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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烟从厕所回来。
再经过裴修那边,已经不见他和霍松雨人影。
估计是回去了吧。
裴烟这么想着,回了霍清寒那边。
边城几个人三三两两地去了别的地方,这儿这么大,他们肯定不会一直在酒吧待着。
人都走了,就剩霍清寒一个人坐在那,端着杯酒,表情闲适。
裴烟走过来,在离他远一点的位置坐下,想想说:“刚刚看到你弟弟了。”
霍清寒听到,只抬眼淡淡扫了个眼神过来,好似在说:关我什么事?
裴烟忍住无语,往后面沙发上靠,不再跟他搭话。
两个人无声坐了会,可能是觉得无趣,霍清寒放下手中那杯没怎么动的酒,起身。
看起来是准备走了。
裴烟也跟着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再次穿过热闹纷乱的人群,快要走到门口时,后面忽然追上一个人。
裴修满头的汗,急匆匆的,特别着急。
但即使是这么着急的情况,他还是记着要装不认识裴烟,所以他跑过来,先拦住的人是霍清寒。
霍清寒倏地顿步,面无表情地瞧着眼前这个从没见过的少年。
跟在他身后的裴烟也跟着停下,清亮眸子露出抹不明。
裴修先偷偷看一眼裴烟,然后着急地对霍清寒说:“你——你是松雨的大哥吧?我我我是松雨朋友,我们晚上一起过来的。刚刚他喝了点酒,然后我们就出去透透风,我就上个厕所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我找了他好久,刚刚有人说看到他被一个男人带到楼上酒店了——”
裴修的啰嗦有时候真的很要命,他说了一长段,提炼出来就是:霍松雨不见了。
还可能是被一个男人带到楼上酒店去了。
裴烟有些震惊,楼上酒店是做什么的,大家应该都心知肚明。
霍松雨一个刚成年的小孩被带上去——还是被一个男人——
霍清寒目光冷淡,听完裴修说的,事不关己地开口了:“噢?所以呢?”
“你是他大哥,我们——我们一起去找他——”裴修太过担心霍松雨,说话都磕磕绊绊的,“我——我怕他出什么事——”
霍清寒冷笑一声:“他出事,跟我有关么。”
说罢,他抬步往前,预备绕过拦在面前的裴修。
裴修没想到霍清寒会是这样的态度,有点懵。
那可是他亲弟弟啊,再怎么样都是同一个爹生的啊!
裴烟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拉住霍清寒手臂,说:“说不定真的会出什么事,还是去找一下吧。”
霍清寒再次停住,却没回头,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我说了,不关我的事。”
“他是你弟弟。你应该去找的。”裴烟较真。
霍清寒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目光凉飕飕地落在裴烟脸上,他轻笑一声:“别人叫你几声嫂子,你就真把自己当我什么人了?我的事,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么?”
这语气,这表情,旁边裴修睁大了眼睛。
我靠,这什么男人啊,这么冷酷无情!还敢对他姐凶!!!
裴烟却是好笑地笑了声,松了手,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与霍清寒对视:“我从来都没想教你怎么做,也没把自己当作你的什么人,你想多了。”
说完这话,她转头对裴修说了声:“我们走。”
裴修迟愣几秒,赶忙拔腿跟上裴烟的步伐。
独身留下的霍清寒,眼眸深谙,下颌紧绷。
在远离霍清寒那边后,裴修才有胆子跟裴烟“相认”,一开口就是替她打抱不平。
“姐,这姐夫什么人啊,弟弟出事了都能不管不顾?还对你说那种话,真是气死我了,在我们家,谁敢这么跟你说话啊!!!”
在他们裴家,谁不是对裴烟呵着护着。
要是裴二爷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在这受这种气,可不得气死。
裴烟闷头往前走,心脏闷颤着难受。
霍清寒说那些话,她不是没有感觉。
她也是人,她也会伤心难过,可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为他而难过,而是要先找到霍松雨。
“你闭嘴吧,赶紧去问问到底是谁把霍松雨带走,带到哪去了。”
裴修一拍脑袋,赶紧说:“我我我问过了,看到的人说是个壮汉,带楼上酒店去了。但是酒店房间那么多,我不知道是哪间,也不敢一个人去——”
裴修毕竟是个刚高考毕业的高中生,没经过大风大浪的,实在不敢一个人去找霍松雨。
想起裴烟和霍清寒在这,他就赶忙来搬救兵了。
“去楼上,问前台。”裴烟说着,恰好和裴修走到侧边直通楼上的电梯。
电梯门开,他们进去,按着里面的索引,按了“7”楼。
裴修得亏是找了裴烟来,不然靠他一个人,肯定是要不到房号的。
在前台值班的是个小姑娘,一开始不肯说房号,但被裴烟威胁要报警后,她就怕了,忙说了房号。
她也怕出事,因为开房的人是带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小男生过来的。
要到房号,裴烟就和霍松雨迅速跑过去。
房门紧闭,确认过门牌,就是这一间。
裴修铆足了劲拍门,大声喊:“松雨!霍松雨!你在里面吗!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把我朋友交出来!不然——”
他还没说完,就被裴烟狠狠揍了脑袋。
“你在这废什么话,给我踹门。”
裴修恍然大悟,正准备使出吃奶的劲踹门时,门忽然打开。
一米八几的大壮汉,站在门口,把房内的光给挡了个结结实实。
壮汉挑着眉,不知道门口这两人是来干什么的。
“你们谁?在我门口鬼吼鬼叫什么呢?”
