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裳裳对折梅说道:“我没事, 只不过是有些担心这件案子。”
折梅想起了今天凌晨那个莫名其妙闯进侯府藏下这金台的盗贼,以为小姐是害怕被人冤枉, 于是立刻安慰她道:“小姐你莫怕,不是我们偷的东西, 那些官老爷一定不会冤枉我们的。”
白裳裳心中回暖,道:“好, 我不怕了。”
折梅看到白裳裳脸上明媚如初的表情, 这才放下心来。
白裳裳其实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冤枉,证据已经被她藏到土地庙里, 就算有人想要冤枉她,大理寺也拿不出证据来。白裳裳所担心的, 只不过是梅兰竹菊这四个忠心耿耿的丫头罢了。
这四个“一心护主,至死方休”的丫头。
白裳裳一定要护住她们。
曲游弦见白裳裳无碍,这才放下心来,转过头接着去问那农户。
“老先生,那问姓的果户为人如何呢?”
农户道:“小问这孩子老实正直, 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街坊们都很喜欢他。”
曲游弦向农户道谢:“谢谢老先生。”
众人问完山脚下许多农户, 得到的结论都差不多。菜户和果户仿佛是一个对照组, 所有人都说那张姓菜户嗜赌成性品行不端, 而问姓果户正直善良温纯恭俭,为人正直。
众人找到了张菜户门口,敲门却没有人应。
旁边的邻居出来,告诉他们:“小张他不在家, 这几日每天都泡在赌坊里。”
曲游弦问:“大娘可知道他在哪家赌坊里?”
邻居道:“好像是叫金石坊。”
众人谢过邻居,来到那问姓果户的家门口。
曲游弦伸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褐色短袍的青年人。
青年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面容温和。
问天语看到门口站着这么多人,脸上明显愣了一愣。
“你们找谁?”
曲游弦道:“我们来找问天语,你可是往云华观送水果的果户?”
白裳裳眼睫一顿,原来这个果户的名字叫做问天语。
小道士将名单递给顾无虞的时候,白裳裳并没有用多余的好奇心去看上面写着什么字,下山之后,听得曲游弦他们提及这果户时,也只是用问姓果户来称呼他。
这还是白裳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问、天、语……
这个名字这么的与众不同。
作者太太不会给一个只出现过一次的龙套,取出这样一个酷炫狂霸的名字。
所以说……
白裳裳眸光一凝。
所以说,问天语身上绝对有隐藏剧情!
白裳裳缓缓抬起了眼眸。
平静的眸光。
落到了问天语的脸庞上。
他的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只要找到这个隐藏剧情,白裳裳便可以再获得一千多的金币,将系统商城里那本失传的《青囊书》买下来,然后将这本书送给岐青泞,那么成功攻略岐青泞的概率便更大了些。
思及此,白裳裳的心中立刻充满了斗志,看向问天语的眸光里,便多了几分探究和在意。
当白裳裳她们在打量问天语的时候,问天语同样也在打量他们。
问天语的视线在白裳裳的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到最前面的曲游弦身上。
“我就是问天语,你们找我有何事?”
曲游弦直接说明了来意:“我们是国子监的学生,云华观前些日丢了莲花金台,大理寺让我们国子监协助办案,今日过来,是想来问问你,八月十三日前后,你可曾去过云华观送过水果?”
问天语老实交代道:“我八月十二日和八月十四日都去过云华观送水果。”
这便是和小道士的证词对上了。
白裳裳出声问道:“为何去得这般勤?”
问天语看向众人身后的白裳裳,神色如常地说道:“这些水果是供奉给道观里的神仙们享用的,怠慢不得,为了保持新鲜,所以必须隔日换一次。”
他说得很平静,看起来无懈可击,但是却在白裳裳的心中刮起了一层波澜。
因为问天语的神情实在是太平静了。
而白若裳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庞,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平静的冷遇。
方才遇到的所有农户,都会忍不住多看她和顾无虞两眼,但问天语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和顾无虞,看起来温良正直极了,如果是别人这般温良正直也就罢了,白裳裳全当别人是老实本分,但问天语挂着这样一个酷炫的名字,行为也如此与众不同,这便让白裳裳不得不怀疑起来。
顾无虞看向问天语,道:“途中可有人陪同?”
