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小说:高攀式婚姻 作者:楠阿珠
    这次同学会,跟往常没有太大区别,除了多了两个刚从国外回来的海归。

    一个是苏温尔,她读书时跟班上女生玩不到一起,经常跟着许箴言一群人。这次跟他一起下飞机后,就一直站在他身侧,以至于在四中门口碰面时有人一脸恍然地感叹:“兜兜转转,还是你们啊。”

    苏温尔默然,没做回复。

    许箴言淡淡扫她一眼,直截了当地对那人说:“我结婚了,但她今天有事,没来。”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尴尬,但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笑着把这页很快翻篇了。

    人群中,一声冷笑,很刺耳。

    许箴言回头看一眼,脸色冷硬颇为嘲讽不屑的女人,一身法式玫瑰红长裙,气质在人群中张扬惹眼。

    他对她有点印象,从前班上性格最火辣的女生,另一个海归岑英子。

    他们交集很少,他不理解她刻意的冷淡和敌意从何而来,但他也没有想去了解的欲望。

    走在熟悉的校园,他们十几个人自然而然分成几拨。他们班属于四中的优生班,考上的学校都是全国乃至世界赫赫有名的学府。在国内就读本科的,B大Q大两所相爱相杀的大学人数最多,同学聚会,这俩大学的也自然而然分成两堆人,虽是同窗挚友,也颇有谁也不服谁的傲气。

    胡海是个例外,那年他保送去了Q大读软件,一毕业留在B市,接手他爸的软件公司,他爸退位后公司他全权负责,但他不太适合管理,今年几笔大单都被对家抢去,公司发展也不太顺利。

    他虽然是Q大的,却毫无芥蒂地一手搭着许箴言的肩膀。他俩初中起就厮混在一起,关系一直不错。

    他比他矮,常年在酒桌上浸润,没到三十啤酒肚很明显。许箴言笑笑,怕他吃力,把他搭在他肩上的手放下来。

    “最近怎样?”许箴言拍拍他肩膀,言简意赅地问。

    “一般一般,肯定没有我许哥发达。”他言语不自觉带着生意人的客套和谄媚,许箴言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扯扯嘴角,也没多说。

    见他不说话,胡海心里盘算的事按捺不住想跟他说了。

    “许哥,说实话,我最近资金有些周转不通。”

    “电竞行业现在算是朝阳产业,所以哥,我想问你借笔钱,卖批新设备。当然,这钱不是白借,10%和利息直接入股,折算成股份。”

    许箴言有些意外,昔日最好的朋友一年后团聚,一上来就向他借钱,他没来得及说好或不好,身后突然有人抢先开口了。

    “我记得没错,胡老板高三那年出乎所有人意料,拿了化学组全国竞赛一等奖,保送去Q大的吧?”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学校宣传栏的竞赛荣誉墙,荣誉墙的第一位,就是许箴言,胡海也赫然在榜。

    而岑英子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他们后面,突然开口说话,把胡海吓了一跳。

    他拿出方巾擦擦额角的冷汗。

    “英子,是你啊。”

    “我那是运气好,刚好撞上题目都会,别提了,昔日辉煌不堪回首。”说完,他乐呵地自顾自笑起来,周围人听了,说起上学时候的事,也笑。

    岑英子勾勾唇,鼻尖轻吐一口气,似笑非笑。

    “这种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胡海咬牙,心里不自觉一慌,但看到岑英子自顾自走去操场边的林荫道,真像随口一提,没当回事的样子,他才松口气。

    晚饭定在四中门口新开的回香阁,曾经的小面馆拆了,摇身一变成了高档会所,让人不得不感慨一句物是人非。

    菜全上好,临近开饭的时候,发现餐桌上还少两个人。

    苏温尔与岑英子。

    胡海笑着扯了扯许箴言衣袖。

    “许哥,这会所很大,房间也都相像,我怕温尔记错了房间,不如你去找下她?”

    许箴言微蹙眉头,但看四周的人三两成群,聊得不亦乐乎,他只好点头,起身出去了。

    路过洗手间拐弯,准备去另一条走廊找人时,身后突然冒出的人影,从后面紧紧环住他的腰。

    “阿言。”她声音低柔,透着委屈和依赖。

    许箴言吞吞嗓子,眉头紧蹙。

    “苏温尔,你先松开。”

    她摇头,环得更紧。

    “今天我们一起去了四中那么多地方,教室,操场,图书馆,食堂。”

    “每去一个地方,过去我跟你一起在那里做过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我记得清楚。”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怀念?我从十七岁跟你,一跟就是五年啊。”

    “.…..”

    许箴言眉目有一瞬不耐,伸手,用力掰开她的手,一手干净利落地钳住她肩膀,推开一段距离。

    他微微俯身,低头,如狼般锐利深沉的眼透了几分轻佻。

    “苏温尔,最没资格跟我提过去的人,是你。”

    “五年,是啊,五年。”他微重的鼻息满是嘲讽。

    “我许箴言把你当我未来的妻子,要过一辈子的人,掏心掏肺地对你五年。你想选哪所大学,我就跟你。你二话不说把托福考了就要出国,我像个傻子,大三放弃导师国自的项目和保研名额,为了短时间把托福和GRE过了没睡过一个好觉,就为了跟你一起出国。”

    “我一直在迁就你,不想让你为难,可你呢?”

