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丽亚发誓,她从没见过麦格教授脸色这么难看过。
尤其是当费尔奇得意洋洋讲述完,他是如何在霍格沃茨的最高塔楼的台阶上,抓住两个半夜乱逛的小崽子的时候,格洛丽亚觉得他们的教授气得就差能像诺伯一样喷出火来了。
她和哈利,马尔福并排而站,接受着麦格教授面无表情的审视。
“教授,你一定要好好惩罚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学生。”费尔奇阴测测的表情在烛火的映照下,比平日里更加诡异了,“我建议——”
“谢谢你的好心。”麦格教授不耐地打断他,“但我会自己处理。”
霍格沃茨的看门人先是一愣,而后颇为知趣地退了出去。门咔哒一声被带上了,麦格教授站在书桌前,视线从三个孩子脸上依次扫过,“现在是凌晨一点,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休息室以外的地方,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语罢,她看向当中的女孩,“一晚上有三个学生不守规矩,其中有两个还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伊万斯小姐,我原以为你的脑袋会清醒一些,但我真的很失望!”
麦格教授压根没有出口责备,但格洛丽亚听在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
“教授,都是我的主意。”哈利急急地出声,替女孩解释道,“是我非要半夜出来,和格洛丽亚无关——”
“波特先生,我原以为你应该很重视格兰芬多的荣誉。”麦格教授似乎并不打算听他的辩解,因为无论如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们都不能半夜在学校乱逛,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你们违反校规,我要扣掉格兰芬多五十分。”
然而,更要命的还在后面,没等哈利再次开口。麦格教授已经接着补充道:“你们每个人,五十分。”也就是说,仅仅一个晚上,格兰芬多就丢掉了一百分。
格洛丽亚心知,即便今晚被抓住的只有哈利和她,以麦格教授公平公正的个性,也绝对不会包庇自己的学生,更何况,现下旁边还站着一个棘手的斯莱特林。
“我很抱歉,教授。”她没有辩解,因为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
见格洛丽亚没有像两个男孩一般,开口就是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寻找借口,麦格教授心中的怒火稍降,连带着皱在一块的眉毛都松了一些,“我希望你们记住这个教训。除此以外,你们三个下周三的禁闭——”
“等等,教授!”一旁,一直用看笑话心态看戏的马尔福有点笑不出来了,“为什么我也要关禁闭?!事实证明,我说的没错,波特他确实去了最高层的塔楼……”
“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松开的眉尖又蹙到了一起,“我希望你知道,我惩罚你们是因为你们违反了校规。至于你编的那些瞎话——”
“我没有编瞎话,波特他真的有一条龙。”
“龙?马尔福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我不仅知道那只龙,还知道它属于那个——”
“可笑,你亲眼看见了么!?”
“好了,都给我闭嘴。”
被吵的头疼的麦格教授制止了这小学生式的吵架,她一挥手,“现在,立刻,马上回去睡觉。谁要是再敢说一个字,我就给他多加一天禁闭的时间。”
最后一句,成功让吵嚷不休的两个男孩闭了嘴。
办公室的大门再次在格洛丽亚面前合上,她悄悄将手心的汗在外袍上蹭掉,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不幸中的万幸,总算没让麦格教授发觉诺伯的存在。
“走吧,哈利。”格洛丽亚对一旁的哈利说,“我们该回去了。”
“呵——”有人轻哼一声,语气充满不屑,“今晚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明天一早所有人都会知道,大名鼎鼎的波特成功让格兰芬多失掉了一百分。”
“马尔福!”哈利有点被激怒了。事实上,要不是因为讨人厌的斯莱特林,他和格洛丽亚也不至于落到这么糟糕的境地,“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斯莱特林不也一样被扣了五十分,你还是好好想想回去怎么和你们院长交代吧。”
“我可不像你,要知道我爸爸可是学校董事会的成员。”男孩洋洋得意的表情显得很欠揍,“波特,我可是好心提醒过你该教什么样的朋友,你瞧,那些不入流的家伙——”
“闭嘴,马尔福!”哈利严厉地打断他,“不许你侮辱我的朋友。”
目击全过程的格洛丽亚很头疼,她并不觉得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前面是争吵的好地方,况且再这么下去,保不齐哈利不会因为打嘴仗而失去理智,“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哈利,真的已经很晚了。”
