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雪满庭纷里,白若裳虽然和曲游弦订了婚
但事情却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白若裳和曲游弦本来就不对付, 再加上后来她又对靖王一见倾心, 白若裳便铁了心地想要和曲游弦悔婚, 可古代的婚姻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哪里是她想要悔婚就能够悔得了婚的呢
于是白若裳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她恩将仇报,忘恩负义, 开始拼命和曲游弦作对。
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架,吵得不可开交,闹得满城风雨, 人尽皆知。
曲游弦去逛窑子, 白若裳便去青楼堵人。曲游弦去赌场豪赌, 白若裳便去赌场挑事。曲游弦去和纨绔们斗蛐蛐,白若裳便放出穷凶饿极的公鸡一口吞掉了曲游弦的蛐蛐。
那可是曲游弦养了三个月的极品蛐蛐小宝贝
饶是曲游弦再怎么怜香惜玉脾气好,也终究是忍无可忍。
他冷着脸, 漂亮的桃花眼里怒意盎然, 紧紧盯着她。
“白若裳, 你究竟想怎么样”
白若裳扬起美艳动人的脸, 眸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我想怎么样,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要退婚, 我要你现在立即去我家退婚我嫁猪嫁狗也不要嫁给你这种人”
白若裳讨厌曲游弦的浪荡风流游戏花丛, 讨厌他的弄月吟风才华横溢曲游弦所有的优点都是白若裳最讨厌的缺点,他所有的缺点都是白若裳最讨厌的黑点
白若裳厌恶曲游弦所有的一切
白若裳无法说服冥顽不灵的父亲退婚, 于是便只能来激怒曲游弦, 让他自己退了这门亲事。
可曲游弦是她白若裳可以轻易摆布的人吗
很显然, 曲游弦不是。
白若裳越是激怒曲游弦,曲游弦便越是想要和她作对。
曲游弦听到白若裳难听的话,俊美清雅的脸庞当即沉了下来。
他的唇角勾着一丝冷笑,如同冰天雪地里的一块冰凌,尖锐而晶莹。
“嫁猪嫁狗,也不要嫁给我这种人”
曲游弦黑漆漆的桃花眼里,流转着恶意的嘲弄之色。
他唇角轻勾,不紧不慢地逼近白若裳,轻蔑地讽刺她道“那我就偏偏要让你嫁给我这种人。我要让你生是我曲家的人,死是我曲家的鬼,到时候,做人做鬼都由不得你”
如果白若裳能够心平气和地和曲游弦商榷退婚一事。
曲游弦未必不肯退婚。
本来曲游弦就不喜欢白若裳,愿意娶白若裳也不过是为了保全白若裳的名节,想要成人之美。
可白若裳偏要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用最强硬的手段最难堪的场面逼他退婚。
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被白若裳弄得如此复杂。
这门婚事便成了定安侯府的脸面。
曲游弦若是被白若裳用强硬的手段逼得退了婚,那定安侯府还如何能够在京城立足将来若是他娶了新妻,他的小妻子又如何能够在众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曲游弦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他的家族,他未来的小妻子着想。
曲游弦心中一片冰冷。
是白若裳欺人太甚,就怪不得他翻脸无情。
曲游弦捏住白若裳的下巴,嘲弄道“你就乖乖在家里准备嫁妆,等爷来迎娶你吧”
白若裳推开他的手,满脸的怒气,恨声道“我死都不要嫁给你”
曲游弦嗤然一笑,完全没有将白若裳的豪言壮志放在眼中,他转过身,和那些纨绔们勾肩搭背,浪荡不羁地走开了,脸上带着风流倜傥的笑容,桃花眼底一片悠然自得,俊美非凡。
只留下白若裳一个人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恨恨盯着他远去的背影。
白若裳和曲游弦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双方剑拔弩张,成为临安城里最大的一个笑话。
酒肆茶馆,茶余饭后,众人都会谈论起这件事情。
说书先生讲得绘声绘色,口沫横飞,添油加醋,胡编乱造,那神态仿佛是躲在二人床底下听到的此事一般,言语之间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荤话,听得看客们哄堂大笑。
曲游弦得知这段婚事被酒肆茶馆当做笑话来讲,俊脸一凝。
于是亲自去茶肆找说书先生理论。
曲游弦本来就能言善辩,才华横溢,又恃才傲物,说话不留余地,他在茶馆里舌战群儒,一战成名,将说书先生讥讽得一文不值,断了许多说书先生的财路。
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不久,曲游弦就遭到了说书先生们疯狂的报复和反噬。
