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初初

    关于撸尾巴这事儿, 季泽对着沈初没说一百遍也有七八十。

    骚是每句都在骚, 但是说上天了,也没见狼崽子把尾巴放出来给他看看。

    然而这次, 季泽眼底透着认真, 似乎没在开玩笑。

    沈初顿了顿,坐在季泽的斜对面, 没说撸, 也没说不撸。

    这段时间和季泽接触, 沈初对狼的抵触少了许多。

    面对毛绒绒,他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沈初的手被他压在大腿外侧, 很快, 大兔子的手背上就有一阵柔软扫过。

    沈初身子一僵, 鸡皮疙瘩顺着手臂一路爬上后颈脖, 他低头, 看到季泽宽大的外套衣摆下露出了一簇银灰色的狼毛。

    “除了我妈还没人摸过我尾巴。”季泽侧着身子, 拉了拉自己的校服外套。

    沈初反手,一把握住了那根手腕粗细的蓬松尾巴。

    “我操!”季泽一个激动, 差点没炸了一身狼毛, “你别乱动。”

    沈初抬头,眸中透着无辜, “不动怎么撸尾巴?”

    季泽看着平日里清心寡欲的沈初半倾着身子,兴趣十足地在外套下顺着他的尾巴摸了摸。

    “我能看看吗?”沈初对上季泽的目光,话中带了些许请求。

    季泽大手捂住自己口鼻,身体后仰着拧向另一边, “…随便。”

    操!这样的大兔子真他妈可爱!

    沈初拿开校服衣摆,露出了一截一条毛绒绒的银灰色狼尾巴。

    “白的。”沈初往前坐了坐,他低头看着尾巴的毛色,又否定道,“是灰的。”

    “一半…一半吧。”季泽垂眸,看着快要扎进他怀里的沈初,把牙磨的咯咯作响。

    沈初“哦”了一声,手指托起尾稍,感受狼毛在指尖划过的感觉。

    不像自己毛发那样柔软,银灰色的毛发有些偏硬,更适合称之为“柔顺”。

    季泽被他摸得痒痒,随便动了动末梢,尾巴划过沈初手腕,重新落在草坪上。

    这就是狼啊。

    沈初脑海中有了些概念,他看着草坪上左晃晃右晃晃的狼尾巴,手疾眼快,一把又给重新抓住。

    “你抓蚂蚱呢?!”季泽咬牙切齿,“不许用力。”

    沈初难得听话,心虚的“哦”上一声,耷拉着脑袋专心致志撸尾巴。

    他本来以为季泽尾巴和小狗差不多,可是没成想竟然毛绒绒的这么可爱!

    狼毛表面微凉,指腹压下去,能看到边缘处毛发根部一团团细小的绒毛,手指点点,那里又是暖的。

    “你怎么一点都不老实?”季泽把尾巴从沈初手里抽出来,在空中甩了甩,“你戳我毛干什么?”

    沈初一脸懵,“什么叫戳你毛?”

    “懂怎么撸尾巴?”季泽抓着自己尾巴根部,顺着毛发一路捋到尾稍,“这才叫撸尾巴。”

    沈初嘴巴缩成一个o型,眨眨眼,学着季泽的动作就往他尾巴根后抓去。

    “我操!”季泽一个激灵,连忙把人拦住,“祖宗,你往哪抓?!”

    尾巴根的位置尤其敏感,沈初要在那里抓上一下,季泽大概当场就要把持不住了。

    事情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越走越远,季泽喘着粗气,犬齿缓缓磨着,忍得十分艰难。

    他只不过想把自己尾巴放出来逗沈初开心而已,结果沈初还没开心呢,自己先快崩溃了。

    谁他妈知道让别人摸自己尾巴会这么难受啊?

    “不来了。”季泽收起尾巴,想老老实实做个人。

    沈初微微睁大眼睛,“怎么就不来了?”

    季泽脸上烫人,像被火烧似的,“你还想撸多久啊?”

