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昏下,新一轮的踢罐子游戏开始了。
伊之助对自己信心满满,他也觉得自己更适合踢罐子的角色,而不是鬼——毕竟他这么强!
踢罐子中的鬼和捉迷藏的鬼不同,前者需要保护自己的罐子,后者却只需要去找躲藏起来的人,而在伊之助这种激进人士看来,攻当然是要比守有意思多的。
伊之助无视了炭治郎、善逸的合作暗示,打算自己一个人单干。
(夜斗因为年纪太大被踢出了群,而且委屈巴巴地不敢揭露某小男孩的真实年纪。)
结果还没等伊之助大展身手,就看见小男孩在闭着眼睛数了十个数之后,“嗖”地一下消失了踪迹。
下一秒他就听见不远处有人轻声道:“抓到你了,我妻户。”
“抓到你了,灶门户。”
这一切只发生在几秒之间,伊之助还来不及为这位新人的速度而震惊,就下意识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刚好看见小男孩就站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这也太强了吧?直接放弃了守护罐子,却能第一时间抓到他们!伊之助是知道炭治郎和善逸有多滑不溜手的,可这男孩竟然完全不受干扰!这就是绝对的实力。
他们几个孩子已经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可在这个男孩面前却完全不能打……甚至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伊之助觉得自己肯定躲不过了,有些沮丧地想:这次的游戏怎么结束的这么快,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他简直就像是开了挂一样的!
不过幸好他也还有后手——幸好男孩没有第一个来找他,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眼见着自己也要被发现,伊之助直接就冲到了圈的范围内。
他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抓到你了。”却迟迟不说出他的名字。
伊之助茫然地看着他突然卡壳,然后恍然大悟,心中对于落败太快的不满也因为这个乌龙而消失无踪,他笑了:“你叫我极乐户吧!”
(没错,警惕的伊之助并没有完全放下自己的防备心。)
银发的男孩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重复道:“抓到你了……极乐户。”
虽然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伊之助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微妙的雀跃。
可在他说出伊之助的化名之前,狡诈的伊之助就已经趁着这个空隙拉动了手中的绳子,圈中央的罐子应声而倒,倒落在地发出的声音与‘极乐户’刚好叠加。
这就是伊之助的计策了——他趁着男孩在闭眼数数的时候就把绳子编成了个圈,趁着刚刚冲出来的机会套住了罐子。这样一来,即使他的脚没有踢到罐子,也能让罐子被扯倒了。
这场比赛大约是平局了。
伊之助看着男孩刚刚还暗自高兴,如今却有些茫然的样子,松了口气。
他当然能看出这个男孩并非常人,他只是因为不想轻举妄动才没有点破……相信他的其他小伙伴也都发现了男孩的异常。
可如今看这男孩一副呆呆的样子,根本就没法让人防备起来嘛。
看起来也不过只是个缺爱、又没有玩伴的家伙?
“好啦,是你赢了。”伊之助主动退让了一步,没有争执刚刚的胜负,他鼓起了掌,撇着嘴毫不见外地抱怨道:“真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强!”
男孩并没有因为伊之助的冒犯而生气,他此时显然也是沉浸在游戏的快乐之中的。小孩子嘛,一起玩一次游戏关系就好起来了。
伊之助问:“你叫什么名字?”他想了想,掏出了别再腰间的扇子,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递给了累作为之前约好的奖品,“送给你啦!这是我最喜欢的扇子,你一定要珍惜呀。”
男孩回过神,脸上泛起的些微潮红消退,他又变成了最初的平静模样,轻轻地说:“……累。”他迟疑了一下,接过了扇子,好奇地摆弄着。
“累。”恰好在此时,夜斗也喊了他的名字。
累偏过头看向夜斗,平静地问:“干什么?”
他注意到了夜斗的腰间不再挎着刀剑,而只有一个小小的香炉,杀意逐渐凝聚,最终还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消散了。
夜斗当然也不会掉以轻心,眼前的男孩虽然看起来年幼,其实实际年龄都有几十岁了——虽然在夜斗的面前仍然不够看,但他现在毕竟处于特殊时期。
没有攻击性神器的夜斗,如非必要最好不要跟鬼起冲突。
他急着打断对话,就是为了早点问出这些孩子想知道的事情,然后把他们带回去,免得入了狼口。
夜斗:“我们过来是为了找一个人类小孩,姓田中。”
炭治郎和善逸也凑了过来,各自描述着田中同学的形象特征。
善逸:“他是和我一样的黑发,长得很壮实,性格也很要强。”
炭治郎疑惑地偏头看向善逸,说:“诶?我怎么记得田中同学是深红色的头发,中等身材,平时看起来很冷淡的样子。”
两个小孩出现了分歧。
伊之助压根就对田中同学没有印象,如果不是之前无意间从校园传说中听见了,他恐怕都不记得自己班上还有田中同学这么个来时默默无闻、走时也无人发现的透明人。
记忆再怎么出现差错,也不可能会完全不同,显然田中同学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夜斗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更懊悔了——他应该提前从别的渠道探查关于田中同学的事情的,这样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累默默地听他们争辩完了,才冷静地说:“那是我的家人哦。”
伊之助看向了他。
虽然他不记得田中同学长什么样了,但他前不久才去拜访了田中同学的家长,怎么看都跟累长得完全不一样啊!
