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珰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刹那间脑袋里思绪转得飞快。
云星腾说尚武堂要被查, 今日陈阁老怕是逃不了。
可尚武堂在云京开了这么久,也没被逮着把柄, 恐怕这事不好办。
但这会儿外头的官兵已经来了, 里头还差点打死了人,还有一群被抓现行的癫狂赌徒——证据确凿。
云国虽然民风开放,大大小小的赌坊也都有, 但律法是绝不容许有什么闹出人命的事的。
赌坊哪怕是收拾人, 也不敢搬到明面上来。
萧明珠缩骨易容成了这蓝衣打手, 恐怕这将要打死人的戏码,也是为了给陈殷下套。
秦珰张了张嘴。
心说他哪里知道啊!
他好冤枉!早知道萧明珠在这事上掺和了一脚,他绝对不会来的!说什么都不会来的!哪怕在望江亭坐一整天他也不会来的!
秦珰正悔恨地想着, 这时台上突然飘来一抹身影,云星腾直接挡在了他身前, 面对萧明珠喊道:“这人你不可伤。”
她边说着, 啪嚓打开了手里的折扇。
扇尖锐利,在光照下有寒芒闪过。
蓝衣女人脸色一沉:“你又是谁?”
云星腾摇头:“我是谁你不必管,小公子是我带来的人,我这就将他带走,你可以继续……”她意味不明地将话说了一半。
秦珰瞠目,这云星腾竟然比他先看出这猫腻。
“小公子, 走吧,这事我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云星腾说着就要拉他下台。
秦珰没注意,被她捏住了手腕。
下一瞬, 他的心里一寒,有人的目光像是针似的扎在他手腕上。
秦珰干笑一声,赶紧挥开云星腾的手,跨开一大步,“那……那什么,云世女,我先回去了啊!”
说着,竟然要跑。
秦珰心慌,他感觉再不走他要挨打了。
云星腾一怔,不解地问他:“小公子?是不耐烦这出戏了?不然我再带你去其他地方逛逛?”
“逛逛?”萧明珠的声音又响了一次。
秦珰一个激灵,一刻也不敢耽搁,拔腿就跑。
云星腾眉头一蹙,跟了上去。
蓝衣女人见状,脸色也不好,喊道:“站住!”
秦珰下一刻要迈出去的腿倏地软了,重心不稳地直接朝前头倒了过去。
他瞧见云星腾要伸手来接他,顿时大惊,你可别来啊,你走开啊!
云星腾终究不够快。
她甚至有些惊愕地看着蓝衣女人眨眼间就从自己身后闪身过去接住了将摔的秦珰。
……好厉害的身手。
难怪会被选为这一出戏的‘主角’。
“慌什么?”蓝衣女人语气没那么冷了,将秦珰扶着站稳,她再次开口。
秦珰埋着小脑袋,悄悄地舒了口气,“嗯?我没慌啊……”
萧明珠几乎用只有秦珰能听见的气声说道:“你放心,回去才收拾你。”
“……”秦珰小脸垮了下来,声音小得像苍蝇嗡嗡:“我十六了……”
萧明珠不语。
秦珰:……完了。
云星腾见萧明珠还不放开秦珰,眉头微皱:“小公子,你过来。”
“不准!”身后的女人又道。
秦珰张了张口,一脸无辜。
“小公子?”
“……”秦珰不敢过去,埋着脑袋,假装听不见。
这会儿过去云星腾那里,这不是摆明了不听话吗?他私自跑来尚武堂,还冲上擂台去打架,只这两点,回去他就得被一顿打。
云星腾是带他来的人,是同罪!
萧明珠不打云星腾,可不代表不打他!
秦珰这么一想,理直气壮地站在了萧明珠身边,好像坚决拥护萧明珠的小卫兵!
这三人僵持着,擂台上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周围的人更是满脸愕然——这是哪一出?怎么突然不打了?
