到底是追的谁?
四人只稍做迟疑,便各自回家。
没多久, 住在永昌坊的冯彧和王瓒听说小皇帝回了宫, 王瓒就是个凑数的, 小皇帝会来追他才有鬼呢,但多少心里还是有些郁闷的, 你看别人都能正大光明地跟小皇帝怄气,但他却不能。
冯彧就有些添堵了, 毕竟, 现在,他们还在“试用期”,小皇帝连来哄一下他的意思都没有。
谢瑜就不同了, 他是年纪最小的,以前只要自己生气,小皇帝就会立刻来哄他, 所以,理所当然地,他认为小皇帝第一时间来找的必然是他,所以,回到千秋殿,赶紧洗漱了一翻,穿了月白色的袍子。
小皇帝说过,月白色最是衬他肤色,将如墨长发用小皇帝亲手做的小叶紫檀发簪挽起来,对镜自照,确定风流倜傥,举世无双,这才坐到院子里抚琴,摆出一副哄不好的架势,要跟小皇帝谈条件,但结果……
打听消息的太监来报:“皇上去了昭阳殿……”
“什么?”
不来哄我跑去哄师荼?
自己在小皇帝心中竟然不及师荼来得重要么?
明明平素都阿瑜阿瑜地叫得如此亲昵……
谢瑜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元霄在昭阳殿外转悠了半天也不敢进去,直到被一个近卫发现。
“陛下可是来找摄政王的?他不在。”
元霄顿时有点心虚气短,不是说他回宫了么?人不在昭阳殿那在哪儿?
“那、他回来时通知朕一声。”
元霄魂不守舍地回了立政殿,浑浑噩噩,直到傍晚,那边才来人通知说人回来了,她又屁颠颠过来。
刚进门就碰到桓煊。
“陛下,不过是选妃诏书而已,不用你亲自来三催四请吧?”
“朕不是……”
唉,她跟桓煊这个小直男解释个屁啊,进了昭阳殿,师荼果然已经回来,还穿了身月白衣衫,像是刚沐浴过,身上氤氲着水汽,将人衬托得格外柔和干净,与往常的他截然不同,让人有一种仿佛要初恋的感觉。
“陛下要的诏书,臣已经批复好。”
“那、那就好……摄政王辛苦了。”
师荼抬头,眸色沉静无波,看她像看陌生人,元霄心里蓦地一紧。
将诏书递过来,师荼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又说,“这是让中书省新拟定的诏书,是臣选妃用的。”
“那、那朕看看?”
诏书都递你手上了,可不就是让你看的么?
元霄打开,视线扫过,没有任何耍心眼手段的地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真心实意要选妃。
大概字里行间言辞太过真诚,反而惹得元霄心口一阵憋闷,呼吸有点不顺畅。
“这上面只有臣一个人的名字……”师荼幽幽提醒。
元霄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个问题,“那他们……”
“陛下厌恶的是我,何必捎带上他们?”
冰冷的话语毫不客气,元霄顿时如坠冰窟,赶紧解释:“朕、朕没有厌恶你。”
“没有么?”师荼冷笑,“那为何陛下要逼着臣选妃?”
元霄慌了,“我没有要逼你选妃,你若是不喜欢的话,那就不……”
“臣喜欢!”
“???”
“男人的野心不外乎权势和美人,权势如今臣有了,就差美人了!托陛下洪恩,给臣选妃,臣岂有不喜欢之理?”
好疼,心口……
元霄猛喘了一口气。
“怎么?难不成陛下认为臣喜欢陛下,喜欢得非卿不可?”
元霄:……
“臣之前的确对陛下起过一丝邪念,不过也就一丝邪念而已,陛下都拒绝得如此明确了,臣岂有不识抬举之理,断不会死缠烂打,辱没了陛下清誉!”
“所以,陛下请放心,臣已经将它抹杀了,绝对不会再有任何歪念。”
元霄只觉得憋着的那口气,怎么也喘不过来,胸腔被压迫的好难受。
“臣也不挑剔,不用劳师动众大选天下,在京畿女子中选便是了。今日休沐,明日臣便会将批复好的诏书送去礼部,陛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没了。”
小皇帝像失了神智,失魂落魄地往外走,那小模样,看得师荼心口一疼,在她在门槛差点将自己绊倒时,师荼终于没忍住,噌地蹿上前,将人一把拉入怀里。
元霄只感觉身上忽地一暖,被熟悉的怀抱裹住,心口便不由自主地蹦跶起来,跳得好快,似有万千情绪呼之欲出,但她却又找不到出口。
师荼被这眼神撩得差点没把持住。小皇帝到底有没有自觉,她不知道这种眼神是包涵爱意的么?
