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总决赛, 明知道苏温尔对你贼心不死,你为什么要抱她。”
“还有那次在雪山, 你背她回来, 还特意绕远路,你们聊了什么星星月亮呢?”
她坐直身子, 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看他的眼神愤怒不满。
许箴言微眯眼,长吁口气。
男人跟女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
对于许箴言来说,他没做任何对不起太太的事情, 行的端坐得直, 他也能保证今后从一而终, 他心里觉得没必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
而程安好, 她不说不代表她不在意。只是过去这么多年,她愿意相信他的为人, 但难免被人挑起, 就像刺扎在心口。
“总决赛, 她说比赛前有话对我说。那个赛季她作为经理陪我们走到总决赛, 尽力劳神,因为是决赛, 她第一次参加难免紧张, 我就过去了。”
“至于拥抱,可能是你看的角度有问题。是她扑到我怀里,我刚想推开,她哭着说她害怕, 只是朋友间鼓励的拥抱,然后她说了一大堆,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我当时不该心软等她把话说完,如果马上把她推开,就不会生出那么多事,这是我的错。”
“雪山那次,她不肯坐电梯,坚持要走远路,她又是伤员,我只好依她。一路上大多数时候是她在说,说的什么,大概跟今天那个女同学讲的差不多吧,我也不太记得。”
“程安好,都说同学聚会是最容易死灰复燃的时候,我要真对她还有什么想法,我会每次同学会都邀你去?难道我存心给你给我找不痛快吗?”
说到这,他掏出一根烟,想起之前她一直督促他戒烟,而且又在房间里,他把烟再次收回去了。
“我这人不太会哄人,也不太会说花言巧语。答应跟你结婚的时候对你没太多感情,但也是做好了对婚姻忠诚到底的最基本打算。”
说到这他突然站起,站在窗边,背影落寞伤神。
“程安好,我不想像其他男人一样,凭空说什么夫妻间应该有基本的信任。”
“但我用行动说话,在重新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至少我没有给你任何怀疑我的机会。”
程安好不知不觉从被子里钻出来,坐在床上,望着他背影,表情微懵。
喝醉的人,总归脑子反应稍慢。
她望着他,莫名觉得他很可怜,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时候差不多了,该卖的惨也卖了,许箴言坐回床上,拨开她的长发。
“程程乖,吹完头发再睡行吗?”
她这回很乖地点头,任他举着吹风机摆弄。
等头发吹干了,他突然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往床上一倒。
程安好:“?”
“不是睡觉吗?”
他笑,胸口闷闷的,质实的笑声透过胸膛传入她耳畔。
“是睡觉。”
“但睡觉前我们做点有益身心的运动。”
说完,他拉动壁灯的开关,一瞬间,房间陷入黑暗。
下一秒,他覆身而上,空气中只传来暧昧稀疏的动静。
Part 3 二胎记
那年冬天,温穗生了。她第一个孩子是娇俏可爱的女儿,第二个生了个小子。
倒也实现了儿女双全的愿望。
小男孩还没满月,刚从妈妈肚子里出来,肤色微红,但眉目像极了温穗。
温穗是江南长大的姑娘,杏眸淌了江南烟雨的朦胧疏冷,格外有韵味。小孩看不出神色姿态,但翘鼻子杏仁儿般的眼睛,轮廓生的极好,隐约预见未来的俊秀模样。
小男孩名叫霍非深,选自白居易《浪淘沙》里: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温穗怀他时,孩子爸爸霍希光在国外,两人分居两地,以这首相思诗给儿子冠名,倒也是对那几个月的思念画上句号。
看到可爱的阿深,程安好突然想起眠眠软绵绵的婴儿模样,莫名怀念。
温穗不愧是跟她厮混六年的人,躺在病床上打趣她:“你们也快了吧?”
这不问还好,一问,程安好突然记起她这个月的亲戚迟迟未造访,心里顿时激动又紧张。
刚好来医院探望温穗,于是从病房出来,她顺道去做了一个检查,拿到结果,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孩子,像是心有灵犀,在她最希望他到来的时候来了。
而许箴言知道这个消息后,成天像活在梦里。
她理解他初为人父,却缺席眠眠从怀孕到出生的整个过程的遗憾,却不想他对这个孩子已经热忱到魔怔的地步。
孩子还只有两个月,他要她直接请产假。
他担心研发机构实验室的各种化学品会影响孩子发育。
为此他们还起了争执。程安好认为,她在实验室工作这么久,早已摸透安全注意事项,没必要在怀孕早期就当甩手掌柜,组里的项目正紧,不能缺少她这个主心骨。
他在这方面颇为大男子主义,觉得不差那几个钱,保护好她跟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
孕妇情绪不稳定,她最后恼了,第一次在他面前直接发火。
“我不生了!”
