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庄简宁猝不及防后仰,  膝盖后弯,  仅用脚后跟和腰部用力,  身体几乎和地面平行。

    听见贺灼声音,  紧绷的身体卸了力气,  放心倒进他怀里,反手勾住他脖子,  声音带着惊喜,  “贺先生,你没走啊。”

    贺灼拧了把劲瘦的小细腰,  驱使轮椅进入房间,  “腰力还挺好。”

    坐上去扭起来的样子一定迷人极了。

    庄简宁趴在他肩上,嘿嘿笑了一声,  “我练过瑜伽,  不过最近没再练了,身体好像都没那么软了。”

    贺灼关上门,用嘴在他脸颊碰了碰,  意味深长道,  “够用了。”

    轮椅径直驶向房间的全景玻璃露台,月光下,能看清对面波光粼粼的都江。

    庄简宁窝在他怀里,  觉得还挺舒服,也没下来的意思。

    伸手拽了拽他耳朵,小声喊,“贺灼。”

    贺灼抓住他乱动的手,  边看边揉捏把玩着细白柔软的手指。

    那么多粉丝垂涎舔屏的手,只有他一个人想握就握。

    那么多粉丝喜欢仰慕的人,只有他一个人想抱就抱,想亲就亲。

    忽然皱眉,“喊我什么”

    庄简宁抿唇,看着他笑,重复道“贺灼。”

    贺灼放开他的手,伸手去拧腰窝,“不准这么叫。”

    “啊哈哈太痒了”庄简宁腰腹猛地一弹,随即两只手乱抓,在他怀里胡乱扭动着想挣脱,还不忘嘴上逞强,“你不也叫我庄简宁,我怎么不能叫你贺灼。”

    贺灼从轮椅扶手的小盒子抽出一根粉色的丝带,三两下将他两只细手腕捆住,还细致地打了个蝴蝶结,“好好想想叫我什么。”

    庄简宁莫名心情好,由着他捆,捆好往他脖子上一挂,歪头想了想,“那就叫,老”他咽下嘴里的“公”,拐了个弯,“贺。”

    贺灼敛下眼底的期待,有点生气,但是生气里又带着点愉悦,是他二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没有体验过的情绪。

    他冷着脸,半晌开口道“小庄。”

    庄简宁枕着他肩膀,“噗呲”一声笑出来。

    转头看向江面,他心痒道“夏夜坐船游江,吹着凉风,再喝两杯酒,哇,想想都超爽。”

    贺灼缓缓挑起眉尾,“想去”

    庄简宁扭了扭,在人形抱枕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下巴垫在他颈窝。

    想起贺灼的治腿计划,他试探着道“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但是有贺先生在的地方,我哪都不去。”

    心尖有一块地方被烫软。贺灼侧头看他,哑声问“为什么。”

    庄简宁故作闷闷地道“因为你不喜欢去啊跟玩儿相比,当然还是你重要。”

    明明没心没肺,却句句戳他心窝。

    贺灼看着窗外银色的江面,一想到怀里的小狐狸,有先被其他什么野男人勾动心的可能,胸腔就一阵憋闷。

    他循着额头鼻梁一路往下,叼住嫣红色的唇瓣,“还想干什么还有其他想做的事情吗”

    只要小狐狸想,他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庞大家业,便有了意义。

    庄简宁闭上眼睛,享受着唇齿交融的酥麻震颤,趁换气的时候,小脸绯红地呢喃道“还想做爱。”

    贺灼舌尖猛地探进去,肆意地扫过他侧颊,牙龈,再深入进喉间,又卷着他的舌头吸吮搅弄。

    耳边是“滋滋”的水声和黏腻的哼声,贺灼兴奋到浑身轻微颤抖,按着他的后脑勺,亲了许久才放开。

    庄简宁眼尾发红,双眼迷离,被亲的情绪起来了,张开湿亮红肿的唇瓣,伸头往贺灼唇边送。

    不知是想让人灭火还是想再被人点火。

    贺灼这次只浅尝辄止地亲了一下,划过侧颊,含住通红的小耳尖,“满足你,好不好。”

    “啊”庄简宁浑身一抖,又痒又舍不得分开,只能歪着头反复在他嘴边厮磨。

    贺灼大掌揉着他头发,抬腕看了眼时间,才九点不到。

    他拍了拍有点上头的小狐狸,“庄庄,先去洗澡。”

    庄简宁立即缩成了一只鹌鹑,屁股又被拍了一下,他才红着脸小声应道“哦。”

