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流水哗哗响。
南稚上网查了会, 又去客厅里拿药箱。
把药箱放在了床头。
江穆从浴室出来, 发梢还在滴水,浴衣也穿的松松散散,脚步慵懒。
他走到床边, 看了眼医药箱。
然后直接在床上趴下,把浴衣掀了起来。
南稚一转过头, 画面落入视线,不由怔了下,眼珠子慌张的骨碌了两回。
沉默片刻。
“不是拿药箱给我上药吗?”江穆淡淡出声。
“哦, 对。”南稚应了一声,往他旁边移了移, 去把药箱打开了。
她是想给他上药来着, 但没想到他自己直接把衣服就掀起来了。
南稚垂眼, 看到他腰间几道红痕, 一道足有小手臂那么粗,中间似乎都破开了, 乍一眼看上去, 触目惊心。
江爷爷这也打得太狠了。
南稚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弄。
她找了瓶药油出来, 愣着想了会儿, 思考是不是要先用药油按摩一下。
江穆轻闭上了眼睛, 也没说话。
于是南稚倒了点药油在手上,手心稍微搓了搓,搓的热乎乎的,掌心覆在他受伤的地方上。
南稚咽了咽口水, 手指在颤抖,有些紧张。
男人的肌肉跟女人的不一样,他腰上摸上去一片硬邦邦的,能明显感受到紧实的肌肉,身上烫的也热热的,不用力气的话,都没办法按揉的动。
虽然这段时间两人亲近很多了,都在一张床上,他抱着她睡觉……
可抱着睡觉那也穿了衣服的。
她还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直接看他的身体。
“疼吗?”南稚小心的问了一句。
“不疼。”她这点力气,根本没感觉。
南稚跪在床上,给他轻轻的揉了一会儿,房间里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江穆睁眼,眉头微皱,只后背一阵火辣辣的。
“稚稚。”他柔声唤了句,说:“你知道二十四小时内要冰敷吗?”
南稚动作顿了下,唇角僵了僵,眼里一阵茫然。
她不知道啊……
她怕他着凉,还特地都搓热了。
再加上药油一搓一按本来就热乎乎的,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手心的皮肤火烫起来了。
“对不起。”南稚双手抬起,满脸愧疚,“我不知道。”
“你怎么早不和说啊?”南稚去扯了两张纸巾过来,想帮他把药油擦一擦。
她这样弄会不会害他的伤更严重啊……
“你想怎么样都没关系,看你高兴。”
她愿意怎么来就都随她。
也不想多说多提醒。
江穆说:“伤其实也不疼。”
“怎么会不疼……红这么大一块。”南稚心疼死了,光是想想要这伤是在她身上,还不知道要疼成什么样。
“还有其它的地方更疼。”
“还有伤吗?”南稚闻言略惊,目光下意识往下,问:“是腿上吗?哪只腿啊?”
江爷爷的拐杖那么长,一下打下去,能牵连到的地方可多了。
而且刚刚好像是有打到他的腿。
南稚手撑在了他腿上,皮肤挨着,软软的。
南稚在急着找其它的伤。
江穆却不说话。
他挨着她的脸颊,轻轻的亲了下,握着她的手往下,沉沉道:“真的挺疼的。”
南稚懵住了。
手心被烫的厉害,收也不是动也不是,手指头都僵住,动也不敢动一下。
“干什么?”南稚脸红透了。
江穆嘴唇贴在她耳边,气息略粗:“摸一下。”
手心里的温度炙热的可怕,似乎随着心跳也在一跳一跳的,陌生又害怕的触感。
整个人都没有太多的意识。
.
秋日凉爽,窗外凉风拂过。
南稚后颈却存了不少的细汗,头发丝丝缕缕的贴在皮肤上,模样略显狼狈。
江穆手上拿着皮筋,一把挽住她的头发,开始给她编辫子。
而南稚侧窝在床上,闭着眼睛,脸颊红的能煮鸡蛋。
“江穆,你是不是偷偷看过什么不好的东西?”南稚小声的说,只觉得现在自己的手心还一片发烫。
“没有。”江穆编发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了,“做梦梦到了。”
这种事应该点到为止,不继续讨论下去,可南稚脑回路就是直,她有什么话想着,就问出来了。
“那你是不是会很难受?”
问完这句话,南稚突然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埋头进被子里,喉头一哽。
说错话了。
真是多说多错,多说多错。
她还不如闭嘴呢。
“嗯。”江穆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他们两个的关系发展步骤,和其他人真的很不一样,每一个点几乎都是反着来的。
就比如像现在,孩子都要生出来了,他们也不像其它夫妻那样,身体有那么亲密。
南稚也还不是很习惯。
江穆给她编好了辫子,最后拿皮筋扎好。
身边一时没了动静。
南稚突然从床上坐起,两腿盘着,看着江穆,认真的说:“你以后要我帮你,我都可以帮一帮。”
声音很小,还是能听清。
怎么做什么都这么认真。
江穆摸了摸她的头,笑道:“算了,不用。”
南稚眉头皱了皱:“你嫌弃我?”