听起来就很隔壁老王。
累歪了歪头,问:“你们要成为我的家人吗?如果是家人的话,我就可以带你们去见他了。”
三人:???
善逸最先反应过来,他一脸吃了【哔——】的表情,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不了!我只会跟美女成为一家人啊!我们年纪还小你不要想这么多,而且贪多嚼不烂,一下子三个也太……”
炭治郎毫不犹豫且不留手地敲了善逸的头,善逸只能委屈巴巴地捂住嘴,炭治郎这才替他道歉道:“不好意思,善逸这个人就是这样子的……”
伊之助补充道:“思想龌龊。”
善逸:QAQ
偏偏炭治郎还没有反驳,只是顿了顿继续道:“我已经有珍视的家人了,他们是无可取代的,就算没办法成为家人,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呀?”
累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怎么满意,手指抽动了一下,引得夜斗神经紧绷起来。
伊之助也说道:“或者教徒……如果你加入极乐教,我们就在同一个大家庭里啦,如果你信仰我,那我们就是最亲密的家人了!”
累茫然地看向伊之助,说:“家人,是需要血脉连系的。”
伊之助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吐槽道:“这都啥年代了,又没有皇位可以继承,血不血脉有那么重要吗?就算是鸡汤里都知道说家人是靠爱维系的好嘛……不过在极乐教里,大家是因为信仰才会成为家人的。”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大家都信仰着身为教祖的童磨,才会相聚于此。
童磨是不可替代的那一个。
伊之助一边吐槽着,一边细细地打量起了累,然后很震惊地住了嘴。
善逸问:“你怎么突然说到一半不说了?”逼死强迫症了。
伊之助目瞪口呆地看着累,说:“不过,你……你说不定还真能在极乐教找到血脉亲人。”
炭治郎:?!
善逸:?!
累:??
就连夜斗也被这个神展开吓到了。
伊之助眼神逐渐凝重,在心里无数次地暗骂童磨这个狗人渣,他无比沉重地拍了拍累的肩膀,说:“哎……我之前都没有发现,你眼睛里这个字,是遗传的吗?”
他刚刚才发现累的左眼中竟然有着‘下伍’两个字。
伊之助是被童磨带大的,当然知道童磨的七彩双眼中也是有字的,是‘上弦弐’,这本来就已经足够不寻常了,如今竟然还有人有同款眼睛。
再仔细观察,这个小孩和童磨一样只在日落之后出现,甚至他的外貌还要夸张一些,整个人都是墙白色的,说不定和童磨得的是同种类的白化病呢。难道这小孩也是不愿直视自己的病情,于是想要弄这些时髦手段掩饰?
伊之助刻意找了理由说服自己,而不去想更有可能的关于‘鬼’的猜测。
累也被这个无厘头的发言无语到了,他沉默片刻,说:“……不是遗传。”
伊之助觉得自己的猜想被证实了——既然不是遗传的,那恐怕累和童磨是同一个葬爱家族的,所以才会都打扮得这么时髦,眼睛里的字估计就是家族成员的证明?累是葬爱下五,童磨是葬爱上二。
他一脸了然地挤挤眼,说:“不用说了我懂了,来极乐教吧,我一定会像对待善逸和炭治郎一样,把你当成家人看待!”
还没等累回答,善逸就吐槽道:“你就是想多找一个人给你写作业、端茶送水当小弟!”
伊之助不仅不引以为耻,还理直气壮地说:“怎么了!这才是真正家人会有的表现!我这是在锻炼你啊!”
善逸翻了个白眼。
累也沉默了,他疑惑道:“家人难道不是要拼尽所有维护自己的弟弟妹妹,满足他们的需要吗?”
伊之助觉得这小伙子的观念才奇怪,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他很正经又严肃地摇了摇头,说:“你说的这是仆人,不是家人,你还是见识的太少了,如果多见识见识别人家的家庭,你就明白自己的观念有多错误了!”
善逸小声吐槽道:“呵,我看你们还是挺谈得来的。”
伊之助责怪善逸老拆自己的台,斥责道:“你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我并不认为家人必须满足弟弟妹妹的需要!”
他大声地说:“我只是觉得家人必须满足我的需要而已!就算我有弟弟妹妹,也得以我为先!”
善逸:……
真·兄长·炭治郎:……
累悄悄点了个赞。
伊之助又转过头继续教育累:“你现在不会天天就蹲在这个山头吧?你得接触点外面的人,当家里蹲是没前途的!你可以来我们的学校,和我们一起念书。”
夜斗眼睁睁地看着他不仅尝试诱拐这里的外表看似小孩·年龄远超常人·下弦之鬼,还指着鼻子说人家没见识没文化,一时间无语凝噎。
“……你们还有没有人记得我们是过来干什么的。”他弱弱地发声。
三人一鬼:“别吵,谈正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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