    从贺灼身上起来,自己用牙咬开红绳,拿上家居服,低头,快速进了浴室。

    贺灼弯着眼睛目送他进去,这才拿起手机,拨了李助的电话。

    昨天一整天的重要会议,按照贺总吩咐,全部推后。

    李助今天被项目方和副董们催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等到贺总的电话,他松了口气,赶紧接起来,“贺总,现在通知开视频会吗”

    “不开。”贺灼望着江面,“包个游轮。”

    李助懵了“游、游轮”

    他想到了烽火戏诸侯的幽王。

    这个时候他应当拼死当个谏臣,“可是,贺总”

    “怎么”贺灼沉下声音。

    李助浑身一抖,保命道“贺总,烟花需要吗游轮和烟花最、最配了。”

    “是吗,”贺灼挑起眉尾,“那多弄点。”想了想补充道,“要带字的那种。”

    李助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好的,贺总。”

    庄简宁站在喷头下,愁的要死。

    这房间隔音还行吗就贺灼那样的腹肌和臂力,他可没办法忍住不叫。

    但要是被导演们或者工作人员听见了,他简直没法做人。

    就算房间隔音还行,明天一早录节目,还都是坐在硬凳子上录制。

    他能坚持的下去吗万一被有经验的选手和观众们发现异常怎么办。

    脑子里瞻前顾后,手上却很诚实,挤了一大坨橙花味儿的沐浴露,前前后后揉搓清洗了好几遍。

    也不知是热水蒸的,还是羞的,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整个小脸,耳根,胸膛,俱是绯红一片。

    贺灼驱使轮椅迎向刚出浴的小美人儿,一把扯掉裹在他身上的浴巾。

    “啊”庄简宁惊呼一声,就算做好了所有的心里准备,真到了这一刻,在这么性感有力直接的老变态面前,心脏还是止不住的狂跳。

    眼前一抹透白的雪色,两株红梅屹立其中。

    贺灼无意识地吞咽几下,拉过他的小狐狸坐在自己腿上。

    庄简宁蜷着脚趾,低头回避他灼热的视线,脑中来回闪过脐橙和侧躺的姿势。

    贺灼用食指勾起他白净的小下巴,低哑的声音带着隐忍,逗他,“瑜伽都练过哪些动作”

    老变态这是又要玩什么花样吗

    庄简宁想了想,带着点兴奋,又带着点羞耻,歪着脑袋,视线闪躲,掰着手指头,小小声道“站着的树形动作,跪着的猫式伸展,撅屁股趴着的下犬式,平趴的眼镜蛇式,还有拱起来的桥式”

    无论是人前的光芒万丈,还是人后透着羞赧又直白的欲念,贺灼都觉得可爱极了。

    啧,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贺灼看的心痒,伸手抚弄光滑弹腻的肌肤,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今晚有什么想法。”

    庄简宁咬着下唇,“今晚,随便哥哥弄。”

    “那行。”贺灼点点头,伸手从床上拿过家居服,抓着庄简宁的手臂往里套,“先穿衣服。”

    庄简宁狐疑地抬头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被穿上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深蓝色长袖衬衫。

    老变态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啊是用剪刀剪四个洞

    下面两个,上面两个的那种

    或者是用蜡烛烧用蜡油慢慢滴的那种

    好刺激

    他陡然兴奋起来,见贺灼正慢吞吞地给他系扣子,他伸手,“我来,我系快一点。”

    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偷偷抬头观察着老变态的表情,自己是不是应该矜持一点

    贺灼由着他系,自己的手也抚上去,若有似无地触过皮肤,引得怀里的人一阵轻颤。

    里外都这么敏感。

    见最后一颗扣子已经系好,贺灼伸手拿过长裤。

    庄简宁乖乖地曲起腿,蜷着脚趾往真丝裤管里送。

    白皙的长腿一寸寸没进深墨色的裤子里,带来视觉的绝佳体验。

    贺灼看个够,拍了拍他,“穿鞋去。”

    庄简宁起身拉上裤子,“啊还要穿鞋”

    穿什么鞋

    黑色高跟鞋

    那个的时候穿黑高他可以忍,但是黑高配男士长袖家居服他不能忍

    贺灼收到李助的消息,游轮和烟花都布置好,车子已经等在楼下,便也不再逗他。

    取了双棉袜,又拿了件夏款的轻薄风衣,“带你去个地方。”

    老变态肯定也是考虑到隔音的问题。

    庄简宁乖乖接过袜子和风衣。

    两人简单穿戴好,乘坐专属电梯下楼,车子就等在门口。

    庄简宁打了个呵欠,有点郁闷地上车,做个爱流程这么多。

    靠在贺灼身上闭目养神,也没有多长时间,感觉车子停了下来。

    正准备睁开眼睛,触感温润、类似于眼罩的东西覆盖在眼睛上。

    他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地握住贺灼的手,“贺灼。”