撇开眼,师荼不敢跟她直视,端住冷漠的外表,说:“陛下难道没什么祝福的话送给我?”
这句话成功点在了元霄的逆天呆毛上,神经瞬间炸裂。
“朕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师荼:……
“那好,臣谢过陛下。”
云淡风轻一句话,元霄却忽地红了眼,她不敢让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样,逃也似的出了昭阳殿。
“渣男!”冯彧走出来,重重唾了一口!
师荼看着小皇帝离去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你非得将她逼到这种地步么?你于心何忍?”
师荼长叹一声:“若不如此,他如何能确定自己的心意?”
他想赌一把,赌小皇帝心里有他!
若是昨日,他是不敢走这步棋的,可今日,他们四人负气离开,小皇帝哪里也没去,却独独来找他,还在他殿外徘徊不敢前。
足足半个时辰!
她在他殿外足足徘徊了半个时辰!
没敢踏进来一步,他就在殿里悄悄看着,也不敢踏出去一步。
看着她挣扎,看着她犹豫难决,看着她把自己种在她心里拔不出来。
所以,他想试试,才重新写了选妃诏书,有了方才的戏码。
他要逼她承认他在她心里是有位置的,逼她自己走出那一步!
“这份诏书,你是故意将我们剔除的?”
剔除三人,独留你一人,让她将所有心思专注在你身上?
好险恶啊!刚刚他审议的时候竟然没发现他如此用心。
冯彧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份诏书给撕了!
师荼将诏书拿过来收好,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冯彧,你输了。”
“那可未必!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千秋殿,谢瑜将自己等成了一块望君石,看着夜色渐渐降临,他的心也凉了。
其实,从小皇帝在昭阳殿没找到师荼直接回立政殿,而丝毫没考虑来千秋殿开始,他的心就已经凉了。
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重新正视那个问题。
小皇帝对他好,也许真的单纯只是因为他长得像自己阿姐而已……
“阿瑜,天凉了,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在这里吹凉风?”
谢瑶从煌上煌回来,看到自家宝贝弟弟竟然穿着单薄的月白衣衫在外面坐着发呆。
“怎么了这是?”谢瑶还从未在自家弟弟脸上看到如此落寞忧伤的表情,眼中多了几分担忧。
谢瑜终于回了神,赶紧抹了一把脸,起身,“没事。”兀自回了偏殿。
立政殿。
“陛下?”常桂一脸惶恐地看着元霄。
元霄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凉凉的,一摸,竟然是湿的。她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指上的痕迹。
自己是在哭么?
有什么好哭的?
这本才该是师荼走的路,自己不过是外来过客,注定不可能在这里长久,那又何必牵扯更多因果?
她擦了一把脸,将所有情绪压下去。
是的,自己迟早会离开,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她根本不该跟里面的人有任何牵扯!
这时元涉从煌上煌回来,先进立政殿请安,发现小皇帝眼眶红红的,神情恹恹的,元涉不敢冒然打搅,只得小心询问常桂是怎么回事。
常桂怎么可能把师荼给捅出来,以得这位的尿性,指不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没什么,应该是上回花生的余毒未清,眼睛又肿了。长公主说,那次皇上花生酥吃得多了些,病情可能会有些反复。”
“可找长公主瞧过了?”
常桂赶紧答:“长公主看过了,药也吃了,应该很快就会好。”
元涉这才安了心。
又询问晚饭情况,叮嘱了各项注意事项这才离开。
常桂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背影叹息。
逍遥王的为人他不清楚,但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关心陛下,可是,又总觉得他的关心有些过头,就指望他别好心办了坏事就好。
元涉回了宫学。
在宫学,他们有自己的宿舍,只是宫学没有条件给他们一人一间,他们的宿舍跟其他同学一样,都是几人间的大通铺。
平素这些世子都不回宫学,而是回各自王府居住,但今日,推开宿舍门,几乎所有人都在。
元涉刚愣了一下,不及反应,一块毯子当头罩下,将他罩了个结实,拳打脚踢随之而来……
一个、两个……五个……八个……
很好,每个人都有份。
直到那些人出了气,骂骂咧咧离开,他才有机会自己掀开毯子。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元泓还站在原地,满眼轻蔑地看着他。
“我可没打你。”
元涉没说话,扶着门板站起来,腿上挨了好几下,大概是踢到筋了,很疼。
“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挨打么?”
