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稚约了许枝禾在奶茶店见面。
学院前两天开了个会,发了几份资料下来,南稚没去参加,许枝禾就替她领了资料。
今天拿来给她。
南稚点了份果茶,去冰不加糖。
许枝禾有些意外,问道:“续命奶茶不喝了?”
南稚无奈回答:“太甜了,最近对甜的没有胃口。”
许枝禾好奇,问:“怀孕真有酸儿辣女的讲究?”
南稚点头:“好像是有,说是体内激素改变引起的。”
她确实更爱吃酸的了。
啊,长知识了。
许枝禾从包里拿了资料出来,递过去给南稚。
她看上面4.5的绩点,不由感叹道:“不说别的,你就这绩点拿出去,工作也都妥妥到手了。”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了。
许枝禾想,这要换作她,她肯定会把孩子打掉。
这临近毕业,年龄又小,当然要先去追求自己的人生。
哪能就怀孕生子。
可没想到南稚不但要留下孩子,还飞速结了婚。
许枝禾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
她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把这件事消化下来。
许枝禾往前凑了点,挑眉问:“你家那位究竟有多好?让你能下这么大决心?”
“跟我说说呗。”她好奇好久了。
“怎么说?”南稚疑问。
江穆那个人,如一潭死水,没什么好说的。
“就他对你好不好?平时为人怎么样?”许枝禾提醒她。
南稚点头,说:“他很好,长得很好,为人很好,正人君子,我穿任何衣服,都不会对我露在外面的皮肤多看一眼。”
许枝禾愣了下:“啊?”
南稚继续说:“非要形容,那他就是一尊佛,清心寡欲,四大皆空,然后把我当菩萨供起来,好吃好喝。”
许枝禾头一次听人这么形容,没忍住笑出了声。
“照你这么说,我该去你们家拜拜,又有佛又有菩萨。”
“是我长得不漂亮,他对我没有兴趣吗?”南稚陷入惆怅中,轻叹了声气。
他对她真的礼貌又客气,一点其它的想法都没有。
这车轮子都快从她脸上轧过去了,许枝禾压低了声音,说:“你怀着孕,要他有什么兴趣?”
这个情况还要有兴趣那是禽兽不如了吧。
“我上次故意没带衣服去洗澡,让他给我拿进来,结果他闭着眼睛走进来,把衣服放下,就又出去了。”
全程表情没有任何波动,接衣服时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还说了句“抱歉”。
太冷漠太客气了。
许枝禾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南稚长得乖巧,小脸巴掌大,身形纤瘦,可她身材一绝,堪称人间尤物。
许枝禾和她当过三年多的室友,以前她就在想,如果她是个男人,一定要爱死南稚这样的女孩。
既然这样……就回到了她最初疑惑的问题呢。
“为什么要结婚呢?”
她们这个年纪,就算是意外怀孕,那也要对方很好,值得付出一切去闯,值得把一生交付。
要很大的勇气,才会结婚吧。
可据她所知,他们两个之前甚至都不认识。
.
两个月前的那天晚上,是南稚第一次去酒吧。
几个同学叫她去玩,她在里面喝了两杯果汁,嫌时间太晚,就自己先出来了。
半夜零点,她在酒吧门口遇见的江穆。
他喝了酒,身上有酒味,主动和南稚搭话,问要不要送她回家。
当时他穿着一件黑衣服,气息阴沉沉的,南稚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见鬼了。
南稚又不认识他,吓得赶紧拒绝,说“不用”。
她准备叫辆车回宿舍。
可怎么也等不到有车。
于是她边等边往前走,走了不远,觉得有人跟着,回头就看见一个流浪汉,憨憨的朝着她笑,眼里都冒光了。
南稚心里一阵后悔,她应该跟其他人一起出来的。
起码真出了事还有人能给她报警。
南稚刚要跑,那流浪汉突然就扑了上来。
还没碰到她,耳边传来“砰”的一声。
江穆一脚把人踢开,人摔在地上,皮肤摩擦得“滋滋”响。
光声音都听得人心里一阵哆嗦。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抬腿就要离开。
南稚从呆怔中反应过来,刚刚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她赶紧跟了上去。
江穆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冷声问:“跟着我干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南稚怕的声音在抖。
他气质端正,长相俊朗,刚刚还救了她,应该不是坏人。
她现在害怕,有他总比自己一个人好。
江穆淡淡收回了目光,道:“我没有。”
他说的如此笃定,南稚差点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后面流浪汉动了几下,似乎要从地上爬起来,南稚摸口袋要拿手机出来,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又摸了摸包里。
包内空空,宿舍钥匙好像也不在。
她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太多,马上就跟在了江穆身后。
走了几步,江穆回头,面色更冷:“说了不要跟着我。”
“能不能借一下手机?”南稚害怕的声音都在抖,小声解释:“我手机不见了,我想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抱歉,不借。”江穆直接了当的拒绝。
刚刚在门口问需不需要他送的时候,语气虽然疏离却很温和,不像现在,冷若冰霜。
完全像是两个人。
南稚走着路,脚顿时都有些发软。
后面似乎闪过一个黑影。
她吓了一跳,绊到前面的台阶,摔了一跤,痛的龇牙咧嘴。
江穆眉头微皱,抬头揉了揉太阳穴,显然是喝了酒头晕。
他低头,收入眼底,她一脸恐惧。
“没有手机,也没钱?”江穆突然问她。
南稚没反应过来,随即连连点头。
这现在钱都在手机里,谁还有现金。
“我叫江穆,我家就在附近。”他看向她,说完这句,没了后话。
他这个人真的奇奇怪怪,一下拒绝一下又答应。
南稚看着他,神色狐疑,渐渐变得怪异起来。
“你是……江穆?”她打量着他,暗色中看得不甚清晰,可仔细看这张脸,应该是他。
看他这样子,好像已经不认识她。
南稚缓了口气,试探着问:“我……能去你家?”