曲游弦这些年做了不少的艳词清曲在坊间传唱,这些词曲的词意大多数都是在弄月吟风,描述男女之爱,市井风光,词句奇丽绝艳,词曲婉约悠扬,传唱度很广。
说书先生们一纸诉状,将曲游弦写的艳词清曲告到了大理寺,声称他是在妄议朝政,谈论政治。
这自然是在污蔑。
曲游弦只爱风月,不爱政治,哪里会去妄议朝政呢
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昭远帝前段时间刚刚下令将内阁首辅杨鼎臣打入天牢,提拔了次辅严佺为首辅,严佺接替杨鼎臣原来的位置,成为新一任的百官之首。
而曲游弦所做的那些词曲里有这样一句词。
“严霜繁雪,花枝低弄,杨柳待春归。”
这分明只是一句描绘雪景的词。
但说书先生却坚称,词句里的“严霜”二字,指代的是当朝首辅“严佺”,而词句里的“杨柳”二字,则暗指的是前首辅“杨鼎臣”。
说书先生说,这句词是曲游弦在为杨鼎臣鸣不平。
如此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先不说曲游弦和杨鼎臣之间并没有交集,单单就他创作词句的时间来看,杨鼎臣被打入天牢是发生在今年夏天的事情,而曲游弦写这句词的时候正是去年冬天。按照说书先生们的说法,曲游弦去年冬天就写好了替今年夏天杨鼎臣伸冤的词句,莫非曲游弦有通天之眼能够预见未来不成吗
明明说书先生们的这份状纸错漏百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污蔑
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这段说词还是被当事人严佺听到了耳朵里,并放在了心里。
如果当事人是旁人也就罢了,如此明显的诋毁,其他当事人可能不愿意成为别人借刀杀人的刀子,可偏偏这当事人是严佺,而严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彼时的严佺好不容易联合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刘顺一起扳倒了杨鼎臣,辛辛苦苦坐上了首辅之位,他本来就做贼心虚,风声鹤唳,听到一点消息都会草木皆兵
曲游弦正好撞到他的刀口上。
在严佺的心中,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严佺不是没有怀疑曲游弦是无辜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不管曲游弦是不是杨鼎臣的人,严佺都要当他是,因为这样才能够杀鸡儆猴,威慑天下。
于是严佺向昭远帝进献谗言,污蔑定安侯世子曲游弦妄议朝政,谈论政治,藐视皇帝。严佺想要拿曲游弦杀鸡儆猴,威慑杨鼎臣的追随者,让那些秀才们不敢做出报复他的事情。
曲游弦便成为他手中那只无辜受累的鸡。
而昭远帝这个昏君重文轻武,早就看这些武将们不太顺眼,再加上严佺在旁边不停地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昏庸的昭远帝于是朱笔一扬,抄了曲游弦全家。
于昭远帝而言,只是朱笔一挥,但于曲游弦而言,这却是他一生的噩梦。
曲游弦全家一百七十二口人,男女老少,就这样全都被判流放,至边境苦寒之地。
可谓是泼天冤枉,呜呼哀哉
这时候,有人在狱中告诉曲游弦,出资帮助这群说书先生递状纸的人,是白若裳。
证物是白若裳和说书先生们往来的一页书信。
告密者将这页书信递到了曲游弦的手里。
信件上的文字,笨拙又难看,曲游弦曾经见过白若裳的字迹,也是如此这般难看,更何况这送信人,是曲游弦一直都十分信任的姑娘,所以他立刻就相信了她。
“白若裳”
曲游弦嘴里念着这个名字,竟觉得她的名字是如此的遥远而陌生。
他的心越来越沉。
曲游弦没有想到,白若裳竟然为了和他退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他和白若裳本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他们曾经订过婚,交欢过庚帖,庚帖上写着双方的姓名、生辰八字、出生地以及祖宗三代。
那时,他们还没有彻底撕破脸,曲游弦对白若裳还存有一丝幻想,期待着白若裳能够成为自己的妻子,以后三妻四妾,鸡飞狗跳,日子照样逍遥快活。
那张写着白若裳名字的庚帖,被他放在书案上最显眼的位置。
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为了逼他退婚,在他的身后狠狠地捅了他刀子,害了他全家。
曲游弦平静地撕碎了那些书信,大理寺牢房里昏暗的灯火映着他俊美而冷峻的脸庞,他将白若裳的名字深深地埋藏在了心里,对着那盏细细燃烧的幽灯在心中发誓。
待他重回帝都之时,便是他剑指白若裳之刻。
曲游弦曾经风流浪荡春风得意,红颜知己狐朋狗友遍布临安,可如今,当他手脚戴着铁链,囚车驶出临安城的时候,城门口却只有五六个青楼女子前来相送。
