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院办没什么人。
南稚早餐吃得很饱, 果汁全部都喝完了一滴不剩, 捂着肚子鼓鼓的, 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已经很久都没有吃得这么舒服过了。
早上先清清肠胃, 走一走之后再吃东西, 真的会舒服很多,胃口也好上不少。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江穆今天给她带的早餐特别好吃。
有种甜甜香香的感觉,让胃很舒服。
踏进三楼画室的时候,南稚轻手轻脚的, 一举一动都放的特别小心。
她也很少来这里, 再加上和江穆一起来, 总有一种在做贼的感觉,偷偷摸摸的。
四周都很安静, 连楼下都只是偶尔走过去一两个人。
江穆把东西放下, 示意南稚过来, 说:“你先把资料给我看看。”
南稚点头,从包里翻了出来给他。
江穆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腿边,另一手翻着资料过去, 视线放在纸张上,格外认真。
眉眼垂下, 睫毛在眼睑打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线条流畅。
他的脸越靠近看, 就越觉得精致,再近一点……
心跳已经不自觉的加快了。
江穆翻到最后一页,动作顿了下,抬眼,和南稚目光对上。
她看得太认真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眼睛眨了眨,慌张的避开眼神。
可下一秒她又在想,这样避开他,是不是显得太欲盖弥彰了。
江穆神色还是平淡,可模样异常奇怪,是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就这样两人陷入了沉默中。
长久的寂静,江穆问:“你不是还差点没完成吗?”
“你继续,我在旁边看着你。”
“哦,好。”南稚应下,不禁咽了口口水,转身在小凳子上坐下,把这幅画最后收尾。
江穆就在旁边坐着看她。
南稚不由有些紧张。
她虽然知道这不是什么该紧张的氛围,可江穆这样坐在这里,真的有一种老师在盯着她的感觉。
身体渐渐僵硬住,手也握紧了笔。
因为之前她送他礼物的时候,他就有批过她画的问题。
那次真的把她打击到了。
那时候也不知道江穆还有这个本事,单纯因为自己专业被否定,心里很难受。
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把画给改好。
所以南稚是真的紧张。
她手心开始冒汗,眼睛盯着画笔所到之处,一丁点儿都不敢有松懈。
一分一秒都十分煎熬。
生怕自己出错。
虽然知道,江穆应该也不会骂她。
周围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南稚几乎已经全身心的沉浸在里面,江穆也一直看着她,目光几乎没有移开过。
他从椅子上起身,在南稚身边半蹲下。
南稚察觉到,往旁边扫了一眼。
两人肩膀已经轻轻挨上的距离。
“什么时候开始学的画画?”江穆问她。
“高中。”南稚抿了下唇角,“也没学多久。”
她以前只是有兴趣,会自己涂涂画画,真正开始学要算到高一的时候了。
但她大学四年学得很努力。
教过她的老师也都夸她有天赋。
不管怎么样,心里还是会有一点小小的自尊,不想让江穆觉得,她学了四年,就是这个水平。
也想让他看看,她就算不是最优秀的,但她也可以。
“为什么学?”
“喜欢啊。”
想让喜欢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专业,这是很正常的事。
江穆之前看过她的成绩单,知道她成绩很好。
还获得过好几个奖项。
“设计这方面,我还没你懂得多。”
南稚动作顿了下,偏头看了眼他,眼里懵懵的,不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江穆看着她,没忍住笑了一声。
刚刚就看出来她很紧张了,他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差一点她手都要抖了。
南稚的心思被戳穿,她心虚的收了目光回来,很没有底气的小声反驳:“没紧张……”
江穆往旁边挪了挪,握上她拿笔的右手,手指刚碰到,南稚吓了一跳,手也没忍住抖了下。
“别把笔握断了。”还说不紧张,手攥的这么紧。
南稚抿着唇角,眼神落回到画上,不由有些泄气,小声嘀咕了一句:“谁叫你上次那么批评我的……”
她说上次,江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是哪一次。
再往回想,终于记起,她生日那天,画了一幅画送给他。
当时他确实说了她两句。
所以她一直记到现在了?