    他把外套一收,站起身子,心里有些庆幸这是晚上,只要自己稍作躲避沈初就看不见他脸上的尴尬。

    “你是什么品种的狼?”沈初也跟着站了起来,“尾巴跟鸡毛掸子似的。”

    “啥?!”季泽因为诧异,尾音都快扬到了天上,“鸡毛掸子?!!”

    沈初轻咳一声,“也不是…”

    “沈初你他妈就像是把我上了还不给钱的嫖客。”季泽像是一瓶被晃了许久然后被突然打开的碳酸饮料,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气泡,“我妈打小就夸我毛色漂亮,我尾巴又绒又顺,那么好撸,你竟然说它像鸡毛掸子…”

    “不是不是。”沈初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

    “秦江那只鹤的尾巴毛都没我的好看,你竟然说是鸡毛?!”季泽一头火气都快烧上天,气急败坏转身就走。

    沈初笑着跟上去,把手臂搭上季泽肩膀,好声好气地去哄,“我说错了行不行?别生气啊…”

    他的话音刚落,眼前狼崽子突然转过身。

    往前走着的沈初没来得及停住脚步,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季泽顺势把人一抱,下巴磕在沈初肩头,“不行,我特生气,给我抱会儿。”

    开学一个多星期,对于季泽身上的味道沈初多多少少有些适应,只不过当狼崽子猛地靠近时,他还是会产生一些条件反射的排斥。

    沈初手掌抵在季泽肩头,微微往后仰着脖子。

    少年眉梢轻抬,却没有拒绝,“你生气抱我做什么?”

    “吓你。”季泽愤愤道,“狼的味道,怕不怕?”

    “滚。”沈初笑骂,推了推季泽,“俩大老爷们,抱什么抱。”

    季泽皱眉,手臂圈得更紧,“那我生着气呢。”

    “给你糖吃。”沈初抬手就去掏季泽口袋。

    “不想吃糖。”季泽把沈初的手按住,沉思片刻开口道,“这样吧,你答应我件事,我就不气了。”

    沈初后退一步,和季泽拉开距离,“什么事?”

    季泽抓着沈初手腕,动了动手指,“你让我…摸摸兔耳朵。”

    沈初把手抽出来,“你还是生气吧。”

    -

    隔天植树节,沈初睡到七点五十,乱着头发从床上爬下来。

    寝室里静得可怕,其他三只还没有醒,沈初揉揉眼睛,产生了一种自己起床很早的错觉。

    他打开手机,看到季泽发来的一串信息。

    季泽:起床了兔兄。

    起没起啊床兔哥?

    快起床!七点四十了!

    狗腿子来了,操场整队了。

    七点五十了。

    我去揪你了。

    八点好像就要列队出发了。

    沈初把寝室的灯打开,“都醒醒,八点了。”

    平常上课都是七点的闹钟,今天改成八点集合,一寝室全部睡过了头。

    方恒第一个反应过来,骂了一句“我操!”后就开始穿裤子。

    小绵羊迷迷糊糊去看手机,吓得连滚带爬下了床。

    只有橘猫胖子破罐子破摔,在被窝里赖赖唧唧不肯出来,时不时哭上一句“好冷啊…”

    沈初飞快地穿好衣服,拿起牙刷毛巾就出了门。

    走楼梯口遇见了过来揪他起床的季泽,两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沈初当没看见,继续走自己的路。

    “早啊兔宝宝。”季泽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沈初把刷牙杯往水池边上重重一搁,“你他妈叫谁?”

    方恒跟着沈初的后脚赶了过来,“泽哥早啊。”

    “不早了。”季泽笑眯眯道,“已经快八点了。”

    紧接着,小绵羊也拿着盆跌跌撞撞跑来了,“早,早啊。”

    “你们寝室昨晚集体熬夜看小电影呢吗?”季泽问。

    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地刷牙,没人搭理他。

    “还有一个呢?”季泽看看走廊,“胖子呢?”