许箴言一愣,想说的话全都吞进肚子里,望她的眼神,颇像被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
“程程,我的错,你别迁怒我女儿。”
边说,还边用手环住她的腰,耳朵小心贴在她小腹,眼中期待又虔诚,还自言自语地说道:“呸呸,宝贝,妈妈才不是不要你,妈妈是跟爸爸生气呢。”
程安好:“……”
他这幅样子,她没辙,两人只好各退一步,约定孩子满四个月必须请假回家安胎。
乔芝月带着老保姆也从B市特意赶来,每天换着样给她炖各种大补的汤,导致程安好那段时间闻着鸡汤和甲鱼的味儿就想吐。
这天,乔芝月端着乌鸡汤,老保姆笑得一脸和蔼地捧着一砂锅的黄豆炖猪脚,俩人期待的眼神直直望向程安好。她反应过来后,大着五个月的肚子,健步如飞地跑去玄关穿鞋,留下一句:“妈,婶,我跟同事约好晚上一起吃饭,要迟到,我先走了。”
“这些补身体的,你们多吃点。”
说完,急不可耐地跑出去。
她跟陆真真约好,去她家躲一顿,随便吃点什么解解荤腥。
乔芝月和老保姆大眼瞪小眼,最后,乔芝月幽怨地四十五度角望地。
“外面的东西不健康也不卫生啊。”
“你说啊,这孩子是不是还记恨我,不愿意吃我做的东西。”
老保姆刚想接话,被一边看图画书的眠眠认真打断了。
“奶奶,妈妈不是因为恨你不吃你做的饭。”
“爸爸说过,妈妈这种又呆又傻的性格,她才不懂怎么绕着弯去报复人呢。”
乔芝月看着笑容像天使,思维和逻辑能力极强的眠眠,一时失语。
而刚坐上出租车的程安好突然开始疯狂打喷嚏。
一定有人在暗中说她的坏话。
孩子七个月,程安好毕竟生过眠眠,有了经验,一切安好。
倒是许箴言,像得了产前抑郁。
上班没一个小时必要打一个电话到家里,问她跟孩子的情况。
开始疯狂报产前培训班,程安好觉得没必要,她能把眠眠平安健康带到四岁多,证明她是个合格的妈妈。可他不听,拉着她坐在各个培训班的第一排,学习得特别认真,估计他在四中时上课能有这劲头,他的老师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最后,他还得了一个“最佳实习爸爸”的奖状,时隔一年,他终于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就是那张奖状。
底下评论区很热闹。
乔芝月:(痛哭)儿子,你怎么这么优秀!
江慕歌:…
岑英子:……
妖猫:老大,你好骚啊。
君爵:楼上,附议。
……
预产期前一个月,他开始疯狂买婴儿用品。什么粉色的小床,系有蝴蝶结的小熊,粉色的小皮鞋,粉白的连体裤……清一色女宝宝的东西,应有尽有。
程安好见证了男人疯狂的购物欲,在他又把后备箱里一箱东西摆到婴儿房后,总算忍不住爆发了。
“许箴言,我问你,这要是个儿子你是打算把他扔了还是送人?”她语气颇为气急败坏,又透着深深的无力。
他表情一滞,显然没想过这种可能,但还是反应极快地回复:“那不能,我许箴言的儿子,怎么能流落街头。”
话虽这么说,他之后该买的女宝宝用品,还是照常地买,不过,特意在她睡着后从车里搬回来。
某天,程安好挺着大肚子,去眠眠房里看他。结果,她刚好撞见眠眠大腿夹着一个长头发,圆脸蛋,还会眨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洋娃娃,小手在灵活地给她扎辫子。
程安好抱着要支持孩子一切兴趣爱好的心态,笑容满面地问道:“眠眠在干嘛啊?”
四岁半的眠眠,眼里竟然流露出一丝的一言难尽。
“爸爸送我的娃娃,给我布置作业,帮她扎好看的头发。”
“爸爸说,这是给未来的妹妹扎辫子做练习。”
程安好用了半分钟,吞吞嗓子,消化这个惊悚地答案。
最后,她对着厨房里正围着围裙,跟孕妇营养餐做斗争的许箴言大喊:“许箴言!你这是误人子弟!”
***
盛夏六月,阳光正好。
C大附属医院妇女儿童医院里,产科手术室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
当听到母女平安的时候,一直在手术室外紧张踱步的许箴言,眼眶微红,差点哭了。
从她发作送到医院起,他一天一夜没阖眼,她躺在病床上忍着痛淡定地等待宫口开十指,他在一边心急如焚,是上厕所都能走错方向的程度。
好在,终于等到他想要的答案。
孩子和她几乎被同时推出来,他第一眼并不是去看他心心念念十个月的孩子,而是弯着腰,嘴唇毫不嫌弃地贴在她汗涔涔的侧脸,轻念:“程程,谢谢你。”
程安好微睁着眼,筋疲力尽后把着的最后一丝意识,让她看到这一幕。
一直以来在她面前沉稳如山的丈夫,即使她怀孕这几个月多少有些疯狂,但她是第一次见他红着眼,欣喜又感动地,一路目送她的推车远去,脚步慌张错乱地想要跟上,被护士喝住。
那一刻她懂了。
他不是为了第二个孩子才欣喜若狂,他是为他能再次有机会体验成为父亲的完整过程,能安稳地同她孕育生命的过程,太过珍惜和感动。
六月八日,一个吉利的日子,六斤八两的许知桉小朋友出生了。
她天生爱笑,眉眼肤色都像安好,挺立的鼻子继承父亲,一看就是颜值高的宝宝。
她有很爱很爱她的爸爸妈妈,能熟练地给她扎小辫儿的哥哥,还有,素未谋面,却注定以后纠葛缘分不断的娃娃亲—霍非深。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了,看文愉快,这章随缘抽十个红包
下章依旧是男女主甜甜的番外。
再次强调,本文男女主无原型,三次元的事不用扯到小说上,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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