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珰执意要跟萧明珠住一个帐, 还亲自给她换了被褥,可不谓不勤快。
待清洗之后睡下, 两人并排睡在一起, 秦珰便不放过她了。
一会儿捏捏这, 一会儿戳戳那,害得萧明珠浑身僵直。
秦珰虽然穿了亵衣亵裤,但那薄薄一层,反而更叫人心猿意马了。
“秦珰……”待萧明珠被他撩得起火, 狠狠地拍了一把怀中人的屁股,带着点欲/火中烧的味道, 秦珰才连忙停了下来。
“不许打我!这是本公子在惩罚你让人随便进你的营帐!”秦珰理直气壮。
“我不曾让他进。唐云时常在附近转悠, 与守帐的卫兵交情很好。”
“这两个卫兵可要不得, 若唐云馋得不是你的身子, 而是个奸细的话,这可就太危险了。”秦珰一皱眉,突然认真地说。
“嗯。”
“擅闯帅帐是大罪,唐云会被怎么样?”
“严查,如果只是图爬我的床, 可从轻发落。”
秦珰眯了眯眼,“怎么个从轻发落?”
萧明珠侧身将他圈住,“削除军籍,流放贫瘠之地。”
“这么严重?”秦珰没想到,顿时瞠目。
“买通卫兵擅闯帅帐,这是死罪, 按罪当斩,就地处决。”她淡淡道:“军中的规矩。”
秦珰扬了扬下巴,问:“我现在也算不算擅闯将军营帐?”
“不算。”
“昂?”
“你是监军,例行检查。”话毕,她微微低头,咬了一口秦珰的唇瓣。
秦珰也没拒绝,迎着便也吻了过去。烛火晃得他有些昏昏欲睡,此刻又安静温馨。
唇舌轻轻纠缠在一起,在这个开始大寒的北地里,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真实且温热。
总算见到了。
奔波飘摇的心啊,好像终于找到了归处。
“萧混账,我好想你啊。”他索性趴在她身上,看见她脖子上挂的小香包,开心地笑着说。
秦珰的发梢还有些湿,她就拿着帕子轻轻地擦,“我也想。”
只是没想到,想着想着,就看见了真的人。
“大抵天上是有神的。”
否则不会听见了诉求,便把心爱的人儿送了过来。
秦珰歪了歪头,听明白她的话,他轻哼一声:“天上才没有神呢。”
“若是有神,怎么我还没嫁出去呢。”秦珰小声嘀咕。
“很快的。”
“别!”秦珰连忙说,“你不要急,慢慢打,若是因为我出了什么差错,我万死都难辞其咎。”
她是将军,身上担着的不仅仅是秦珰的一份情,更是北境的十三万将士的性命。
“我有分寸。”萧明珠目光灼灼,“三个月,北夷王城必破!”
秦珰听见这话,心里也是一震,抬眸望着她:“好厉害啊。”
“什么?”
“没什么。”秦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嘿嘿地笑。
就是,她好厉害啊。
两人就这么躺了一会儿,北方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边,寒意令人忍不住夜里相拥。
秦珰迷迷糊糊地耷拉着眼皮,该是入眠的时候了。
但却好似和她有说不完的话:“萧明珠,我啊就是来看看你,不在前方战场久待的。你安心地打仗,不要担心我。”
“嗯。”
“我要回洛伽去,你娘和爹爹我都许久没有见过了,既然来了北境,我得去拜访才是……还要把圣旨也带过去。”
“好。”
“我就住到你萧家去啦,反正我也算半个萧家人了……小时候你爹爹可喜欢我了,好多好多年没见了……唔,你手累了不用给我擦头发了,一会儿就干……了……”秦珰说到最后,含糊了两句,便彻底睡了过去。
萧明珠没停下给他擦头发的手,轻轻在他额头吻了一下。
睡吧。
再和神明许个愿,希望你无梦安眠。
……
而这个时候,唐云和那两个卫兵也被抓了起来,分别关押着。
唐云不知道整个北境军是不是都传遍了他爬上将军榻上却被将军的夫郎捉个正着的事。但显然,副统领命人把他关押在了这里,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想到方才将军在账外那一瞬间的怔愣,还有几乎能透露出无限喜悦的轻快脚步,她朝帐里走,迫不及待地见到那位监军公子。
如副统领说的,她是真的喜欢那个人。
只怕这一遭,不会放过自己了。
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但事到如今,也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了。
唐云坐在床上,身体和手脚都被绑住了,心里很焦急,只怕自己会出事。
等到月色渐深,也没有谁来看他,更没有谁要来审问他。
唐云默默等了好久,实在忍不住了,他抬声喊道:“外面有人吗?能不能给我送点水?”
