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惜白转身将窦宝儿从地上抱了起来, 手摸到她的腰肢,却发现她身上温度非常烫, 他连忙要将灵气输入她体内,她在他怀里扭动着,手却胡乱地捉住了他的手。
窦宝儿唇瓣都有些发抖, 神志变得模糊, 可她却隐约明白自己体内的异样从何而来,她一定是被合欢宗的那个女子下了药。
可为什么?她和那女子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给她下这种下三滥的药?
思绪骤然变得紊乱, 窦宝儿双目逐渐涣散,聚不拢视线, 眼前一张濯雪般的脸, 眉眼却是灼人的艳, 望得她满心欢喜。
怎么会有男孩子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雾蒙蒙的眼睛贪婪地落在他脸上,他的唇色红艳艳的,像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独自艳丽, 她记得, 他的唇触感冰冷却柔软, 就像他这个人,看似冷冰冰的,可是有时候柔软脆弱得像个小孩子。
感觉到怀里的少女一直在不安分地扭动,寇惜白逐渐心烦意乱, 她好像很热,袖子折了上去,露出明晃晃的胳膊,雪白的颜色比月色还要皎洁。
他凝神望了一会儿,只觉得心里烧的厉害,他哑声唤她,“宝儿……”脖颈忽然被环住,少女仰着脸,突然将唇递了过来,与他急切地厮磨。
寇惜白从未见过她如此主动热情过,顿时愣住了,熟悉的幽香从她唇舌间游弋到他心口,她像涸辙之鱼,而他是她解渴的近水。
他忍不住紧紧抱住她的腰肢,意乱情迷地回应她。
可想到刚才他母亲的话,他的心里却忽然像被凉水浇了个透。她这么做,是因为自己喜欢,还是因为被人控制着?
他漆黑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她,心里像燃烧的荒原,焰火泼天,灼烧着他的肺腑,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越发强烈。
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窦宝儿痴迷地沉醉在这种感觉中,她的手无意识地去拨弄他的腰带。寇惜白连忙捉住她作乱的手,与她额头相抵,声音沙哑,“宝儿,你是真的喜欢我,对吗?”
窦宝儿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一味望着他笑,眼睛弯弯,像藏着月牙,她忽然将他重重一推,寇惜白跌在地上,背抵着岩石,衣摆覆在了白色的砂砾上,与纱一样的裙衫交叠着。
寇惜白愕然地望着窦宝儿,她突然欺身而上,跨坐在他腰间,唇胡乱落在他脖颈处,毫无章法,无数火苗在被吻过的地方腾腾而起,心口快要烧成灰烬,他变得不再是他。
可一种莫名的自尊心告诉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才应该是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人,这样他就完全落在了下风。
正想抱着她起身,却望见了她脖颈处的牙印,他忍不住伸出手细细抚摸,一只手紧紧禁锢她的腰肢,让她无法再乱动。
她好像一直被逼迫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身不由己,被傀儡丝控制,被药物控制。就连他也一样在逼迫她。
逼迫她属于自己。
窦宝儿被他抚摸得有点痒,双手环着他的腰,麻花一样扭动着,一叠声唤他,“寇惜白……”他连忙望向她,却看见她咬着唇,眼泪盈盈,像是难受极了。
那种表情,究竟是欢喜还是厌恶,他全然不知。
她牛皮糖一样还想靠近死死黏着自己,寇惜白本能觉得不应该任由她这样下去,否则一切都会失控,终于,他沉着眼一个手刀将她敲晕过去。
抱着她往原来的住处慢慢走回去,迎面咸涩的海风吹得寇惜白终于平息心底陌生的躁动,他步伐轻缓,眼睛时不时望着怀里双目紧闭的少女。
她的呼吸也变得轻缓。
宝儿是被人下了药,表面上是合欢宗的女子做的,可是,这些女子与宝儿素不相识,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他母亲的虚像,他顿时觉得这一切和他的母亲都脱不了干系。正想着,迎面忽然一道剑影略过,楚飞云冷着脸,“你把她怎么了?”
楚飞云,他怎么来了?
寇惜白轻巧避过楚飞云的攻击,听到这质问的口吻,立即转头,语气不善,“这同你有关系么?”
楚飞云冷笑,“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们却毫不避嫌,还抱在一起,参加仙道大会的门派数不胜数,你的所作所为,无数双眼睛都会看到,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平白让人耻笑,宝儿又是女子,影响只会更甚,你是想毁了她,让她成为所有人口中水性杨花的浪荡.女子吗?”
寇惜白本就看他不顺眼,对他的长篇大论更是不耐烦,他干脆不应他,打算抱着窦宝儿径自越过他。
楚飞云一声令下,诛邪颤抖着想截断寇惜白的去路。无数的冰棱瞬间从寇惜白背后激射,与剑身相撞,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楚飞云手中骤然出现一根细细的丝线,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他手指缓缓而动,口吻强势如同命令,“宝儿,过来!”
