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折梅气势汹汹的质问,景砚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他冷笑着讽刺道“除了恶贯满盈的白若裳,还能有谁”
“小姐对你们兄妹那么好,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折梅怒火滔天,说罢就张牙舞爪向景砚扑过去,想要撕了景砚的嘴巴,“你竟然还想伤害我家小姐我今天非要替天行道不可”
小姐在玉石堂受欺负这件事情,给折梅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她没有办法容忍小姐再次在她面前受到别人的欺辱,更何况现在欺负小姐的人还是这样一个卑微下贱的马奴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的小姐
白裳裳见折梅怒火中烧就要挥拳揍景砚,心中苦不堪言。
我的姑奶奶诶,怎么一个个都来坏她好事
白裳裳焦头烂额,连忙扑过去抱住折梅的肩膀,按住折梅的挥拳的胳膊,急声道“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嘴贱,其实他不会真的伤害到我的。”
折梅怕自己力气大失了分寸会伤到白裳裳,也不敢用力挣扎,她看着白裳裳急声道“小姐,他现在就是仗着你对他好,所以才无法无天的,你怎么能让他这样一个奴才骑到头上”
白裳裳连忙揽责“之前的确是我对不起他,他现在说些风凉话也是正常的”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是主子,他是奴才,你惩治他是应当的,天底下哪有主子对不起奴才的道理”折梅替白裳裳打抱不平,“再重的责罚,做奴才的也应当承受”
白裳裳知道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化解折梅对于主仆之分的想法,只好打感情牌“可是你看看景砚现在浑身是伤,躺在床上不能动,你总不能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吧”
折梅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一双秀眸,怒气冲冲地看着景砚“可是他不该如此欺负你”
白裳裳余光看到了门口那碗洒了一地的药汤,趁机道“你刚刚是不是把景砚的药给打翻了你去厨房里再端一碗过来,等他病一好,我就把他交给你,随你怎么处置,好不好”
听到小姐愿意把景砚交给她处置,折梅这才勉强消气。
“是,小姐。”
折梅离开之后,白裳裳松了一口气。
转过身。
却对上了景砚那双冰冷森寒的漆黑眼眸。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嘲弄和讽刺。
“把我交给她随意处置娇小姐倒是大方宽厚,对自己这几个丫鬟喜爱纵容得很。”
白裳裳心中一凉,担心她前面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她下意识看向景砚的脑袋。
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数值没有变动。
看来景砚的心胸还可以,只不过是嘴巴不饶人而已。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的白裳裳便觉得景砚是一点都不可怕了。
“景公子这么聪明,应该不会看不出来,我这么说,只不过是想故意支走她而已吧”
景砚却答非所问“你称呼我为景公子,是想故意羞辱我么”
白裳裳看到景砚冰冷的俊脸上,有明显的隐怒。
白裳裳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不喜欢景公子这个称呼吗那我改成景少爷,景将军如何”
景砚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
白裳裳自问自答道“那就叫你景将军吧,你在我梦里当上了将军,希望你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可以拜将封侯,功成名就,官至极品,成为权倾朝野的镇国大将军。”
景砚冷漠地看着娇小姐,她说话的表情坦然又明媚,说的话跟真的一样,本来景砚还不相信,但看她表情诚恳,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如她所说,将来会位极人臣了。
可是,怎么可能
景砚很快否定自己。
他冷冷地自嘲。
区区一个马奴,怎么可能建功立业呢
可心中有一个隐隐的念头在不停的腾起发酵缠绕,让他想要拼命压下这份贪念都不可以。
景砚心中动摇,面上却还是寒冰覆雪,冰冷至极,甚至有些怒意。
“我看小姐是病得不轻了,不如早些找个大夫诊治诊治吧。”
白裳裳翘起唇角,看向景砚脑袋上静止不动的数值,没有把他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
白裳裳低声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你的身体好起来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情。”
不多时,折梅将熬好的中药端过来,白裳裳接过,一勺勺吹冷之后,亲自递到景砚的薄唇边,景砚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白裳裳连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太烫了”
景砚觉得今天的药似乎比昨天的药还要苦口一些,但是看白裳裳这么紧张的样子,他不想跟她多说什么,显得自己好像连这点苦楚都忍不了一般,让她看轻了自己。
他冷声道“你喂得太慢了,我自己来。”
景砚伸手夺过白裳裳手里的药碗,仰头饮尽,将空碗递给白裳裳,继续趴着休息。
白裳裳看着他全部喝完,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喝完药,好好休息一下,你的身体就可以好起来了。”
白裳裳想让景砚睡午觉,所以她领着折梅折菊离开柴房,将这一片清净留给景砚。
事情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偏偏当天下午,突发的变故,杀得白裳裳一个措手不及。
