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扣子有两颗崩落,掉落到餐桌底下。
裴烟被霍清寒扳过身,背对着他。
衣领扯开,肩膀和后背一片斑驳红印,全是他昨晚留下的。
他手指碰过颜色褪去不少的淤青,如同昨晚那样,如愿以偿吻上那朵刺蘼。
像带刺的玫瑰,危险迷人,又叫他欲罢不能。
……
男人天生富有征服欲,裴烟偏巧又不是个顺从听话的。
强强相碰,总会撞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裴烟不喜欢背对霍清寒,这样就好像她是他掌心的猎物,由他为所欲为。
她反抗,却被霍清寒狠狠扣在了餐桌上。
侧脸脸颊贴在冰冷桌面说,前面就是她还没拆完的外卖盒。
温度攀升,两人都热的出了一身的汗。
裴烟仍想挣扎,甚至想妥协,跟霍清寒商量不要用这样的姿势。
可霍清寒却一边用着蛮力控制着她,一边又一脸云淡风轻地笑,完全看不出他现在在做一件什么样的事。
衬衣下摆提至腰间,几乎没有任何余地的,因为霍清寒一个用力,裴烟闭上了眼睛。
咬紧牙关。
后来,他俯下身,拥住她。
侧过脸,与她接吻。
……
从餐桌到卧室,等他们办完事,早餐也就已经凉了。
裴烟重新套了件简单的宽松睡裙,将被霍清寒扯坏的衬衫丢进一旁垃圾桶,随后不理还在床上的那个男人,自己出了卧室。
头也不回的样,还真像是她拔dior无情。
霍清寒在床上餍足地躺了会,才不紧不慢地起来,借裴烟的浴室冲澡。
浴室里还挂着裴烟刚才洗澡留下的法式蕾丝内衣。
纯白蕾丝繁复勾勒,让霍清寒想起它还在裴烟身上时,衬得她的身体又纯又欲。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清寒不了解,猜不透。
可在那些特殊时刻,他觉得他好像看到另外一个她。
那冷情的外表下,好似藏着一颗火种,狠狠藏匿着,不透一丝一毫。
霍清寒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后,浅淡笑了笑。
为什么想要了解她,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不过他确实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一个算是陌生的女人,做这样的事。
仿若食髓知味,感觉还挺……契合。
裴烟这么一早又被折腾,实在不是很舒服。
她没什么经验,这种时候也不会跟个没事人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
身体有点虚,腿有些酸,肚子……是很饿很饿了。
狗逼霍清寒,什么售后服务,谁要他的售后服务了。
裴烟把凉掉的瘦肉粥送进微波炉,调好时间,靠在一边等。
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能看到大片灿烂的阳光。光线刺眼,裴烟忍不住恍神。
事情的发展有点快。
好像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其实她没想过这么快就跟霍清寒——
裴烟也有矛盾的时候。
就像此刻,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借着酒醉做最亲密的事,但充其量,只是个床伴,炮/友。
微波炉发出“叮——”的声响,裴烟思绪回笼,也恰时想开。
反正做都做了,想那么多,只是自寻烦恼。
她把瘦肉粥端出来,找了把勺子,准备吃的时候,霍清寒冲完澡出来了。
依然只是围着一条浴巾,那薄薄一层肌肉在裴烟眼前叫嚣。
裴修当时没骗人。
她亲自验证过了,是有肌肉。
小兄弟,也确实,挺大。
裴烟面无表情地坐在餐桌前吃粥,刻意不去看霍清寒。
霍清寒从她面前晃荡过,根本没什么避讳,在沙发那边拿起裴修的那套衣服套上。
等穿完上衣,从袋子里拿裤子的时候,霍清寒的手指好像还碰到什么东西。
他一起将它们拿出来,倏地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这什么?”
在吃粥的裴烟听见霍清寒问,疑惑抬眸,隔得远,她看不起他手上那一盒是什么。
“什么什么东西?”她问。
霍清寒的嘴角还是似笑非笑的弧度,兀自穿好裤子后,拿着东西走到裴烟跟前。
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纸盒,被他放到餐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甚至还故意敲了敲它。
他没说话,但那个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裴烟表情绷住,人也是怔愣的。
这个东西……
她怎么知道会有这个东西!!!还在袋子里!!!