怀里的少女骤然睁开了眼睛,运起灵气拍在寇惜白身上,转身朝着楚飞云的方向而去,声音甜蜜,“是,楚哥哥。”
寇惜白猝不及防被窦宝儿击中,唇角渗出了一丝血,他望着空无一物的怀里,她柔顺地偎在了楚飞云身边,含羞带怯,俨然一名情窦初开的少女。
与那个千奇百怪,鲜活生动的少女分明判若两人。
寇惜白缓缓抹去唇角的血,居然勾出一个很浅的笑意来,“你真的是找死。”
寇惜白脚下的冰开始一寸寸蔓延,直直朝着楚飞云而去,楚飞云连忙抱着窦宝儿,踩着诛邪腾跃而起,避开攻击。
那冰却一往无前,横冲直撞,卡啦一声,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瞬间皴裂,楚飞云愕然回头,他击中了什么东西吗?
“哗啦啦”一声,海边的结界瞬间碎裂,本应该汇入黄泉海的海水却突然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吸力倒灌而来,澎湃着掀起了滔天巨浪,像盛大戏台开场的大幕被缓缓推开。
与此同时,海上,百目天女的虚影忽然出现,无数躲在暗处的傀儡自她身后踏水而来,蜂拥着涌入无极门,气势汹汹,楚飞云立刻指引诛邪抵挡。
黑黢黢的大殿内,闭目养神的青阳子立刻察觉到不对劲,门忽然被急匆匆扣开,鹿年子脸色铁青,双目赤红,“青阳子前辈,海上忽然出现了好多百目门的傀儡,还有,百目天女,她好像从黄泉海逃出来了。”
巨大的声响引得所有人都来到了海边察看情况,不一会儿,海边就密密麻麻站满了修仙者,有的还御着剑,在空中戒备地望着海面。
那是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身着十二单衣,上面用金线绣满了闭目之龙,极尽奢华,她脸上戴着一张狰狞可怕的傩神面具,看不清面容,可她眼中光芒湛然,似笑非笑。
百目天女一直望着与楚飞云剑拔弩张的少年,眼神中透着一种诡异的温柔与怜爱。
望着骤然出现的女子,所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不敢轻举妄动,眼底畏惧,她就是,囚禁在黄泉海的邪神,百目天女么?
她竟然从阵中逃出来了?
本以为举办这仙道大会,能够联合起各门各派来对付百目天女,可她这么轻易就从阵中逃了出来,竟然还无一人知晓,这一刻,他们认识到凡人与神明的差距犹如天堑。
即便他们是修仙者,在百目天女面前也不值一提。
所有人都失去了之前在邙山商议出法子的踌躇满志,转而面如死灰,等着别人力挽狂澜。
青阳子在众人中辈分最高,所有人隐隐以他马首是瞻,他瞥了一眼双目幽深、浑身戾气的少年、表情空洞的少女、和抱着少女的楚飞云三人,微微蹙了蹙眉,心头莫名不安。
百目天女的出现是不是与他们有关?
来不及多想,他率先上前来,语气恭敬,“不知天女大人深夜造访无极门,所为何事?”
百目天女这才转头,看着这个须发皆白的耄耋老人,款款道:“甲子门的青阳,是么?我记得你,几千年前,你的师兄们以身祭阵,耗尽血肉,虽然将我困在了黄泉海,却也魂飞魄散,不过,光是魂飞魄散真是便宜他们了,这笔账,只好由你来承担了。”
说话间,她身后傀儡挥舞着东瀛武士才会使用的薙刀而来,长而窄的刀背抡着一个个满月般的圆弧,如落了一地银霜。
青阳子面沉如水,拂尘暴涨,挥了过去,瞬间击杀不少傀儡人,“正好,老朽也想替死去的师兄们报仇。”
“不自量力的蝼蚁。”百目天女嗤笑,手一挥,门派中安插的傀儡瞬间响应,拔刀转向了自己同门。
“师姐,你……”
合欢宗的沈知棉本来在同师妹联手对付着傀儡,却笑吟吟地转身,手中薙刀暴起,瞬间将自己的师妹一刀穿了心。
“谢师兄!”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门派中人突然的反水,让各门各派都措手不及,心底更是骇然,他们竟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门派中也混入了百目天女的傀儡。
一时之间,厮杀极其惨烈,所有人都没想到,仙道大会还没开始就突然出现这种局面。
幽涟元君一边艰难地指挥着观音阁的弟子对付傀儡,一边留神着窦宝儿那边的情形,她知道,她和寇惜白、楚飞云三人都很不对劲。
她不顾一切,急忙出声唤道:“宝儿,危险,到师父这里来!”其他的师妹们也纷纷大喊:“宝儿师姐,快回来!”
窦宝儿转过脸,眼睛微微波动了一下,又低下了头。
是在叫她吗?
寇惜白伸手去捉她的胳膊,窦宝儿慌忙运起灵气抵挡,背上傀儡丝不受控制地一颤,她整个人忽然停住了,僵在了原地。
寇惜白立刻把她带入怀中,死死禁锢住,阴鸷地望着楚飞云。
注意到窦宝儿落入了寇惜白怀里,楚飞云脸色黑沉,继续命令,“宝儿,过来!”迎面却飞来无数冰棱,想置他于死地。
窦宝儿仰着脸,依恋又担忧地盯着楚飞云,身体却完全动不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百目天女忽然轻笑出声,语气温柔却瘆人,“寇儿,你变得不一样了,娘亲突然改变了主意,娘亲不想杀你了,你回碧落宫陪着娘亲好不好,至于这个小姑娘,就留给楚飞云。”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的寇崽还没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弱弱说一句,这个故事不会写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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