问天语道:“水果并不重,每次都是我一个人送上去的。”
顾无虞拱手道:“恕在下冒昧,能否让我看一看你装水果的篮子和板车?”
问天语道:“没问题,众位请进。”
顾无虞道谢之后,一行人来到问天语的庭院,问天语将他的篮子和板车展示给白裳裳她们看:“这就是我平时送水果所用的篮子和板车了。”
白裳裳定睛望去,这板车老旧,和普通的板车没有什么区别,也不能藏人,装水果的篮子也很普通,和车轮差不多大小,人如果躲在篮子里的话,应该很容易会被人发现。
按照顾无虞的推测,如果盗贼是八月十二日潜进去的话,金台是在十三日夜里被偷的,那么十二日到十三日这段时间,盗贼应该一直都潜藏在云华观里,直到十四号之后才离开。
云华观莲花金台被偷之后,道观为了保留线索,方便大理寺查案,对外封了道观,至今都没有解禁,所以这段时间从云华观里离开的人,就只有那菜户和问天语。
众人向问天语道谢,便离开了问天语的家。
白令望有些口渴,众人来到临安长街的凉茶摊上,点了两壶凉茶。
清风拂来,树叶簌簌作响。
曲游弦低头喝了一口茶,问顾无虞道:“无虞兄,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顾无虞微微敛眸道:“我们要先找到张菜户,才能得出结论。”
白令望毫无头绪,看向众人:“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崔思止提议道:“那大娘说,张菜户今天去了金石坊,不如我们接下来去金石坊看看?”
陈喻琛道:“如果是张菜户偷了这莲花金台,那么他销赃的地方,应该也是这金石坊,到了金石坊,我们还可以问问那赌坊老板,认不认识这个金台,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喻琛兄言之有理。”
白令望转过头,看向白裳裳。
“妹妹你要去赌坊吗?”
白裳裳只沉思了片刻,便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来都来了,是吧。
古代的赌坊,到底长什么样子……
白裳裳也想去见识见识一番。
众人喝完了茶,白令望付了钱,众人去往了金石坊。
金石坊位于临安城西市。
这家赌坊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认银票不认铜银,赌坊里只收金子。
所以来这边赌博的人,大多数都是些挥金如土的权贵子弟。当然,也有少数几个有如张三这样的普通赌徒,攒下一笔金子后,来这里碰碰运气。
金石坊需要真金白银作为入场费,而白令望的身上只带了银票。
幸好白裳裳除了美貌和智慧,身上就只剩下金花生。
用这些金花生当做入场费,白裳裳她们畅通无阻地进到了赌坊里。
赌坊里的人很多,骰盅狂摇,吼声震天,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这些押注的赌徒里,有穿着华服的纨绔,也有穿着布衣的平民,他们不分你我齐聚一堂,在赌坊里赌得昏天暗地,个个赌得脸红脖子粗,像是随时可以打起架来。
见此情景,曲游弦他们几个年轻的公子,下意识将白裳裳和折梅护在了中间。
虽然白裳裳和折梅现在做了公子打扮,但她们始终都是纤细柔弱的女孩子,让她们和这些赌徒们接触总归是有些不好。曲游他们将白裳裳她们带到了一个角落,白令望守着她们俩。
其余公子们四处打听张三的下落。
他们很快找到了张三,众人将张三带到了角落里,张三听到他们的话,立刻说道:“小人哪里有这个胆子去偷云华观的金台?就算小人有胆子去偷这金台,也没有这个胆子去花呀,这赌坊里的人都认识小人,小人哪里敢用这莲花金台来这里赌博呢?”
众人又问了张三几个问题,这才放他离开。
白令望道:“张三说得没错,这里的人都认识他,一下就找到他了。”
曲游弦道:“这个案件的关键还是在于,偷走这莲花金台的人,究竟该如何销赃。”
崔思止道:“大理寺的官员早就下令吩咐过临安城大大小小的当铺,如果有人拿着金台去典当的话,掌柜会第一时间通知官府,贼人应该不敢去当铺里典当……”
陈喻琛皱眉道:“难道偷走莲花金台的人已经逃离临安城了吗?”