    “死了吧。”沈初率先漱口,“你去叫他。”

    季泽接到上头指令,屁颠屁颠地去恐吓小猫咪起床了。

    几个人紧赶慢赶,在十分钟之后收拾完毕到达操场。

    迎着狗腿子铺天盖地的口水臭骂,季泽和沈初身高相当,站在了队伍末梢。

    “头发没梳好。”季泽现在沈初身后,抬手按下了他发顶上翘起来那一撮毛。

    沈初也摸了摸自己脑袋,心里盘算着等天气回暖还是剃成寸头算了。

    听完校长一波啰哩巴嗦的活动演讲,各班回到教室,拿起昨天分发的铁锹水桶,开始去学校圈好的地方挖坑种树。

    大巴车开了十几辆过来,十二班等了近一个多小时,直到快十点才上了车。

    车里汽油味浓重,是沈初最受不了的味道。

    季泽看沈初上车就睡,忍不住问了句,“你晕车?”

    沈初轻轻“嗯”了一声,用手指打横抵在自己的鼻下。

    季泽要来了水和呕吐袋,顺便从白绯那里顺来了两个小橘子。

    “闻闻这个。”季泽把橘子皮递到沈初面前,沈初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季泽看着微微皱眉的大兔子,有点心疼,“你要实在难受就跟我说,单独打车过去也是可以的。”

    沈初脑袋歪在车窗上,又应了几声,“知道了。”

    车子开动,前面的路段还算平坦。直到下了公路,石子小路坑坑洼洼,大巴车走在上面颠来颠去,直把沈初脑袋往玻璃上撞。

    沈初烦躁地直起身子,可是头部没了支撑,又开始发晕。

    他紧皱着眉,又把脑袋靠回了玻璃上。

    这样来来回回了好几次,突然有只手掌抵住他靠窗边的太阳穴,往另一边轻轻一推,沈初就倒在了季泽的肩上。

    季泽比沈初高了那么一些,此刻靠过去,肩膀的不高不低正好合适。

    沈初觉得舒服,又懒得再动,于是便维持着这个动作,阖眼睡去。

    季泽纠结了半天才敢动手,动手之前还做足了心理准备,打算时刻迎接着被拒绝后的尴尬气氛。

    然而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暴躁的大兔子竟然这么乖,没有一丝一毫的其他动作,自己让他靠着,他也就靠着了。

    狼崽子的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没完,他坐得笔直,僵硬着上半身动都不敢动。

    沈初的头发有些长了,早晨翘起来的那簇现在依旧翘着,软趴趴地挠着季泽的下巴,把他的魂都给挠没了。

    大兔子靠他肩上睡觉呢。

    季泽脑海里得到一条清晰的认知,颤巍巍地掏出手机。

    前置摄像头第一次发挥作用,季泽把手机举至身前,拍下了一张死亡打光还没滤镜的直男合照。

    另一边,已经到达种植地点的马堂收到了季泽发来的信息。

    他看着那张把吴彦祖拍成郭德纲的合照,撇了撇嘴。

    季泽:!

    马堂:?

    季泽:不要羡慕。

    马堂:……我不羡慕。

    -

    十二班的车到达场地,沈初因为晕车有些头重脚轻。

    季泽跟在他的身后下了车,拧开矿泉水递给他。

    沈初喝了一口,又倒出一些洗了把脸。

    季泽拿了张纸给他,“不嫌冷吗?”

    沈初抹了把脸上的水,“清醒一下。”

    树苗是早就运好在地上躺着的,同学两两结成一组,一个负责挖坑,一个负责浇水。

    方恒屁颠屁颠跑去找沈初,结果他找到人之后,发现季泽和沈初已经拿好工具,开始选起了树苗。

    “你被抛弃了。”橘猫胖子在方恒身边悠悠道。

    方恒瞥了他一眼,“组队吗胖子?”

    橘猫胖子微微一笑,“我喜欢的人是小绵羊。”

    方恒同样报以微笑,“滚吧。”

    被一个寝室抛弃的方恒,拎着铁锹开始寻找队友。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了抱着水桶发呆的白绯。

    “嗨,小白同学。”方恒走到她的身边,“组队吗?”