裴烟心理素质好,表情管理也还算过关,用很自然不明的眼神望着霍清寒:“我不知道这个东西。”
但霍清寒明显不信。
可他也没追问,只说:“这么快就准备着下次了,看来你还挺享受。”
“……”
霍清寒闷笑两声,胸腔轻微震动,听得裴烟忍不住攥紧手中勺子。
在裴烟爆发前,霍清寒及时敛笑,穿着裴修那身不大合适的衣服走向玄关。
看起来是准备走了。
裴烟没想留他,但下意识说了句:“你的脏衣服带走。”
门被打开,霍清寒回头,唇角微抬:“扔了,洗了,随便你。”
裴烟:“……”
吃饱喝足的狗逼男人就这么走了。
在房里完完全全只剩下裴烟一个人的时候,裴烟就像个泄气的气球,失力般靠向身后椅背。
她闭闭眼。
这个狗男人,尽管得意吧,以后总会有哭的时候。
视线又回到桌上那盒突然出现的套套上,裴烟皱起眉头,马上给裴修打了电话,也不管裴修现在是不是在复习。
再过半个多月,裴修就要高考,最近都在家复习冲刺。
说好听点是复习冲刺,真实的情况就是吃吃喝喝睡睡,高考对他来说,只是走个形式。
他是要出国读书的,后面的路,家里早就已经给他安排好。
早上裴烟联系裴修,让他送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单纯小少年一点都不单纯,立马就猜出裴烟要衣服的原因,送过来的时候甚至还问裴烟:“姐夫呢?还在睡?姐,你这速度有点快啊,不会我下个月就要当小舅舅了吧?”
裴烟强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把他赶走,然而现在……她是真的很后悔没有好好揍他一顿。
“你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让你送衣服,你送避/孕套干什么!”
裴烟气得不轻。
裴修一听裴烟质问自己,忙委屈解释:“我是为了你好啊,女孩子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我怕你和姐夫不够用,顺手就给你们塞了一盒。”
“顺手???裴修,你哪来的这东西?”
“……买……买的啊……”
“你高中没毕业就买这个了?你挺厉害啊。”
裴烟抓住重点,裴修吓坏了,解释起来都磕磕巴巴的:“姐——姐你误会了,我就是早上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顺便进去给你们买了一盒——我一个牡丹狗怎么会提前买这种东西——”
“姐你千万不要跟我妈我爸乱说,我真的没干什么偷尝禁果的事——”
听裴修声音,确实是着急了,裴烟稳稳心神,想了想说:“勉强信你一次。”
裴修松口气,对裴烟说:“姐你一定要信我,我根正苗红大好青年,除了不爱学习,就没什么坏毛病,我——”
电话被裴烟无情挂断。
这个小唐僧,又开始嘚啵嘚啵嘚了。
裴烟疲倦地捏捏眉心,搭着腿继续在椅子上坐着,想到什么后,点开一个监控软件。
定位显示,霍清寒在往他家的方向移动。
她放心几分。
现在这个时候,房子里安静地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而不久前,这儿还充斥着他们的喘/息声。
还真像是做了场梦。
梦里极致亲密,梦外极致疏离。
裴烟起身回卧室,霍清寒留下的衬衣还乱糟糟地丢在床边,裹着不可言喻的东西。
这个房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味。
裴烟走过去,捡起那衣服,预备丢进垃圾桶和自己丢掉的衬衫作伴,可中途,手又停顿下来。
最后衣服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
水流和滚筒转动的声音响起来,裴烟又扯下床上已经有褶皱的床单,床单上还有暧昧不清的污渍。
这次她没犹豫,直接把床单丢掉了垃圾桶。
裴烟拿出新的备用床单换上,做完所有的收尾工作,她有些累得躺回到床上。
其实她昨晚一夜都没睡。
身边多了个人,哪怕她有醉意,哪怕已经很疲惫,她都无法轻松入睡。
因为霍清寒的呼吸就在她身边,他的距离,和她不过差了几厘米。
这么些年,她好艰难,才能离他这么近。
睡意渐渐涌上来,裴烟慢慢耷拉眼皮。
床头柜上有只机械手表,是霍清寒忘记带走的。
表盘精美奢华的齿轮相互咬合,机芯内部游丝摆轮不断摆动,裴烟似乎好像,听到了那细微的声响。
很催眠。
她睡着了。
这次是真的做了个梦,很真实。
梦里她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次见到霍清寒。
那是霍家举办的一个小型拍卖会,裴烟父亲受邀参加,裴烟想去见识见识,央求父亲带她去。
裴烟至今都还记得,那晚压轴的拍品,是一支精美的七彩螺钿,其历史可追溯至明清。
因为家庭的原因,裴烟从小就耳濡目染的,跟她父亲一样,喜欢这些充满神秘和故事的古董文物。
她觉得每一样历史遗留下的物品,都有它自己的生命。
但那一晚,她却没有把所有的心思放在那些拍品上面。
她走神了。
因为她看到了和自己同为第一排的霍清寒。
相貌清隽,五官分明。
眼尾略向下弯,微垂着的眼帘似乎没把视线聚焦在某处。
他懒洋洋坐在那,分明没露出不耐的表情,但却又能让人看出他一点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中场休息,裴烟看到他从座位上起身。
离开时候,经过她跟前,身姿挺拔,干净疏离。
他就这样走了,干脆而利落。
很顺便的,把她一颗的少女心,也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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