顾无虞垂下了纤浓长睫,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抹深黑的暗影,忽然语出惊人。
“若这贼人不是为了金银而偷走这莲花金台呢?”
白裳裳一愣,看向顾无虞。
顾公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顾无虞抬起眼眸,潋滟而清雅的眸光,淡淡地看向白裳裳。
像是能够看穿她的灵魂。
白裳裳立即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白令望满脸困惑道:“不是为了钱财,那是为了什么?”
顾无虞侧过脸,看向白令望,似血的红唇勾了起来,他轻轻地笑了笑。
“我也只是随意这么一说,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众人并未将顾无虞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异想天开。
毕竟这莲花金台在众人眼中,除了值点钱之外,再无别的用处。
自然也没有别的可能。
众人继续顺着曲游弦的思路,开始思考贼人销赃的方式。
只有白裳裳站在顾无虞的身后,蹙起了眉头,看向清隽秀雅的顾公子。
他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
众人合计了一番,找到赌坊的堂倌,向他打听最近是否有人拿着莲花金台来赌博,堂倌却说这些事情必须要问他们赌坊的掌柜,众人于是求见掌柜,堂倌却道:“要见我们掌柜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必须赢到二十两黄金才可以见他。”
白裳裳想要节约大家的时间,道:“我们可以直接给你二十两黄金。”
堂倌做人十分有原则,拒绝道:“我们这里是赌坊,所有的交易必须用赌博进行。”
白令望稀奇道:“给你们钱,你们都不收,世界上哪有这样做生意的人?”
白裳裳扯了扯白令望的袖子:“哥哥,他这是想让我们输钱呢,因为如果我们要赢二十两黄金,按照概率,起码得砸下四十两黄金才能赢回二十两,更何况还有别的胜利因素干扰……”
白令望听到白裳裳的话,简直叹为观止:“这家赌坊真是太会做生意了。”
曲游弦将白裳裳的话听到耳朵里,清风朗月的俊脸上,神采奕奕,他扬唇一笑:“一般人可能需要四十两才能赢回二十两,但是对于我来说,一两金子已经足够了!”
曲游弦放下了豪言,冲进了赌桌,没到三秒,又立刻冲了回来。
白裳裳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已经赢回来了吗?”
这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曲游弦立刻摸了摸鼻子,干笑道:“裳兄,能否先借我一两金子当做赌金?”
白裳裳:“……”
……真是和小说中那个臭名昭著心狠手辣的锦衣卫指挥使判若两人呢!
白裳裳给了曲游弦一两黄金。
曲游弦再一次气势磅礴地杀进赌桌。
纨绔不亏是纨绔,尤其是曲游弦这种五毒俱全的纨绔。
吃喝嫖赌玩,他样样都是个中翘楚。
不一会儿,曲游弦就带着丰厚的战利品,来到了白裳裳面前。
他风流倜傥地冲白裳裳扬了扬眉,美丽的桃花眼里,熠熠生辉,似笑非笑的模样。
“裳兄,我说得没错吧,一两黄金就足够了。”
白裳裳愣愣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曲游弦看到白裳裳惊讶的模样,唇角轻扬,笑容恣意,骄傲得简直孔雀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我从小习曲,听力过于常人,那骰子摇的几点,我闭上眼睛都听得出来。”
白裳裳诚心诚意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厉害了。”
赌神续集干脆来找你来演得了。
曲游弦受到夸奖,狂妄道:“这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白裳裳:“……”你还真是不谦虚呢。
曲游弦听到白裳裳的夸赞,突然觉得白裳裳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娇纵任性惹人讨厌,他原本因为白皓雪的原因,对白裳裳这个小美人充满了偏见,总觉得这个小美人十分不好相处,可今天跟她相处了一天,曲游弦却觉得从前对她的偏见,可能都是源自于他单方面的误会。
裳妹妹不仅没有娇纵任性乱发小姐脾气,相反,她还是一个非常和颜悦色的人。
曲游弦只当是自己从前对白裳裳的了解没有现在这么深,所以造成了偏见和误会,而现在这些偏见和误会,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全部都随风飘散了。
白裳裳的耳畔突然传来了熟悉了电子音。
【曲游弦对你的仇恨值-20,目前仇恨值为0。】
白裳裳翘起了唇角,胜利在望。
仇恨值降到了零,接下来只用将曲游弦的好感度再提高十分就好了。
那么,曲游弦就会成为她第三个攻略成功的人。
白令望看到同为纨绔的曲游弦赢得这么轻松,眼底燃起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弟弟,借哥哥一点钱,我也要去赌赌看。”
白裳裳看了他一眼,不为所动道:“你要是敢去赌,我就再也不去公主府里玩了。”
白令望听到白裳裳这话,立马改口道:“为兄最讨厌赌博了,方才找你借钱只不过是想试一试你的定力如何,弟弟你可千万不要学曲兄去赌博,知道吗?”