裴烟没回答,趁着缝隙往里看,恰好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霍松雨。
她连忙用力推开壮汉,让裴修进去把人带出来。
壮汉被裴烟这一推,又懵又猝不及防的,边往后退边喊:“你们干什么的!信不信我报警!”
“你小子干嘛——把人给我带哪去——你给我放下——”
裴修哪会听壮汉的,跑进去见霍松雨满脸通红,一看就是醉晕过去了。
这小子,酒量这么差。
喝的同样的酒,一个一点事没有,一个就躺在这跟死人一样。
还好裴修只是看着瘦,力气还是有的,扛起霍松雨就往外跑。
而这边,裴烟拦着壮汉,壮汉要去拦裴修,裴烟就一个横腿扫过去,正好扫到壮汉腰上。
“我艹——”
壮汉应声往前弯腰,也瞬时捉住裴烟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腿。
裴烟因为失去平衡,脚下一滑,侧摔在了地上,后背撞到旁边矮柜。
矮柜上的金属装饰物受到撞击,摇摇晃晃的。
壮汉也摔了,他也撞到了矮柜。
金属装饰物就更加蠢蠢欲动。
就在摔下来的那一刻,一个黑色人影冲进来,俯身护在了裴烟上头。
金属装饰物掉下来了,很有重量。
同时间,裴烟也听到了护着自己的人发出轻微的闷哼声。
她闻着再熟悉不过的气味,全然懵掉。
——她以为霍清寒是真的那么狠心,对自己的亲弟弟不管不顾。
可是没有想到,霍清寒还是自己找来了。
甚至还在危险关头,将她护在怀里。
裴烟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刚刚支撑在地上的手臂隐隐作痛,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她缓缓抬头,霍清寒那张极致冷淡的脸近在眼前,暗黑双眸仍不透一丝情绪。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下,恰好落在裴烟的眼尾下方。
她这时才发觉,霍清寒受伤了。
……
海城私人医院。
办案民警过来病房做笔录,事情大概也有了个了解。
这是个误会。
今晚裴修和霍松雨坐的地方,是有特殊意义的。
壮汉以为霍松雨和他是一个圈的,他也没想做什么,看霍松雨醉了,以为他一个人不好回去,就带他去楼上开了房。
裴烟和裴修找过来时,他还以为他们是来抢人的。
因为霍松雨这模样……可谓是gay圈天菜啊。
民警处理完这个事就走了,没多留。
裴修很早就送醉酒的霍松雨回了家,霍文翰匆匆赶来,在医院忙活。
这会儿,霍清寒在病房里,裴烟从急诊外科那边打好石膏出来,碰上一直在外面等待的霍文翰。
裴烟朝他走去,礼貌地喊了声:“霍叔叔。”
霍文翰满脸愧疚,又很心疼:“没事吧?还疼不疼?”
“没什么事,就是有一点点轻微骨折。打了石膏,过段时间就能拆了。”
“小烟啊,真是委屈你了。我这两个儿子,总是给你添乱。大的这样,小的也这样。”
裴烟没事地笑笑:“霍叔叔,没什么的,这都是意外。好在松雨没什么事。”
“唉。”霍文翰摇头叹气,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说:“我让护士给你安排了病房,你手臂受伤不方便,还是住院比较放心。”
“我不用住院的,我真的没事——”
“你爸把你交给我,我还让你受伤,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就当叔叔补偿你,病房已经安排好,护工也找好了,你安心住几天就是。”
……
裴烟想想,问:“霍清寒是不是也要住院,他头上的伤,还挺严重的。”
霍文翰点头:“对,他也住院。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大套间,你们正好一块住。”
裴烟:……??
大——大套间??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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