昔日里那些狐朋狗友,全都失去了踪影。
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那些满口礼仪道德拥有功名的读书人诬陷他,迫害他,指白为黑,颠倒是非。反倒是这些看似卑贱的青楼女子却在危难关头,顶住朝廷的威压,来接济他,帮助他,送他最后一程。
青楼女子们买通了狱卒,纷纷将手里的金银细软递到曲游弦手里。
她们眼圈红肿,形容憔悴,像是哭过了一整晚。
“这些可都是奴家准备赎身的钱,全都送予公子你。”
“燕州苦寒,公子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奴家等公子回来,咱们再一起观风赏月,逍遥快活。”
曲游弦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弄月吟风的能力,他甚至都已经不想再提笔写字了,但他仍旧勾起唇角,和她们一言为定“好,等我回来,就请你们喝酒,到时候我们再一起逍遥快活。”
纵然他失去一切,但骨子里仍旧是一个温柔的人。
怜香惜玉是曲游弦的本能。
说这些话时,曲游弦漂亮的桃花眼里是没有光芒的,眸光暗淡得像是熄灭了的灯。
因为他知道,他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就算回来,他也只会是为了复仇。
曲游弦被昭远帝发配到了燕州苦寒之地。
他的父辈祖辈本来就是武将出身,这些功夫曲游弦从小就学了一点皮毛,用来强身健体。
但就仅凭这么些点皮毛,也足以令他安身立命。
严佺曾经派此刻来刺杀他,想要斩草除根,但曲游弦用青楼女子赠予他的金银买通了狱卒,他联合狱卒反杀了那些刺客,一个都不留。严佺后来又派了几波刺客,全都被曲游弦亲手杀死了。
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曲游弦的桃花眼都没有眨一下。
他杀人的速度越来越快,举目四望,连狱卒望向他的眼底都布满了恐惧。
曲游弦用帕子擦干净了长剑上的血,这帕子也是青楼女子眉芝送的,已经被红血染透了,曲游弦擦完长剑,将帕子放到胸口,望着自己那双修长有力的双手,自嘲般低低地笑了起来。
原来这双弹琴写词的手,用来杀人,也是如此地有具有天赋。
他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这一点呢
如果他早点发现这一点,那么他就可以先杀了严佺,再杀了那群颠倒黑白的说书先生。
最后杀了恶毒的白若裳。
曲游弦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全都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死亡的奴仆不计其数。
家破人亡,也不过如此。
曲游弦的心中一片灰暗泥泞,如同活在深渊里,他觉得他这辈子都看不到阳光了。
后来,曲游弦在燕州遇到了靖王,两人一见如故,曲游弦跟了靖王,成为了靖王的左膀右臂,曲游弦替靖王扫去夺位的障碍,赢得了靖王的信任。他们几经战乱,从北杀到南,又从南杀到北,等他们杀回临安后,曲游弦亲自手刃了严佺,报了曲家灭门之仇。
靖王登基后,论功行赏,封了曲游弦做锦衣卫指挥使,成为年轻帝王最信任最亲近的走狗。
成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曲游弦,身穿飞鱼服,手执绣春刀,手起刀落,杀人如麻。
他杀的人越来越多,面容越来越冷峻。
行如鬼魅,静若修罗。
令人闻风丧胆。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仿佛被冰雪覆盖一般,冰冷而森寒。
这片冰雪里,再也寻不到半丝当年花前月下的温柔。
曲游弦去找了当时已经成为大理寺少卿的崔思止,两人翻阅大理寺的卷宗,重审当年冤屈的旧案,曲游弦沉冤得雪,终于替自己洗清了冤屈。
凭借大理寺的卷宗,曲游弦找到了当年那些陷害过他的说书先生们。
曲游弦手起刀落,宛若炼狱鬼魅,亲手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小巷子里,曲游弦不费吹灰之力杀完卷宗里最后两个说书先生。他用帕子擦了擦绣春刀上淋漓的鲜血,那张帕子上布满了陈年旧血,红到发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绣春刀清理干净之后,曲游弦将帕子放到怀里,从怀里拿出一捧黄色的纸钱,撒到空中。
纸钱纷纷扬扬,落到地上的尸体上。
曲游弦居高临下,神情淡漠地看着他们。
“这是给你们去地府的买路钱,下辈子别再作恶了”
曲游弦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是不带一丝感情的。
他的内心毫无波动,仿佛不是在跟仇人说话,而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聊天。