白令望一脸正直地看着白裳裳。
白裳裳:“……”我信你才怪呢。
曲游弦将战利品交给了堂倌,堂倌也没有想到曲游弦竟然这么会赌,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原本以为可以多赚几两金子,却没有想到这小子运气竟然这么好。
堂倌带他们去到了里屋,见到了金石坊的掌柜。
曲游弦说明了来意,那掌柜道他从未见过莲花形状的金台,众人又向掌柜打听最近张三的赌运如何,掌柜印象非常清楚:“张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但他运气不好,经常输。”
众人谢过掌柜,一行人离开赌坊。
白令望有些垂头丧气。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他们忙活了一天,竟然是一无所获。
白令望突然看到两排大理寺的官差越过他们,向西街走去。
白裳裳看到了走在最后面的孟沉舟,便立刻叫住了他。
“孟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孟沉舟看到来人是白裳裳,立刻停住了脚步,先对她行了一个拱手礼,这对她说道:“刚刚西街一个当铺掌柜来报,称有人拿着莲花金台去他的当铺里典当,大理寺接到消息之后立马派人去捉拿那个贼人,我正巧在大理寺里办案,所以随行跟过去看看……”
听到孟沉舟的话,白裳裳一愣,继而明白过来。
看来是藏在土地庙里的那个莲花金台被人找出来了。
找出来的时间,比她想象中的要更早呢。
孟沉舟说完这句话,便和白裳裳告别,快步追上了冲在前面的大理寺官差们。
曲游弦也听到了孟沉舟的话,于是看向众人,提议道:“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那自然得去。
众人跟在孟沉舟的后面,去往西街当铺,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巧官差们将那个典当金台的人抓了出来,那人一身衣衫褴褛,竟然是个乞丐,而且还是一个瘸腿的乞丐。
那乞丐见到这么多官兵,脸上惊慌失措道:“你们抓我做什么?这金子是我捡到的,又不是我偷的,我凭我的本事得来的金子,你们凭什么抓我?!”
大理寺少卿问:“这金台你是在何地捡到的?”
乞丐道:“……在土地庙里。”
大理寺少卿道:“你去土地庙做什么?”
乞丐只好老实交代道:“我肚子饿,想去土地庙里借两颗苹果吃一吃,结果在土地公的石像后面找到了这个金子,这一定是土地公见我经常去拜祭他,所以才特意送给我的金子。”
乞丐本来只是想去土地庙偷两颗苹果充饥,他经常趁着没人的时候去偷那土地公的苹果。却不想今天去那土庙的时候,一只老鼠突然从他脚边爬过,钻到了土地公石像的后面,将这个油纸包推了出来,乞丐好奇地打开了这个油纸包,谁知,油纸包里竟然包着一块金子!
乞丐当即便觉得这金子是上天垂怜他孤苦,所以来帮助他的,于是乞丐将金子拿到当铺里典当,想要换成碎银子和银票,却不想没过多久,他就被官兵们团团围住,真是太倒霉了。
大理寺的人将这名乞丐抓回衙门里审问。
白裳裳担心这个乞丐的安危,所以特意追上去问孟沉舟。
“孟大人,这个乞丐应该不是那偷走金台的贼人吧?”