    “嗯,我在。”贺灼握紧他,“跟我走吗”

    狐狸棉布眼罩下的唇角轻轻翘起,声音里是毫无防备的信任,和勾人心魄的乖巧,“跟呀。”

    被贺灼抱着下了车,湿湿凉凉的风裹挟着草木清香扑鼻而来。

    视觉受限,其他的感觉便被无限增强。

    舒爽又刺激。

    李助跟在身侧,简直没眼看,老板一堆正事不干,抱着人到处玩,跟哄儿子似的。

    贺灼回头看了他一眼,李助立即指了指天上,做了个“ok”的姿势。

    轮椅驶在微微颠簸的路面上,没多大功夫,便停了下来。

    庄简宁搂着贺灼的脖子,小声问,“咱们到了吗”

    贺灼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亲,安抚道“到了,眼罩等会儿摘,乖。”

    庄简宁便乖巧点头。

    游轮的空间挺大,和驾驶室隔开,视野开阔,拉上窗帘私密性又极好,沙发茶几、高桌、吃食一应俱全。

    李助去了驾驶室,边和师傅逗闷,边远程遥控着烟花。

    庄简宁被贺灼托抱着,他感觉自己坐在了一个挺高的凳子或者桌子上,比贺灼的轮椅要高很多。

    紧接着,两只手被系上了红绳。

    心里是隐秘的兴奋与期待,又隐隐带着点害怕,“贺灼。”

    “嗯,我在这。”贺灼撑着桌子,抬头亲了亲他。

    庄简宁吸着贺灼的舌头不放,像是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获得安全感。

    “糖给不给我吃”贺灼将唇移向他耳畔,嗓音低沉,“给吗”

    庄简宁浑身一个激灵,手动不了,便兴奋的两只腿乱蹬。

    他急切地道“给给”

    贺灼不急不慢地逗引他,“给谁吃”

    性感的嗓音让人头皮发麻,庄简宁无师自通地道“给老公吃,老公。”

    头发丝儿都泛着春情。

    贺灼便也不再折磨他。

    “啊”庄简宁惊呼一声,随即死咬着唇,苦苦隐忍。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尾椎直冲天灵盖,脑子里的开水不停地咕噜咕噜冒着泡,他极小声道“贺灼。”

    贺灼吐出糖,哄道“这里很安全,没人听见,喊出来给我听,好不好”

    庄简宁晕乎乎地点头,不但想糖快点吃完,也想畅快肆意地呼喊。

    贺灼摘了两株红梅,继续吃糖。

    感觉到差不多快要吃到糖浆,他伸手拉开旁侧的窗帘,月色下的银色江面像是一条缎带,寂静又华美。

    庄简宁感觉自己的眼罩被摘掉,随即有巨大的炮声传出,他快速转头。

    窗外的夜空突然被照亮,半边天都是五彩缤纷的璀璨烟花,真正的火树银花不夜天。

    炸开后的烟花像流星瀑布般流泻到银色的江面里,夜幕重又绽放出新一轮的壮丽斑斓。

    噼里啪啦无穷尽,像是永远不会落幕。

    在黑暗里待久了的眼睛渐渐清晰,每一朵烟花绽开后似乎都是汉字。

    他一边受着爆浆糖的剧烈冲击,一边咬着牙努力辩认每一朵烟花组成的字体。

    有“庄庄”。

    也有“宝宝”。

    “啊贺灼”随着认出的那一刻,他尖叫一声,糖里的浆瞬间爆出。

    脑子里的烟花和江面上空的烟花同步绽开、四射、坠落。

    贺灼盯着他失神的小脸,伸手擦去他的眼泪,又将糖浆全部抹在小花上,揉了揉,按了按。

    又伸出舌尖亲了亲。

    庄简宁侧头看向江面上仍不停绽放的烟花,全身持续震颤。

    感觉到小狐狸渐渐放松下来,贺灼解开红绳,将人搂进怀里,“喜欢吗”

    庄简宁搂紧他,声音里能拧出湿哒哒的媚意,“喜欢。”

    贺灼哑着嗓子继续问,“喜欢谁”

    他想让他的小狐狸永远铭记住这一刻极致的快乐。

    带给他极致快乐的人,也必须牢牢刻进他心里。

    庄简宁想了想,满足地喟叹一声,“喜欢游轮,也喜欢烟花。”

    作者有话要说  小简更喜欢老公吃糖和小花

    如果小姐妹有白色的那种东西,给贺灼补补,他有点不太行,求求了成全小简吧感谢在20200602  02:45:5620200603  02:2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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