就在这时,外头的官兵冲了进来。
带头的是皇城侍卫长,身后跟着一群统一劲装的官兵,尚武堂掌柜和那伙计已经被扣押了起来。
侍卫长大手一挥:“全部抓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走!”
一众官兵随声而动。
所有的赌徒都愣了,很快就被扣住了胳膊。
被抓住的人挣扎起来:“你们抓我干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我没犯事,凭什么抓我!”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江家的小姐!”
侍卫长冷笑:“哪个江家?”
那名江家小姐被吓得瑟缩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勉强硬气道:“我娘是礼部侍郎!”
“我等奉圣上之命,前来正一正这尚武堂的风气。没想到会遇到江侍郎的千金……”
江家小姐闻言,又张狂起来:“既然只是正风气,那快把我放了,否则等我娘去牢里保我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要掉乌纱帽了!”
侍卫长笑了一声:“那就请江侍郎到牢里去保你吧!来人!带走!”
“你……不能!你不能抓我!”江小姐还不死心,她扫了一眼人群,像是在寻找什么,突然她大声喊了起来:“云世女!睿亲王府的云世女也在!”
侍卫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见到云星腾,愣了。
怎么……不止云世女在,连丞相大人家的小公子也在?!
“看见了吧!你敢抓我,你敢抓云世女吗?我亲眼看见她的下人也去送了赌条,她也赌了!”江小姐怒道。
云星腾闻言轻笑:“但请侍卫长检查,我并没有送过什么赌条。我来这里只是带秦家的小公子来见识一番,谁知道……”
“带秦家的小公子?”侍卫长诧异地转向秦珰,“小公子你……和云世女来玩的?”
秦珰刚要说话,云星腾又道:“我们关系尚可。”
秦珰:???
萧明珠的视线都快把他人给扎个对穿啦!
秦珰回头,立刻小声说:“我可以解释。”
“我知道,你和她在相看。”萧明珠直接抢过他的话,不大高兴。
秦珰一怔,顿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高兴。伸手戳了戳她的腰说:“你在想什么?突然好酸。”
萧明珠横他一眼。
秦珰更不怕了,他歪头问:“是不是觉得好生气?”
“……”
“你生气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和云星腾一起来尚武堂?”
“……”
“你干嘛不说话?”秦珰笑眯眯地问。
萧明珠突然低头,在他耳边低声道:“秦珰,你等着我回去的。你的屁股,今日我非打烂了不可。”
“???”秦珰正心颤,侍卫长那边已经招了人过来,将一身蓝衣的萧明珠抓了过去。
萧明珠没有反抗,顺从地跟着走了。
至于他和云星腾,侍卫长没有查到她们的赌条,自然不可能抓人的。
倒是那江小姐的声音老远都还能听见——
“等我娘来保我时,我要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赔礼道歉,统统掉乌纱帽!!”
传响不绝。
秦珰:“还真是一个纨绔女。”
“小公子的相看名册里有江小姐吗?”
“怎么可能?跟我相看的人,姐姐都已经查过了,至少人品是好的。”
云星腾一笑:“我不信查出来的,只喜欢用自己的眼睛来看。”
秦珰敷衍地轻嗯一声。
“我倒是觉得,小公子很有趣,我颇有些中意呢。”不知为何,她这句话似乎刻意说得大声了点。
门口的人脚步微微一顿。
寒气隔着人群,精准无误地扫了过来。云星腾仿佛没有感觉,继续笑道:“在小公子眼里呢?对我是否满意?”
秦珰同样微笑:“不满意。”
那人停住了没动。
云星腾笑脸一僵:“……为何?是哪里不满意?”
这还用说嘛!因为他回去要挨打了啊!
秦珰悔啊,如果不是听信云星腾的花言巧语……他就不会来这尚武堂,就不会不小心冲动地上了擂台,就不会被萧明珠抓了个现行!
哪里不满意?哪里都不满意好嘛!
昨日才和萧明珠说了对谁都看不上,这会儿又跟着云星腾跑来尚武堂……
秦珰心里不可抑制地慌着——
她会不会以为他是个‘水性杨花’的男子啊!
