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的轰动让江美轩在京都一炮而红, 那些曾经对江心婉嗤之以鼻的京中贵女都改了态度,转而个个主动抛出橄榄枝想结交, 以求得江美轩最新的款式, 京中甚至掀起了一股江氏流行的风潮, 凡是江美轩出品的都能成为当下的热门, 而江美轩又涵盖了饰品、美妆、衣品、箱包等全套女子热衷的单品, 是以李家和王家的生意更是被抵得冷清。
自家铺面门可罗雀,对面却络绎不绝,李王两家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好在朝中势力终于开始反扑了, 他们料想这江美轩很快便会被殃及池鱼。
不日, 江心婉在店内忙着, 忽地冲进来一批官兵,自称刑部的人,要查抄封店,说接到举报这是摄政王的产业,而官员营商在律法上是不允许的, 并要带走江心婉等人查案。
江心婉见来者不善, 忙解释道这并非摄政王产业,只是她租赁摄政王的铺面而已。
但来人显然不听, 且举止粗鲁, 一定要将他们带走。
江心婉便也面上不悦,她在现代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在这里也知道查案必须要手续, 便问道:“既然是要查摄政王,那敢问可有批准的文书?”
为首的人不耐地掏出一本折子晃了晃,“这便是皇上亲笔批捕的文书!都跟我走吧!”
江心婉不甘,想要接过文书却被拒绝,正好瞅着抱着一沓盒子从后院进来的小太子,眼神不自觉地求助过去。
小太子经过一瞬的懵逼,不禁忽略掉了江心婉的求助反而下意识地蒙着自己的脸背过身去。
江心婉:……要你何用?
好在就在此时,外面又进来一批身着软甲的护卫。江心婉认出是司徒曜的人,一颗半悬的心忽地就落了下来,果然,这些小虾米是不足以在司徒曜面前跳的,更别说带走他的人。
“我倒要看看,病中不能握笔的皇上批捕的文书是什么样的。”司徒曜冷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的是沉着踏来的脚步。
为首的那官被当场戳穿,不由得僵在原地,背上汗毛直立。他不过是个四品小官,被推出来做这老虎拔毛的事。本是计划得好好的,其他人在朝中拖住摄政王,他来先斩后奏带走人。谁让如今朝中马党势力已大不如前了,只得出此下策,毕竟证据确凿,只要先定了摄政王的罪,哪怕他权势滔天也处在下风,事情做成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追究最初这细枝末节的手段了。
可现在,他该如何是好?摄政王杀人不眨眼的架势谁没见过?他是不是现场就要被扒皮了?
这时司徒曜锐利的冷眸盯着他,沉声道“拿过来。”
他便只好战战兢兢地把那假文书递过去,司徒曜只淡淡扫一眼,淡淡道:“假的。”
那官员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呛道:“王爷,这文书是尚书给下官的,下官只是奉命办事啊!”
司徒曜微微挑眉,“奉命查我?那为何不直接来找我,而来这里欺负平民百姓?”
官员:“这……”
司徒曜啪地一声合上文书,吓得那官员一哆嗦,继而道:“行吧,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起去刑部走一趟,即查这产业,也查查这假文书的事。”
他转眸看了眼一旁的江心婉道:“江老板,也一并去吧。”
江心婉点点头,吩咐人去取来所有的租赁协议。
司徒曜的目光则看向角落里瑟缩着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单薄背影,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这位小师傅,也一并去吧?”
小太子背上一僵,还做着垂死挣扎,捏着嗓子道:“不……不了。”
司徒曜唇角勾起一个冰凉的弧度,轻声补充了一句,“太子若不去,便别怪臣得罪了。”
小太子身上的气一下子就卸下了:完蛋了,他还是被发现了,便只得站起来垂头转过身。
他有些易容,眉形等均有改变,是以一旁狐疑的官员等并没有看出这是偶尔在朝堂上能看到的小太子。
江心婉心中战战地从司徒曜和小太子的脸上疯狂切换目光,想知道司徒曜到底有没有发现,直到司徒曜抬眸给了她一个嫌弃而了然于心的目光,她瞬间明白了,原来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过,能在他眼皮底下暗度陈仓,甚至圆满攻略了小太子的全部分值,她已经很满意了,证明不管是小太子还是她,都是个人才,真想和他击击掌。不过看小太子心如死灰的样子,还是算了。
于是便随着众人去到了传说中的刑部讯室。只是明明作为被告的司徒曜,却堂而皇之和刑部尚书一同坐在主位,而她、甚至小太子都只能在下面待讯。审讯过程,司徒曜更是宛如是在自己的主场,丝毫没有把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等主官放在眼里,强势主导一切,把其他人都衬成了瑟瑟的鹌鹑,尤其是小太子,宛如见了大家长般乖乖挨训。
实际上,他们本就不怕查,江心婉与司徒曜无半分明面上的关系,铺子都是租的,虽然租金折半又延后支付,但到底都是有凭有据。江心婉不禁庆幸当初是她不慕钱财地坚持,坚决不要嗟来之食,否则今天哪有这么容易过关?
