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婉此刻很后悔, 当初若是选武力值就好了, 想必会进入武侠副本,眼前这三十个侍卫算什么, 她左手一个右勾拳,左手一个慢动作,通通干翻一走了之……咳咳,思绪飘远了, 她没那金手指, 如今只能自己想想办法怎么脱离困境。
过了一会儿,她一拍大腿,心道死马当活马医吧,拉过小珠耳语一阵。
小珠听完, 懵逼地眨眨眼,“小姐,能成吗?奴婢功夫很低的,万一不成……”
江心婉:“就是博这个万一, 那萧锦让我们回去, 自然是发现我们也是戎然探子, 回去必死无疑!还不若此刻一搏, 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小珠想是这么个理,当下也捏紧拳头打了打气, 决议豁出去了。
待马车入了繁华街道后,江心婉叫停了马车,张护卫板着脸走过来, 冷冷道:“江姑娘,马上要回到府上了,无特殊事不必要再停车。”
江心婉大喇喇道:“我要方便,忍不了了!”
张护卫:……
他面上微红,只得命人跟着她去。
江心婉挑眉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溜了不成?需要你们大老爷们跟着我去?”
张护卫噎住,也不好驳什么,毕竟王爷只是吩咐带她回去,一路上尽量不要和她说话以免着她的道,所以才一直板着脸,却也没有想苛待她。既然如此,他也就答应了,让她速去速回。
江心婉戴上帷帽遮面,下了马车寻了一家店铺走了进去,他命几个人侯在外面。
不一会儿,马车异动,车内一个身影从内跳出,快速朝大街上人群最多的地方跑去,穿的竟是和江心婉一模一样的衫裙,亦是用纱巾遮面!
张护卫一惊,连忙让护卫追上去。
但人群多,她跑得又快,一路上撞翻了很多街边的货摊,场面很混乱,侍卫饶是武艺再高在混乱的人群中也难以施展开,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很快地跑过了转角。
张护卫不知哪个是真正的江心婉,但知道这是故意在分散他们。常识来讲,一开始伪装成江心婉进店的那个可能性要低一点,因此他让大部分的侍卫都追那逃跑的去了。但他也不放过那个进店的,由他亲自追进去。
他冲进店里,果然得知进店的女子并没有寻方便,而是寻着后门早就逃走了。后门对着几条巷道,他命令剩余的几个护卫分散每个巷道追进去。
江心婉选了一条巷口跑进去,两边都是高高的山墙,进去之后又找了个岔道穿进去。这具身体到底还是娇弱了些,跑了一段就跑不动了,停下来靠着墙大口地喘气,捂住狂跳的心脏。
我去,亡命狂奔既视感,太可怕了。
小珠好歹有武艺傍身,所以让她换上衣服声东击西地吸引那些侍卫去追她,只要离开他们视线便可以施展轻功快速寻到一个地方躲起来。只有她逃跑还得全靠腿,也不知道追她的到底还剩下几个。
喘过气后,她耳朵隐隐听到有响动,回头一看,吓得心脏一突。
张护卫离她不过十步距离,一张黑沉严肃的脸正看着她,“江姑娘,还是随属下回去吧!”
江心婉看他身后没有人,她才不要回去受死好吗,赶紧转身继续跑!
张护卫:……
他无奈只得跟了上去,眼瞧着马上就要抓住她,从旁的忽地跳下几个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那些人都蒙了面,拿着刀,都是练家子,挥刀冲着他身上招呼,双方很快打了起来。
江心婉听见身后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回头一看,见到几个黑衣人与张护卫打在一团。
她有些疑惑,她怎可能有援兵,但眼下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既然黑衣人拖住了张护卫,她赶紧溜才是大计。
可是等她转身没跑几步,眼前一抹红色从旁的高墙跃下,翩然落到她面前,还挺有美感的,可是看清楚红衣女子的面容时,这份美感刹时消失。
“江美人,别来无恙呀!”花想容笑道,一张浓妆的脸上烈焰红唇,十分明艳和高调,一看就是没继续呆在赵阿成身边做小伏低了。
对了,花想容的异样,她为什么缠着赵阿成也是蹊跷之处……而她竟然之前都偷懒地没有去深想,皆因她不想掺和男主宏图霸业的剧情线,但是到头来,她好像根本就逃不开。
也是,原书女主用身体为男主铺路的,男主的事业线就是女主的献身路线,也就串起了她的目标攻略路线……哎,早知逃无可逃,她就不该偷懒侥幸的。
她稳了稳心神,道:“赵大哥呢?你不待在他身边,拦着我干嘛?”
花想容哈哈大笑了三声,“江心婉啊江心婉,我说你是天真还是蠢呢?到现在都还在叫他赵大哥吗?”
江心婉挑眉道,“要不我该叫他什么?花督主这么聪明,该明示一下,我才会明白。”
花想容笑得花枝乱颤,而后忽地收住那笑容,森森道:“你可知你攻略半天的萧锦不是萧锦,赵大哥才是萧锦?”