想着,秦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云星腾:“我不满意你,今日结束以后,别再见了!”
云星腾摇着扇子笑:“恐怕不能如小公子的愿呢。”
“什么意思?”
“附耳过来。”
秦珰不肯,“爱说不说。”
云星腾叹了口气,兀自低了头靠过去,轻轻说了一句话。
也不知秦珰听见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来,满面惊愕:“真的?你是因为这个,所以今日才招待我的?”
云星腾耳尖微红,像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这事,还请小公子帮我一帮。”
秦珰咋舌,半晌后才神情古怪地说:“帮你也不是不行,只是……成不成我就不知道了。”
“多谢小公子。”
门口——
“喂,你走不走啊?再不走我打人了啊!”官兵怎么拖怎么拽都把这蓝衣女人拉不动,顿时拿起鞭子愤然道,“别以为练过武的就了不起,你今日差点打死人,去了牢里有的你罪受!”
萧明珠面如沉水,待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那里头的两人了,她才缓缓迈开了步子。
……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很快,秦珰甚至不知道背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以陈阁老为首的朝中那一派,很快就接连犯事……树倒猢狲散不过如是。
倒是说要打烂他屁股的萧明珠,已经接连两日不见人了。大概是在处理那些后续。
秦珰其实也不明白,她一个偷偷回京的将军,怎么就能这么折腾……果然不该告诉圣上她回京的,自打从盘龙山回来,萧明珠就没歇下来过。
好在是很快陈殷就锒铛入狱了,而同时,桑云节也如期而至。
街上张灯结彩,来来往往地几乎能看见许多女人携眷走过,卖花的小摊上热闹不少,男儿们被牵着手,大都是笑得一脸羞赧。
秦珰也缝好了他的小香包,塞了干花,清香飘散而出,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桑云节到了呢。
他的小香包也要送出去了。
“公子,咱们能不能不在街上晃了?”知乐惨兮兮地跟在他身后,手里抱了不少把桑云花,苦哈哈地问。
“再等等,我们去铺子里买条绳链,就回去!”
“买绳链?”知乐不懂,“您要做什么?”
秦珰嘴巴一弯:“没什么。”
他要买条软些的绸绳,好让那人可以把小香包挂在脖子上啊!
秦珰领着知乐进了云京一家不错的布庄。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这日同行的大都是一对,秦珰这样带着小厮出来的小公子自然有些与众不同,何况他还长得不错。
这下就引了不少注目。
秦珰还没走到掌柜跟前呢,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冒了出来:“我还以为是谁,这不是秦珰嘛?哟,抱着那么多花呢?谁送你的啊?”
秦珰抬头望去,来人带着四五个小厮,端的一脸傲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模样倒是熟悉——四皇子。
皇家子息也不多,如今还活着的,就剩下圣上和她的几个异父弟弟,这几个皇子年纪都不大,和秦珰也就差不多。
但因为秦珰的舅舅是当今皇太君,他又受宠,难免招了这几个皇子的嫉恨。
四皇子算是最没脑子的,但他最会来事。
秦珰眯了眯眼:“秦珰见过四皇子。”
他声音小,在嘈杂的铺子里也没多少人听得见。
四皇子眼珠一瞪:“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姐姐就是这样教你行礼的?”
秦珰呵呵一笑:“这又不是在宫里。再说了,我在这里大喊大嚷你四皇子在这里,你猜你今日还能不能出得了这布庄?”
“你……”四皇子脸色一变,这要是身份喊破了,估计这些人都会拿他当猴看了!
“我这会儿还有事呢,就不陪你了,云景然,你自便啊!”秦珰摆了摆手,带着知乐转身就朝摆柜走去。
“殿下,咱们怎么办?”小厮怯懦道。
这秦珰可不是好惹的,当今的武状元呐,能杀熊的!最主要的是,就是面前的主子是皇子,可比起实权来说,还是秦丞相的弟弟更不好惹。
四皇子一咬牙,冷哼:“跟着他!本殿……我倒要看看他要买什么东西!”