她手机不见了,没有钥匙也回不去寝室,而且要她一个人在这路上来回的走——
她是真的怕了。
江穆没回答,只是抬腿继续往前走。
南稚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上去。
他没再说什么,就让她跟着了。
.
第二天早上,南稚先醒来的。
她未着寸缕,躺在床上,身边的江穆还在熟睡,肩颈处有莫名的红痕。
她隐约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江穆让她睡沙发。
可到半夜他出来喝水,晕晕乎乎的快要倒在地上,南稚起来扶了他。
扶他进房间后,她实在没拖动人,跟着一起摔在了床上。
之后迷迷糊糊的……
都是成年人了,说起来算是你情我愿的事。
南稚甚至在担心,他醉的意乱情迷,会不会觉得,是她不怀好意对他做了什么。
南稚有些慌张,又实在难为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下床的时候腿疼的不行。
她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就溜走了。
江穆再找到她,是一个月后。
他开口第一句,说了对不起,然后问她有没有吃药。
南稚她吃了,就是吃的时间稍微有点晚。
她月经一向不准,这次确实也推迟了几天。
江穆说,一定要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有任何事情,他都会负责。
拿到检查单的时候,南稚整个人都懵了。
晴天霹雳。
江穆神色也有些许的慌乱。
但他接着就说,他听从南稚的所有选择,如果她要流产,他会承担所有医药费,并且陪着她直到身体养好。
可她如果要留下这个孩子,那他和她结婚。
他把选择权交到她手里。
这时候的他气质温润,哪怕面色依旧疏离却带着一丝浅笑,举手投足间,尽是修养和矜贵。
南稚鬼使神差的,说她选第二项。
医生说她身体不好,流产有风险,之后再怀孕生产,可能会有危险。
当然,害怕担心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是江穆。
于是当天就去领证了。
他说,有关婚礼的事,也全都听她,她想什么时候办,想怎么办,全都可以。
事情发展的很玄幻,一直到结婚当天,两人对对方的认知,也不过就是一个名字而已。
南稚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有一天做出这样大胆的决定。
.
桌上的果茶还剩下一半。
南稚说:“我到第二天离开了,才真的敢确定,他就是江穆。”
“我以前认识的江穆。”
南稚笑了笑,说:“很小的时候,被他亲过一口,一直记到现在了。”
不说这些了,南稚岔开话题,问道:“过两天我生日,想办个生日会,和他一起,有没有什么意见和我提一提?”
许枝禾张口就来,掰着手指数:“香水,玫瑰,红酒……”
“你好像都不能拥有。”
毕竟怀着孕呢,多危险。
南稚有些泄气。
虽然从怀孕到结婚都是意外,可甜甜的恋爱谁不想拥有。
再说了,既然已经结婚了,那之后还有一辈子,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还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就先走了。”南稚喝完最后一口,站起了身。
“你一个人去吗?”许枝禾问:“买了东西你自己提啊,叫上你家那位呗。”
南稚愣了下,还没想过出门逛超市需要人陪着这件事。
她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他应该不会去。”
没见他逛过超市,他需要什么,都是叫张姨去买。
她自己去就好了,不好意思麻烦他。
许枝禾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说,两个人在一起,太懂事了不好。
她得学会要求,学会撒娇和任性。
可南稚她一向很为别人着想,能不麻烦别人就从来不麻烦,能自己做就自己做。
许枝禾知道她的性格,也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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