似乎是看出了女孩脸上的倦意,男孩张了张嘴,不甘心地把剩下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有时候不经意的忽视往往比针锋相对来的更让人无法忍受,何况一直是受众人追捧的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德拉科盯着几步外已经先行转身的女孩,忍不住微微提高音量,“用不了多久,你和波特都会被霍格沃茨开除。”
一瞬间,整个走廊静的吓人。
马尔福家的少爷死死盯着女孩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三番两次从对方受到的“忽视”,不然按照他父亲的教导,血统是他们这些家族最为看重的,只有那些高贵纯血后代或许还值得交往,这个连混血都算不上的麻瓜女孩原本压根不会进入他的视线。
“你——”哈利刚冒出一个字,就被格洛丽亚拉住了。
女孩微微侧身,看向身后的淡金发色的男孩,那抹漂亮的翠绿色连丝毫气愤都没有,“或许你该好好想想,你是真的厌恶,还是单纯的嫉妒。”
然后没等对方再次出声,格洛丽亚已经拉过哈利大步向着格兰芬多的塔楼而去。
◇◆◇◆
哈利的深夜的塔楼之行,以格兰芬多失掉了一百分为结局。
事件的第二天,当霍格沃茨的学生从四个学院的计分沙漏前经过时,惊讶地发觉,属于格兰芬多的沙漏中失掉了不少宝石,很快失分的缘由也被众人知晓,随之而来的有斯莱特林的幸灾乐祸,格兰芬多的指责和埋怨,还有拉文克莱和赫奇帕奇的窃窃私语,这一切的一切让哈利原本就不佳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简直糟糕透了!”又一场魁地奇训练赛后,匆忙赶回来的罗恩提前给两个女孩预警,“千万别问哈利训练的怎么样了,我听弗雷德说他今天真是飞到糟透了,乔治发誓他从没见过伍德对哈利生那么大气,只是被罚分而已,天知道,弗雷德和乔治从入学以来就一直在丢分——”
“可是,他们没一下子丢那么多分,不是吗?”反驳的声音从男孩身后传来。
赫敏越过碍事的罗恩,一眼就看到了拎着光轮2000的哈利,对方脸上是浓重的好似化不开的郁色,“哈利,你怎么了?”
“没什么。”男孩沮丧地一屁股坐到了扶手椅上。
赫敏关切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见哈利说完三个字却没了下文,她伸手合上面前因为期末复习而记得密密麻麻的魔咒课课本,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马蹄形的巧克力递了过来,“给,我看你晚餐也没吃多少。”
“谢谢。”哈利顺从地接过巧克力,撕开外包装咬了一口,疑惑地问,“格洛丽亚呢?”
“她十分钟之前被我们的女级长叫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话说到这儿,赫敏倏地一顿,然后好似松了一口气,“哦,你回来了。什么情况?”
闻言,格洛丽亚抬手扬了扬手里多出来的东西,是两张羊皮纸。
她走到伙伴们跟前,把其中一张递给了哈利,对赫敏和罗恩解释道,“我和哈利的禁闭条,明晚十一点开始。”
羊皮纸上的笔迹显然是麦格教授的,上面的内容简明扼要:你的禁闭从明晚十一点开始,请至门厅找费尔奇先生。
哈利死死盯着那字条,自从丢了分数,他就收到了不少责备和白眼,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他难受的,不仅是他连带着格洛丽亚也是如此。而除了罗恩和赫敏,其他人似乎都在刻意避着他们,要知道原本这一切格洛丽亚是没必要承受的,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对不起。”哈利看向面前的女孩,低声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金发女孩先是一愣,而后目光露出一点无奈,她伸手微微用力,抽回那张被哈利捏的皱巴巴的字条,柔声道:“哈利,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也犯了错,你没必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格洛丽亚说的对。”赫敏立刻插话,“事实上,我和罗恩也有参与,只不过——”
“只不过哈利的隐形斗篷塞不下四个人,我们才没被费尔奇抓住。”罗恩难得地逻辑严密地安慰好友,“真要追究,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的失误,马尔福也不会知道时间和地点。总之,哈利,你不要太自责了。”
听着他们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各自都把责任揽回去,哈利忽然有些感动。他明白格洛丽亚他们是在安慰自己,希望他能少点负罪感,“谢谢。”
“哈利,五十分而已。你肯定能替格兰芬多挣回来的。”罗恩继续给他打气。
“是一百分。”哈利认真纠正,“还有格洛丽亚的五十分,我也要替她一块还回去。”
闻言,格洛丽亚没有反驳,只是笑着应了声。她想的是,无论如何只要哈利愿意重新振作起来,不再每天垂头丧气的就是好兆头。
“早点休息吧,哈利。”格洛丽亚面前摊着她那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霍格沃茨的简易地图上禁林的位置不知何时被她画了个圈,“明晚或许很有趣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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