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纤纤手上拿着瓷碗,里头装着一些鱼料,感受到身后落了一道阴影,她转身看了过去,发现正是刚才在摘花的白安荣。
原本由宫婢拿着的花篮此时落在了她手上,见沈纤纤看过来,白安荣朝着她微微欠身。
沈纤纤对白安荣印象挺好,微笑道:“可还有事?”
白安荣看着沈纤纤正欲说话,视线中却多出了两道熟悉的身影,看着那突然出现在这的高大男子,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僵住了几分。
沈纤纤见她这般神情,当即疑惑转身。
沈纤纤一干人此时正站在凉亭里,身前是御花园里的池子,而在池子不远处,建着一拱石桥,在那石桥底下,正站着两名风采翩翩气度不凡的男子。
两人此时侧对着她们,因为距离也不算太远,沈纤纤轻易的认出了旁边一人是厉越晟,他今日穿着黑色金丝莽服,墨发被玉冠整齐竖起,一张脸上看不出神情,许是因为位及九五,所以周身莫名的威严让人觉得不好接触。
而另一位样貌却也不输厉越晟,与厉越晟一身黑相反,他是穿着一身玉白长袍,上头用金丝线绣着精致的纹样,头上竖着浅金的发冠,脸上表情温柔和煦,远远望着倒是个十足的贵公子。
沈纤纤眯了眯眼,认出了那个人。
是四王爷,厉宏德。
往日先帝最受宠的皇子,在京城里一直端着翩翩贵公子的模样,沈纤纤与他接触不多,只知道他挺受京城里许多贵女们喜爱,具体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倒是不知道。
这两个人往日她也没听说多和睦,怎么突然就走在一起了?
沈纤纤看着远处候着的一帮内侍,目光在两人之间左右看了一眼,最后收回了视线,她看向白安荣。
白安荣此时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见沈纤纤转过身,便道:“这次嫔妾摘了不少花,想着拿回去晒干了泡茶,前几日与其他几个姐妹闲谈时,听闻娘娘最近爱吃鲜花饼,想说要不要给您带些回凤景宫。”
沈纤纤望了一眼她手里的篮子,里头装满了新鲜的花朵,有几朵开的好的放到了上面,沈纤纤想了想,最后笑道:“有心了。”
白安荣将篮子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唤一旁的宫婢多取了一个篮子过来,便开始分花篮里的鲜花。
“明日便是中秋,娘娘可有何打算?”白安荣分着手里的花,抬头看了一眼沈纤纤。
只见沈纤纤坐到了她旁边,伸手拿起上头开的正好的百合,闻了闻,开口道:“左不过是与往日一样在凤景宫坐着打发时间。”
按理说,中秋节后宫妃嫔应当聚一聚,与皇帝一起共用晚宴,但是前几日厉越晟就派人来传话了,这次中秋家宴依旧取消,只是按以往赏了礼,并无什么特别。
沈纤纤这边得到消息,原本中秋当日妃嫔要来请安的礼数也一块免了。
所以中秋也与平日没什么差别了,左右不过是在自己宫里好好待着。
白安荣将花朵以品种分了出来,顺便一道将花瓣给摘了,她往厉越晟方向看了一眼,轻声道:“嫔妾以为娘娘会和皇上一起度过。”
沈纤纤听到她说厉越晟,拿着百合的手顿住一瞬,接着冷哼了声:“他可是大忙人,怎么会来和我一起过中秋。”
自打上次从秋围回来以后,两个人可没怎么好说话。
白安荣笑道:“娘娘说什么呢,皇上对您的好宫里还有谁不知道啊?嫔妾觉得,这次中秋,皇上定是会去凤景宫的。”
沈纤纤摘了一片花瓣,嘀咕了声:“他来找我做什么?找气受?”
白安荣:“娘娘可别这么说,陛下对娘娘的情谊大家伙都是看的到的,虽不知娘娘和陛下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大家还是期盼着你们能和好如初的。”
沈纤纤听她的话,心里莫名觉得奇怪,她眨了眨眼:“我怎么不知道他对我好?”
白安荣脸色未变,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模样,伸手取过沈纤纤手里拨弄的百合,又递了另一朵过去,示范的将原本那株百合花瓣摘了下来,解释道:“娘娘,这花瓣慢慢的从方面往下压,这样可以保留好完整的瓣朵。”
沈纤纤也不恼她擅自拿过自己手里的东西,只是觉得和她说话十分舒心,心里乱糟糟的事情也没了想法。
白安荣:“嫔妾虽然才进宫两年,但是陛下对娘娘的情谊,嫔妾还是知道的。”
沈纤纤抬头看着她,只听到白安荣继续道:“久的便不与娘娘说了,便说两个月前,娘娘大病一场,陛下听说后可是火急火燎的往凤景宫赶,脸上那着急的模样可不是装的。”
“后来又是衣不解带的照顾您,您病情有好转后,又亲自给您煎药。”
白安荣说到这里,有些触动,将手上的花朵全都掰出来后,又继续笑着道:“嫔妾还记得,娘娘那时候大病初愈,没什么胃口,于是陛下便自己亲自下厨,这一直见您身体好了起来,才没再去御膳房。”
沈纤纤听得这番话有些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抬头看了一眼在一旁候着的菊红,见她点头后,沈纤纤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他们所言所说都是厉越晟对她多好,但是,她真的没感觉啊。
白安荣见沈纤纤心情低落了下来,也不再继续说话,凉亭内安静了一会,接着,白安荣轻轻拿一朵花枝拍了拍沈纤纤的手,只听到她冲着自己小声道:“娘娘,皇上正在看您呢。”
沈纤纤闻言,下意识转过头去,果然,她视线落到身后远处的石桥时,刚好对上了上面厉越晟深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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