孟沉舟沉吟道:“这乞丐并不在当日进出云华观的名单之上,我看到他腿脚不便,也不像是可以翻墙偷走莲花金台的样子,待大理寺查明真相,应当不会把他怎么样。”
白裳裳道:“谢过大人,那我便放心了。”
孟沉舟辞别白裳裳,跟着大理寺的官差们一道离开了这里。
曲游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道:“这下我们国子监应该洗脱了罪名吧。”
崔思止道:“金台都找到了,陛下宅心仁厚,应该不会继续追究了。”
白裳裳听到崔思止用“宅心仁厚”这个词来形容昭远帝,心情颇有些微妙,但她却知道崔思止的言下之意。当时昭远帝为了让国子监的学生们交出被偷的莲花金台,故意做出一副宅心仁厚的模样,说过只要他们交出金台,一切都会既往不咎,甚至还会让他们升官发财。
皇帝金口玉言,这句话经过了大理寺,自然不会是一句空话。现在金台找到了,如果昭远帝突然翻脸严惩有关人员的话,这无疑是自打嘴巴,让人留下了话柄。
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白裳裳当时才敢做出这个决定,将这个莲花金台放到土地庙里,让别人捡了去,她想利用毫无关系的人来洗脱自己和国子监学生们身上的嫌疑。
白裳裳几天后得知,这乞丐洗清了自己的冤屈,被大理寺的官员们放了出来,为了奖励乞丐找到了这只失窃的金台,昭远帝甚至还让大理寺赏赐了这乞丐黄金二十两。
这便是后话了。
彼时,白裳裳见金台案告一段落,正准备和曲游弦他们辞别。
还未来得及开口,前面路口突然传来哭闹的声音,许多百姓都围在了那里。
白令望立即向周围人打听:“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路人道:“是那些小混混来收取保护费了,小贩拿不出来保护费,就被他们砸了摊子。”
白令望听到这话,丰神俊朗的脸庞上,立刻盛满了怒容:“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会发生这种恶事!今天我一定要去替天行道不可!”
说罢,白令望就头也不回地冲了过去。
白裳裳看了折梅一眼。
折梅一脸莫名道:“小姐你看什么?”
白裳裳:“……”哥哥这句话平时不都是由你来说吗?
白裳裳道:“没什么,我们去帮帮哥哥吧。”
折梅道:“是,小姐。”
白令望冲进人群里的时候,那些小混混们正在调戏小贩的女儿。
他们一边摸着小贩女儿的脸,一边对小贩奸笑道:“你若是拿不出来保护费,老子便拿你这如花似玉的女儿来冲抵,让你亲眼看看,你女儿是如何被老子就地正法的……”
小贩鼻青脸肿,被人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目眦尽裂,只能嘶吼道:“放开我女儿!”
小混混轻浮地笑道:“我就不放开,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起来杀了我呀……”
白令望听到这句话,哪里还能忍,立刻就冲上去挥拳狠狠揍了那小混混一拳。
“他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我会让你死!”
小混混脸上挨了打,嘴角都溢出了血,小混混脸色一沉,立刻对他的同伴恨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老子上!把这个臭小子摁在地上,给我往死里打!”
一堆小混混立刻围住了白令望,手上拿着棍棒,满脸横肉,面露凶光。
白令望看到他们人多势众,个个威武强壮且手执武器,心中也有些没底,但白令望面上却还是摆出一副漠然的表情,冷冷地说道:“就凭你们,也配和我打?”