“小姐不好了,我哥哥他出事了。”
小桂满脸泪水找到白裳裳,白裳裳心中一惊,连忙跟着小桂飞速奔走跑至柴房。
眼前的景象让白裳裳大惊失色。
景砚双目紧闭,浑身发红,身体滚烫,趴在草垛上,腿脚不住地抽搐,浑身都是冷汗。
白裳裳心中惊诧万分“这是怎么回事,上午不都还好好的吗”
小桂哭着道“我也不知道,下午的时候,哥哥突然就说自己身体好烫,很难受,话都没说完就昏了过去,怎么喊都喊不醒,小姐,你救救我哥哥”
跟她一起跑过来的折梅,看到眼前的场景,秀眸圆睁,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她身形不稳,晃了一下。
折梅“噗通”一声跪下,神色惶恐地向白裳裳请罪。
“小姐,都是我的错”
“是我害了景砚”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想让景砚吃点苦头而已,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白裳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你做了什么”
折梅悔恨不已“我上午在厨房里重新熬汤药的时候,不知道听谁说了一句,黄连苦,就算是七尺男儿也忍不了,所以我就”折梅眼眶发红地看了白裳裳一眼,忏悔道,“所以我就在景砚的药罐里加了一把黄连,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他的,我只是想小小的惩治一下他”
折竹皱眉道“大夫说过,他不能服用大寒大补之物,而黄连性寒,你怎么能明知故犯呢”
小桂哭着道“折梅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害我哥哥”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黄连是大寒之物,我根本就不记得景砚现在不能吃大寒之物了”折梅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白,追悔莫及,“我若是知道这个,怎么可能还往里面加呢小姐,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啊”
“行了,现在不是论错的时候。”
白裳裳打断折梅的话,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焦头烂额,脑袋里一团乱麻,她只能从混乱的思绪里抽出片刻的清明,整理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她连忙吩咐折竹“折竹,你快去医馆请大夫,要快”
折竹领命“是,小姐。”
折梅瘫坐在地上,唇无血色“都怪我,都怪我”
白裳裳走到草垛边,伸手探了探景砚的额头,手背上的温度如同烧红的热铁一般,烫得白裳裳立马缩回了手,跪在草垛旁边哭得满脸眼泪的小桂,救命稻草一般慌忙地握住白裳裳的手。
小桂一双蓄满泪水的眼睛,惶恐不安地看着白裳裳。
“小姐,我哥哥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小姐,你一定会救他的,对吗”
白裳裳回握住小桂的手,她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一颗心没有着落,但却还是对小桂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安慰她“你放心,你们有我,我不会让你哥哥出事的。”
不一会儿,大夫匆匆赶来,他动作迅速地放下药箱子,伸手扣住景砚的手腕,凝神静气地探脉,他啧了一声,脸色越来越沉,又俯身掀开景砚的眼皮,用木签撬开了景砚的嘴查看舌头。
大夫沉着脸问“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折梅在旁边脸色苍白地说“药里掺了黄连”
“糊涂”大夫痛心疾首,“黄连乃是大寒大补之物,你们怎么能给淤血未化的病人吃这种虎狼之药,你们这是要存心害了病人的命吗那你们还让老夫来施救做什么”
折梅的眼泪吓了出来“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黄连是大寒之物,景砚不能吃”她跪倒白裳裳面前,流着眼泪看白裳裳,“小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白裳裳正是知道折梅不是有意的,所以才会气得吐血。
她的丫鬟,为了护她,所以才会想要让景砚吃点苦头,这才酿下大错。
如果折梅是纯坏黑心肝的,白裳裳还可以指着她的鼻子痛骂她,可如今,白裳裳是骂她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只觉得自己心中有苦难言,有痛难忍。
白裳裳终究还是对折梅心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下次不要再犯了。”
折梅慌乱点头“不会有下次的,小姐,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白裳裳问大夫“大夫,景砚还有救吗”
“他现在一只脚都踩在鬼门关里,命不久矣,老夫已是无能为力。”
大夫将行医工具全都放进药箱,拎着药箱就要离开。
离开之前,他给白裳裳指了明路。
“当今世上,恐怕也就只有丹溪医仙岐青泞能够救得了他了,岐先生医术高明,妙手回春,但却喜怒无常,诊金通常都是从人的身上收取,你们去,怕也是死路一条”
白裳裳听到丹溪医仙的名号,心中大震。
随即而来的,是骨子里对这个名字的恐惧。
岐青泞。
光是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白裳裳心中就一阵恶寒。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四肢冰凉,浑身发抖,她喘不过气来。
这个人在小说里,是白若裳生命的终结者。
不到万一,白裳裳心中是有一百万个不想跟他对上。
可现在,她却别无选择了。
景砚的命,她必须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我五月一日恢复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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