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扬, 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程宵冷怒地朝后吼了一声。
这都第几日了,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好的耐心, 每天定时定点的来堵他。
“你答应每日都跟我切磋, 我就不会每天都来烦你了啊。”陈凌扬幽魂似的在程宵周围转圈圈。
“没空。”
“你除了每日训练那些人, 还有去安置一些百姓,也没什么活儿啊。”陈凌扬不解道,“每日分一个时辰给我就可以了。”
“滚。”
“那半个时辰?”陈凌扬试探道,“你就跟我比一比嘛?”她一脸委屈。
将军让她来找程宵切磋的时候可没说这个男人这么难搞啊。
程宵见她这个模样, 就忍不住怼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磨磨唧唧,男儿气!”
“磨磨唧唧的是你啊, 你跟我打了, 那什么事都没了。”说着说着, 陈凌扬更委屈了, “还骂我男儿气……”
“滚开,没空。”
“怎么没空了,有什么事让那个唐云去做就好了,你不是将军的师弟吗?帅营下的人怎么老去后勤那边转。”
说起这个,程宵也烦, “你去跟大人说啊,我也不想去!”
前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战,最近要负责疏散前方战场周边的百姓,程宵从未跟那些那些老弱妇孺打过交道,他本就是不太善言的性子,杀又不能杀, 已经快耗尽了他的耐心。
“唐云呢?”陈凌扬蹙眉,“他不是闲着吗?我昨儿还看他在将军的寝帐外头晃。”
“哪只是昨日,”程宵一脸嘲讽,“他不是日日都去吗?端茶送水的,生怕别人不知他思慕大人。”
陈凌扬一脸错愕:“诶?原来唐云喜欢我们将军?”
“……”
“我说呢,最近大家都在传,说唐云和将军好事将近。”陈凌扬紧接着满脸疑惑,“我还奇怪,将军不是有夫郎了吗?”
“你知道什么,你脑子里就只有打架。闪开,别碍着小爷的路。”
“诶!程宵,程公子,程小爷!你就和我打一架吧……”
……
日子一晃,又是半月有余。
“小公子,这一路从云京而来,长途跋涉,着实辛苦,喝些水吧?”同行的北府省钦差给他递上水囊,谄媚地道。
眼前这位可丞相的嫡亲弟弟,又有武状元之称,若是能巴结上他,自己升迁的事还不是这位小公子往丞相跟前提那么一句话的事?
秦珰摇了摇头,还是接过了水囊,问:“不累,前方战事如何?”
起初听见北境军已经开战的消息秦珰是有些错愕的,这个萧明珠,大混账!这才刚回北境吧,这么快就打上去了?
……也不知道好好休整一番。
敛下心中小小的抱怨,秦珰听这个钦差说起——
“是的,几日前传来的消息,我军势如破竹,已经拿下了夷地两座城。估计北夷人也没想到,这寒冬将至她们还没找准时机对大云发难,反而是咱们大云这边先开战了。”钦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北境军和圣上是怎么想的,真要一口气拿下北夷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秦珰闻言皱了皱眉:“北夷很难打吗?我军没有胜算吗?你不是说短短半个月,已经拿下了两座城吗?”
钦差尴尬一笑,“倒不是难打,咱们北境军里还是有好几位厉害的将军的,大抵小公子也没听说过,北境军中如今带头的那位萧将军,在咱们北面算是名声赫赫。”
秦珰点头,他的女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过嘛……那些传闻大多也都是虚虚实实,哪能当真?数百步之外取敌方首级,还是从城楼上直接这么一箭过去……这传闻,谁敢信?所以我认为,这位将军是很厉害,不过到底实力如何有待商榷了。”
没注意到秦珰蓦地沉下去的脸色,钦差自顾自道:“而且听说她才二十出头,这一次贸然和北夷开战,我看也是月满则亏,骄傲托大了。”
“也不想想,这北地比南疆更难打,就是因为夷人比南蛮更骁勇善战,听说连一个小孩子都能轻轻松松一掌击碎一块大石。我看这战啊,不好打,这位将军肯定要吃亏。”
“张大人。”
正待继续侃侃而谈的张大人被打断也不恼,反而探身问:“小公子?”
秦珰面色不好地道:“张大人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是大云的战事,不是那位萧将军自己的私事,您这番话,传出去不太好听吧。”
秦珰这话说得可就不留面子了。
“这……哈哈哈,我这不是,就和小公子私下随意聊聊,也是自己的猜测,难登大堂难登大堂……”张大人干笑两声,但心里却不明白,是怎么惹了这位小公子。
秦珰却不给她留余地,直问道:“和北夷开战可是陛下做的决定,将军按圣旨行事,怎么在大人这里就成了骄傲托大,月满则亏了?大人也说了,将军如今才二十出头,将来应当是前途无量才是。”
“……呵呵,小公子说的是。”
“我倒也不懂,萧将军在前方浴血奋战,为大云舍生忘死,而在背后,却还有像张大人这样的言论,着实令人心寒又心惊。”秦珰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到底能不能百步穿扬暂且不说,只想问问张大人,举得起萧将军的弓箭吗?拉得开满弓吗?”