果然如此,她心底隐隐的猜想成真,那赵阿成才是萧锦,所以才会见到她就飙升了五分的好感值,这么一条重要的疑点被她忽略过去了。
而既然赵阿成是萧锦,而萧锦一直很怕大冰块,甚至到了放弃自己的地步,那么大冰块是萧锦的上级,在这容郡,萧锦之上的人……只有司徒曜。
又一次铁证,江心婉心中欲哭无泪。
花想容见她愣着,勾唇道:“ 连人够搞错了,所以你无论如何也攻略不下他,拿不到布防图。”“主上若是靠你,可真的就是损失巨大……不过你放心,那布防图我替主上拿到了,现在主上已经兵临城下,不日就会破城,你猜到时候他会如何奖励我,又如何对你?”
江心婉心里咯噔,那图作为试探她的工具,肯定是假的,那么乌绍容凭此攻城,岂不是中计了?
虽然这和她没关系,但毕竟他是男主啊,他要是死了,会不会这个世界就崩塌了?
花想容看着她木然的样子,心道真是蠢,而这么蠢的人,竟然总是压她一头,叫她如何甘心?
以往的种种涌上心头,她眼里嫉妒和恨意。
主上到了这一步,还嘱咐带江心婉回去,一定要活口。
呵呵,留着活的她好巧言令色继续迷惑主上吗?
她抬眸望了眼以一抵多的那个侍卫头子,勾唇一笑:既然那人都要除掉江心婉了,她不过就是搭把手而已。
她内袖一抖,一把匕首滑下来,出鞘后寒光凛凛,直指江心婉,“江美人,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没能救到你,只有带着你的尸体回去给主上了。”
江心婉被锋利的匕首晃得回过神来,看着花想容狠厉的表情,赶紧道:“你别胡来!你说的布防图我见过,并不是我没有机会拿,而是那图有诈,是故意引诱我们的。”
“你现在不该来对付我,而是赶紧回去告诉主上,切不可照那图行事!否则大败!”
花想容冷哼一声,“江心婉,我信你的鬼话!”
“我说的是真的!我接近的人是容王,他早就察觉不对了,故意设计来引诱我们,所以我没有拿。而且你想想,你那图是不是得来得太容易太蹊跷了?”
花想容眼眸微转,想起当日盗图之事的确有些蹊跷,心下略过一丝慌张,但随即又想到这多半江心婉诈她呢,她可不会上当。那图她和聂永已经验过了,她回头可以再查一番便是,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杀了这个祸患。
她一步步逼近江心婉,面上露出杀意,“什么蹊跷都不劳你费心了,我先送你去见阎王了!”
说完,手上发力,直接刺向她!
月萧阁个个身怀武艺,除了原身……此刻江心婉再次感叹原身为啥就不习武,光有娇滴滴关键时候抵什么用啊!
江心婉感到眼前寒光略过,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道完了,难道自己要被这么一个炮灰给干掉吗?
这样想着,耳边听到利刃划过血肉的可怕声音,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溅到脸上。
她睁开眼,见到前面花想容一张怒目圆瞪的脸盯着自己,手里的匕首定格在自己脖子前一寸,反而是她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条粗血线,继而整个脑袋掉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落到一边,而后残缺的身子才软软地倒下去了。
这一幕太刺激神经了,江心婉直接被吓傻了。她是在法治社会阳光下成长起来的,何时见过这样人头落地的杀人现场?而且还是被……她目光上移,看到眼前清隽英挺的面容。
这不是萧锦,这是司徒曜。
她想起书中描述原身被他斩落头颅的描述,也是如花想容这般……只是书中是文字,此刻却是冲击力爆炸的血腥现场。
她想挪开视线但是眼睛不受控制,想叫但张嘴什么都叫不出来,脚软趴趴的挪不动半分,浑身的血液仿若冷得凝固了。
司徒曜收起刀,用绢帕仔细地拭去上面的血迹后放入刀鞘,对江心婉淡淡道:“走吧。”
见她未动,他便很自然地走上去牵她,没想刚走到她面前,她就一头栽倒,他连忙抱住了她。
见她一张脸已经煞白,双眼紧闭,额头的汗将鬓角染湿了。他眉心一拧:她难道是被他杀人给吓到了?可她不是一个谍者吗?难道还怕杀人?
但是她这番表情饶是演技再好,也无法做到生理上如此真实反映,所以她的害怕是真的。
而她这次出城回京也是真的,若不是他要求过了遂城就折返,她便也许不会回来了。
她通过了他所有的试探,没有偷布防图,也没有对他下药,她有意勾引他却好像并不是为他所想的这些目的。所以平日里那些他认为她是演的,有多少就是真实的她?
他掏出手帕将她额头和脸颊的薄汗轻轻拭去,指尖隔着绢帕能感受到她脸颊柔软却冰凉,一张小脸不足他的手掌大,娇娇弱弱的。
他忽地心生一个明晰的念头,不管上一世如何,起码此刻,她还并未做下任何恶事,宛若一朵还没染污泥的青莲。她是这世的她,而不是上一世的她,他又何意去因上一世的她而厌恶此生的她?
想通了这点后,心里仿若明镜拭去覆盖的灰尘,一切都光亮可鉴起来。
他抱起她朝外街的马车走去,怀里的人芊芊细腰,轻盈无骨,身上也是他不讨厌的淡淡幽香。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子发自内心的没有厌恶之情。
他想若是他好好护着,不让那些污泥近身,她是否就不会走上上一世的路、做出那些荒唐丑恶之事?而他自也不会厌弃她。
重活一世,有的事情本就可以变得不一样。
他眸中若石入深潭,清波浮动,垂眸看着她的瞬间,多了温柔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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