不过当她洋洋得意地看向司徒曜的时候,却对上他沉着冷静的目光看过来,她不由得心中一凛,怀疑就算她当时不是租他也能摆平,甚至怀疑这次对方来刁难,都是他故意下的套。毕竟,江美苑是摄政王的私产不仅很快被澄清,矛头更转向了王李两家,甚至牵扯出其他好几个名门望族,都与马党派系有着诸多关系。
毕竟,虽说为官不能从商,但世家大族哪个一点不沾营商的?否则单靠做官又如何养得起一整个名门望族?不过都是假借亲戚、族人经营罢了,这也算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所以真心查下去,没有哪个世家能幸免,算起来,司徒曜还真算最清白的了,毕竟他只需要靠封地就财富无尽了。
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妄想用这个来扳倒他,要么就是蠢要么就是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了。不过这些并不是江心婉关心的问题了,反正接下来她的店保住了,而司徒曜会一一对付这些人,不用她操心,一时觉得有大反派这样的金大腿也挺好,是可以很快在京中横着走的节奏。
不过这美好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等到从刑部出来,她和小太子被司徒曜单独召了过去。
司徒曜依然宛若大家长般,居高临下地坐在主位,睨着垂首的两人。
“出息?好好的太子不当,好好的国子监不上,偷跑到这里来做木匠?”司徒曜拿起一枚木簪掂量,若不是上次在这里看到这熟悉的做工,他百般忙碌下还真没发觉这小子有这胆子故伎重犯,还巧合地找到了江心婉这里。
他盛气凌人,气势压迫,小太子更瑟缩得不敢言了,旁边江心婉也不敢帮腔,反正她也不是主犯,最多算个从犯,期待这祖宗发完火就消停了。
沉默之下,司徒曜转而对着旁边跪着的两名太子近身伺候的太监,淡淡道:“你们没有看好太子,那便都拉出去斩了吧。”
两个太监瑟瑟发抖,求饶声出口都变音了,小太子终于于心不忍,求道:“王叔,都……都是皇侄的错,是我逼着他们带我出宫,是王叔要罚便罚我吧!”
司徒曜微眯了眼睛,“本王怎敢罚太子呢?岂不是以下犯上?”
江心婉听着这欠揍的语气不由得抬头看了眼他这副大家长的样子,心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呢?本来就一副冰山模样了,还非要这般摆谱吓太子小朋友。
小太子带着几分哭腔,揖手道:“王叔不是罚,是……是教导,皇侄听候王叔教导。”
司徒曜薄唇轻抿,“那好,你可知此时应做什么?”
小太子轻皱眉头,“皇侄应该在宫内好好读书,学习理政。”
司徒曜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还有不可再出宫做工。”说完小太子不禁咬着下唇,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让一旁的江心婉看得十分不忍。
这小少年她这段时间接触下来,真心觉得是个单纯的技术宅,只对木工感兴趣,做出精美的成品并被人喜欢对他来讲估计比当皇帝美一万倍。
从她不多的历史知识里,这般“不学无术”的皇帝也不少,大多让国家走向衰退或灭亡。所以,小太子根本不适合以后做天子,但司徒曜却硬要逼着他做。
江心婉不禁叹一口气,哎,可怜的孩子。
司徒曜继续逼问,“还有呢?”
江心婉都不禁挑眉看向司徒曜,用眼神示意别太过分了啊,不料却被司徒曜冷冷地看回来,她又怂了几分把目光瞟向别处去了。
小太子已经想起不起什么了,便老老实实道:“皇侄不知,请王叔赐教。”
司徒曜收回看向江心婉的目光,冷冷道:“太子该纳妃了,为皇家诞下继承者也是重中之重。”
小太子闻言一楞,只得应声是,目光下意识地瞟了眼正在看向自己这边的江心婉。
江心婉是他在宫中除了宫女之外接触最多的女子了,若真是要娶妃,能娶江心婉这般的姐姐倒也不错,支持他的爱好还不吝夸赞他,书中所谓的知音不过如此了吧……如此这般想着,脸便微微红了。
司徒曜看在眼里,冷厉开口道:“太子妃不可是民间女子。”
心中刚刚窜起的小火苗被无情掐灭的小太子:……
他垂头丧气道:“哦……皇侄知道。”
在一旁的江心婉不禁看得连连摇头,可怜的孩子,才十五六岁就要被逼婚了,搁现代可是犯罪,某人在这古代快当爷爷的年纪还快乐单身呢,啧啧啧,忒不公平。
司徒曜看着一脸内心戏的江心婉,让人带着太子下去后,对着江心婉道:“你有意见?”
江心婉摆摆手,“不敢不敢。”
司徒曜唇角微勾,“都敢私藏太子,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江心婉瞪大眼睛无辜道:“王爷冤枉!民女哪里知道他是太子?要是知道,借民女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司徒曜眉梢微挑,“哦?是吗?可你这表情看着却不像呢。”
江心婉不由得心虚地摸了下脸:她表情没管理好吗?
司徒曜却踱步到她面前,也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的确没管理好表情。”他掏出一枚木簪,“当初你隐藏这簪子时候的表情,就出卖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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