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有点迷糊, 整个人像是被季泽一点点吻进了软绵的云里。
身上越来越热,像是被火燎过。他不自觉地挺腰,把自己的小腹蹭在季泽大腿处。
接触的那一瞬间,两人皆是一愣。
下一秒, 沈初一脚踹开季泽,卷着被子往边上一滚, 闷头一脑袋撞在了铁栏杆上。
“哐当”一声,沈初自己都懵了半天。
季泽来不及去揉揉自己被踹的腿, 抬手覆上沈初额头, 心疼道:“磕着哪了?给我看看”
沈初把脑袋往被子里缩, 整个人烧得像一块火红的碳,在黑暗中发着耀眼的光。
季泽的手就跟那火星子似的, 走哪烧哪。
“滚。”沈初闷声道。
季泽手指蜷了蜷, 正准备抽回时被沈初重重按住了。
“我让你滚你就滚?你怎么这么听话?”沈初脸朝着寝室走道,企图用转移话题的方式掩盖自己前一分钟的丢人失控。
季泽低垂目光,脸上逐渐起了笑意。
他顺着沈初的话应了一声, 像有点开心:“那不滚了。”
说罢, 他又揉了揉沈初的额头。随后手掌拿开,扯扯被子。
沈初揪着被角,不给他。
季泽无法, 拿过床边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后重新躺下,隔着被子把沈初抱住。
“生气了?”季泽问。
“什么?”沈初有些健忘。
季泽理了理沈初脑后的头发:“听话都有错啊?”
“你一匹狼怎么这么怂?”沈初有些别扭,又不好直说,“我就说句重话, 爪子收的比谁都快。还让我不要怕你,应该是我让你不要怕我吧?”
季泽没有说话。
他觉得自己其实挺乐观的,大概也是有点自大成分在里面,觉得自己可以解决一切。
只不过这种阿Q精神一遇到沈初,就萎了。
沈初这人,不是问题,也不是挫折,更不是麻烦。
他像是季泽的磨难。
磨着他的神智他的精力他的念念不忘。
越是珍视越是小心,沈初的细微反应他都要琢磨半天,给自己铺垫好心理准备,从而过分担忧,以至于有些悲观。
“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沈初有些替季泽心疼,“高兴了就对我笑,不高兴了就跟我发脾气闹别扭,我俩吵架也没关系,反正总会和好的。”
季泽“嗯”了一声,把沈初抱紧,依旧没有说话。
“还是因为我爸的事,”沈初又道,“早就说过了,这事不关你的事,你和那个人不就是撞了物种,又不是一个妈生的。”
“你记不记得,”季泽打断了沈初的话,“你曾经说‘可以和一匹狼做朋友,但是…’,但是什么?你都没告诉我。”
陈年旧事,还扒出来。
“那时候我傻逼,你当没听过行不行?”沈初扭过头道。
“不行。”季泽单只手臂撑起身子,垂眸看他。
“是,我是因为你是狼的原因拒绝你,”沈初翻了个身,仰着脸平躺在床上,“但是现在咱俩都好上了,你还问,问个屁?”
季泽手指擦着沈初侧脸:“就是偶尔会想一想。”
“可以和一匹狼做朋友,不能做男朋友,”沈初解开了季泽纠结了小半年的心结,“但是不还是做了男朋友?你这么在意这句话,难不成要原地跟我分手?”
季泽又笑了起来,他似乎总是这么笑着。
“知道了,”季泽俯身亲了亲沈初的唇,“以后不问了。”
沈初把脑袋往被子里一缩:“麻烦。”
他觉得自己今天话特别多,噼里啪啦说个没完。
反而是季泽,平日里话多的要死,现在却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嘣给他。
自己男朋友喜欢胡思乱想,不跟季泽说清楚,时间长了他估计得把自己埋进土里。
还是狼呢,怂得跟条狗似的。
“那你以后让我滚,我都不滚了?”季泽低头抵着沈初的鼻尖,笑得荡漾,“你让我别碰你,我得使劲碰的意思?”
沈初:“……”
这人自己瞎几把理解什么呢?
“这种东西要分场合,你自己不会判断?”沈初说完有点心虚,毕竟他说那些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是想季泽听话还是不听。
“比如呢?”季泽的唇重重落下,不老实的舌头重新闯入沈初的口腔。
沈初炸起一身兔毛,在被窝里挣扎了几下后被亲老实了。
“比如刚才,你让我滚我也不能滚,”季泽顿了一下,咬住沈初的下唇,“那我是不是就能把你的那些话,理解成…欲迎还拒?”
沈初喘了口气就准备骂人,季泽堵上他的嘴,又亲了好一会儿:“话说刚才你往我身上蹭什么呢?现在消下去了?”
沈初:“……”
他错了,傻逼土狗骨子是狼,改不掉。
“听说兔子三秒钟,”季泽微凉的手钻进被子里,顺着沈初胸口腰腹一路往下,“试试?”
-
“季泽我操/你妈。”沈初仰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条死鱼一般虚脱没有力气。
季泽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指。
“你他妈就一死变态,”沈初继续骂道,“操/你妈。”
抓着他,咬着他,不给他发泄,还逼着自己叫他的名字。
沈初想起自己做的那几场春梦,觉得自己之前判断失误。
根本不是自己梦得离谱,那他妈根本就是季泽本色出演。
小狼狗,藏的挺深,不来一次真枪实战,还不知道季泽有这一面。
“兔子时间挺长,看来传闻有误。”季泽扔了卫生纸,又抽了几张,“我给你擦擦?”