白裳裳走了过去,在白令望身后低声说道:“哥哥,妹妹来帮你了。”
白令望听到妹妹说的这句话,心中突然有了底气。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妹妹就成为了他的底气。只要妹妹在白令望的身边,白令望便觉得自己仿佛是无坚不摧的,浑身都充满了血气和勇气。
曲游弦、顾无虞、崔思止、陈喻琛、折梅纷纷站到了白令望的身后。
“令望兄,我们一起上。”
白令望这才恍惚想起,原来他有这么多的同伴。
除了妹妹,他还有他的朋友和兄弟,他们都会站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行侠仗义。原来这条路上,并不是他一个人在孤单地前行,他的同伴都会过来帮助他,递给他勇气。
他不是一个人。
他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白令望抬起了那双明亮的丹凤眼,直视那些强壮的小混混,眸光平静,无所畏惧。
那些小混混们高举着棍棒向白令望他们砍来。
白令望侧身躲过,这些天一直努力锻炼的身体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的灵活,那些棍棒并不能打中白令望,白令望比他们的速度更快,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白裳裳也躲得十分的轻巧。
但他们这群人里头,最能打的还是折梅。
折梅有大将军景砚这个师父倾囊相授,她所学到的功夫全都是实战性最强的偷袭技巧,见那些小混混拿着棍棒挥向自己,折梅扬唇,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她等这个实战的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
却见折梅动如疾风,形如幻影,以极快的速度,极为变幻莫测的角度,迅速击中了对手的要害,她的力道重如千钧,将对手狠狠踹飞了出去,折梅拳打脚踢,一顿暴揍,夺过对方手里的木棍,准确无误地递给了白裳裳手上,继而向下一个目标袭去,夺过了他手中的木棍,递给了白令望。
白裳裳和白令望有了武器之后,打得便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曲游弦的功夫也还不错,他出身武将世家,从小习武强身健体,虽然后来弃武从文,但是身体的记忆却还在,三下两下就将一个小混混打趴下来了。
崔思止和陈喻琛就没有这么厉害了,他们身上挨了不少打,却始终没有后退,他们低头弯腰拼命抱住小混混的腰,利用冲力往墙上狠狠撞去,想要撞晕这些小混混。
好在折梅和曲游弦十分能打,打败对手之后,纷纷过来解救这两个书呆子。
至于顾无虞……
白裳裳躲避歹人之余,分出了一丝心神,去瞻仰顾公子的美色。
却见顾无虞背过手,身子轻巧一侧,游刃有余地躲避着来人的袭击,一身雪白的长袍,广袖云纹,行动间有如游龙回风,裙袖轻扬,看起来仙风道骨,飘逸极了……
白裳裳忍不住发出赞叹。
美人真不愧是美人,连躲避的姿势都是如此这般的翩然如风,像极了云中仙人。
那歹人连顾无虞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自己倒先踩到了散落在地上的木棍,狠狠摔在了地上,顾无虞伸出那双漂亮白皙的手,抱起一个花盆,砸到了小混混身上,小混混当即就被砸晕了。
顾无虞砸完之后,仿佛察觉到了白裳裳的视线,微微抬起头来。
那双淡泊而潋滟的凤眸,准确无误地看向了白裳裳。
偷瞄被人发现,白裳裳立刻心虚起来。
顾无虞勾起了似血的红唇,对她微微一笑。
白裳裳也翘起了唇角,对顾无虞笑了笑,继而专心致志地举棒去揍那个小混混,她使出她最大的力气用木棍敲那坏蛋的脑袋,对纤细柔弱但美丽的顾公子展示自己英勇神武的一面。
很快就将那个小混混打得站不起来了。
白裳裳打完之后,将耳畔的青丝拂到了而后,抬起头,礼貌而克制地对顾无虞笑了笑。
顾无虞仿佛一直都在看她,眸光温柔,也对她浅浅一笑。
白裳裳的心情立刻雀跃了起来。
折梅赤手空拳将最后一个小混混打趴下,秀丽的眼眸里,冰冷一片。
“真是不堪一击,你们都太弱了。”
折梅抬头看向白裳裳,眼中冰雪消融,折梅立刻扬起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扑到白裳裳面前,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小姐,我打赢了,下次我们不用再逃跑了呢……”
白裳裳知道折梅说的逃跑,指的是她们在玉石堂落荒而逃的那天。
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白裳裳早就已经不把玉石堂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可折梅却始终还记得这件事。
白裳裳看向折梅,微微一笑,道:“好,以后我们再也不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的留言啦。
超感动。
许多小天使都说支持夕雾按照自己的想法写。
大家都好温柔呀。
给大家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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