张大人哑口。她已经确信,自己已经惹恼了这位小公子了。
“看我这张嘴,实在不会说话,大云此番必然拿下北夷,将军定凯旋而归才是。”
秦珰漠然:“文官只生的一张巧言善辩的嘴,大人却连话都不会说吗?”
张大人眼睛一瞪。
这言下之意,竟然是想罢他的官了?
“秦小公子,你虽是丞相的弟弟,但也不可这样欺压我!”
秦珰闻言盈盈一笑,伸手把怀中的圣旨掏了出来,“我看张大人不止嘴巴不好使,连记性也不太好。本官如今是北境军监察使,负责沟通北境军与朝廷,位列外派官正四品!”
“若我想施这官威,张大人您也要跪下来唤我一声‘大人’呢!”他掷地有声道。
张大人脸色一白。
接过那圣旨一看,脸色更白了,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动不得了。
“张大人?”秦珰喊了一句,心头疑惑,难不成他正四品的官把这人给吓住了?这么厉害吗?
张大人张了张口,却什么音都发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手里的圣旨。
秦珰察觉不对,探头去看。
“奉天承运……敕封萧家之女萧明珠为大云第一战将,正一品护国大将军!”圣旨上写着这么一行字。
秦珰猛地拍了拍脑袋,把圣旨抢回来,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啊,拿错圣旨了,这个是封给萧明珠的。”
秦珰从怀里掏了掏,又摸出一封圣旨,递给她:“喏,这个才是我的。”
张大人面如菜色,怔怔地问:“秦公子,萧将军要封一品……”
“是的,为了保证她在北境军中拥有绝对的统领权,陛下就说不用等凯旋,让我带着圣旨来了。”
“这样吗……”刚才还说人家骄傲托大,现在这圣旨真是啪啪打脸。陛下能封一品,别说能不能百步穿杨,就是个四肢不勤的,她也得跪下巴结。
“小公子,我方才说的话都是胡言乱语,可千万不要传到将军耳中啊,咱们这些监察使,可不能坏了北境军与朝廷之间的关系。”张大人意有所指,翻开了圣旨,还没看就说:“至于您这监察使的四品官衔,我自然是信的。”
秦珰好整以暇地微笑:“张大人还是看看圣旨吧,”他眨眨眼,“我这可是陛下承认的四品官。”
张大人叹了口气,还是翻开了圣旨,但心里却是一团乱麻。背后说了一品将军的坏话,还得罪了丞相家的宝贝弟弟,她如今已经不想着升官发财了,能把这位小公子的怒气消下去就好了。
都怪自己嘴碎!
但事实上,张大人又不能否认,自己心里是有些不屑的。男人做什么官,这四品官是怎么来的跟谁不知道似的,有丞相把持朝野,要什么官还不是一两句话的事。
何况这秦珰还是陛下的亲表弟。
害,只怪自己投胎没别人投的好!
这样想着,张大人翻开圣旨。
脸色又一次刷白。
秦珰站在旁边乐道:“张大人,看清楚了吗?”
圣旨上赫然写着——
奉天承运……秦家嫡公子秦珰温婉贤良……朕感念秦珰与萧家明珠自小青梅竹马,特成其美事,赐下良缘……择日成亲。
张大人苦着脸抬眸:“秦小公子,我现在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还来得及么?”
她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当着人家夫郎的面一个劲的瞎叭叭呢。
秦珰微笑着拿过她手里的圣旨,卷吧卷吧跟宝贝似的又揣回了怀里,小老头似的幽幽叹气:“在朝为官的嘛,十之八/九都想巴结我的。但是,想巴结我还在我面前骂萧明珠的,张大人您可真是头一个。”
张大人都快哭了:“京中传的,您最讨厌她了啊!”
秦珰当即嗔怪道:“我本来就最讨厌她了呀!云京的这些百姓,怎么都这么嘴碎呐!”
张大人:呜呜呜。
既然是这个‘讨厌’,您早说啊!傲娇害了多少人呐!
“哦对,这个圣旨也拿错了,我被封四品官的圣旨张大人还想看吗?”秦珰歪头问她。
张大人赶紧摆手摇头,“我信!我信!不用看了。”
圣旨。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怎么在他这,一捞怀里全是圣旨,还一张比一张吓人呢?
张大人看圣旨都快看出心疾来了,这会儿只求秦珰赶快忘掉这件事!
秦珰噘嘴:“行叭。”
抱着他的宝贝圣旨,乐呵去啦。
再有两日,就能见到萧大混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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