江穆指尖顿了顿,神色微赧,片刻后,他开口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放低姿态完全捧她起来夸的话了,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
南稚拱了拱鼻子,说:“不敢。”
不敢被他称作泰山。
江穆继续握住她的手,手臂圈过,身体的温度从后背传来,声音轻柔不少:“你放松一点。”
“你这几笔都处理的很好。”江穆没怎么夸过人,特别是夸女孩子,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人开心。
他在很尽力的斟酌每一句话了。
江穆画的工笔,要求严谨,画面却重在生动自然,而在看待南稚的作品的时候,他尽量跳脱开自己原有的眼光。
“构图也很漂亮。”
南稚眉头微皱,虽然还是有点紧张,可因为他这两句夸奖,她心情也放松不少。
江穆在她身后,呼吸似乎暖暖的扑在了她脖颈处,南稚皮肤上的绒毛都颤了颤,不禁缩了缩脖子。
她抿唇,偷笑了一声。
江穆这时候才把手放开。
南稚手松了松,要尽力的再集中精神,却隐隐有点走神了。
江穆在旁边也没起来,一边看着她一边和她说话。
画室的气氛渐渐活跃不少。
南稚唇角也弯起了笑意,眼里亮亮的,偶尔还转头问江穆,难处理的地方该怎么弄。
之前就知道江穆厉害,可她今天才真切的知道,就算他不擅长她的专业,可扎实的基础,还是可以给她提供建设性的意见。
南稚也渐渐要收尾了。
江穆准备去给她倒杯水,刚要起身,突然看到什么,指了下画上问:“这里是用这个颜色的吗?”
南稚目光顺着过去,愣了下,突然才发现自己犯了错误。
还是很低级的错误。
这一会儿之前江穆才夸过她,现在她就犯这样的错误,也太丢脸了吧。
南稚眉头皱起,不由舔了两下唇角,弯着唇角,尴尬的笑了笑,回头看江穆,声音软软的:“那我不小心嘛……”
她脸颊软软奶奶的,笑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离江穆咫尺的距离,脸颊差一点点要蹭到他的脸了。
脑子里一根弦猛然就断了,想起那天晚上,她撒娇喊他哥哥的时候。
南稚唇角还带着不太好意思的笑容,回头去准备再改改,这时候,江穆突然出声喊了句:“南稚 。”
“嗯?”南稚转头,眼睛愣愣的,刚对上江穆的目光,唇上落下一吻。
他手按在她脑后不让她动,唇瓣间的吻落得密密麻麻,是强势又十分克制的攻势。
南稚都懵住了,完全没什么反应,只能任着他来。
某些时候的江穆是真的很可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觉得他是一只猛兽,会随手把人吞掉。
南稚身体都渐渐发软,坐在凳子上都有些坐不稳了,等她反应过来,察觉不对,羞的脸都涨红了。
这是在画室里,他的手……
“江穆,你要干什么?”南稚声音含糊糊的,怕得语气都抖了。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在突然之间,江穆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明明刚刚教她的时候,语气还很平淡柔和。
一下变得也太快了。
江穆双唇稍微离开了些,眼里跳着火,扫了眼她红裙下的腰身,渐渐往上游离,薄唇轻抿,笑意浅淡,哑声:“你故意穿成这样的?”
南稚像只被吓到的小仓鼠,想反驳却没说出话来。
什么叫故意……她平时就是这样穿的……
“我刚刚看见你下楼我就在想,那天晚上我怎么就喝醉了呢。”
江穆声音冷清,可他眼里偏偏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欲,撩的人脸红心跳,僵的都不敢动了。
“我好像记起来什么,又好像记不起来。”
那天晚上……
江穆确实是醉了,可也没有醉的完全不清醒,至少刚从酒吧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有意识的。
当时一眼看见了南稚,觉得她眼熟,和她说了两句话。
后面她被那个流浪汉吓到,他帮她解了围,在酒精控制了他理智的时候,他甚至都想不到自己会做那些。
他一般不喜欢管闲事。
喝醉了那么巧,偏偏就管了南稚的闲事。
那就好像是潜意识里,有什么在推动着他这样做一样。
“你趁我喝醉了,勾引我了?”江穆眼角微挑了下,轻声问她。
“没有……”南稚声音越来越小,“是你先脱我衣服的……”
他这样污蔑她就说不过去了,她图什么要去勾引他,再说那天她也昏昏沉沉的,不是太清醒。
“怎么脱的?”他还追问。
南稚嘴巴禁闭的看着他,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这话她就不该接。
总有一种江穆要给她情景再现的感觉,因为现在他这个状态,真的跟那天晚上很像。
明明外表有修养气质,可真没了理智的时候,骨子里都是焉坏的要命。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江穆盯着她,目光一动不动,眉头皱了皱,仔细去回想:“我记得你哭了。”
南稚脸快红透了。
她目光躲闪,半天也只憋出一句:“你乱说话……会影响胎教的。”
“是吗?”江穆轻声说:“反正都影响了,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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