……
秦珰最后挑了一条结实又耐用的绳链,看起来朴实无华,但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它是朱红色的。
“小公子喜欢这条?朱红喜庆,若是用来送给心上人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了。”掌柜笑嘻嘻地说道。
秦珰脸一红,想说不是,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本来是觉得红色喜庆,说不定能保佑人,才选的这条……
可怎么在掌柜的嘴里就好像变成什么定情信物了似的!
秦珰绷着小脸:“我就要这条,多少银子?”
掌柜的笑了下:“这绳子花样不简单,小公子面善,若是诚心要就三百文吧。”
秦珰刚要付账,四皇子又跳了出来:“掌柜的,他手上这条绳子我要了!”
只见秦珰脸色唰啦一下子冷了下来,把四皇子身后的小厮吓得心惊胆战。
捏着手里的绳链,秦珰问他:“云景然,你今日是要诚心找事吗?”
云景然哼笑一声:“这偌大的店,难不成只许你秦珰买东西?”
“秦珰?”掌柜一愣,“您是丞相府的……”
“掌柜的,他是丞相府的公子没错,但本……我姓云,你该知道这绳子卖给谁了吧?”云景然一脸狂傲。云可是国姓!
谁知掌柜的听了却不以为意,“秦公子,这绳子三百文,您买走吧。”
“你听不懂吗?我姓云!我出一两!就要他这根!”云景然从荷包里摸出一两碎银,啪地拍在柜前。
掌柜的蹙了蹙眉。
秦珰轻呵一声:“云景然,出手可真大方,看来近来过得滋润,明日我进宫一趟,去我舅舅那问问,是不是拨给你们的月用多了些?”
“你……!”
秦珰的话还真不假。皇太君宠他的很,若是被秦珰吹了什么风,说不定真要被扣月用。
云景然脑子一转,突然笑呵呵地说:“行啊,我不跟你抢。不过秦珰,桑云节你竟然就送根红绳子,未免也太寒酸了,你以为我表姐能看得上你这根破绳子?你可别忘了,她可是咱们云京的大财主!”
他表姐?云星腾?
秦珰更奇怪了:“云星腾关我什么事?桑云节我干嘛要送她东西?云景然,你是不是有毛病?”
四皇子大怒:“你骂我!你以为攀上我表姐了我就不敢拿你怎么办了是么秦珰!”
“说得好像你什么时候能拿我怎么办似的。”秦珰觉得好笑,“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没了下个月的月用,你还敢来惹我?”
云景然咬牙,“你别得意!我不会让表姐娶你的,我明日就去睿王府!”说着,他一笑:“你扣我的月用,我坏你的姻缘,你怕不怕?”
“……你是个傻子吧?”秦珰一脸难言,“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怎么在深宫还能把你养成这么蠢的性子?每日跟在云景安身边,连他半点心机都没学到么?”
“你……”云景然气得发抖。
连身边的小厮都看不过去了,连忙拉拉四皇子:“殿下,不宜与秦公子起冲突啊!”
打也打不过,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说不得回宫还要被扣月用,何必呢这是?
“你若是没事,就别来找我晦气。要不打得你满地找牙!”秦珰凶狠地瞪了一眼过去,随手挥了挥小拳头。
云景然被吓退一步,又怨愤又恼怒地看着秦珰付账走了。
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不能做。
他气得咬牙,“我们走!”
“殿下……咱们去哪啊?”
“去睿王府,我不能让表姐娶秦珰!他休想嫁给我表姐!”云景然领着人愤愤走了。
人群里的黑衣女人挠了挠头——
小公子什么时候要嫁去睿王府了?
可是看那四皇子的样子,好像……不是作假啊!
算了,还是回去禀报主子吧。
嘿,这个云星腾,竟敢撬她主子的墙角,怕是活腻味了吧!
……
秦珰回了府,满心欢喜地要去把小香包系上红绳,结果经过大堂时却耳尖地听见了周宁的声音。
周公子不是说在温书吗?怎么有空上秦府来了?
