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还是惊动了宫里的那位。
皇宫大殿上, 皇上怒不可遏,“南疆太女为何说嫁错了人!把老四都当成老三嫁了?!”
负责送亲的宫人们唰唰跪了一地,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怒拍一把桌子, “朕亲自下的圣旨你们也敢阳奉阴违,脑袋都不想要了是吧?!”
宫人们吓得裤裆都湿透。
有一个还能说话的连忙伏地磕头:“陛下,不是我们, 不是我们……是三皇子逼我们的, 是他逼我们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陛下!”
“老三?”皇上眼睛一眯, “当时朕问他愿不愿意嫁去南疆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跟朕说的。”
南疆太女在一旁脸色不好看道:“大云陛下,要是你们大云不愿意嫁公子就算了, 何必演这一出戏?”
皇上沉了沉脸,说道:“太女放心, 此事定然给太女一个公道。”说罢, 她摆了摆手,唤来总管:“叫人去把老三给朕叫来!”
“对了,那老四在何处?”皇上突然想起这个,“老四回宫了吗?”
南疆太女脸更僵,“四皇子还在别馆。”
“他还在别馆?”皇上愕然,“那为何不回来?”
太女不说话。
得知了消息的总管低声在皇上耳边说了两句, 皇上一脸难以置信:“老四被下了药?南疆的春情散?”
太女听见春情散这三个字之后眉头一皱:“大云陛下,我可没有给四皇子下药。”
“确定是春情散?”皇上只凝神问总管。她当然知道不是太女,若是太女干的, 她还敢来宫里告状?
总管点头,“萧……那位是如是说的。”
皇上紧紧皱起了眉。
春情散他听过,是南疆王宫里常用的催情之物,而且是专用来讨好帝王的助兴药。
“老四可有事?”
总管叹气:“中了春情散,恐怕不太好过。”
皇上捏了捏拳,“把老四给……的,是谁?”
皇上的心情真的很差,原本嫁的是老三,可谁知出宫的是老四,还中了药,此刻恐怕……老四这一遭之后……
“这个……”总管犹豫了一下,“是明静王世女。”
“???”皇上一愣,“今日不是明静王府设宴,她怎么会去南疆别馆?”
太女没将她们几人持剑闯进别馆的事说出去,只说:“她们几人似乎与四皇子关系亲厚。”
“太女此行可将春情散带上了?”
南疆太女摇头:“我可以向大云陛下发誓,此行出来并未带上春情散。”
“那……”
云京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南疆王宫中的药,这事可就奇怪了……
总管紧接着答道:“那位说,此事恐怕要请三皇子谈谈。”
皇上:“这跟老三有什么……”
话过半,戛然而止。
老三……和南疆王室有勾结?!
皇上的脸瞬间就变得青紫,气得深吸了两口气才说:“去!去把三皇子给朕绑过来!”
总管心里叹了口气,称:“是。”
……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南疆别馆里一间偏静的厢房中传来一阵小小声的抽泣声。
整整一刻钟了。
方正晴坐在床边,只穿着里衣的她无奈地看着蜷缩在床角哭得跟猫儿叫似的小人儿,不由地抚了抚额:“四皇子殿下……”
“呜呜呜呜呜……嗝。”云景然缩在被子里,里头藏着他不着寸缕的身子,这会儿用几乎喊不出的声音小声哭,哭得直打嗝。
他不想理这个女人。
呜呜呜,畜生。
小景然好疼。
练武的人都是畜生!
“四皇子殿下,再哭嗓子就废了。”方正晴提醒道。
怎么就哭得这么可怜呢,方正晴想了想,也不是不能理解。云景然喜欢的毕竟是婧媛,却稀里糊涂地被绑出了宫,还失了清白。
虽然她是会负责。可是他一直哭,自己也毫无办法啊。
从未和男子相处过的方正晴有点着急。
“那个……我也是情急之下,所以……说是为了救你未免趁人之危,但做我也做了,方正晴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她道,“你别哭了,若是气恼,你打我我也受着。”
“四皇子殿下……”方正晴不敢走,她怕离开半步转头这小皇子就跑去跳江可怎么办。
“干嘛啊……”云景然嗓子哑得不成型,他今日哭得太多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别堵着,实在气不过你打我一顿就是了。”
“畜生!”云景然抹了抹小脸,骄矜的小公子没了高高在上,软趴趴地道:“呜呜,好疼啊……”
“呃……哪里疼?”
“浑身都疼。”
“浑身……那我去叫大夫来?”
“你去啊,你去叫大夫,本皇子现在就去死!”云景然愤怒的脸上带着一丝薄红,他的小景然能随随便便给大夫看吗!