元涉不答,只扶着墙,走到镜子面前。
“第一,所有人都在当跑堂小二,你却不识好歹敢坐里面吃饭。”
“第二,萧瑾如……我怎么没发现你竟然也有这野心?还说要帮我得到萧瑾如,呵呵,差点被你骗了。”
元涉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眼角和嘴角都有淤青,这几日怕是不能去御前了。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被无视的元泓终于沉不住气了,一把拎住了元涉,“你耳朵聋了么?”
元涉颇为不耐烦,“我都听见了,你们要的是萧瑾如,而我要的是安稳度日,如果你们打定主意不让我过安稳日子,我敢保证萧瑾如你们谁都得不到!”
“你——”
元泓恨不得掐死他,但元涉依然平静:“如若不信,你或者他们都可以来试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元涉打不过自己,甚至自己揍他他都未必敢还手,但有些时候,元泓就是觉得元涉平静得教人害怕。
此刻便也是如此。
他终于松开他,“本世子就姑且再信你一次!”
逍遥王的所有产业都在他父亲手里捏着,没那些东西,元涉不说养不活自己,失了王爷颜面,他甚至可能被人暗杀性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想通这些,元泓又有了底气,盛气凌人地走了。
萧瑾如带着丫鬟出来消食,远远看到那群世子从宿舍那边过来,每个人都面色不善,心下生疑,便过去看了看,正好看到元涉出来打水,那脸肿得,哪里还是白日里她看到的那个翩翩少年?
萧瑾如一股热血就往上涌,快步迎上去,问:“谁干的?”
元涉没回答,兀自打水。
“是不是他们?”
元涉依然不答,萧瑾如则是当他默认了。
“我就知道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堂堂一个逍遥王,就因为家里没了人,寄人篱下,竟然被欺辱至此,这些皇室宗亲当真连点同族亲情都不念的!
萧瑾如看得一阵心疼,“是不是因为今日你在煌上煌点了我的暖锅,他们才这样对你?”
元涉终于有了反应,“萧姑娘别误会,我也不知道木槿花是你。”
“不妨事的,你现在不就知道了么?”
她笑得灿烂,被太多人怀着目的接近,她厌烦透顶,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处心积虑接近她的人。
她忽然抓起他的手,笑容多了一丝暖意:“跟我来,我带你去上药。”
看着少女明媚的侧脸,元涉忽然有点懵,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好温暖,像小皇帝的手一样,同样小巧,同样柔软,同样带着淡淡的幽香。
他本该挣脱的,可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任由她牵着,去了千秋殿。
萧瑾如没有直接去找太医,是想着堂堂一个逍遥王被人揍成这样,多少面子上搁不下,所以才来找谢瑶。
“长公主……”
谢瑶迎出来,看到是她,也有点疑惑。
虽然她喜欢萧恭,也有心要跟萧瑾如和睦共处,但这位对她向来不冷不热,今天怎么特地来找她,还带了逍遥王。
视线在交握的那双手上停留了一瞬,“萧姑娘有事?”
萧瑾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行为,尴尬地松开元涉的手,不是很有底气地扬了扬下巴:“我可不是故意来求你的,是逍遥王受了伤,皇上如此看重逍遥王,长公主应该替他看看……”
不待她话说完,谢瑶已经让元涉进屋,替他验伤了。
萧瑾如噎了噎气,在原地顿了一会儿,还是跟了进去。
“怎么样?”
“还好,都是皮外伤,上点药,两天就能消。”
“那就好那就好!”萧瑾如如释重负,其实,这个长公主还是有用的,而且对她的确也算不错。
元涉道过谢,因为身上还有伤,萧瑾如看到元涉解衣服,赶紧退了出去。而元涉等人退下,却自己接过了药。
“其他伤,我能自己上。”他说。
谢瑶怔愣了一下,这是故意要赶萧瑾如出去么?
她也不强求,叮嘱了注意事项,元涉一一听完,却打算走。
“逍遥王可是还有事?”
“听说长公主擅用药,可否教我配药?”
“逍遥王想要什么样的药?”
“只要能让喉咙肿胀呼吸不畅的就行!”
谢瑶:……
这说法怎么这么像小皇帝让她配的药?
难不成他想修理今日揍了他的那些人?
元齐皇室宗亲里面很多人谢瑶其实也不待见,太过嚣张跋扈,太会见风使舵,更可气的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哪里有半点皇室宗亲该有的风范?
