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干嘛?来劲了?!”步离生气了, 拽着黎觅的胳膊把人拉到一边, 扬起拳头,“你搞什么鬼?他刚跟GT解约,哪里能这么快跳你这个火坑?你还逼他,欠揍吗?”
黎觅矮下身子,朝步离猛挤眼睛, “我扮白脸啊,红脸留给你唱,让他多欠你一点人情,以后有好处。”
“你——啊!!!”步离抓狂,狠狠叹气,一点不想问为什么,反正问了黎觅也不会说,干脆把问题抛回去:“那你想怎么样?我说什么你呛什么,你倒是想个好办法把他留下来啊?”
“他这个人跟他家里人一样一板一眼, 你要直接送他什么,他肯定不好意思接受。”黎觅摸摸下巴,“这样, 你让他做你的助理,就伺候你一个人, 包食宿, 跟你一起住,还有工资,再把培训课程当成员工福利送给他, 允许他旁听,平时不上课的时候你要拉着他一起训练,那也没人会管的嘛。”
步离想来想去,觉得贺醴脸皮的确薄,不让他付出点什么,他能跟你急红眼,而且让他做自己的助理,自己肯定不会像GT的人一样欺负他,相反还能时刻照顾他,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于是松口,“好吧,我跟他说。”
步离赶走黎觅,拉贺醴上车,要带贺醴去市中心玩,顺便搓一顿好的。
贺醴脾气死犟,说什么都不肯再让步离请客,最后只能回家。
贺醴一进房间就开始整理东西。
步离委婉提及让贺醴继续做助理的建议,贺醴不同意。
“我知道你想帮我,也不怕替我出头。做你的助理我很愿意,可是你没有想过这样做,GT的人会怎么看你?其他练习生又会怎么看你?你跟黎总关系那么好,如果闹出事情来,他肯定会帮你的,到时候你要他们怎么说你呢?”
“这我没有想过诶。”步离傻笑,满不在乎,“管他的!本来关系就没有多好,我才不怕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我还能管得了别人的嘴吗?”
“谢谢你。”贺醴微笑,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收拾书包,打算等步离回宿舍的时候一起离开,还没来得及道别,步离的电话响了。
步离接完电话,高兴得不得了,简直忍不住要给黎觅隔空送个飞吻。
“不用回宿舍了。因为我没有基础,他们给我重新找了老师,让我回公司单独培训,还有化妆师、造型师、摄影师也都有人选了,就缺一个助理。黎觅说了,我可是公司未来一哥,要有人帮我买饭、递水、擦汗,还要陪我说话、训练,帮我听音准、抠动作,负责逗我开心,全方位照顾我的起居,我看这么艰巨的任务除了你也没别人能做了,所以你肯不肯呀?”步离哼哼,得意地露出两颗虎牙,连最后一个借口也填上了,这下总没理由不答应了吧?
说得这么霸道,人却这么好。
贺醴停下动作,忍不住笑出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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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第二天还是回了一趟培训基地,把落在各自房间的东西拿回来搬到公司宿舍,开始了全新的课程。
在合同敲定之前,步离单独见了谢馥希一面。
步离以为谢馥希要跟他说很多话,诸如娱乐圈的规则、炒作、人设,还有要他听话之类的,结果谢馥希只对他说了两个字:随意。
“你是我有自主选择权以来签的第一个新人,我也想做一个新的尝试,所以做你自己,你随意,其他的都交给我们搞定。”谢馥希语气轻松,并且满含期待。
步离挠挠脸颊,“你不是给我写了剧本吗……”
“作废。”谢馥希双手交叉,凝视步离,“我想了很久,觉得那些不适合你。我本来觉得你很听话,最近几次见你,我发现你越来越鲜活,让我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不仅仅是你,我也想要做回自己,我们一起努力。”
步离奇怪了,“你的意思是你以前的行为处事都不是由你自己决定的?难道是黎……呃,别人逼你的?就好比……苏砚明?”
“苏砚明,哦……苏砚明。”谢馥希感慨着,似乎在回味什么有趣的事,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对,那是黎觅强|奸我的产物。”
如此虎狼之词,吓得步离一个哆嗦。
什么东西?!她在说什么鬼东西?!!
“哦对不起,少说了一个词,应该是黎觅强|奸我意志的产物。”谢馥希更正,跟着解释:“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当初我们的选择其实挺多的。那一批练习生一共二十来个,我们没有给他们安排任何行程,也不跟他们谈未来,只是让他们训练,观察他们的资质和态度。时间一长,有的人坐不住了,开始四处打探消息,有的早早退出,还有的动了歪脑筋,开始勾搭公司里说得上话的人,不止黎觅,经理、副总,甚至经纪人,都有。苏砚明是最积极的一个,早早爬了黎觅的床,而且在床上玩得也挺开……”
谢馥希顿了顿,“啊对不起,我这么说话可能不太符合你的三观,请你不要介意。我喜欢什么事都摊开来说,毕竟签约之后,我们就是命运共同体了,哪怕你以后要恋爱,要约炮,要跟人上床,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人,你都要习惯跟我们坦白。这不是剥夺你的隐私权,而是你的工作性质特殊,这是你入这一行必须要牺牲的,你懂吧?虽然过后补救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不是聪明人的选择,而且不一定什么事都能救得回来。防患于未然也是我的处事原则之一,希望你理解。”
步离咬着嘴唇,不知道心里什么感想,然而嘴上已经妥协,“我懂。”
“好。”谢馥希缓和下语气,“你可以把我当家人,当姐姐,或者你做不到,那你可以告诉郁萱,让她转达给我,也行。总之,只要我们达成共识就行。大事不含糊,小事不马虎,拿不准的事不要敷衍,交给我们。”
步离点头,“好。”
谢馥希满意地微笑,“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人总是要捧一个的,既然跟黎觅有了那一层关系,不让苏砚明沾点光也说不过去,我们还是很讲道理的。我看中他听话、心狠、豁得出去,就听从了黎觅的建议,把他打造成黎觅心中最完美的傀儡偶像。我们为他量身定做人设、剧本,乃至一张全新的脸,运营过程中也是紧跟热点,与粉丝紧密联系,缺什么,补什么,要什么,给什么,从头到脚,全部重塑,想看看最后到底会出来一个什么样的作品。”
谢馥希娓娓道来,声音不高不低,甚至还有点好听,惹得步离寒毛直竖。
这能是捧人?这他妈是在养蛊啊!