既然是看押,外头自然不可能没人。
只是这会儿,却安安静静一片。
唐云觉得奇怪。
送水也没人应?
就在这时,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唐云看清他的脸,顿时一怔:“齐安,你怎么来了?”
齐安是他们男兵中比较特殊的一位,他年纪不大,但因为在来北境之前军营发生了火灾,齐安当时人就在里面,最后好悬捡回一条命,但原本清秀的脸蛋却因为烧伤而变得面目全非。
这也导致齐安整个人性情大变,几乎不与人交流。
唐云其实也不太想理会齐安的,但他的男兵的头儿,有时候也不得不与齐安多说两句。
毕竟他那张被火舌扭曲过的脸皮……实在让人看了舒服不起来。
但唐云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最先来找他的,竟然是齐安。
“你怎么进来的?门口的守卫呢?”唐云问,“外面是不是传开了,说我……说我……”
齐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唐云被他突兀的这一句说愣了,“谁?你是说将军的那位……”
“嗯,他不是别人,你该认识的,秦丞相家的公子,秦珰。”
最后两个字像一颗炸弹,瞬间轰开了唐云的心脏。
丞相家的小公子,秦珰。
这个名字对于唐云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想起来了吗?锦风侯当年抓了你们,是因为谁呢?就是因为秦珰,仅仅是因为你们有着和秦珰差不多的五官,或是脸颊,或是眉眼,抑或只是颈边的一颗痣。”
齐安的话像是恶魔的引诱,让唐云瞬间掉进了回忆的深渊。
那一年,他才十二岁出头。
唐云原本也是云京人,唐家娘亲经着几家小店铺,虽然没什么权势,但生活算是富足。
可在十二岁那年,锦风侯在路上的惊鸿一瞥,让唐云开始了年少时的噩梦。
长皇子的亲女儿,皇家人,不是小小的商人可以对抗的。
唐云的母亲把孩子送了过去。
于是,唐云成了锦风侯痴迷秦家小公子的替代品之一。
锦风侯性格残虐,一不顺心就会鞭打他们,要他们学着秦家小公子笑,唐云的嘴巴是最像秦珰的,所以他也为此受了不知多少打。
“为什么学不像!你和他年纪一样,嘴巴也像,笑一个都不会吗!”
“废物!别拿那双眼睛盯着我,要不把你的眼睛挖了,只剩下嘴巴好了!”
一声声暴怒和抽打落在单薄的唐云身上,更落在心头。
秦珰,这两个字,便是他噩梦的开始。
但唐云也知道,这怪不得秦珰,那时秦珰比他还小,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只是与他不同的是,秦珰生在了丞相家,故而受到了保护罢了。
后来唐云被救了出去,娘亲和爹爹抱着他泣不成声,最后举家搬迁,去了北府省。
这几年他去了军营,也学了身手,仿佛有了铠甲,便不再回想那些梦里的恶鬼。
但唐云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谁也没告诉过,齐安是怎么知道的呢?
“如果不是他,你本该在云京嫁个好人家,不用背井离乡举家来到北府省,更不会现如今被关在这里。唐云,你不恨他吗?”齐安再次开口。
唐云抿了抿唇,“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是谁?”
唐云觉得自己好像总算聪明了一回。
齐安因为烧伤性情大变这不奇怪,可齐安原本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而且他不是云京人,他在云京的过去,齐安不可能知道的。
果不其然,当他问出这一句话,齐安本就狰狞的脸颊更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我是谁?”
“我当然……是齐安啊!”
“不过,你也不用管我是谁,因为你只要知道,只有我能把你从这里带出去。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办,就军中的规矩来说,她们可以将你原地处决。你也许连回家都做不到了。”他循循善诱。
唐云被她吓白了脸,却还是辩驳:“我虽然擅闯了将军的营帐,但并没有盗走任何东西,我不是奸细,凭什么处决我?”
齐安:“真的没有吗?”
唐云愤愤:“没有!”
齐安冷静一笑,伸手摸出一本小册子,啪叽扔到他面前:“看看?”
唐云不敢伸手去碰,只是冷汗直流:“这是什么?”
齐安:“这是你从将军营帐里盗走的战事部署图。”
“我没有!”唐云心里一个咯噔,连忙翻看了两页,猛地抬头:“你……”
齐安又露出那丑陋的笑容,扭曲的嘴角微微咧开,“现在,你还听不听我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你们不催更我就更咸鱼了,今天竟然拖到最后几十分钟才写完……(我果然是个扶不起来的胖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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