    想起曾经,他眼里涌过一丝伤痛,冷笑愈深。

    “我想回国为我喜欢的事业拼一把,就因为我偏移你设想的轨迹,你拿分手要挟。”

    “我回来了,我拿冠军那天,你未婚夫把你们订婚宴的照片发邮件给我,从那一刻起,苏温尔,我就对你彻底死心了。”

    “现在快过去六年,你跟我提过去,你够格吗?”

    苏温尔眼中的伤痛呼之欲出,她红着眼,抓住他的手臂,不停摇头。

    “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可现在我回来了,我愿意跟你一起为你的事业奋斗,我在努力地为以前弥补……”

    “所以你回来我就得感激涕零,跟从前一样像个傻子围在你身边吗?”

    “苏温尔,你未免太自以为是。”

    他心里不由厌烦排斥,音量骤然提高,带着明显的躁意。

    他甩开她的手,准备拐弯回房间时,刚好撞上洗手间门口靠在墙上静静看戏的眼神,薄唇紧抿。

    岑英子一只脚慵懒随性地曲着,双手抱胸,嘴角挂着讽刺的笑,不知道看了多久。

    被他发觉后,她潇洒转身,悠然漫步地离开。

    “所以,你就找了一个毫无特色的女人,故意带到我面前气我吗?”

    苏温尔压着嗓子,声音颇为无奈和不甘心。

    他像是被气笑了,转过身,认认真真地回她:“我有那么无聊?”

    “苏温尔,有时候做人不能心比天高,在我这里,程安好不比任何人差。”

    说到这,他微微停顿,像是想到什么,眼中愈发深沉。

    “江慕歌跟我说,在我去山下找你一直没消息的时候,她拿起滑板,不要命地滑下去找我。”

    “我不知道她一路受了多少伤,让她回来就高烧不止,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连江慕歌都看出来了,这个女人,重视我超过自己的生命。”

    “能跟这样的人一辈子到老,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完最后一句时,他露出了这场交谈唯一一个和煦温柔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

    苏温尔站在原地,娟秀的小脸惨白。

    ***

    饭桌上,一路不算多话的岑英子碰到酒整个人鲜活起来,众人感慨,一班从前的小魔女回来了。

    岑英子举着一瓶酒,挨个敬过去,美其名曰:她回国的接风酒,每个人必须要喝。

    走到苏温尔身边时,她直接略过她,笑容明媚地把酒杯递给她身边的许箴言。

    苏温尔神色微动,但没说什么。

    “许箴言,喝一杯?我还没祝你新婚快乐。”

    他爽快地接过酒,一口抿。

    “谢谢。”

    岑英子扬眉,手搭在他的椅背,转过身环顾四周,眼神一个个从他们身上瞟过,似笑非笑。

    “许箴言,你不当着大伙面介绍一下你老婆?讲述一下你的恋爱史?”

    他一愣,淡淡解释:“你们应该都不认识。”

    岑英子笑容更盛。

    “你说啊,人际关系是个圈,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认识。”

    当许箴言淡然地说出她的名字,在场有人神色一变。

    岑英子大笑。

    “程安好啊,好巧,她不是我高中认识的闺蜜吗?”

    说完,她眼神扫过在座几个竞赛班的同学,有人蹙眉略感疑惑,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有人云淡风轻,完全没了印象,最后,她眼神落在紧张得脸色苍白,坐立不安的胡海身上。

    “胡海,你还记得吧,来我们竞赛班借读的程安好。”

    她用的是肯定语气。

    ***

    他们结婚两个多月,说出去别人可能不信,他们一直没有夫妻之实。

    开始是因为她的脚伤,后来春季赛开赛,他每天几乎都是过了零点到家,她白天有早课,加上她到了晚上十一点瞌睡自然来了,两人的作息时间很少有统一的时候。

    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他给她盖被子时落在她额头的轻吻。

    她莫名其妙他突如其来的热情。男人的手掌温热有火,一点点,温柔耐心地撩拨,唇间的动作却是一分不让,霸道热烈地深深接吻。

    她被他半推半抱到了主卧,门踹开,程安好被他揽腰抱到床上。

    还想说什么时,他的手强势剥落隔开两人火热躯体的衣物,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压在床上。

    他眸光清亮,看她的眼神像极了那晚雨后拨开云雾的星月,下一秒,清冷被撕碎,逐渐淬上火,火热的吻又落下来。

    情动最容易感染,何况身前是他。两人的心被异性散发的荷尔蒙一层层包围缠绕,唇齿间,一派亢奋与混沌。她瘦,但身形突兀有致,白净如绸的肌肤任他揉搓,从腰间慢慢往上,触到顶峰便撒不开手。

    她青涩,紧张,他硬实的身躯紧紧抱住她,咬住她耳廓性感低吟,勾得她一点点沉沦。

    挺身温柔地试探,他在她耳边诱哄着问她:“程程,你爱我吗?”

    她心一震,却是别开眼神,紧闭双唇,不语。

    最后他无奈地叹气,低头找她的唇,继续亲咬。

    身下,却是一下下满而强烈的冲撞。

    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先说爱的人最开始就败了。完事后,程安好被他紧箍怀里,脑海里一直回想这句话。

    月光洒在两人果露的肌肤上,他擦了她额间地汗,印上一吻,她有知觉。

    蓦地,她笑了。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败得彻底,只是还倔强地不肯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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