“你别害怕啊,我不会要你去整容的。”谢馥希眯眼,对着步离的脸一寸一寸看过去,“虽然你……鼻子塌了一点,脸肉了一点,眼尾翘了一点,人有点傻,还爱犟,但这就是你,这些缺点就是你的魅力所在。你和苏砚明不一样。苏砚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能依靠我们给的剧本去演他自己,最后的失败也是必然的。当然同一个错误我不会犯两次。我想看你做自己,没有人设,没有剧本,随时根据你来调整团队的策略,看看最后到底能不能红过苏砚明。这是我一直区别于黎觅的主张,从没有机会实现,我希望你能帮我实现。”
这他妈还是在养蛊啊,步离欲哭无泪,无奈贼船已上,加上“做自己”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于是含泪点头,“我尽量。”
看着步离精彩纷呈的脸色,谢馥希暗自高兴,喜欢的人果然还是要自己挑。
谈话末尾,步离问了谢馥希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做这一行?是黎觅带你入行的吗?”
谢馥希挑眉,“你是想问我跟黎觅的关系?”
“不,我就是……就是字面意思。”步离有点尴尬,提前打预防针,“我傻,想不了那么多,说话就是那个意思,不用考虑另外的含义。”
“好。但我还是跟你说一下,黎觅以前是我上司,现在我们是合作伙伴。我小时候跟他是邻居,他从小混社会,我觉得他很酷,就一直跟他混到现在。炒股、倒卖、电商、传销,什么都做过。这么多年,交情不好也得好了。但没有上过床,他不喜欢女人的。”谢馥希一股脑交代。
卧槽!这是什么剧情!圈内第一美女经纪人一本正经说着自己年轻时候的黑历史?还什么混社会,看他酷?这也太中二了吧!
步离讷讷,能毫无顾忌地在别人面前笑谈自己的发家史,这份洒脱,这份底气,大概就是所谓的成功人士吧!
“好啦,说正经的。”谢馥希逗完步离,转回正题,“是他带我入这一行的,但后来,我真心喜欢上这一行了,因为广大女性需要我。我和广大女性站在同一边,以发掘各色美人为己任,挖掘美色中值得追随和珍藏的每一点,略加一点包装,送到广大女性面前,填充她们缺失的梦幻和憧憬,丰富她们的精神生活,让她们快快乐乐投入美色的怀抱。我不是单纯地在做经纪人,我是在为所有女性做贡献!”
步离看着谢馥希,突然觉得谢馥希好像在发光。
他懂了!这就是颜狗!颜狗也可以说得这么高大上,简直是颜狗的极致啊!!他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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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离跟贺醴相处了几天,觉得贺醴实在是奇怪。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穷,却对金钱没什么概念。
其次则是简单。
衣服一共三套,日用品少得可怜,小书包却总是鼓鼓囊囊的。
步离记得黎觅的叮嘱,没有在贺醴面前多提暮朝,自己随意上网搜了一下,得知暮朝最近在国外某个深山老林里拍一部悬疑电影,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除了剧组没人知道他在哪,直到某天洗干净出来参加某杂志年中庆典,小书包的秘密才解开。
那天贺醴给步离请假,说下午有事走不开,就不陪步离一起训练了,人在宿舍,如果有急事记得电话找他。
能让训练狂课都不上,究竟会是什么大事?
步离被勾得心痒痒,中途溜回宿舍一看,贺醴正在看杂志庆典的红毯直播。
昨天才在微博看到直播的消息,步离很快把两者联系起来,一脸懵逼地问:“你在看什么?不会是暮朝吧?”
贺醴回头看是步离,一点不惊讶,更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咕哝了一句“咦你也知道呀”,转回去继续盯紧屏幕,“这家伙又出来骗人了,我得盯着他。”
“我也不训练了,有点累,想休息半天。”步离瞎扯谎,指指屏幕,“我能一起看吗?”
贺醴大方地让出半边椅子,“行呀。”
两人头挨着头看了一个多小时,暮朝还没出来。
贺醴气坏了,痛骂杂志社,“主办方怎么回事,预告挂了一整场,让那坏蛋压轴,纯属骗流量,怎么可以这样!”
步离呆滞地点头,“嗯,嗯,嗯。”
贺醴揉揉眼睛,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暮朝。
他气鼓鼓地站起来,找到小书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翻出来,像数宝贝似地摊在床上挨个排开,一边碎碎念,“坏蛋,坏蛋,坏透了,坏蛋。”
步离听到动静,回头瞄了一眼,瞬间石化。
满满一床明星周边,各种各样的写真、海报、手幅、明信片、手账本、金属徽章、亚克力牌,有Q版的、正比的,真人的、手绘的,半身的、全身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暮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读者“鸦泫”,灌溉营养液+1 2020-04-29 11: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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