上面的王爷们不叫话,教出来的世子也没一个好东西。
元齐气数已尽,真不是一个昏君造成的,而是整个皇室宗亲共同铸就的,当然,除了现在的小皇帝。
“我能否问一句,逍遥王要这药干什么用?”
“防身。”
果然是教训那帮纨绔么?
那药也不致命,若是拿来教训一下这些嚣张跋扈的世子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我这里还有几粒……”
谢瑶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元涉打断她。
“我想自己动手配。”
谢瑶:……
元涉怕她拒绝,又解释说:“我虽然在习武,但临时抱佛脚,连自保能力都没有,所以,我只是想再学点技艺傍身。”
谢瑶一时心软,觉得这孩子老是被那些世子欺负,他自尊心又强,断不会让别人替他出头,的确有必要多学点技艺多给自己一条路。
“好,明日早上你过来,我教你。”
“能现在吗?明日还有课。”
谢瑶想了想,现在也不算晚,便答应了他。
第二天一早,谢瑶去宫厂前,便叮嘱了谢瑜一翻。
“今日你把逍遥王盯紧点。”
一则,怕万一元涉没个轻重,把药给人下重了,玩出什么问题,毕竟这些世子都是各地藩王托付给小皇帝的,真出了事,小皇帝也不好交代。
二则,怕元涉下药不成反而被人发现,以得那些世子的坏脾气,岂会轻易饶了他?
谢瑜没精打采地应了,又跟丢了魂魄似得去了宫学。
但谢瑶提醒吊胆一整天,结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问才知道,元涉请了假,一整天都没去上课。
“没去?”
这下谢瑶搞不懂了。
偏就在此时,感业寺那边出事了。
被贬为庶人的张琼华突感不适,红了脸,肿了咽喉,吃不下东西不说,甚至影响到了呼吸,那形容,跟小皇帝当日在南山犯病时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张琼华已经被废为庶人,但毕竟是曾经的太后,加上她的心腹红袖也在此剃度,感业寺也不敢怠慢,见得此情形便准了红袖亲自来宫门叩拜,求见长公主谢瑶。
谢瑶本不予理会,结果听得那症状皱了眉,将红袖召进了千秋殿。
红袖进门便跪,“长公主,奴婢知道您与我家主子不对付,但我家主子已经受到应有惩罚,望长公主高抬贵手!”
红袖将头叩得直响,这分明是怀疑那药是她下的。
“本宫若说这药不是本宫下的,你定然不信。”
红袖俯跪在地,不说话。
谢瑶生生咽了一口气,为弄清真相,只得往感业寺走了一趟,不管怎么望闻问切,张琼华的症状都给服用那种药相差无几。
而且看这量,比她叮嘱元涉的多了一倍。
谢瑶当时就惶恐了,不可能啊,元涉跟老妖婆根本没什么交集,跑来折腾她做什么?
傍晚时分,谢瑶回到宫中,决定还是去跟元霄说道说道这件事。
来到立政殿,没看到元霄,倒看到元涉在煮茶,那姿态还相当悠闲。
谢瑶总有一种错觉,觉得他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
“皇上呢?”
“皇上不舒服,在内殿歇息。”
谢瑶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她也不回避,直接问:“逍遥王今日去了哪里?”
元涉抬头看她,面无表情。
“阿瑜说你今日没去上课,可是身上还不舒服?”
元涉起身拱手,礼貌周到:“谢长公主关心,只是有些头晕脑胀,所以去曲江池吹了吹风。”
感业寺离曲江池并不远,如果要去给张琼华下药,其实挺顺路,但元涉并未回避,反而直言……
“长公主还有什么问题么?”
谢瑶突然不想问了,“没问题了。”
翌日,萧恭来探望她,她说起此事,心里还满是惶惶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干干净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竟然能给她一种从心底发凉的感觉。
萧恭失笑:“就为这个不高兴?”
“你觉得是他做的么?”
“是与不是又如何?依我猜测,他该是替小皇帝报仇去了。”
“可这都过去多久了,他突然想要报仇,还要亲自配药,说去就去了,你不觉得这种行径有些可怕么?”
萧恭轻轻抚摸谢瑶发顶,“瑶儿,你太紧张了,自从小皇帝生病,你也有些担忧过头了。逍遥王虽然行事有些叫人捉摸不定,但有一点你可以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小皇帝……”
其他都不一定,但这点谢瑶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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