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电话

    芽衣忽然觉得自己有乌鸦嘴的能力。刚才她还信誓旦旦地和夏目说自己家附近很安全，一路上都有路灯，结果今天灯就坏了。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故障，通往公寓这一路的路灯都没有亮。路的尽头被黑暗吞没，月光与星辉也不能驱散半分。

    她有点后悔，如果刚才没有拒绝夏目就好了。这样的场景怎么能不让人胡思乱想。

    黑暗中也许蹲着一只怪兽，正等着自己作为猎物主动送上门，她越想就越心慌，就越会胡思乱想，如此恶性循环。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了。

    她握紧双拳，鼓起勇气地走进了这片昏暗的地带，她十分勉强的前行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身后出现了脚步声。她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看不清具体形象，每走一步，身上就会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关于这位同行者，芽衣在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也许只是附近的住户，自己没见过而已，也许是只是偶然路过的路人，也有可能就是给自己送书的那个人。一想到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她的脊背立刻窜起一股凉意，连忙加快了脚步。

    只要快一点到公寓就好了，现在还早，公寓附近一定会有行人的。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没走几步路她就开始奔跑了，最后是一路狂奔回了公寓，公寓过道上的灯光带给她安全感，总算可以停下来休息了。

    她扶着墙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虽然一直知道自己体能差，也想过去锻炼，但是她实在是不喜欢流汗的感觉，再加上现在每天都要走路去图书馆，还以为对体能多少会有些帮助，结果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她和以前一样弱。

    喘了半天也没缓过来，腹部还有非常明显刺痛感，这一刻芽衣真的下定决心要锻炼身体了。

    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了上来，这次借助光，芽衣总算看清楚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长什么样子了。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运动运动装的年轻男人，留着少见的长发造型，戴着一顶白色帽子，眼尾上挑，表情桀骜，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芽衣也不想做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可是这人看上去真的很像不良青年。

    男子慢悠悠地走着，路过芽衣时多看了她几眼，“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嘶哑，语调抑扬顿挫，就和他的形象一样，进攻性十足。

    芽衣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忙摇摇头。“多谢关心，我没有问题。”

    男子又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确定她的情况，之后收回了目光，绕开芽衣进入到了公寓楼里。

    芽衣也反应过来，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跟在了男人的后面。二人一前一后的上楼，芽衣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听到的金属声，其实是对方运动服上金属配件撞击拉链拉头的声音。

    男子停在三楼，芽衣特意停在楼梯上听了一会儿，在听到了敲门和开门的声音后才彻底放下心了，看来的确是自己搞错了，只是虚惊一场。

    不过如果一直用这样的状态生活的话，那也太累吧。事情不搞清楚前，她怕自己会这样一直疑神疑鬼下去。所以回到家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扑到了电话旁。

    公寓里有一台座机，听降谷说这还是上一任租户留下来的，座机在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每户人家的必备品，只有公司或者店铺才会装座机，降谷也是觉得稀奇就留下来了，正好方便芽衣和他保持沟通。

    其实芽衣很少给降谷打电话，主要是怕影响他工作，另外也是怕给他惹到麻烦，警\\察和女高中生什么的，听上去就很容易让人误会。

    电话拨通后，电话那端降谷的声音刻意地压低，“什么事？”

    一听这语气芽衣就明白了，降谷一定是在做任务，连忙说：“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你有空就打给我吧。”

    降谷回答地也很干脆。“好。”

    挂掉电话，芽衣很果断地作出决定，明天不去图书馆了。

    虽然比较可惜，但是没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事情了，家里只是环境不如图书馆舒适，倒也不是不能学习。相比之下，还是安全更重要。

    图书馆最大的好处有很多人，一个人呆久了就是想到人多的地方去，也不需要有互动，只是听听声音，感受氛围就够了。

    不过偶尔在家里学习一天也挺不错的，省去了路上的时间，她可以多赖一会儿床，中午也可以吃上热饭，甚至可以美美的睡一会儿。在这样的自我调节下，呆在家里学习反而像是变成了假期。

    美中不足的是，今天降谷并没有打来电话。

    芽衣之前也听降谷说过出任务的情况，因为面对的目标都是一些极为危险的组织团伙，所以他们的任务周期很长，不只是跟踪，有的甚至还要潜伏进去做卧底，一做可能就是好几年。

    一个人深入敌营潜伏数年，想想就知道很不容易。芽衣自然是很好奇，她问过降谷有没有做过卧底。

    降谷说做过，然后就不说话了，显然不太想再回答下去。

    当时芽衣却没能注意到这一点，追问了下去，但是被降谷转移了话题。

    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太妥当，降谷明显没有主动说下去，就是不想说的意思，而自己还沉浸在自说自话的兴奋中，没有去在意降谷的感受。自那之后她再和降谷交流都很小心，会去观察对方的反应来决定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这样聊天当然不像在学校和同学那样轻松随便了，但是芽衣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愉快的谈话是对彼此的尊重，特别是降谷更加值得她这么去做。

    只是一回想到那个场面，芽衣就觉得自己好蠢，一点也不成熟，总是标榜自己已经独立成人了，结果还净干傻事。看来成为大人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轻松自由，反而是多了很多无形的枷锁呢。

    一连几天降谷都没有来电话，芽衣也没有打过去，耐心地等候着他结束任务。图书馆也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地点，实在无聊的话，她会去公寓外面转转，去便利店购物，顺便看会儿漫画。有一次她还碰到了上次夜晚差点误会的那个年轻小哥。

    小哥的打扮还是一如既往的酷，带着夸张的金属项链，印着冲击性图案的T恤加上牛仔裤，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最特别的是他还是骑着摩托车来的，这样的打扮坐在摩托车上画面十分和谐，就像是摩托车的宣传画一样。

    想起了最近刚看的侦探小说，芽衣开始学着去推理这位小哥的职业来，他的摩托车看上去不便宜，一定得花不少钱，而他这个时候不用上班，工作时间一定很自由……

    难道真的是社团成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