秦珰想起云星腾那日的话,他转了转眸子,欲去找周宁。
刚走到拐角处,谈话声就让秦珰停了脚步——
“丞相这一次,有些急了。”周宁不太赞同地说,“陈殷毕竟在朝堂驻扎了几十年,这一次恐怕没办法把她的势力全部清理,而且做得太绝,这些人都不能收归我用。”
“嗯,有些道理。”
“那为什么还这样做?陈殷虽然入狱,可区区一个尚武堂却不足以让她再难翻身,百足虫死而不僵,我无法理解丞相的意思。”
秦婧媛对此只笑了笑:“周宁你与我有些像,打蛇打七寸,只要动手,必是雷霆相击!这也是为什么我选了你的原因。”
“只是周宁啊……人有逆鳞,即便是我,也会发怒的。陈殷三番五次对我弟弟下手,难道我就没点脾气么?百足虫的确死而不僵,但陈殷老了,一个警告也就够了。我能拿捏她一次,铲除她的党羽一次,就能捏住她一百次,一万次。什么时候死,死不死,那都是随我心意的。”
周宁闻言久久不语,最后才说:“我原本以为丞相与陈阁老势均力敌,朝堂两分天下,没想到……”他轻轻笑了一下,最后化作一声感慨:“陈阁老真的老了。”
“珰珰大概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是你的手笔。”周宁说,“连我都有些惊讶。”
毕竟陈殷再怎么算计秦珰,除了那次崴脚,也没有别的成功了。谁能想到丞相的报复会来得这样快这样狠?
只是一个下套诬陷,尚武堂就背上了草菅人命、以赌为恶的罪名,陈阁老就因此入狱了。
仔细想想,丞相果然可怕。
她坐上丞相之位才多久?也难怪,圣上如此重用她。秦婧媛入主朝堂,当真如鱼得水。
“我家的小铃铛啊……”秦丞相笑着摇头叹气,“原本是很聪明的,可遇上一些人一些事,他便不会去想那么多。”
“这样有什么不好?”周宁微笑,“心思深的人,活得累。”
“也是。”
“不过说起来,丞相是去哪里找来的帮手?听说要去尚武堂登台比武,可不是一般人能行的。这计划如此万无一失,难道是请了隔壁那位帮忙?”周宁猜测。
秦婧媛含笑点头:“只要是帮我家小铃铛报仇的事,隔壁那个人就会很听话。而那个人听话的时候,大抵这个计划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周宁奇怪:“还有先例?”
“三年前也有那么一遭事。说起来她会去参军,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小铃铛。”
“喔?”
“这事以后你就知道了,恐怕也瞒不了太久了。”秦婧媛摸了摸下巴,“等陛下寿宴之后吧,大赦天下后,总有些不长眼的会出来的。”
周宁见她不再多说,也就没继续问。
两人继续说起了别的事。
秦珰在门口瞪着暗卫,眼神犀利,用口型无声地说:“不许说我来过!”
暗卫乖巧地点了点头。
秦珰便猫着步子走了。
心里却不平静极了。
陈殷怎么样他才不关心,至多是闲来无事时的谈资。但是姐姐口中说的……萧明珠三年前离京的事与他有关系?
这件事他一直在心里暗猜,可是一没头绪,二没线索。
他也着实记不太清萧明珠走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了。他的印象里,那一年都过得很平和,不该会发生什么大事造成萧明珠不得不离京参军。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珰内心满是困惑和迷茫,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萧明珠已经早早地在桑云树下的小凉亭里等他了。
她已经卸下了易容的那些手段,身形也恢复到了他熟悉的样子。
秦珰从茫然中回神,眼睛里有了一丝神采:“你来了?事情做完了么?”
萧明珠点头,“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她盯着他,仿佛来讨债似的,还伸手摸出了一根鞭子。
鞭子?
鞭子!!
秦珰猛然想起两日前的事,连连后退两步,磕巴地后退道:“呃……明珠姐姐,有话我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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