清风骤起,吹起那些黄色的纸钱。沾了血的纸钱黏在尸体上面,振翅欲飞,没有沾血的纸钱飞到曲游弦的脚边,发出猎猎的声响,向他身后扬去,越飞越远。
曲游弦心有所动,突然有些后悔。
“真是便宜你们了”
曲游弦的父母,他的爷爷奶奶,全都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死在了滔天的污蔑和羞辱里。
他们死的时候,连黄纸都没有人替他们撒。
还有曲府上下一百七十二口人,又有多少惨死的亡魂没有买路钱呢
杀死这群说书先生之后,曲游弦并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之感,心中反而被一种莫大的悲哀填满。
他在此刻,是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就算他杀光了所有人,他的父母亲人奴仆也不会活过来了。
痛苦的人,只有活着的自己而已。
曲游弦回到妓院,现在这里是他的新家。
他刚封了锦衣卫指挥使没多久,就花光了所有家当用重金买下临安城里最负盛名的妓院。
他将当年接济过他的青楼女子们全都安置到了这里。
他问过这些青楼女子们的意愿,这些青楼女子们都不愿从良,她们说平淡的生活不属于她们,她们只想在临安城里最繁华的地段,唱最哀婉的小曲,笑看风月,快意人生。
这座妓院后来被曲游弦改成了一个曲楼,姑娘们只卖艺,不卖身,很多公子们慕名而来。
没有人会在这里闹事,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里是锦衣卫的地盘。
文人墨客们开始了他们新一轮的阴谋论,他们认为这座曲楼是隶属于锦衣卫的情报组织,里面的每一位姑娘都是身负武功的绝顶高手,他们都由曲游弦所控制。
关于曲楼的传说越来越多,他们用浓墨重彩将曲楼描绘成腥风血雨的风暴中心。
但其实,这里不过是曲游弦最后的一处温柔乡罢了。
眉芝奉上茶盏,绕到曲游弦身后,动作轻柔地替曲游弦揉肩。
“公子是在嫌弃奴家年老色衰吗”
曲游弦闭目养神,语气平淡而温和“在我眼中,芝芝永远都和当年一样美。”
“既是如此,公子为什么不对奴家笑一笑呢”眉芝绕到曲游弦面前,望向他俊美而冷酷的脸庞,秀眸盈盈,含着一丝愁绪,“公子,你已经很久没有对奴家笑过了。”
从前的曲游弦有多么风流浪荡,疏朗俊逸,如今的曲游弦便有多么的沉默寡言,冷酷严厉。
曲游弦只有在和青楼女子说话的时候,冷酷的面容才会冰雪消融,稍微温和一点。
他们都说,锦衣卫是皇帝的走狗,监控文武百官,为世人所不齿。
但没有人会想到,这位冷血无情臭名昭著的锦衣卫指挥使,曾经词曲双绝,弹得一手好琴,谱得一手好曲。他的词句绮丽浓艳,曲子委婉动听,很多词曲大家都自愧弗如。
而现在,曲游弦的词曲却已然成为了绝唱。
曲游弦睁开双眼,拍了拍眉芝的手,语气还是和多年前一样温和,只是失去了当年的笑容。
“芝芝,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眉芝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后来,成为新帝的靖王,借由严佺贪污谋反案,将前朝旧臣贪官污吏们一网打尽,将他们全部都关进了天牢里听候发落,曲游弦联合崔思止将白若裳关进了诏狱。
白若裳落到了他的手上。
曲游弦没有去质问白若裳,当初为何要如此恶毒帮说书先生递状纸害了他全家。
他曾因为能言善辩舌战群儒而酿下大祸全家惨死,当年的他有多么的能说会道,如今的他便有多么的沉默寡言,惜字如金,所以他什么话都没有跟白若裳说。
他的父母,他的爷爷奶奶全都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现在再来质问白若裳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曲游弦只想复仇。
让白若裳付出代价,亲手杀了白若裳。
但这个时候,白皓雪却来求情,让他留下白若裳的性命。
白皓雪纤细柔弱的脸上满是不忍之色“她虽然作恶多端,但毕竟是我的亲姐姐,我不敢求你放过她,只求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的性命。”
曲游弦看了白皓雪一眼,沉默了片刻,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对白皓雪的那点念想,早就随着岁月消逝,如同绣春刀上的血迹,被香帕擦尽。
随着漫天飞舞的黄纸纷扬远去。
但当年在狱中派人告知他,白若裳和说书先生沆瀣一气的人,正是大义灭亲的白皓雪。
白皓雪也算是对他有恩。
“好,我答应你,留下她的性命。”
曲游弦的眸光,落在诏狱里那些森寒冰冷泛着寒光的刑具上,心渐渐冷了下去。
但我却会让她付出比生命更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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