“滚。”沈初抬手拿过那几张纸,手伸进被子里。
空气中隐约有着股腥膻味,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
“这个滚是让我滚还是不让我滚呢?”季泽笑着去玩沈初的头发,“还是让我再来一次,粗暴一点?”
沈初偏过脑袋,不跟他对着骚:“你那只手别碰我脸。”
“自己还嫌自己脏啊?”季泽把手故意往沈初脸跟前凑,惹得大兔子面红耳赤,连连躲闪。
下一秒,一脸坏笑的季泽脸上一僵。
沈初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手一把抓住了季泽的要害:“我治不了你是吗?”
季泽:“……”
失策了。
“你别用这么大劲…”季泽仰起下巴,脑后发丝擦着墙壁。他咬着牙,手掌扣着沈初手腕,重重地喘,“这光天化日的…”
都他妈□□点了,光天化个屁的日。
不就被抓了一把老二,至于喘成这样?眉头皱着,颈线拉得老长,喉结发颤,叫嚣着让人去咬。
沈初吞了口唾沫,没忍住掀开被子坐起身,按着季泽的肩膀狠狠吻了下去。
你一发我一发,公平公正,这回轮到沈初擦手。
季泽满面潮红坐在床边,脊背贴着墙壁,仰头长长舒了口气。
余韵还未散尽,燃着丝丝缕缕的快感,要人的命。
感觉他的比我大,沈初心里有点不平衡。
他觉得自己也不小啊。
物种优势?凭什么?
“操。”季泽开口,低低骂了一句。
他垂下头,半合着眼睛看着沈初。
感受到狼如利刃般的目光,沈初心上一惊:“干什么?”
“再给我亲一口,”季泽拉住沈初的手把人拽进自己怀里,“死了都值了。”
沈初想说你这条命还真贱啊,亲一口就他妈死都值了。
可是当他被季泽压着吻的时候,他自己也萌发出了一模一样的想法。
不枉人间走一遭,死都值了。
-
乱来了一通之后,两人都稍稍平静了下来。
季泽抱着沈初,唇就贴在他的额头,不放开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儿,沈初突然想起来,他们闹腾了这么久,现在怕不是要下大晚自习了。
“几点了?”沈初仰头问道。
季泽拿过枕下手机看了看:“九点四十,再抱一会儿。”
还有二十分钟。
“门没锁,”沈初挣扎着起身,“万一他们提前回来了…”
“那就让他们知道。”季泽重新把沈初拉回去。
“别闹。”沈初扒拉他的手。
“就在我这睡吧。”季泽闭上眼睛,含糊道。
真想就这么抱着睡觉,抱一辈子。
“你怎么不去我那睡呢?”沈初挣不来,干脆也不去挣了。
“我怕我去了你们寝室的小绵羊做噩梦。”季泽说。
“那我在这睡我不做噩梦吗?”沈初又问。
季泽笑了一声:“你有男朋友抱着,他又没有。”
沈初抓住季泽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我稀罕?”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指不定就戳到他家狼崽子哪根脆弱的神经,于是又纠正道:“算了,我稀罕。”
季泽胸腔震动,笑出声来。
“行了,我真要走了,”沈初屈起手肘捅了捅身后的季泽,小声咕哝了一声。
季泽突然用力抱住沈初,揉着他的后背他的头发,像是要在这里怀里印出一个形状来:“宝…”
沈初从季泽怀里露出个头来:“你叫我什么?”
“宝。”季泽重复了一遍。
“娘炮。”沈初评价。
“宝贝?”季泽又说了一个。
沈初撇撇嘴:“恶心。”
“小初?”
“那是我妈叫的。”
“初初?”
“不要叠字。”
“小兔子乖乖?”
“…滚。”
“乖宝。”
沈初静了一静。
“乖你妈的宝。”沈初坐起身子。
季泽也跟着坐了起来:“乖宝再抱抱。”
“抱个几把。”沈初踩上床位爬梯,“叫初哥。”
季泽在他后脚也下了床,捞着沈初肩膀就要抱。
“你他妈抱抱抱抱不完了是吧?”沈初把季泽推开。
走廊上已经传来脚步声,沈初觉得自己再不走就可以直接出柜了。
“抱那是肯定抱不完的,”季泽扣着沈初肩膀低头凑了过去,“那亲一个吧,晚安吻…”
沈初飞快地在季泽嘴上亲了一下:“行了?快滚。”
“这算个屁?”季泽准备亲力亲为,教一下沈初什么才叫货真价实的晚安吻。
“你他妈给我松…”沈初正挣扎着,寝室门突然开了。
走廊里的光照进来,季泽抬眼,看着自己三番五次破坏气氛的狗比室友。
三个大小伙看着房间里拉拉扯扯的两个人,纷纷停在原地没一个敢进去的。
沈初瞬间脑袋充血,暴躁地推开季泽,闷头回到了自己寝室。
“看看看,看什么看?”季泽的声音从隔壁响起,“讨论生物呢,是你们能懂的吗?”
穿着睡衣关着灯,连张纸都没有,神他妈讨论生物。
沈初呼吸稍平,回过味来。
讨论生物。
“……”
也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季泽小土狗,床下是披着狼皮的卑微人类,床上是披着人皮的凶猛狼类。
沈初:一片担心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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