“那……”方正晴彻底没了办法。
“本皇子要回宫!”云景然突然裹着被子艰难地翻了个身,“你别以为本皇子的清白给你了,你就能娶到本皇子!不许有那种遐想!”
方正晴张了张嘴,原来白吃了这位小皇子可以不用负责的吗?她轻轻笑了笑:“好。”
云景然看她淡定样子更不满意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难道不该很认真的求娶他吗?
云景然皱了皱眉,他的清白都给这个人了,不嫁好像也不可以,可是她一直在笑,到底是想不想娶他?
“殿下要我是什么态度呢?”方正晴尔雅地笑,“我可以送殿下回宫,也能不纠缠你,甚至能假作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
云景然脸都皱起来了:“这不对啊!”
“哪里不对?”
云景然扬了扬下巴,“本皇子可是皇子,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是当今陛下的弟弟,四皇子云景然。”
“那你为什么……”云景然满脸奇怪,“你不想娶皇子吗?我身份很高的。”
明静王世女没忍住笑了笑:“是的我知道。但是……你我之间这一场露水本就是为了救殿下的命,你我之间本没有情意……还是说,殿下想让我娶你呢?”
云景然倏地瞪大眼:“我?我堂堂大云皇子,难道除了你还没人能嫁了?”
方正晴微笑:“有是有,不过今日那么多人看见殿下委身给我了,恐怕……”
云景然一下子愣了。
对!秦珰也在呢!可是……秦珰以前也没有害过他,他不知道秦珰会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
云景然满脸茫然,“那我该怎么办啊?”
看他傻乎乎地问自己该怎么办,方正晴心里乐得不行:“看来殿下只能嫁给我了。”
云景然捏了捏手指头,“可是我是皇子……”
“在下家中稍有薄产,养个皇子没问题的。”
云景然眼一亮,抬眸说:“我每个月的月用可是很多的,还要买好看的首饰衣裳、敷脸之物,很……不好养的。”
方正晴说:“这个你放心。我是皇商,一年可以赚很多。家中也没有养什么侍夫,赚的钱都给你花。”
云景然尚还不满意,就说:“那你读过书吗?你是不是文武双全?秦珰的妻主很厉害的,武功很厉害的,秦珰的姐姐又很会读书,你呢?”
果然传闻不假,四皇子与小铃铛果真是针尖对麦芒啊。
方正晴想了想说,“以前倒还打得过萧明珠,现在怕是不行了。至于读书,不说满腹诗文,但识文断字还是可以的。”
“哦……”四皇子不是很满意。
堂堂明静王世女,身份可不比宫里任何一位皇子差了,何况她可是皇商,云京最大的财主。在这个笨蛋跟前,却跟挑大白菜似的,嫌这嫌那。方正晴心里苦笑。
可没办法不是,要了人家的身子,再笨再蠢也得忍着。遑论,他还有些可爱。
“你换一个方向想,我比她们都有钱。你嫁到方家,衣食无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届时你穿金戴银地去小……去秦珰面前晃荡,他肯定羡慕你。”
云景然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
方正晴点头:“真的。”
“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宫,我明天就嫁到你家!然后你给我买衣裳,我要去秦珰面前晃悠。”
“……”方正晴叹了口气:“好。”
云景然小下巴一扬,“给本皇子更衣!”
方正晴看他那肿起来的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神气,便道:“遵小殿下的命。”
她将人裹吧裹吧想抱过来。
“哎我疼!”
“哪里疼?”
云景然摸了摸后脖子,“这疼。”
方正晴撩开他头发一看,顿时脸黑。
整个雪白雪白的脖子除了她印下的红痕,此时有一道刺目的紫肿的砍印烙着。
“这是怎么弄的?那些宫人把你拉去柴房时弄伤的?”
先前没有变成这么可怕的颜色,她还没怎么注意到。
云景然看有人心疼他,就小声告状:“是云景安弄得,练武的都是畜生。”
“改日收拾他。你想怎么对付他?”
云景然想了一下,很严肃地说:“你是皇商对不对?以后进到宫里的东西,都把云景安的那份扣掉行不行?”
“……只是这样?”
云景然认真点头,又说:“扣不掉没关系,分最差的给他!”
“好。”方正晴差点笑出来。如若是她被人害得毁了清白,她得以十倍还之。
这个笨蛋却……
不,倒也不能叫他笨蛋。
他只是矜娇之下,有些小迷糊和真善良罢了。
“你也是。”
他突然冒出这三个字让方正晴一怔,“我是什么?”
云景然怒瞪:“畜生!”
“???”
他指了指被子,“我小景然疼!”
方正晴一愣,小景然?
“那……我给你含含?”
云景然的脸刷地红透,“本皇子要回宫!立刻马上!”
“是,都听殿下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那个,不小心这一对就有点甜了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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