    分配好地点和树苗已经快到中午,季泽一身的力气,没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树坑来。

    沈初拎了桶清水,蹲在坑边用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坑里洒着水。

    不远处传来一阵鼓掌声,沈初回头去看,那边聚集了不少人。

    估计是校长亲自下场挖坑,管理层就喜欢搞这些形式主义。

    “这坑够深了吧。”季泽把铁锹往身边的土里一戳,蹲下身在水桶里洗了洗手。

    沈初点点头,“应该可以了。”

    “放里面吧。”季泽又握住铁锹,重新站起身,“你扶着,我填土。”

    “中午种树不好。”沈初把那一桶水倒进坑里,“等下午再说吧。”

    季泽身强体壮力气大,挖个坑不费多大的事,可是别人大多没这个体格,光是挖洞就得挖上几个小时。

    更有甚者,连个水桶都提不动,不仅提不动,还跟桶一起摔了一跤。

    “你…”方恒看着湿了半条裤子,拎着水桶哭哭啼啼的白绯,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怀疑人生的状态。

    不是吧…拎个水都能摔着?!

    “桶破了…”白绯哽咽道。

    “人没事吧?”方恒关心道。

    白绯摇摇头,“…没事。”

    “怎么就…破了?”方恒又问。

    白绯手指抓着自己衣摆,“我不小心…”

    身后传来一阵吵闹,白绯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肩膀一缩就往方恒身后凑。

    付明清抓着一个女孩子的手腕,往白绯面前狠狠一扯,“道歉。”

    “对,对不起。”女孩子满脸眼泪,“我不应该在你打水的时候推你…”

    “没没没没关系…”白绯声音发抖,自己也哭了出声。

    方恒瞬间明白了事情始末,他看向身后的白绯,“被人欺负了?”

    “不算,不算欺负。”白绯哆嗦道,“就是不小心…”

    “你傻逼啊?”付明清对着白绯吼道,“都上手推人了还是不小心吗?”

    白绯被付明清一嗓子给吼闭了嘴,一双鹿瞳瞪得滚圆,眼泪滴溜溜地在里面打转。

    方恒把白绯护在身后,“你什么毛病?骂她干什么?”

    付明清看着方恒,阴沉着脸,“我跟她说话关你屁事?”

    三人修罗场,动静闹得挺大,季泽听见付明清的声音,抄着铁锹就过去了。

    这傻逼恋爱脑如果再给他搞事情,他就一铲子送人去医院。

    “别吵别吵…”白绯拉着方恒的外套,“你们千万别吵,我求你了…”

    方恒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你被欺负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还在这干嘛?道完歉就滚。”付明清压制着愤怒,整个人显得阴鸷可怖。

    他离那个女生极近,把人吓得身子发抖,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季泽推开付明清,挡在了那个女生身前,“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用吼的?”

    付明清后退一步,看了眼眼泪汪汪的白绯,“谁再欺负白绯,最好别让我知道,不然下一次,男的女的我一样打。”

    周围一片唏嘘,只剩下女生低低的哭声。

    白绯捂住自己的脸,呜呜地哭,“又是这样…”

    以保护的名义,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树敌。食草动物不敢靠近她,食肉动物她不敢靠近,每天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就像是被全班孤立。

    “给我过来!”付明清对着白绯大声道。

    白绯跟个小刺猬似的,缩手缩脚挪到付明清身边。

    虽然害怕,但是听话。

    付明清弯腰拿起地上的破桶,拉着白绯的手腕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方恒大步追上去。

    “没事。”季泽拦住他,“付明清带她去换桶了。

    -

    中午时分,沈初没带午饭,荒郊野外只有一家小卖部,沈初和季泽一人捧了一桶泡面,肩并肩坐在黄泥路边的石头上边吃边说。

    趁着方恒不在,季泽偷偷向沈初打听,“大袋鼠是不是对白绯有意思?”