江穆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睛,眼角微挑了下,轻轻说:“影响胎教。”
南稚鼓了鼓腮帮子。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你刚刚怎么不说影响胎教……”
江穆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不禁说了句:“笨。”
南稚委屈的扁起嘴巴。
好端端的,怎么又说她啊……
“你才笨呢。”南稚反驳他,“我还希望我宝宝不要跟你一样,看着笨笨的。”
南稚硬气的说了这一句,咬了咬唇,其实也不是很有底气。
江穆歪了下头,皱眉:“嗯?”
南稚心虚的移开视线。
她还是妥协下来,闷闷道:“好吧,随你挺好的,我比你笨。”
“但是你可爱啊。”江穆笑着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
看多了可爱的妈妈,宝宝生出来也会同样可爱。
可爱的宝宝招人喜欢。
江穆看了她一会儿,弄得南稚很不好意思。
然后握住她的手,俯身轻轻印下一吻。
唇瓣湿润。
她手指上空空的。
“明天我们去买戒指吧。”江穆说。
南稚抬头,惊讶的看着他,目光在自己手上扫了一眼。
她摇了摇头,说:“你最近这么忙就不打扰你了。”
“是不是今天觉得委屈了?”江穆轻声问她。
南稚眼睛瞬间红了,心尖一股酸涩,哪怕她在努力的克制,但那股难过还是一层一层的在往上翻涌。
江爷爷问为什么不办婚礼,为什么没有戒指的时候,心里确实很难受。
她自己好像一直没有怎么想这个问题。
因为之前觉得能结婚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再加上情况特殊,似乎也不该去多想别的。
但无论如何,人家对他们首先的疑惑,就是没有戒指,不办婚礼。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江穆握住她的手,说:“让稚稚不高兴了……以后不会了……”
今天在爷爷面前已经说清楚了婚礼的事,生完孩子之后,一定会办的。
“我确实忽略了,没有多考虑。”对女孩子来说仪式感很重要,一辈子一次的东西,更加应该重视。
“我保证,别人女孩子有的,我们稚稚也一定会有。”
“我不懂的,我会去学。”
比起别人来,他确实有点古板加情商不开化,在认识南稚之后的这几个月里,他都在努力的改变。
努力去喜欢她,也努力让她高兴。
他做的还是不够好,可他都会去学,会做的一次比一次更好。
“好。”南稚笑着点头。
她笑起来真是太可爱了,脸颊上奶奶的,唇角一弯像个小孩子,还依旧盘着腿,睁着大大的眼睛,说:“饿了。”
“我想吃水果沙拉,可以吗?”
.
随着十月国庆长假的到来,南稚也开始休长假了。
她心里其实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因为才进公司不到五个月就休长假。
不过她待在家里照样可以画稿子可以工作,只是出稿速度比之前慢了一些。
加上江穆有空的时候还会指导她,每天有江穆陪着一起工作,她水平蹭蹭的往上。
只是坐久了会累,站久了更累,脚上开始水肿之后,更加哪哪都难受的要命。
江穆请了私教来家里,针对她的情况做各种训练,包括身体素质的提高,盆骨锻炼,以及各种综合耐力,和妊娠纹的预防。
南稚在很听话的配合训练。
越临近预产期她心里也越害怕,晚上睡觉也睡得不安稳。
心总是在突突的跳。
今天的锻炼时间结束,南稚刚坐下,江穆就端了盆热水过来。
他把水放在南稚脚边,半蹲下来,伸手去托她的双脚。
轻轻捧着放进了热水里。
她的脚确实有点浮肿,最近也总喊酸痛,江穆在网上查了些消肿的办法,每天晚上都会给她按摩。
“江穆,你说……是顺产好,还是剖腹产?”南稚面色肉眼可见的紧张,手抓在沙发上,手指不住的在动。
她之前一直都是想顺产的,想着可以打无痛,应该会好一点。
可医生说她盆骨比较小一点,顺产的话,会稍微有点难。
但听说剖腹会恢复的慢一点,而且还会留疤。
她一点也不想留疤。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谁会希望在身上留一道疤痕啊,一点都不好看。
“我真的不想留疤,丑死了。”
她从小被夸到大的就是皮肤好,雪白无暇,她心里也很看重的。
“到时候听医生的建议。”江穆一边给她揉着,一边说:“安全最重要。”
说完江穆又哄她:“我们稚稚这么漂亮,怎么都不丑。”
南稚低头,闷闷不乐,脚趾头在水里不停的搅和。
突然间她动了一下,盆里的水被搅的溅起,四落到了江穆身上。
水顺着他脸颊慢慢滑了下来。
江穆动作顿了下,眼眸微冷,抬手轻触了下脸上的水渍。
南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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