    沈初嗦了口面,“不知道。”

    “他们怎么都喜欢这个小姑娘啊。”季泽郁闷道。

    “你不也喜欢吗?”沈初随口接话。

    “我不喜欢。”季泽立刻解释清楚,“我不喜欢小姑娘。”

    沈初听这话觉得有点奇怪,“说的就像你不喜欢女的似的。”

    季泽咽了口泡面,差点没把他噎死。

    “我是说他们怎么都喜欢白绯。”季泽连忙岔开话题,“付明清高一就追着白绯跑了,方恒要是跟他争,难搞。”

    沈初斜了季泽一眼,“跟我说干什么?”

    季泽举起叉子,露出一抹官方笑容,“一个是你哥们,一个是我哥们,他俩争他俩的,咱俩好咱俩的,您看成吗?”

    沈初把吃完了的泡面盖一戳,“你事挺多。”

    季泽“啧”了一声,“我为了什么啊?”

    还他妈不是为了眼前这个大兔子?!

    沈初突然笑了起来,“行。”

    -

    吃完午饭,一两点的日头正毒,同学们在规定的区域内追逐打闹。

    沈初找了块树下的阴凉地,也不管干不干净,坐下就打了个哈欠。

    “又困了?”季泽坐在他的身边,“昨天通宵打游戏?”

    沈初“嗯”了一声往季泽身边挪了挪,“靠一下。”

    大概是大巴车上靠得比较舒服,沈初背靠着树干,往季泽肩头一歪,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耳边是同学的打闹声,一群疯不够的少年抱成一团,哈哈大笑。

    季泽抬手,摸摸沈初的头发。

    有些硬,但不扎手。

    “摸狗呢?”沈初突然开口,“起开。”

    季泽连忙收回手,顿了顿,又觉得自己挺憋屈,“昨天尾巴都给你摸了,你不给我摸兔耳朵就算了,连头发也不给摸。”

    “摸个屁的兔耳朵。”沈初眯缝着眼睛,“我不会把耳朵单独恢复成本体。”

    “那尾巴呢?”季泽问,“尾巴也行啊!”

    “也不会。”沈初无情拒绝。

    “那你会什么?”季泽道。

    “我什么都不会。”沈初声音缓慢,像是睡过去了。

    “要不变成兔子呗。”季泽激动地抖抖肩膀,“我抱着你睡,更舒服。”

    沈初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季泽瞬间变怂,把沈初的脑袋重新按回自己肩上,“你睡你睡。”

    正午的阳光又暖又亮,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星星点点洒在地上。

    沈初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靠在一匹狼的肩头睡觉,他甚至有些手痒,想撸这匹狼的尾巴。

    “头发给你摸。”沈初拍拍季泽的后腰,“尾巴给我撸。”

    -

    下午两点集合,沈初撸了一手狼毛。

    “你掉毛为什么这么严重?”沈初拍了拍手掌。

    季泽单手盖住满脸燥热,“你他妈使那么大劲…”

    操!又被撸尾巴了!

    季泽偷偷跑去水井旁,洗了半天才褪下耳尖绯红。

    要死。

    等季泽回来的时候,沈初已经开始埋土种树,季泽拿过水桶,慢慢给树苗浇水。

    “我得给他做个标记。”季泽握上小树树干,“刻上个什么沈初季泽…嗯…友谊地久天长之类的。”

    “别作。”沈初两个字直接否决。

    季泽环视了一下四周歪七斜八的小树,“不行,不做点标记下次过来肯定认不出来了。”

    “下次过来?”沈初诧异道,“你下次还过来呢?”

    “这可是我第一次亲手种树。”季泽把树苗旁的土壤踩结实了,“我得回来看看他。”

    沈初无语,“至于吗你?”

    小树比两人高了一点,季泽拨了拨它的叶片,看着低头浇水的少年,“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小初初吧!”

    作者有话要说:季泽:原来别人撸我尾巴我会这——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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